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远的距离-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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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着瞧吧,我不信她们真那么厉害。”
“护士班从来没什么了不起,这次倒出了意外了。”
“……”
林曦默不作声,只认真记下每月交文稿的时间以及校刊的所有栏目名称,之后便心不在焉的坐着。她反感这种沉闷琐屑的会议,根本是没话找话,浪费生命。
最后,部长钱一秀询问是否有不懂的地方或是不同的意见。
林曦知道这是针对新生班级问的,静候片刻,见无人讲话,当下起身道:“我想问一下关于评选稿件的事。算成绩时,是以总量为准还是取平均量?”
钱一秀道:“学校规定各班每学期必须达到200份。当然是越多越好。”
林曦点头:“这么说是取总量了。我大概了解过,班上的人数以普医和药剂两个专业为多,平均都在50人以上。护理、助产比较少,平均在四十左右。这样看来,取稿件总量时,学生多的班级会占优势,所以我建议评选稿件应取平均量为好。连同入选校刊的文章,也该取平均率。”
钱一秀笑笑:“这个建议不错,我们也想过,等时机成熟,我们会考虑具体操作的事。好,如果没有其它问题,我们就散会了。”
林曦不理旁人,放好椅子,快步走出会议室。进了教学楼,就听身后有人愈跟愈近,回头去看,却是刚才一起开会的女生,坐她旁边,叫宋玲好,好像是乙助产的。
宋玲好冲她微微一笑:“跟你说两句话可以吗?”林曦点头:“请说。”宋玲好一指正对楼梯的宽大阳台:“去那里吧。”
“我们刚来的时候,也很想扭转女生班级不被重视的局面,但是很不幸,我们做的并不成功。今天你提的建议很好,也是帮我们出了一口气。”
林曦微笑:“我想你误会了,我们并不想扭转什么,只是提个合理的建议,没有要出气的想法。”
宋玲好愣了一下,似乎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学生会和团委的大部分干部都是普医和药剂班,他们自然会维护他们的利益,相对来说,我们要维护自己的利益很难。”
林曦不支声,只淡淡笑着看着她。
宋玲好也笑了一下:“不打扰你了,我的教室在你的楼下,有空下来聊聊。”
林曦稍一点头:“需要的话会去打扰。”
秋荻正擦着手上的粉笔灰,见林曦进来,上前道:“都好了,什么时候抬出去?”
林曦又仔细检查一下,确认均已妥当,遂笑道:“等一下就抬出去。1班也快好了,刚才从她们窗外过,只剩上彩了。今天可真麻烦你!”
秋荻笑了一下,摇头道:“别客气,应该的。”神情坦诚,毫不做作。
林曦抬腕看表,已近五点半,想到浴室已放了很长时间的水,现在去也来不及了,遂道:“先去吃饭吧,等会儿拎桶热水去洗澡。”秋荻应允,拿好饭票,两人直奔食堂。
这二人洗完澡,搓了衣裳,回宿舍晾好,往教学楼来。刚到阳台,就见晓宣奔过来埋怨:“到哪儿去了?叫我好找!我替你买的饭都冷了。”
林曦“啊”了一声:“我早就吃过了。先吃饭,后洗澡的。”
“那怎么办嘛?明天肯定坏了!”晓宣口气不善。
秋荻在旁见两人皆不自在,便提议:“晚上当霄夜好了,你们可以分着吃!”
林曦点头:“也对,自修一下就饿了。晓宣,你说呢?”
晓宣应了一下,转身走了。林曦隐隐亦觉得有些不快,又不好说什么,也进了教室。
闻静已将板报摆了出去,过来告诉林曦,又谢了秋荻,彼此说了几句话才散。
林曦想起前几日苏哲的信还未回,急忙找出信封信纸,开始写信。写了不到半张纸,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喧哗,抬眼望去,见是五六个人倚在阳台上说说笑笑,有晓宣、于锦华、陆萧、跳跳,还有肖娴。林曦暗自诧异,自从于锦华顶了肖娴做文艺委后,肖娴一直是冷眉冷眼的,连带着自己也被她瞥过几次,怎么如今又成了这许亲热模样?
正思忖间,就听自修铃声响了,室内室外的学生迅速归位。林曦见于锦华拢着晓宣的肩头咬耳朵,不晓得是怎样的秘密事件,又见晓宣似有意似无意的瞟向自己,遂收了目光,摊开书本。
课间,林曦回头跟跳跳说话。晓宣端了饭盒过来,也不支声,“啪”的往桌边一放,扭头就走。林曦听见声响忙跟着转身,她原本将胳膊肘搭在桌上,顺势一转一挪,只听“咣”的一声,桌边的饭盒立时被推翻到地上,连饭带菜洒了一大片。
晓宣回头看见也愣了。
林曦忽的着恼,再看不少人皆望向这边,惊奇的样子,遂不去理晓宣,径自拿了扫帚、簸箕来收拾。
晓宣本想过来帮忙,却见林曦薄面含嗔,既不敢又委屈,干脆奔回座位:好像我是故意似的,桌上堆的都是书,让我放哪儿好?想着愈发委屈,坐了半响,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下课铃声响过,林曦慢慢的收拾课本,她也不知道该怎样做?是和晓宣一如既往的相携而去,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还是互不理睬,各奔东西。
“不知道她怎么想的?”林曦悄悄的偷眼去望晓宣。
晓宣也正矛盾,想上前又怕林曦仍在嗔怒不理她;不过去吧,倒是自己先肯定了原先不快的想法。正左右为难,就听于锦华直着嗓子叫她:“晓宣,等我一下噢!”“噢!”她心不在焉的应一声,再去偷看林曦,见她已独自往门口去了。
林曦强压着莫名的怒气踏入黑夜,微微的凉风迎面扑来,渐渐的,心里又平静了。
天上一轮明月皎如玉盘,她把手一背,闲庭散步起来。
大多的学生已匆忙忙的赶回宿舍,不远处的宿舍楼里开始陆陆续续的亮起灯光。喧嚣的说笑声经过夜的过滤、风的挥散,传入耳时倒成了一片模糊的浅唱低吟。墙外高大的梧桐俯身过来,朦朦的树影间银光跃动,枝叶碰撞着,时而哗啦高歌,时而窸窣私语。
林曦屏息倾听,不觉心旷神怡,遂轻轻吟道:“秋风清,秋月明,叶叶梧桐槛外声。难教……”想着下面伤感,忙收住不念了。再想起从前和他们在一起,什么好玩的事没有?如今只剩自己对影成三人,不觉长长叹了一口气。
忽听第一声尖锐的就寝哨响起,她忙收了感慨,匆忙往宿舍去。
苏哲抬腕看表,正要皱眉,忽听头顶上有颇重的枝叶磨擦声,他慢慢起身,低笑:“你跟称砣似的,要不是这么晚了,不给人抓住才怪。”
方毅笑,声音还不小:“真当你们是土匪,这上面全是铁丝,乖乖,我的暇步士!哎,你搭我一下!”
苏哲跨两步到墙角,贴墙站直:“快点!还不如我出去呢!几个来回了!”
方毅从怀里取出红酒,又从背包里翻出林林种种的吃食:“行行行,下回别指望我给你带东西。”
苏哲一手握住瓶身,一手到处乱找:“酒杯呢?”
方毅一扯嘴角:“少爷,你将就将就吧,你以为在哪儿?金陵饭店璇宫?还要酒杯?你就着灌吧!”说着递开瓶器给他。
苏哲低低叽咕,也不知说什么,再看食物,先皱眉,后拈两片吃吃,倒又津津有味。
方毅看他半晌,好笑。真是到哪步说哪步的话,看从前挑的,没啥合他的味儿,如今,席地而坐,开怀大嚼,跟饿鬼似的。
苏哲下去半瓶酒,抱怨:“我到现在还没吃。这学校的饭哪是给人吃的?你看向哪个部门反映反映,这么吃下去,不死人才怪。”
方毅嗤笑:“你省省吧,你们吃得还不好,一天贴你们两块!你去我那儿吃吃看,你能活到现在我服你!”
苏哲满嘴鸡肉,口齿不清:“你还能出去吃……我呢?”
方毅笑:“活该!我告诉过你这儿严,进了就别想出来,你不听,这下晓得了?你慢慢熬吧。我要是心情好,就送点来,要是心情不好,你拿石头砸天去!”
苏哲哼一声:“就凭这道墙?拦得住我?”顿一下又叹:“要是不答应曦子就好了……”
方毅忍着笑:“你最好也老实点,我听说这儿刚出事,查得紧,你别撞枪口上。你那脾气,有苦头吃!”想一下,又道:“我还是跟金打个招呼吧,让他照应照应?”
苏哲接过手帕擦嘴,紧着摇头:“别别,我最不自在这种事。除了吃的太差,别的也没啥不好!”
方毅看酒瓶里还有些,遂拿过喝了一口:“妹妹好吧?我真是烦写信。有十天了,我没再写。”
苏哲应声“好”,眼神黯一黯:“就是不好,她也不会说……”
方毅一啧嘴:“我们带出来的,还能叫人家欺负去?你放心吧,她不欺负别人就好!”
苏哲想笑,心思郁绕,只动一下嘴角。
方毅心里叹气,遂拍拍他:“本来我想去看看妹妹的……”
苏哲发急:“我也去。你哪天去告诉我!”
方毅好笑:“你听我说完!那天去看秦姨,还没提,就听她说什么那个学校是军事化管理,校律森严,哎呀说了半小时,我还不明白她什么意思,所以没敢去。前两天我寄了一包吃的给她,给她解解馋。妹妹不是从前了,她堵我们我们都没法儿,你愁什么?”
苏哲想说话说不出来,又伸手要酒。
方毅一缩,不给他:“我知道你想什么。放心吧!她们那班没男生,秦姨说了,那儿男女生说话都不带的,整个儿一中世纪修道院。再说妹妹跟咱们处久了,什么人还能看得上?正好,让她好好想想我们!叫她不听话!”说着,想到一点,笑:“咱们的警花怎么样?你有没打包收圆?”
苏哲朝后一仰,倚着树干:“花?二百号人里能出来花?你自个儿掂量!”
方毅一歪嘴角:“好歹是警花!我当然力挺!”
两人又说些闲话,言之不尽,忽听东边隐约的有脚步声,闪闪的,似是手电光影。
方毅忙道:“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