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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一朝天子一朝凰-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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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我实在想看看世上谁人能有他的画风,更何况请贴上写的晚宴安排里有我最爱看的折子戏,但如此难得的逃跑机会错过了实在可惜,只能摇头拒绝。
    “真不去?”墨白摇着请帖诱惑道。
    我扭过头,眼一闭,心一横:“真不去。”
    “为什么,你不是一向喜欢凑热闹?”他对我竟然拒绝参加盛宴表示极度不理解,以为我吃过了药,伸出手来摸我的额头。
    我赶紧缩一步,郑重其事,一本正经道:“你去赴宴,一定又有很多漂亮的歌姬舞姬,她们倒没什么,万一那家里有个千金小姐,万一那个千金小姐又爱慕你爱慕到死去活来,那她看到我跟着你,一定会把我当成眼中钉,她要是个心肠歹毒的坏女人,在我的酒菜里投毒怎么办?为了一顿好吃的,把自己的命赔进去,还是因为你这个沾花惹草的大情圣赔进去,我岂不亏大发了。”
    他无语地撑着额头,哭笑不得道:“我真不明白,你这些莫名其妙的想象力从哪里来的?”
    我眨眨眼冲他咧嘴一笑:“天生丽质,我也没办法。”
    “……”
    墨白没有坚持,嘱咐了两句就备马离开,说如今天黑的早,没事就不要出门乱跑。
    我点头一口应允,绝对在家里乖乖的,然后墨白前脚走,我后脚拎起早已收拾好的行李,马不停蹄奔赴西境雁门关。
    一路上除了没人说话聊天十分寂寞,其他的还算顺利。
    越往西走,夜越寒凉,秋日的天,已到了滴水成冰的地步。
    我在雁门关暂留一宿,点了几个小菜充饥,关中百姓无论饭桌上还是茶余饭后,讨论的都是发生在这里的战争。
    人们对这场战争满怀期待,因为这里的百姓惧怕回纥铁蹄的践踏已经太久,如果这一仗能打胜,他们也就能安安稳稳过日子,再也不用担心蛮族的骚扰。
    客栈中间的大桌子周围聚了一群人,正在听掌柜的讲前线的战报。
    我端着酒肉凑到人堆里,笙老板说唐军自开战以来节节胜利,加上帝王御驾亲征,军中士气空前高涨,三日前帝王带军直逼回纥王城,大有一举歼灭回纥之意。
    人群一阵热烈欢呼。
    我的手一哆嗦,夹在筷子中的土豆滚落到桌子上:“你刚刚说……三天前唐军就已经攻打塔歌尔了?”
    笙老板点点头:“是啊,看来回纥一战,大军很快就能凯旋而归了!”声音激动无比。
    不好!内盍与李怡早已串通,在塔歌尔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李瀍自投罗网!
    我扔下手中筷,起身冲去马棚,一念之间,吓得自己出了一身冷汗——不是唐军凯旋而归,而是蛮族的军队很快就能凯旋而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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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章里感觉清源还是很在乎墨白的,是在乎所以不想让他冒险,才瞒着他。只是这种感觉,连她自己也没注意到吧~
    明晚八点~小女依然在这里等大家~

  ☆、第四十六章 决战沙漠

星夜赶路,穿过河枯谷,前方就进入回纥王城的地界。
    河枯谷如其名,是一条古老河流干枯风化而形成的低洼沙谷。
    夜色深的几乎能滴下墨汁,悬在头顶的圆月格外大而明亮,清辉冷冷,一丝一缕照亮无际沙谷。绵延的沙丘在夜风的抚摸中悄无声息地变幻着形状,大漠的安静,静的几乎诡异,我顶着风伏在马背上,扯下裙裾上的薄纱护眼前行,清晰听到风吹过耳畔带起的砂砾摩擦的声响,胯下黑马每走一步,蹄子都会陷进沙子里,费力前行时发出艰难的鼻息。
    还没走出河枯谷,大黑马彻底罢工,将我直从马背上摔下来。
    我吃了满嘴沙子,气急败坏地大喝黑马一顿,牵着马继续前行,忽的一阵狂风吹过,头发被胡乱吹起,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劲,摸了摸头发,不见了。
    鸳鸯玉步瑶,湛儿留给我唯一的念想,我掉头扑到地上一点点向回摸索,一定是在方才摔下马的时候不小心摔掉,可这苍茫大漠,风沙迅速将刚刚踩过的脚印填平,丝毫看不出方才走过的路。
    我跪在地上一面爬一面抛开沙土,心想就算把这个大漠都翻一个遍,也要把步摇找出来。
    却在突然之间看到一道明晃晃的剑光擦着我的鬓角飞过,速度快的仿佛一道闪电,蓦地传来刀剑穿入血肉的声音,还没搞清楚状况,只是本能的回过头,看到身后不足二十步的立着一个回纥士兵,保持着拉开弓弦对准我的姿势,肚子上却叉了一把剑,满脸不能置信的神情,像一棵砍倒的大树直挺挺地倒下去。
    刚要回头看是哪里飞来的宝剑,倒下的蛮族士兵身后齐刷刷列出百十个手持弯刀的巡逻兵,弯刀如同沙狼的獠牙,等待撕咬眼前的猎物。
    从前我也不怕死的,这条命是自己了结的,可不知何时开始变得惜命了,看着敌兵持刀逼近我,我腿软的连逃跑都不能。
    感觉头顶似有乌云笼罩,抬眼,苍茫平沙中一匹汗血黑马凌空跃起,马背上的公子戴一枚银色面具,目光凌厉,玄色锦袍翩然翻飞,月色中仿佛一只张开双翼的黑鹰。黑马越过我的头颅,在天空画下一道弧线,稳稳落在我眼前。
    面前的回纥士卒明显放慢脚步,举刀横在胸前作防御状。
    马蹄声哒哒,蹄子带起一串串细沙,墨白只握着剑鞘,黑马越过方才被射死的士兵,轻轻一个俯身,就把插在他肚子上的剑拔了出来。
    转眼间他冲入敌军阵中,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左砍右刺,速度快的没谱,我根本看不清他是什么时候玄身挡住身后向他砍去的长刀,看不清他如何从格挡转瞬间变成进攻,看不清他是如何飞速变换招式,只看到长剑的银光跟着他的身影飞速晃动,月光照在他银色的面具上,清冷的银辉发出比月亮还要冷的光。往往前一刻剑尖刚刚刺穿马前的敌人,手腕轻轻一转,身侧的敌人也已经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洞穿自己胸膛的剑,痛苦的哀叫一声,倒在松软的沙地上。
    朦胧月色似是一层雪花的冰晶,墨白提着剑站在风里,任凭狂风肆虐吹动他的墨发衣襟。
    最后一个蛮族士兵环视四周,不能相信怎么会有人以一己之力手刃数十武士,揉揉眼又环视了一圈,惊恐万分地将视线聚焦在墨白的银色面具上。哗地鲜血喷涌,士兵眸子里的恐惧渐渐散去,僵硬地倒在地上。
    墨白收了剑,转过身。
    我愣了愣,平日总爱拿我取笑,好不正经的画圣,此刻巍峨成一座凌厉的高山,不知是否是我的幻觉,感觉他周身竟有只有帝王才会散发出的帝王之气。
    “你怎么在这?”
    我抬头,正好迎上他俯视的目光。银箔面具称着半张脸,在月色里有说不出的好看。
    “我怎么在这?”那双眼睛里不由分说的怒意,和他相识五年从没见过他这么可怕的样子:“我还纳闷以往我赴宴你总是缠着我带你同去,这一次却为何不肯。你讨我的画,就为了把它卖给别人?”
    他自袖中取出一幅画扔给我,是我卖给贵家小姐的那幅水墨。
    我拍拍身上沙子站起来,扭捏走到他面前。“我也是迫不得已的,战场这么危险,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只好自己想办法攒路费……”
    “危险?”他蓦地打断我:“原来你也知道跑到战场上来很危险?”
    我可怜巴巴看着他:“你生气了?”
    他把脸歪向一边:“没生气。”
    我摇了摇他的袖子:“别这样啊,我错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这样了行不行。”
    他转过头来撇我一眼:“你错哪了?”
    我极为认真地反省:“不该拿你的画当赝品拿出去卖。”
    “……”
    打退敌兵,我才想起自己丢掉的步摇。茫然环顾一眼望不到边的沙漠,不知所措。
    “你在找这个?”
    他伸出一只手,鸳鸯玉步瑶静静躺在他手中。方才打斗那么激烈,难以想象他是如何抽出时间找到这柄步摇的。从他手中取过步摇时,他袖口露出的白色中衣上有点点血印。
    心底忽然打了个寒颤,我抬头看向他,手指不由自主附上他手臂上的血痕:“你受伤了?”
    他将我的手拿开,转身背朝我:“以后莫要让我担心了。”
    ……
    回纥一战果然与李怡的安排如出一辙,内盍早已在王城外设下埋伏,唐军成瓮中之鳖,围困三天三夜后,人困马乏,淡水奇缺,李瀍下令不惜一切代价突围,但每一次突围都被蛮族军队猛烈的进攻挡了回来,唐军几乎全军覆没。
    战死的唐军之多,荒漠上呼啸的风沙都不能将其掩埋,砂砾的碰撞仿佛无数飘荡的灵魂在哑着嗓子歌唱。
    李瀍亲自披坚执锐,带领仅剩的两百骑兵冲向敌军包围圈中最为薄弱的地方。
    荒漠如同一条用死亡编织的血色的地毯,血色战马踏过战士的碎尸和头颅,他眼中是视死如归的决绝。
    战马一刻不停地向前飞奔,两侧沙丘之后无数箭矢如同倾盆暴雨从他头顶坠落。
    我和墨白从河枯谷连夜赶来,赶到塔歌尔时正看到这一幕。
    李瀍一手持缰纵马,一手挥舞百斤长刀护身,他身后不时传来人仰马翻的惨叫,倒在地上的士兵瞬间被流箭扎成了刺猬。
    刚刚冲进敌军防线,两百骑兵就只剩下不到二十人,而前方漫长箭阵,密密麻麻的流箭就像没了尽头。
    他的刀术冠绝天下,也只能在箭雨中勉强防身,胯下战马就没有此等运气,一只前蹄被流箭刺伤。
    声嘶力竭地嘶鸣响彻荒漠,狂风之中血色战马扬蹄哀嚎,他战袍猎猎,跌落马下。落马的瞬间他无法一刀护身,无数流箭瞬间对准他飞来,箭尖儿迅速没入他的铠甲。
    “我们来晚了。”
    他一生征战沙场,从未打过败仗,更从未像今日败得这样惨。箭尖儿刺破铠甲的瞬间,他蓦然惨笑,仰起头,英俊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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