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夫萌妻之夫人请回家-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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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仇的简繁大师瞧着容难,嘟起了嘴,“阿难,你还没干正事。”有人欺负她了,不对,是一条龙,一只虫,阿难怎么不去教训它,委屈死她了!
“不急。”容难把简繁脸上的最后一块污渍擦去,表情专注得容不下任何一粒沙子,他眯着眼睛捧住简繁的小脸,当然是虚虚地扶住,冰冰凉凉的熟悉感让简繁自觉地抬起了脑袋,她舒服地闭着眼睛,像一只慵懒的猫咪。
容难的呼吸忽然加重,扑在简繁的脸上,依旧清清凉凉。他忽然俯首在她的唇上轻啄一下,在简繁睁眼的瞬间绷住了脸皮。
“总要先让你舒服了,再去解决那些麻烦。” 他站在简繁身边,与她是那样契合。“呵呵,是我错了。有你在,哪里都是麻烦。夫人,没有我,你可怎么办。”他连眼神都没有给眼前看起来的巨大的鬼龙。正如同他所说的,一条虫,而已。他只关注着简繁。
“咳咳。”萧未寒清醒的时候,那条鬼龙还没被消灭,他一睁眼便是那个硕大的龙头。
“梵骨?赶快去救小繁!”他咳出几口带着血丝的水,眼里还是模糊的时候便推着梵骨去帮简繁。
“你就没有想过,我什么都不会,我能上去干什么吗?”梵骨的声线颤抖得厉害,她第一次没有恭敬的神色,没有痴迷的向往,她的眼珠黑乎乎的,一转都不转。
“滚!”萧未寒一把推开扶着他的梵骨,手上并没有什么力气,梵骨却被他一手推开,坐在地上。他没注意到到来的容难和没有动作的鬼龙,他脱下手指上的戒指,轻轻一滚,戒指就向着鬼龙弹射而去。
正在和简繁说话的容难眸光一闪,笑不作声。
那枚戒指正好砸中了鬼龙的眉心,鬼龙吃痛,身子都透明几分。它“吼”的一声,恶从胆边生,拼死博去,朝着重伤的萧未寒而来,竟是一时间黑白无常都没能拦住它。
“糟了,萧未寒!”鬼龙的动作很大,简繁头都没转,身子便往萧未寒的方向奔去。
“啧。”容难抬眼,黑白无常垂眸恭敬地退下。自家爷有打算,他们就不多打扰了。
因为简繁奔了过去,容难也没半点犹豫,他手里的酒杯在手心翻了个个,几滴酒液像是随意地洒在了鬼龙身上,鬼龙惨叫一声,化为烟尘。
简繁翻了翻眼皮,高手都是那么任性。好吧,阿难还是很帅的。
她见萧未寒已经开始调息和恢复,那道狰狞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便放了心。他们修士就是这样,只要留着一口气,只要能喘气,加上足够的药品和修为,就没事了。
梵骨失魂落魄地倒在一边,一只手撑着地,冰凉的地上,她做了许久。简繁叹了口气,梵骨离开了自己的位置,秦歌现在正和两个孩子在昏迷的离笑身边忙碌,她多少能猜到。
“小骨,起来吧。”她向梵骨伸出手去。
☆、第四十五章 记忆里的那个少年
地府,黑色的天空悬挂着星星点点的光斑,却依旧是一副压抑的主色调。纯黑的幕布上忽然出现了一个白色光点,眨眼间就不见了。
新鲜的小鬼们抬头,还以为是地府的流星,一双双眸子里是惊讶的笑意和对人世的怀念。而老鬼们则是满脸敬仰,有甚者直接朝着那道光影跪下,真心实意地叩头。
容难犹如旋风一般,来去匆匆。他的手上捧着一道发亮的虚影,透明到几乎都看不见了。
“菩萨,地藏菩萨!”容难如同一个毛头小子一样冲进了第十九层地狱,他的发丝凌乱,衣衫也染了颜色,唯独稳当的只有那双抱着简繁灵魂的双手,完全没有能碰到简繁的喜悦。“菩萨,你救救我夫人!”
地藏菩萨坐在莲花宝座上,容难冲进来的动静不小,他却连眼皮都没有颤动。
“菩萨!”容难再唤一声,他真的是急了,非常着急。他没想到梵骨这个女人竟然这么狠,当初他觉着她是个半妖,但是对简繁确实真心,便允了她的存在。只是果然是妖族的血统,冷血都刻到了骨子里。嫉妒一旦破了土,连对好朋友掏心散魂的举动都做得出来。
“地君,疾苦在身,宜善摄心。”菩萨依旧不为所动,他轻轻挥了挥手,语气里有不易察觉的失望。
老地君和地君夫人因为意外走得极早,容难还是幼子之时便与地藏菩萨修行,万年下来,早就练就天摇地晃而面色不改的本事,如今如此大惊失色、莽莽撞撞,哪怕情有可原,是命中注定,也叫菩萨有些不满。
“疾苦在身,宜善摄心,不为外境所摇,中心亦不起念。”地藏说完,容难便下意识地接了下去,心中顿时一片清明。凤凰可以浴火涅槃,尊做不死之鸟;而仅仅是失去了人的形态的简繁,至少不必受灵火炼体炼魂的苦痛,她毕竟还在啊。
“请菩萨护住小繁繁的身体。”依容难的本事,当然可以维持住简繁躯体的生机,但是他心境已乱,一心二用还是勉强,他不愿意出现半点意外,便是想拖了师傅兼父亲的地藏菩萨做了这件“小事”。
地藏应下了,面容平静,不带半分勉强。
容难松了一口气,看了看怀里的昏迷不醒的人儿,心好痛。他离开第十九层地狱就进了阎王殿,整个阎王殿处于最高警戒状态,守护结界升起,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全部集齐,十殿阎王都赶了回来。他们知道,地君在这段时间是不会出殿了,而地府如今是多事之秋,必须有人压阵。
容难把简繁放在他常睡的白玉床上,玉是寒玉,简繁的灵魂放在床上就快要看不出她的模样了。容难笑笑,腰间的白玉酒杯被他用力抓起,饮了一口。
“繁……小繁繁,你怎么总是这么任性?老让自己受伤,你不好过,我也不好受啊。你这个臭丫头,臭丫头!”他又饮了一口,这一刻真想痛痛快快地醉了,可是他不敢醉。
之前被黑无常甩出去的白玉酒杯正躺在他的掌心,那么小,仿佛一捏就碎了。
容难把小酒杯放在简繁的手心,让她的双手交叠在腹部,他的大酒杯悬在她的头顶,镇住她想四处逃窜的魂魄。
他跪在床边,一只手牵着简繁的一缕黑发,源源不断的灵气被他细致地分解了然后送进简繁体内。简繁现在就是一个虚不受补的状态,又必须要补,他用了最温柔最缓慢的办法。这样见效很慢,但是最安全。
在简繁面前,不可一世的地君容难,什么都怕。
接连多日的巨大消耗,让容难脸色的苍白从正常的状态变成了虚弱的模样,刚那一瞬间的平静让他的身体忽然有些难以负荷。他的眼皮越来越重,就像是简繁拖着他一起睡去一样。他轻轻地笑,把头放在简繁铺开的发丝上,顺从地合上眼皮。缠绕着简繁的头发的手指,即使是睡梦里也不曾断过灵气的分解与传输。
——
胸口真的很痛,简繁的睫毛颤动,便是滚下一颗硕大的泪来。
她从不知道原来身边的朋友也会变成魔鬼,拥有阴阳眼又如何,看天看地看鬼神,辨妖辫怪辨忠奸?即使是开了那双天赐的眼睛,也依旧看不透滚滚的人心。
“嘿,小家伙,醒醒,醒醒!”
简繁的小脸都皱到了一块儿,她还不知道该怎样见容难,还没有捋好自己如麻的心绪,是谁在那么烦人!她的鼻子痒痒的,定是有人拿了根狗尾巴草在逗她,太恶劣了!
“阿嚏!”她最终是忍不住打了个响亮的喷嚏,眼珠滚了滚,不满地睁开了还携着水珠的眼睛。
咦?眼前这是谁?一副翩翩公子的禽兽的模样,手里的白玉酒杯此刻是一把白玉骨扇,就像是她家阿难的缩小版本。
“喂,你是谁?”简繁听见自己张嘴而倾泻而出的柔软童音,她能思考,却无法控制她的话。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低头去看,那一身小道袍的模样,那一双伸出的白胖小手,一切昭示着她现在就是缩小版的简繁,也许和拂熙站在一起,她还能弄个妹妹当当。
这里是她的记忆世界吗?这是她曾经的记忆吗?她失神了。
蹲在小简繁面前的少年极其不满自己被小姑娘忽视了,他调皮地笑,手里的那根狗尾巴草又朝简繁的鼻子伸过去。
“啪。”简繁的手又不受控制地甩了出去,正好甩在容难伸过来的手上,那白玉一样的手立刻就红了一块,像是沾了红色的印泥。容难不回答她,她心里都蒸腾起了一片火气,小孩子的情绪她也感染了吗?
“你怎么能出现在这里?不对,这里不准外人进来的,你是人吗?”简繁感觉到了自己心里的防备,这种以主角的视角去做一个看客的样子,让她哭笑不得,新鲜得很,却又有一种强烈的想流泪的冲动。
“爷?爷可不是人!就你们这些玩意儿,啧啧啧,爷可不稀罕。”容难果然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尔等皆为蝼蚁的欠揍德行,一把扇子呼啦呼啦,乱扇着风。
“啪!”又是一声脆响。
“喂,你这个臭丫头干嘛啊!”容难少年一跳三尺高,他的额头上是一张迎风飘扬的大号黄符。
简繁淡定地收回她的小短手。
☆、第四十七章 繁繁
再次醒来,简繁发现自己正站在大街上,人来人往,却从未有人给她一个眼神。哦,对了,她竖起自己的手臂,在太阳底下剔透无比。
魂体!
她都已经是个死人了。简繁垂下眼眸,这来来往往的行人都看不见她,正如同之前她所看见的那些游魂一样。
心已经不再痛了,对了,连心都没有了,还怎么痛呐?她无目的地向前走去,这条街长得没有尽头,也许把它走完是一个不错的消遣。
咦,她怎么走不了?
简繁一低头,就发现她的手被抓在一个人手里。那只手很大,很有安全感,她想看清楚来人的样子,可是来的人却只有一张模糊的脸。
男人眉眼之间是格外熟悉,“小繁?”他轻声地唤,语气里皆是温柔和阳光,嗯,就像你清晨醒来呼吸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