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相忘-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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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轻鸢恨恨地盯着他,“这会子你全都知道了,就别纠缠我了罢。”说完,转身绕进农舍后面的厨房去了。
宋颐和愣在原地,看到她的眼神里有怒气和些许厌恶的情绪,他在心里懊悔地骂了自己一通,转而去后院寻她去了。
他走近时,正看见莫轻鸢挽起了裤腿,在那方水塘里采荷叶,她逆着光而立,手中的荷叶上有晶莹露珠顺着她的腕骨滑进衣袖里,宋颐和盯着看了一会儿,回过神来时,莫轻鸢已经从塘里出来了,赤着的足覆了些淤泥,衬得一截细细直直的小腿细腻如脂。
“你又来做什么,我要做饭了,你快走罢,没有准备你的份。”莫轻鸢到他面前,才发现自己的小腿全被他看了去,举着荷叶的手上,沾染了泥巴,便作势要往他脸上揩去。
宋颐和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眉眼含笑地凑到她的眼前,鼻尖似乎都要碰在一块了,莫轻鸢感受到他身上带了些药草的香味渐渐包裹住了她,一时间竟然忘记了挣扎,呼吸紊乱地看着他。
谁料下一秒,宋颐和就反握住她的手,就着她手背上的泥,抹在了她小巧而挺直的鼻尖上。待到莫轻鸢反应过来,瞪着一双圆眼睛,不知道怎么骂他时,宋颐和已经转身而去,背着手道:“魏爷爷说留我吃饭,我先去屋子里看看。”
莫轻鸢气得朝他背影大喊起来,宋颐和权当听不见,悠悠然去了。
待到午时,莫轻鸢推门进屋喊饭,只见魏爷爷已经醒了过来,和宋颐和不知谈着什么话题,脸色堆着笑。
见到莫轻鸢进来,魏施笑着道:“小风筝,这位宋大夫真是医术了得,我这老寒腿被他一治,现下竟发起热来了。”
莫轻鸢看着宋颐和一脸高深莫测地看着她,气不打一处来,但面上也陪着笑道:“魏爷爷觉得好那便好,咱们吃饭去吧。”
三人到了后厨,宋颐和看见桌间摆着一只荷叶鸡,黄澄澄的色泽,荷叶清甜和着肉香倒是挑人的胃口。魏施笑着拍拍宋颐和的肩膀,让他坐下,“尝尝我孙女的手艺,也不知道哪里修来的福气,都是身子埋进土里半截的人,还有个孙女来孝敬我。”
宋颐和以笑应他,莫轻鸢一边舀饭,一边道:“魏爷爷,你怎么竟说些这么个话,日子还长着呢。”
“好,好,爷爷不说了,咱们吃饭。”魏施说着,又往宋颐和碗里夹了一筷子菜,三个人热热闹闹倒也吃了一会子,饭后,莫轻鸢收拾了碗筷,又备了些新摘的蔬菜,魏施催着她回家去,宋颐和细细地叮嘱了几句病情之事便也跟着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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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情
?作者有话要说: 人设已崩坏,补救中
出了农舍,莫轻鸢已先他一步走在前头,宋颐和步子快,三两下便与她并肩走在了一起,莫轻鸢不耐烦地看了看他,抬头盯着湛蓝的天空,光线强烈,她用手盖在眼睛上,懒洋洋道:“你还真是阴魂不散,你的医馆好像不是这条道罢,跟着我做什么。”
“谁说我回医馆,我要去靳府,可不得跟你同路。”宋颐和漫不经心道。
莫轻鸢眯着眼道:“跟你讲不了话了,我可不坐船走,我慢慢地逛回去。”
“行呀,我也随你一齐逛去,反正时候也早。”宋颐和含笑道。
莫轻鸢背着他做了个鬼脸,不同他讲话了,大步朝前跨了几步,谁知道宋颐和总是追上她的步子,莫轻鸢放弃了,正了正神色问他:“那个,宋大夫,魏爷爷他的病到底怎么样了,我离得远,不能时时照看他,你的医馆近些,请你有空便去看看魏爷爷,他无儿无女,有时候连说个话的人也寻不着,哎。”
宋颐和见她难得服软,一张小脸愁眉苦脸地皱着,便也不为难她了,“魏爷爷是我的病人,应当的。”
“我会把药钱和问诊费都一一付给你的。”莫轻鸢沉声道。
“怎么付?去做渡娘么?”宋颐和看着她,“还是别去了罢。”
莫轻鸢撇撇嘴,道:“你少瞧不起我们,我爹爹便是靠一艘船养活了我。”
宋颐和摇摇头,想道:她扮那个男装,还不如不扮,清风如玉般的小公子,倒是更引人注目。他换了个话题问她:“你是怎么到靳府的?”
“自然是用双脚走来的,否则还能怎么来呀。”莫轻鸢嘟囔着,“我只是靳府的穷亲戚,你也别指望跟我套近乎了。”
“你这人也真是的,什么叫套近乎,咱们认识一场,做个朋友也是可以的吧。”宋颐和道。
莫轻鸢咬咬唇,不理他而是继续向前走去了,及到了市集里,莫轻鸢从衣袖里摸出几枚铜板,买了串糖人,一边咬着一边瞎逛,宋颐和跟在她身后,日光浅浅,暖黄的光晕照在她身上,映得她浅浅的笑涡很甜。
到了靳府,未时刚过,莫轻鸢径直绕过大门,宋颐和跟着她,只见她寻了一处墙,墙内有树的桠枝伸出墙来,莫轻鸢从墙根下拔出一块石头,踩了上去,三两下就翻身进去,宋颐和听得一声叫疼,勾了勾唇角,慢慢转身走开了。
这两日宋颐和总没有来,果儿成日心不在焉地望着门,苏木棉依榻看着手中的书,不时望见了果儿魂不守舍的模样,禁不住扑哧一笑,引得果儿回头,到她身边去了。
苏木棉携起她的手,引她到香几的另一边坐下了,“瞧你那模样,真是个不矜持的姑娘。”
“夫人惯会取笑我。”果儿羞红了脸,扭过头去。
“在我面前害羞什么。”苏木棉握了握她的手,“你的心思我也为你考虑着,若是你愿意的话,我替你探探口风。”
果儿垂着眼眸点了点头。
主仆两人正说着,外头的丫鬟传了声宋大夫来了。
苏木棉拍拍她的手,示意她躲到屏风后面去,随后宋颐和便进了屋,照例是把脉问诊,片刻之后,宋颐和收起把脉的手道:“夫人脉象倒是平和了许多,许是药力起作用了,可还会胸闷咯血么?”
莫轻鸢回道:“身子倒是轻了许多,就是容易犯懒。”
“害喜症状还严重么?”
“倒是不怎么严重,只是不能沾一丁点油腥。”苏木棉笑道,“有孕后,胃口倒是比从前一直病着胃口好些了,却吃不得了。”
宋颐和安慰道:“夫人放宽心罢,孕期前几月是如此,过了这几月,胎像稳定便好了。”
“宋大夫如此年轻出众,家中可订有有亲事?”苏木棉话锋一转问道。
宋颐和不知怎么回事,偏就想起靳府那个小风筝,声线清冷地回道:“家父早逝,家母再醮,颐和自是独身一人。”
苏木棉听了不免唏嘘,缺乏双亲管教,却没堕落成浊世公子,当真是个能隐忍自制的好男儿,她再问道:“宋大夫可有中意之人,若是没有,我府上倒是有个伶俐的妙人儿,不知道宋大夫可否愿意我替你牵个线……”
“愿意。”还未等苏木棉讲完,宋颐和急切地答道,他心里想着的是那位小风筝。
苏木棉用绢子侧过脸余光打量躲在屏风后的果儿,用绢子掩着面,轻轻一笑道:“宋大夫果然早就有心了,既然如此,不如就相处着,日后倒也是一桩好姻缘。”
宋颐和用手抵着唇,轻咳一声,缓缓道:“靳夫人,是我唐突了。”
苏木棉起身去屏风后,拉出了害羞而躲着脸的果儿,向着宋颐和道:“这妙人儿,我可给你带出来了,见一见罢。”
宋颐和本是怀着万分期待,却在瞧见来人是果儿时,唇边的笑就一瞬间像被冻住的湖面似的,神色顿时冷了下来。
这边果儿羞得不敢看他,苏木棉握住她的手使她安心,果儿鼓起勇气朝他望了一眼,却不料正对上他寒冰般的双眸,不由得一腔柔情蜜意都空落了下来。
“靳夫人,刚刚的话就当没有过罢,宋某先告辞了。”宋颐和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准备起身告辞。
苏木棉出言留住了他,先安抚了果儿,“宋大夫,这是怎么了,方才好好的,这会子就又变了呢。”
宋颐和淡漠道:“宋某与果儿姑娘,没有缘分,望果儿姑娘他日另觅郎君,宋某告辞了,他日再来为夫人就诊。”
待到宋颐和走出了门,屋外有风而过,门发出了碰撞声。果儿忍不住也跑出屋外,用衣袖遮住双眼哽咽地哭了起来,苏木棉只觉后悔,做事没考虑周全。果儿是个心性高的,这下出了丑,对她来说怕是不能接受的,苏木棉追不住她,想着使她一人哭一哭也是好的,便退回屋内,计划着补救的措施,心下也不免惆怅起来。
这头宋颐和急匆匆地走出了青照苑,及到了第一次见着小风筝的地方,突然生出了丝丝眷恋,无意识地四下环顾着,似乎是心有灵犀一般,远处款款而来一个娇俏的身影。
莫轻鸢背着手,低着头瞧着地上的碎石子儿玩,却不料突然出现一道阴影,她猛地抬起头,却发现这个高大的人竟是宋颐和,她被吓了一跳,紧接着后退了几步,宋颐和怕她跌倒,伸手揽住了她盈盈的腰身,陌生好闻的气息充斥着他的鼻腔。
宋颐和不受控制般的,忍不住想靠近她,直到鼻尖相抵时,莫轻鸢才忽然惊醒,挣扎着想从他怀里退出来,无奈他箍的太紧,她力气又远远不及他。
“明日,城北渡口申时,我等你来。”说完,宋颐和放开了她,直直地看了她一会子,才擦过她的肩而去。
当天晚上,莫轻鸢失眠了,她用娇小的手掌贴在自己的心口处,她纵然不懂□□,却也读懂了那一刻他望向她时,眼眸里流转的神情,一想起来,她的心似乎就快要蹦出来了,一夜辗转,终于在天将亮时分,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期间芸姨曾来喊过她一次,却怎么也折腾不醒这个小祖宗,最后索性给她掖好被角,随她睡去了。
城北渡口,宋颐和一袭白衣,面对着江岸立着,风掠起他的衣袂,划出温柔的弧度,他的眉头紧蹙,心中压抑着一丝不确定以及期待。当申时已过,江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