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升职记-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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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头看他,叹道:“这冰天雪地的,尤其是那些娇滴滴的后妃公主们,还不知道得遭多少罪呢!该叫杨豫过了年再来的。”
齐晟却是嗤笑一声,眼也没睁地说道:“我江南的将士都能受得住这寒,这些长在此地的鞑子又怎么会熬不住。放心吧,冻不死几个的。”
我一面摇头暗叹齐晟此人太过心狠,又忍不住问道:“你敢用老五也就罢了,你怎么还敢用杨豫呢?他不是有一半的北漠血统呢吗?”
齐晟抬眼看我,答道:“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他的身世。”
他这样一说,一下子引起了我的八卦之心,我估摸着这种隐秘之事就是绿篱也不知道的,我若是知道了,回去一定能震一震她。我走到软榻旁,伸手推着齐晟往里面靠一靠,自己也坐了上去,将脚伸进他的狐裘内暖着,有些兴奋地问道:“说说,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晟笑了笑,冲我勾了勾手指,待我换坐到他那一头,这才与我扒道:“此事极隐秘,杨豫之母徐氏是江北人士,盛元年间鞑子南侵,徐氏流落豫州时曾失身于北漠先锋将崔衍,从那有了杨豫。麦帅与徐氏有旧,怜其遭遇而娶了她,不过却是只挂了个夫妻之名。杨豫长成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曾去上京寻过崔衍。崔衍这才知道徐氏给自己生了个儿子,要说崔衍那人对徐氏倒也有情,见徐氏因自己苦了半生,便要将徐氏母子接回上京。谁知崔家人却死活不愿,因徐氏身份特殊,又与麦帅纠葛太深,这事不知怎地捅到了北漠皇帝那里。当年就是麦帅领军将北漠赶出了靖阳关,皇帝一直记恨,便出面应允崔衍接回徐氏母子,暗中却想着借此引出麦帅……”
我听得惊心动魄,忍不住问道:“后来呢?”
齐晟微微眯了眯眼,淡淡答道:“后来徐氏死了,麦帅为救杨豫而身受重伤,差点死在北漠。崔衍这才知道自己被利用,又见徐氏身死,懊悔自责之下也引剑自尽了。一夜之间,杨豫父母俱丧,养父重伤,这一切都是拜北漠所赐,我为何不敢用他攻北漠?”
我久久无语,好半晌才叹息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生死相许。”
齐晟稍稍一怔,有些意外地瞅了我两眼,复又躺倒在软榻上,眯了眼睛打盹去了。
杨豫日赶夜赶,还是没能赶到年前来平宁城献俘。待他到时已是过了正月十五,出人意料地是他竟然把杨严也跟捆来了,父子俩个一同跪在了齐晟面前请罪。
原来茅厕君以死士刺杀齐晟后,齐晟将计就计假作受伤,领兵驻扎平宁,一面吸引住北漠兵力,一面命赵王暗中将大军从平宁城带出,伏击北漠各地援救上京的兵马,为杨豫扫清外围障碍。
谁知后来杨严却从平宁救走茅厕君,茅厕君脱身后就将平宁城内的兵力部署泄露给了一支北漠军。对方见援救上京已是不及,索性返回身来往死里打平宁,就想着赶在杨豫攻破上京前逮住齐晟。
杨豫请罪道:“都是这逆子冥顽不灵,救走了逆王齐翰,这才泄露了平宁城的虚实,让皇上身临险境,臣教子不严,请皇上责罚。”
齐晟笑了笑,说道:“杨将军攻下上京是大功,杨严虽是有错,却也是受人蒙蔽,再说朕这里也是有惊无险。杨将军不必忧心,先下去好生歇上一歇,待回盛都后再论赏罚吧。”
杨豫忙磕头谢恩,一旁的杨严却是愣愣地跪着,没有反应。他比与我上次分手时瘦了许多,神色很是萎顿,一直低垂着视线,直到临走时才哑声说道:“我不知道他会把平宁的兵力告诉鞑子,否则,那日我就不会……去救他。”
他说完,用力地磕了一个头,随着父亲退了下去。
虽然自始至终他从没看过我一眼,我心里却明白他的意思。他虽一直追随茅厕君,却从没想过追随着他卖国通敌,如果他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那日就不会弃我而去。
齐晟回过头来,若有深意地看着我,问:“你说我要是不杀杨严,只判他个充军三千里,杨豫会不会很感激我?”
杨豫感激不感激齐晟我想他并不在意,齐晟在意的是我会不会感激他。
我笑了笑,答道:“感激,十分感激,不过毕竟是犯了大错,三千里有点近了,不如再加上两千里吧!”
二月里,齐晟宣布北征胜利,带着两千北漠皇族宗室人员与无数的金银珠宝,由平宁返程。因为人多,又不用赶时间,所以路上走得便有些慢,待到达泰兴时,都已是进了三月。在泰兴歇了两日,渡江时我与齐晟上了龙船,由阜平水师军舰护送着渡江。
江上的风还有些凉意,扑到面皮上有些刺人。看着茫茫的江水,我不觉有些出神。那一年,我也曾与齐晟同船渡江过,只不过那次是由阜平去往泰兴,他站在船头,而我藏身舱底。
五年过去,我终也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了船头上。
正胡乱想着,就听得李弘在后面出声说道:“江上风大,皇上请娘娘回舱内。”
我回过头去,上下打量着这位老熟人。那年也就是他偷偷带着我出了阜平行宫,又领着我在这宛江上转了一圈后,一剑将我逼落了江中。那时倒不知道他会是齐晟心腹,后来更是以亲卫队长的身份随侍齐晟左右。
我一直撩着眼皮打量这位李侍卫,时间久了,他脸上就有了些尴尬之色,低垂了目光,以手按剑往后退了半步,
他这下意识的动作反倒是提醒了我,不管做男人还是做女人,都该以德报德,以直报怨,肆意恩仇才是。
我上前两步,不急不忙地抽出他腰间的宝剑,看了看那锋利的剑刃,又问他:“李侍卫剑法也是不错的吧?”
李弘抬眼看我,“娘娘……”
我将剑尖抵在了他的胸口,笑着问:“那能不能指教一下,若是只想刺破人的皮肉,却不伤人心脉,这力道该如何掌握?”
李弘苦着一张脸,说不出话来。
我将剑尖又往前递了几分,见那头上冒出血迹来,这才笑着抽回了剑,说道:“哎呦,对不住了,我一时没掌握好力道,李侍卫快点下去找人包扎一下吧。”
李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无语。
我又问:“李侍卫,你应是会水的吧?”
李弘默了下,闷声答道:“小人明白了。”说完,自己转身跳入了江中。
嘿,这倒也是个灵透明白人!
李弘水性果然不差,跟着船游了大半个江面,竟然没被怎么落下,被捞上来的时候,也只不过嘴唇有些发紫,身子也隐隐地有点哆嗦。
我心中那口恶气总算出来些,顿时舒服了不少。齐晟知道了却是哭笑不得,用手点了点我的额头,最后只是无奈笑道:“也好,女人就是该小心眼一点。”
说完了就吩咐写意给李弘送姜水过去。
大军是在三月二十六进的盛都城,整个盛都城都沸腾了,当时的热闹已经不能用言语形容。南夏北漠对峙三百余年,期间你打我我打你,大仗小仗无数,两国都出现过强势之君,都试图一统天下,可却从没人能真正的实现过。
而现在,齐晟做到了。
太皇太后哭得老泪纵横,双手合十对天而拜,哭道:“列祖列宗保佑,叫我大夏能一统天下,成祖皇帝遗志已达,本宫终于能安心地去见他了。”
拜完了天,老太太又转过身来搂我,“孩子,难为你了,你是个好样的。”
我忙应景地掉了几滴眼泪,装模作样地用帕子擦着眼角。
齐葳与齐灏姐弟俩半年多没见我,都有些生疏了,站在那里打量了我半天,这才扑进了我怀里。抱着他们两个软软的小身子,我这才真心实意地落了泪。
齐晟一连在前朝忙了好几天,又是祭天又是祭祖,插空还得论功行赏。当然,就是再忙他也没忘了罚有罪之人。
杨严被判了充军五千里,直接发配到漠北打仗去了。
茅厕君先是刺杀皇帝,又是暗通敌军,本该是个死罪,宋太后披头散发地跑到大明宫哭闹了一场,又拿出了先帝留下的不准齐晟伤害手足的遗旨,这才算是保下了茅厕君的一条性命,却是被削了爵位,废为庶人流放岭南。
倒是张家最是省心,无功无过,无赏无罚。不过此次北征军中又涌起不少新贵,各大世家的兵权再次被分散了,张家也毫不例外。
张放专门进宫与我见了一面,商讨了半天,终于决定扳正张家日后的发展方向,务必要坚定地走“纯将”路线,力争将“军中世家”做好做久。
这场热闹一直持续了两个来月才算停了停,朝中政务慢慢走上了正轨,齐晟虽忙碌依旧,可总算能抽空回后宫歇口气。
谁知这个时候后宫里却是突然出了事。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王昭容去陈淑妃那里串门子,途径御花园的时候觉得身上有些凉,就叫身边的小宫女回去取披风。不想小宫女跑得急了些,一个不小心就冲撞了正在御花园赏菊的黄贤妃。
王氏这人平日里看着有些木讷,可在这些宫妃里却是最入齐晟眼的,以前侍寝的次数也比别人多些。
黄氏本来就一直瞧她不顺眼呢,一看是她身边的宫女撞到了自己手里,二话不说就叫人上前扇那宫女耳光。
王氏得了信赶过去,不愿意叫黄氏就这样打自己的脸,于是很仗义地挺身而出挡在了那宫女的身前,娇喝一声:“我看谁敢动手!”
王氏位份虽然比黄氏低,可她毕竟是一个昭容,黄氏身边的宫女怎么敢打她,如虹的气势一下子就颓了,怯怯地收回了手臂。
黄氏一看这个更怒了,一面感叹着身边人靠不住,一面自己捋起袖子就上去了。
王氏一拦,黄氏的巴掌没落到宫女脸上,却是打到了她的身上。王氏只愣了一愣,便果断地选择了自卫反击。
宫妃们虽然看起来个顶个的高贵娴雅,可她们也是女人。既然是女人,那打起架来都差不多,基本上就像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踢、打、掐、抓、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