河山血泪情-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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佝偻老者道:“老朽不知道,一点也不知道。”
美姑娘转回脸来:“尊驾问他老人家药何来,是……”
“知道华大人药何来!”燕翎道:“从药物来处着手,也是找寻华大人的一条途径。”
美姑娘娇靥颜色一黯:“奈何这些事,他老人家从来没有跟我说过。”
燕翎沉默了一下:“不管怎么说,目下知道华大人已然醒转,是自己离开这儿的……”
美姑娘道:“目下急于知道的是,他老人家是怎么离开的,上那儿去了,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不跟我们见上一面。”
燕翎道:“相信华大人必有他的道理,只是要知道华大人的道理,恐怕不是短期内所能做得到的。”
美姑娘目光一凝:“尊驾是说,短期内恐怕找不到他老人家。”
“姑娘,我希望能尽快找到华大人。”
美姑娘没说话,一双美目又涌现泪儿。
就在这时候,燕翎两眼忽闪冷电,道:“姑娘,老人家!有人来了。”
美姑娘忙道:“谁?”
佝偻老者霍地站起:“燕兄弟好听觉,没错!是有人来了,老朽出去看看!”
他没等美姑娘说话,转身往外行去。
美姑娘站了起来。
燕翎道:“姑娘,有葛老应付,应该够了。”
美姑娘道:“这是我华家的事。”
“葛老的心性为人,姑娘清楚,不必跟他分这么清楚,事实上姑娘也应付不了。”
“这我知道,但是总不能让老爹一个人应付。”
美姑娘还是出去了,燕翎没再拦,但对姑娘这份倔,却有点不以为然。
美姑娘出了堂屋,正好佝偻老者站在堂屋前扬声发话:“那位朋友莅临,何不现身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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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三 章
一个阴冷话声起自半空,这么热的天,话声听起来竟让人微有寒意:“葛雷,我就在你眼前,你有眼无珠,视而不见,若之奈何!”
就在眼前?院子里空荡寂静,那有人影?
当然,这所谓就在眼前,并不是真的就在眼前,而是等于就在眼前,对一个高手来说,几十丈的远近,等于就在眼前。
这分明是讥讽佝偻老者葛雷,但是,的的确确这位“驼叟”没能发现来人在那儿,葛雷他为之羞怒,正要再说。
只听美姑娘道:“既然来了,就不该这么小家子气,是不是?”
那半空中的阴冷话声道:“说得好,就冲你,我不让葛雷再找了。”
随着这句话,院子里,院子的正中间多了个人,那是个黑衣人,中等身材的黑衣人,长眉、细目、惨白脸,白得没有一点血色,一双手的颜色跟脸色一样,只是白里还泛着青,他整个人像从冰窟里出来的一样,此时此地让人看一眼都觉得寒意逼人。
只见葛雷须发微张:“是你!”
显然葛雷认识他。
只听黑衣人道:“葛雷,你耳朵不行了,老眼还没有昏花。”
葛雷道:“你来干什么?”
“此间主人当面,我不跟你说话。”黑衣人一双阴冷目光落在美姑娘娇靥上:“你是华老儿的女儿?”
美姑娘道:“老爹,这位是……”
葛雷道:“他武林人称‘狼心秀士’!”
美姑道;“我不是武林中人,可是听名号就可知这位是什么样人了。”
黑衣人的话声更见阴冷:“说得更好了。”
美姑娘道:“我现在答你问话,我就是华知府的女儿。”
“没想到华老儿有你这么样一个女儿。”
“你现在知道了。”
“不错,我现在知道了。”
“怎么样呢?”
“你应该知道我的来意。”
“我不知道。”
“‘中原三狼’是来干什么的?”
“我明白了,‘中原三狼’是你的人。”
“他们不是我的人,他们还不配。”
“你的来意跟‘中原三狼’一样!”
“可以这么说。”
“你知道‘中原三狼’的下场么?”
“当然知道,那是他们三个笨……”黑衣人阴冷目光直逼美姑娘:“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你就不必管那么多了,你只多想想他们三个的下场……”
“那是我的事,你也不必管那么多。”
“我不是管,我是怕你的下场会跟他们三个一样。”
美姑娘面对这么一个武林邪魔,不但毫无惧色的侃侃而谈,还敢奚落对方,好胆量,愧煞须眉。
其实,美姑娘是有恃无恐。
黑衣人阴冷目光大盛:“女娃儿,你的胆子不小,你尽可以放心,我不会落个像他们一样的下场。”
“是么!”
“少废话了,华老儿呢?”
“‘中原三狼’没告诉你么?他老人家已经过世了。”
“人死我要见尸!”
“来不及了,他老人家已经入了土了。”
黑衣人阴冷一笑:“入土岂有不连棺木一起埋的?”
显然,他去看过马车了。
这是葛雷的疏忽。
可是,谁又想得到呢?
葛雷须发微张:“姑娘……”
美姑娘像没听见:“你究竟要干什么?”
“你多此一问。”
“你跟他老人家究竟有什么仇?”
“我跟他无仇无怨。”
“那么是谁指使你?”
“华老儿没告诉你么?”
“他老人家要是告诉了我,现在我就不会问你了。”
说得是!
“这就是了,华老儿都不告诉你,我怎么会告诉你,又怎么能告诉你?”
这话倒也是,自己的生身父都不告诉自己,能指望别人说么?
“你的意思是,他老人家知道!”
“当然知道,华老儿不至于糊涂到这种地步。”
以清瞿老人诈死以避杀身祸这种事来说,他的确知道谁要杀他。
可是,现在上那儿问去?
这当然不能告诉黑衣人。
美姑娘沉默了一下:“你就不能告诉我么?”
“当然不能。”
“是不能还是不敢?”
黑衣人阴冷笑道:“不要激我……”
“我不是激你,我说的是实话,我父亲已经过世了,华家只剩下我这么一个弱女子,你有什么好怕的!”
“我不是怕你……”
“怕指使你的人?”
“姓华的丫头,你太啰嗦了,告诉我,华老儿呢?”
“告诉你了,他老人家已经入了土了。”
黑衣人脸色中泛起了一阵青,阴冷目光又盛了三分,望之吓人。
葛雷跨一步,挡在了美姑娘前面。
美姑娘道:“老爹,不要紧,我不怕。”
葛雷道:“姑娘可以不怕,可是老朽不能不怕。”
“老爹,请让开!”
“姑娘……”
“恕我直言,老爹若是挡得住他,在那儿挡都是一样,若是挡不住他,老爹这样又有什么用?”
葛雷呆了一呆,道:“姑娘说得是。”
他退了开去,退回了原处。
黑衣人脸色泛青,阴冷目光大盛,一时俱敛,他冷哼道:“葛雷,你还不如一个柔弱小丫头。”
葛雷道:“既知她是一个弱女子,你何必找她!”
“我找她是因为她姓华。”
“我不姓华,可是以跟华大人的渊源论,跟一家人也没什么两样。”
“那么,你告诉我,华老儿呢?”
“姑娘已经告诉你了。”
“你带我到他入土处去看看。”
“没有那个必要。”
黑衣人抬手一指美姑娘:“她说这话还有得说,怎么你也说这话?她欺我,情有可原,你欺我,葛雷,你罪无可恕!我再问一句,你、或是她,谁带我去看华老儿的入土处?”
只听葛雷道:“我带你去,你跟我走。”
美姑娘忙道:“老爹……”
葛雷一声“走!”就要腾身。
“慢着!”黑衣人一声轻喝,虽是轻喝,令人心神震动:“葛雷,话我说在前头,不论华老儿如何,你都救不了这个丫头。”
葛雷须发暴张:“你们敢赶尽杀绝?”
忽听一声轻咳从屋堂传出,燕翎缓步走了出来:“葛老不要生气,还是由我带他去吧!”
葛雷叫道:“燕老弟……”
美姑娘也叫:“尊驾……”
只听黑衣人道:“你就在堂屋里?”
燕翎停步在美姑娘与葛雷之间:“不错!”
“你在堂屋多久了?”
“你来之前我就在堂屋里了。”
“这么老半天了,我怎么会没有听出你来?”
“这你不该问我。”
该问谁?燕翎没说。
黑衣人也没问,他一双阴冷目光紧紧逼视燕翎:“你是什么人?”
“‘中原三狼’是不是让人灭了口?”
“是又怎么样?”
“你当然知道,他们三个为什么遭人灭口?”
“那是当然。”
“怕他三个一旦受不了,挨不过,会泄露不该泄露的另一个原因,也是因为他们没能完成任务。”
“应该是如此。”
“你可知道,他们三个为什么没能完成任务?”
黑衣人阴冷目光一盛:“难不成就是因为你!”
“你不失为一个明白人。”
“你?我不信。”
“不要高估‘中原三狼’,你自己应该心里有数。”
燕翎是指黑衣人半天没能听出他来。
黑衣人脸色为之一变,他心里怎么会没数?只不过在这一刹那间忘了而已,只听他阴冷道:“你……报你的姓名!”
“燕翎,听说过么?”
“是你的真名实性?”
“姓名赐自父母,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以前我是个种庄稼的,从碰上这件事起,我改行了。”
“就为这件事?”
“不错。”
“值得么?”
“华大人是位好官。”
“我劝你不要管!”
“为什么?”
“你管不了。”
“我还想劝你,告诉我是谁指使你,然后及时收手,远走高飞。”
“那恐怕要看你我是谁听谁的。”
“我希望凭口舌能够解决。”
“你看能么?”
“那就看你了。”
“看我?”
“多想想。”
“小辈!”黑衣人忽然怒笑:“我要是能让人吓倒,我不会有今天。”
“说得好,那就只有由你了。”
燕翎这里说完了话,黑衣人那里一双手微微颤动,白里所泛的青色颜色渐浓。
只听葛雷道:“燕兄弟小心,这是他的独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