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花湖边的迷雾-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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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当真如此,他岂不是早就通过孙大爷,知道了自己手里有照片么?那他刚才应该明白自己是在骗他才对。可听他的刚才语气倒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他怎么能如此镇定?难道说,这两个人根本就没有联系?或者他早已知道自己手里有照片,刚才只不过是在跟自己逢场作戏?背地里还会有什么别的阴谋不成?听着又实在不像——。
他怔怔地靠在椅子上,百思不得其解,只觉得这里面机关重重,毫无头绪可言,自己越想得多,心中便越是糊涂,那是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过的事。他自幼见识广博,遇事极明,从小到大向来没什么为难之事。即是偶有小挫,往往也是稍一思虑,便即迎刃而解,从未有如今日这般掣肘过。不知不觉间自己仿佛置身于层层迷雾之中,东奔西走之下,竟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出路。想来想去,最后终于烦躁起来,索性不去管它。反正已然如此,想再多也是无用,倒不如真像吴所长所说,静观其变,走一步算一步,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他既抱定了这个宗旨,心里反倒释然了许多,每天该吃吃该喝喝,白天上课美人在旁,晚上寝室里连说带闹,没事又去网吧打打游戏,日子过得倒也畅快。
匆匆数日,天已入冬。这日深夜时分,韩宣躺在寝室床上,眼望着天花板发呆。东北的雪总是说来就来,让人措手不及。晚饭时还只是零星几点,现在外面却已积了薄薄的一层。王磊他们几个去了网吧,瞧这天气,估计是要留下包宿。这样也好,可以好好睡个安稳觉,不必再像之前那样,每晚都闲扯到后半夜。想到这,心里反倒有几分轻松。寝室里一片漆黑,没有开灯,就快到熄灯的时刻,这样黑着能让自己心里静一静。他躺了一会,有些倦了,起身来到窗边,点根烟,轻轻将窗户开了个小缝。寒冽的空气夹着几片雪花,被风卷了进来,吹在脸上凉凉的,让人精神为之一爽。
校园里一个人也没有,山上格外的冷,这样的天气当然没人愿意出来闲逛,大家都情愿猫在寝室里躲着。也亏得张静姝想的周到,若不是她提前给自己买了冬衣,瞧这样子,明天多半是要冻个够呛,果然还是女人细心,这女孩虽然有些那种当惯了好学生的清高,对自己倒是体贴的很——想到张静姝,他嘴角不自主泛起微笑,也不知她现在睡了没?还是别给她打电话了,这丫头脸皮薄,这时分打给她,若让她寝室的人知道,她多半会害羞,不过她害羞的样子倒也挺可爱的。。。。。。唉,她还不知道照片那这些事——。
一想到照片,他心中一沉。这几天吴所长没有联系他,他也按照他的吩咐,到哪都带着大象,从不自己一人露面。为了不引起怀疑,他并没有特意的疏远孙大爷,路过校门的时候,还像以前一样,和他打个招呼,递根烟借个火,孙大爷也都笑脸相迎,他的确看不出这人城府到底有多深。徐老板究竟是不是他杀的?那晚袭击自己的人是不是他?他到底和刘逸凡有没有关系?这些问题总是纷扰而至,让他实在难以静心。
还有红姨,自己这几天遇见她,她也还是老样子。看来吴所长并没有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告诉她,估计是不愿意将她牵扯进来。说起来,她这人命也可怜,一辈子也就这样了,无儿无女,孤苦伶仃的,这又是何苦呢?一个人真的很难忘记过去么?方导员那天跟自己说,人老了就靠回忆活着。那些回忆真的这样重要,能令人如此奋不顾身,全然不在乎现在的自己?就像吴所长,就像刘逸凡,他们都已人过中年,好也罢,坏也罢,心中的执念到头来却都是一般的放不下,说到底又能换来什么呢?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林映卿早已死的彻底,无论最后怎样,她都无法活转过来,这些人为了她,一生都不得好过,这样的牺牲真的值得么?唉,那也难说的很——。
想到这里不禁有些意兴阑珊,轻叹了口气,随手关上了窗户,转身上床睡觉。刚脱掉衬衫,手机便响了。
“你在寝室?”吴所长的声音很低沉。
“是啊,正准备睡觉。”
“来收发室。”
韩宣心中一惊:“收发室?他——他不在那里么?”
“他没在,”吴所长语气急躁。“你赶紧过来,出来的时候看看虹燕在不在她屋里。”
“红姨?那——好,你等我,我马上就来。”
韩宣说着,挂断电话。迅速穿好衣服,先去一楼红姨的屋子看了看,果然,红姨没在。他来不及多想,闪身出了寝室楼。一推门,寒风扑面,身子忍不住打了个机灵。外面的雪到是停了,不过地上早已白茫茫一片,走起路来嘎吱嘎吱直响。
“红姨没在,难道出了事情?吴所长说徐老板被杀只是个开始,现在连红姨也失踪了,可刚才明明还看见她的——”
他越想越是担忧,校园里的路灯已坏了好几天,学校也没派人来修,周围一团黑。他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照着,快步来到校门口。吴所长正站在收发室前,见到韩宣,向他招招手,转身进了收发室。韩宣一犹豫,也跟着进去。屋里没有开灯,只有吴所长的手电发出的淡白色的亮光,韩宣问道:
“你什么时候来的?他怎么没在?去哪了?”
“刚来,他一直没在。”
“你听听这个。”吴所长说着,伸手按了一下什么东西。借着手电的光,韩宣隐约瞧见,那是一台老旧的录音机。只见吴所长按了一下左手边的按钮,一阵熟悉的旋律响起,在静谧的深夜里更显凄凉,正是孙大爷经常弹的那首《梦驼铃》。
韩宣愣在原地,呆了一会,才惊讶道:“他。。。。他早就录好了!”
“你那天进校门的时候看见他本人了么?”
“没有。”韩宣心中一凛,道:“我只是路过的时候听见的,确实没往屋里瞅。。。。。。莫非我俩听到的只是他早已录好的曲子?而他本人当时根本就不在!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徐老板——”
吴所长望着窗外,面带忧色,忽然问道:“虹燕在屋么?”
''
“没在,不过之前我去水房打水的时候,还看见她了,大约10点钟的时候。”
吴所长面露担忧,道:“我本来不打算将这些事告诉她,怕她多想,就连小徐的死也是随便遮掩了过去,说是普通的抢劫。但这两天我心里越想越是不对,这事明显是冲着当年那件事来的。现在小徐死了,当年的知情人,除了刘逸凡,就是我和虹燕。我担心她会不会也处于危险之中,刚才给她打电话,想提醒一下,哪知她一直不接,我心里着急,就自己上山来了。正赶上门卫不在,进来一看竟然发现了这录音机,这才给你打了电话。现在虹燕没在寝室,按说这个时间她早就应该睡觉了,可我怕万一——”
“没错!”韩宣心里打了个冷战,“现在他——他也没在,会不会——”
“去她屋里看看。”吴所长拉住韩宣得手,迈步出了收发室。
☆、第二十四章
从寝室楼出来,两人神情凝重,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韩宣看了看表,已经是午夜十一点了。
“你说,这大半夜的,她能去哪?”吴所长问。
“不知道,不过她好像走的很匆忙。”
“嗯,水壶插销都忘了拔掉,看来是突然离开的。”
“你再给她打个电话试试。”韩宣道。
吴所长拿出手机拨了红姨的号码,放在耳边听了一会,道:“关机了。”
“那就没有办法了,”韩宣叹了口气,道:“现在这么黑,根本没处去找,我看还是等明天吧。”
正说着,一阵冷风吹过,顺着领口直往他衣服里钻,冻得他不由得缩了缩脖子。韩宣原地跳了几下,搓搓冰凉的手,四下瞅瞅,见校园里一团漆黑,竟是伸手不见五指。心道:
“这天也真是奇怪,怎么这么黑?不要说月亮,连个星星也没有。多亏吴所长这手电够亮,要不俩人走不到校门口就得迷路。”
他心里正寻思,一抬头看见那座楼。原来两人已不知不觉走到了水房边。吴所长抬头看着那楼,注视良久,叹道:
“——三十年了,想不到它还是和当初一模一样。。。。。。”
他说着,随手用手电朝那楼扫了扫,只见那楼在黑夜里更显荒凉可怖,楼前的石子路上已积了薄薄的一层雪。
“等一下!”韩宣忽然道。
“怎么了?”吴所长一愣。韩宣抢过手电,调到最亮,重新照向楼前的一片空地。只见积雪之中,一行淡淡的脚印,由近及远,若隐若现通向楼前。若不是韩宣眼尖,黑夜里当真不易发觉。吴所长表情严肃,拿过手电,循着脚印慢慢向前走去,韩宣跟在后面,没多远,他便有种不祥的预感,看这脚印单只一个方向,只有过去,没有出来,那意思是不是说,脚印的主人已经回不来了?莫非红姨——。他越想越怕,手心里渐渐冒了汗。
两人顺着脚印前行,那脚印先是通往楼前,又折向楼侧,依着墙壁而行,最后到了楼后。刚绕过楼后拐角处,走在前面的吴所长便是一声惊呼。韩宣的心本已提到了嗓子眼,眼前变故陡生,更令他措手不及,惊骇之下,险些一屁股跌倒在雪地上,连忙伸手扶着墙壁,一时间心跳得飞快,身子竟不由自主的发抖。
借着手电光瞧去,只见前面墙边不远处,一个人俯身趴在雪地上,头发披散,一动一动,看身形衣着,正是失踪的红姨!
吴所长不愧干了多年的警察,心理素质当然比韩宣强得多,瞬间的惊诧后,马上便回复了镇静,快步奔过去,探身摸了摸红姨的脖子,脸色一沉,黯然道:
“她死了。”
“也。。。。。。也死了?”韩宣还没有从震惊中醒来,“怎。。。。。。怎么死的。我之前。。。。。。还见过她的。”
吴所长心中伤痛,却不慌乱,轻轻抬起红姨的身子,仔细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