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问祸从何处来-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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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玉照的确是要去见楚文卿,那日早朝之后就约好了,她准备当面正式对他表示一下感谢。
茶楼中清香袅袅,雅致的布局,精巧的茶具,墙上错落悬挂的字画,无不彰显着此处是长谈的好地方。
楚文卿敛袖为沈玉照浅斟一杯,径直推到她的面前,唇畔含笑:“古来有诗云,‘洞庭弟子春长恨,二千年来草更长’,沈大人不妨尝尝这上好的君山银针。”
“五爷客气了。”她回拢手指摩挲着茶盏边缘,有些局促,“按理来讲,应该由我敬五爷才是。”
“你与本王相识数年,难道还需在乎这些无谓的礼节吗?”
她一时语塞,沉默半晌,不禁神色微暖:“五爷说得是,不过这一杯还是要敬的,为的是感谢五爷尽心促成九爷和柳太医的姻缘。”
无论是劝说楚之昂走出阴霾重拾信心,还是后期帮助楚之昂寻找失传已久的珍贵医书赠予柳如樱,楚文卿都功不可没,值得她心存感激。不过另一方面,出于私心,她这次约他出来,也是为了给自己个交待,毕竟暗恋无果,以后还可以当朋友,没必要弄得彼此都尴尬。
她一向快意洒脱,既然当初有胆量喜欢他,如今也有勇气抽身而退。
又或许……还有些更深入的原因,只是她暂不愿意直视而已。
楚文卿注视着她澄澈的眼睛,温文尔雅地笑着:“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今后沈大人若还有难事,尽管直言无需顾忌,本王定当全力以赴。”
这句话,听上去倒像是承诺了。
以茶代酒,两人杯沿相碰,发出一声冽响。
☆、一笑值千金
若论起皇城中诸多女眷,沈玉照绝对一支独秀,任凭是谁谈论起她都要竖起大拇指,赞一声“铁骨铮铮的汉子”。
不怕蝇蛇虫蚁,不信鬼神,月黑风高走夜路只有她打劫别人的份儿,这个女人似乎毫无弱点。
可她偏偏在和楚文卿道别后走出茶楼的那一瞬,被实打实地吓了一跳——然而这并不能怪她,相信不管是谁,在街拐角突然被男人拦腰抱住,且一抬眼发现对方居然是内心住了个神经病的太子殿下时,情绪都不会太稳定。
“殿下,臣要喊非礼了。”
“别呀沈大人,本宫在这吹两个时辰的冷风就为了等你,你不感动也就罢了,还要往本宫心上戳刀子。”
她面无表情抚了抚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殿下请自重,撒娇不适合您这样的天之骄子。”
“说得在理。”楚暮辞笑盈盈接口,“本宫也同样觉得,‘偷情’二字不适合沈大人。”
果然,他搞定江尘一路跟到这里来,就为了就楚文卿的问题对她冷嘲热讽。
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无聊而幼稚的男人啊?
“殿下又误会了,臣只是想感谢五爷上次仗义相助。”
“仅仅是感谢他一下吗?”
沈玉照很自然一点头:“嗯。”
楚暮辞笑得别有深意:“那本宫也帮了沈大人不少忙,怎么没见沈大人感谢本宫啊?”
得,原来是在这等着她呢。
沈玉照抬眼瞥着他:“殿下想让臣怎么感激?”
“只要是沈大人的表示,本宫都喜欢。”某位演技派太子爷很适时摆出一副受委屈小媳妇儿的表情,哀怨控诉,“还是说沈大人一开始就没想着本宫,一心一意全惦记着五弟了?”
尽管调侃的语气占多数,但沈玉照还是听出了其中几分真实的吃醋意味,说来也怪,以前她从不会在意这些的,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时觉得不重要的问题,现在竟然也变得分外敏感起来。
她发现,自己在来时道路上做出的决定果真异常明智。
“殿下又开玩笑了,臣可不敢忘了这回事儿。”纤纤玉指解下腰间锦袋,她在他眼前晃了晃,饶有兴致地问道,“能猜到是什么吗?”
楚暮辞却没和她打哑谜,直接夺过来拆开,见里面是一条做工精致的腰带,金线绣成飞鹰的图案,最边缘有个工工整整的“暮”字,但很明显针脚青涩,和那只鹰的绣工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他瞬间就明白了。
“沈大人真是争分夺秒啊。”他扬眉轻笑,“和五弟见面,居然还特意抽出时间给本宫挑礼物,本宫着实惶恐。”
沈玉照轻哼:“这冷嘲热讽的,看来殿下是不喜欢了?不喜欢就还给臣吧。”作势要取回来。
谁知楚暮辞动作快她一步,登时把腰带揣进了怀里,语气含笑:“别呀,沈大人连本宫的名字都绣上了,这东西除了本宫,谁还敢用?”
“……”他说的好有道理,她竟无言以对。
“不过沈大人未免太吝啬,绣都绣了,怎么还只绣一个字呢?”
沈玉照发现这男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暗地里翻了个白眼,状若随意地回了一句:“急着见五爷,来不及了。”话音未落忽觉身侧有风掠过,一侧头差点亲在楚暮辞脸上。
楚暮辞贴近她耳边呵气,看她怕痒地连连闪躲,这才恶作剧般笑了:“本宫不信。”
“……那殿下自行想像吧,臣要回去了。”
结果他就笑的更加得意了,还扯着她不许她走:“不行,沈大人必须和本恶可推
宫讲实情。”
沈玉照很有种一口咬上去的冲动,但她忍住了,只恶狠狠承认道:“对,臣是因为只会绣最简单的‘暮’字,请殿下别要求太高!”
天知道她其实是和那家铺子女主人临时学习的,她那双手只能摇扇子牵红线,做女工可是难上加难,简直能用笨拙二字来形容了。
楚暮辞终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从来不肯承认,自己最喜欢看她气急败坏的样子,这大概属于在爱意中产生的恶趣味。
“没关系,单是这一个字本宫就如获至宝了,毕竟是等了两个多时辰才等来的。”
沈玉照不是没想过,他这次确确实实等在了外面,而且是明知道她和楚文卿在哪里的情况下,仍旧没有进去捣乱,一直看到她出来才现身……他似乎,越来越迁就她了。
柔软唇角轻巧上扬,勾勒出干净纯粹的弧度,她甚至没察觉到自己在不经意间就笑了,就在他的面前,笑得一派旖旎风光,直把某位太子爷都看呆了。
“沈大人生得真好看。”
回顾千万,一笑千金。
江尘心里很慌张,事实上,他一直在担心楚暮辞把沈玉照拖回来之后,会直接把他这个助纣为虐的护卫给削了。
然而他所害怕的事情并未发生,因为楚暮辞和沈玉照是气氛和谐并肩回来的,前者甚至还捧着一包薄皮核桃,一边走一边剥,然后把核桃仁递给后者。
“呦,尘尘,跪在门口干嘛?”
江尘心道还不是给你背黑锅,我要是不态度良好点保准挨打,但他拿人钱财□□,当面打脸这种事是做不出来的,所以只老老实实低下头:“属下恭迎两位主子回府。”
“你礼数还真是越来越周到了。”他为什么跪着,沈玉照最心知肚明,作为奖励,她往他嘴里塞了一大把核桃仁,“来来来这是殿下亲手剥的,吃了能交好运。”
江尘顿时被噎着了,直了好几次脖子才勉强咽下去,而后哭丧着脸道:“多谢殿下,多谢主子,不过属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禀报。”
“你说呗,能有多重要,火烧眉毛?”
“是这样的……刚才陛下差人来报,让您进宫一趟,说有急事相商。”
“哦那还真是不怎么重要啊。”沈玉照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完全没有为堪比亲爹的皇帝分忧的打算,迈着悠闲的步子朝房间走去,“等我用过晚餐再说。”
楚暮辞笑吟吟跟在后面:“本宫去试一试新腰带,饭后和沈大人一起去。”
“最好不要,万一陛下有私事需要避讳殿下你呢?”
“哎呀难道他在民间有个私生女找进宫来了,想让你去给他的老情人牵红线?”
“臣可做不出那丢脸的事儿,解铃还须系铃人,叫陛下自己解决。”
江尘仍旧跪在原地,在心中默默为皇帝哀伤了几秒,普天之下做父亲做得像他这样失败的男人,好像也不多了。
☆、皇帝不选秀
酒足饭饱后,沈玉照头顶明月,脚踏清辉,吹着凉爽的夜风前往皇宫。
哦,差点忘了说,这趟路途自然少不了太子爷的陪伴,他现在恨不得把她直接拴裤腰带上,走到哪都带着。
皇帝还在承德殿眼巴巴地等着,然后一抬头突然看见沈玉照推门走进来,熟悉的面瘫脸,那把花开富贵轻罗菱扇还别在她后脖颈。
“……玉照!你不嫌硌得慌吗?!”
“拿在手里怪累的,要不你以后赏我一把折扇,别在脖子上也舒服。”
皇帝痛心疾首猛拍桌面:“你是朕钦点的执柯女官,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啊!要不以后怎么嫁出去?”说媒的自己最后却落得孤单终老,传出去简直贻笑千古。
“父皇不必担心。”说话间见楚暮辞负着手从殿外走进,剑眉一挑笑得别有深意,“沈大人就算嫁不出去,也还有儿臣等着,不愁。”
皇帝闻言眼前一亮:“也就是说你们俩……成了?”
“成什么了?”沈玉照斜着眼睛瞥过去,“陛下觉得成什么了?”
要说皇帝也是越老越没出息了,从来都是一正视沈玉照那威慑力十足的眼神就犯怵:“……啊,朕就是随便一说,朕是为你们关系变好而感到高兴啊!”
他在心里一个劲儿地宽慰自己:无所谓,向小辈示弱也没什么,毕竟玉照那极具杀伤力的目光可是曾经连狼狗都吓跑过——更何况自己还有事拜托她,顺着她是必须的。
在自家诸多儿子闺女们中,有四位的必杀技是他最难以招架的,即楚暮辞的微笑、楚琇滢的拥抱、沈玉照的冷眼和楚之昂的唠叨,因为都意味着即将到来的灾难。
听得楚暮辞悠然开口:“儿臣和沈大人的关系从小就特别好,父皇您忘了么?”
皇帝暗戳戳瞪他一眼,心道你俩关系真没问题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