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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最远的距离-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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磕巴,不是起反衬嘛。还是省省吧。好一会儿,教室里鸦雀无声。
  白夏也不急,依旧很有耐心的等着,慢慢的环视众人。
  林曦也微微扭头去看别人,忽对上肖娴的目光,似乎想说什么,心念一转,立时明白她的意思,当下也不多想,起身问:“能不能共享古代的诗?”
  白夏含笑点头。
  林曦略一思索,便将李白的《经乱离后天恩流夜郎忆旧游书怀赠江夏韦太守良宰》一诗统篇背下来,足用了五分钟。
  白夏暗暗点头,他早看出这女孩一脸灵气,但却不甚喜欢上他的课,如今终于肯定缘由了,原来是居子夫那一派的。她背这长诗有卖弄之嫌,但更能显出功力;似乎原先没想要出头的,给那两人一引,憋不住了。他素知这学校颇重学风,各班间明争暗斗,良性循环,千帆竞发、百舸争流,虽是中专,竟比自己的那些学生还强,不觉心里直叹气。
  底下学生见林曦滔滔不绝,口若悬河,五字一连,抑扬顿挫,居然吟哦了好几分钟,虽没听明白念得什么,但总知道能把这篇背下来挺不容易,于是一个个全把眼睛集中在她身上,流露出无法隐藏的诧异来。
  林曦背完最后一句“安得羿善射,一箭落旄头”,冲白夏稍稍一低头,随即坐下。
  白夏笑着颔首,举起手,郑重的鼓掌;但底下的学生只有半数跟着,另半数人脸上显着说不出的神情,苦恼而无可奈何,烦燥亦不知所措。
  白夏微笑:“一般我不为同学们做诗解,因为诗是灵动变幻的,从不同的角度看,都有不同的妙处;我怕做了过多的解释,会将我的感觉强加给大家,使大家不能领悟到更多的意境;刚才这位同学为我们提供了诗仙李白的一首重要作品,因为是古诗,在这里我为大家展开一些背景,以便同学们更好理解。熟悉历史的同学会知道,公元755年,安禄山发动‘安史之乱’,历时8年。公元756年6月,发生了马嵬兵变,‘此时六军同驻马,当时七夕笑牵牛’。”
  说到这儿,白夏稍稍看了林曦一眼,接着道:“同年7月唐肃宗李享即位,担起收复长安、洛阳、平定安史之乱的重任。李白的这首诗作于乾元二年,也就是公元759年,是他现存诗中最长的一篇,共830字,反映安史之乱前后危机潜伏、动荡纷扰的社会现实以及他对时局的忧心和报国的渴望。同年,杜甫也写下了两组名垂千古的诗篇,它们就是‘三吏’和‘三别’。”
  林曦听他这一番话,原先还有些小看他的心立时灰飞烟灭。
  白夏继续道:“同学们刚才应该注意到,我们常用的一个名句就是出自这首诗――-‘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另外还有一句我本人特别喜欢的――‘片辞贵白璧,一诺轻黄金’。但这首诗的名字很长,叫做‘经乱离后天恩流夜郎忆旧游书怀赠江夏韦太守良宰’,我一般只记为‘流夜郎书怀赠良宰’,这样就好多了。”说完,白夏轻轻一拍手:“下课!”
  常骐正等着严隽,就见白夏走到他面前,笑问:“你那首诗有中文的本子吗?”
  常骐摇头,半晌道:“我一个亲戚移民到那里,他喜欢诗,这个女诗人没什么名气,但他喜欢得很。他翻了几首给我,我也挺喜欢。”
  白夏便道:“你能不能也给我看看?”
  常骐连连点头:“我马上拿给您。”
  秋荻心事重重,一路无语。
  林曦想着康永念的诗,心里怪怪的,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反正不是滋味,遂也没兴致挑头找话说。
  这两人各想各的心思,早早吃了饭,回教室看书,都有些闷闷的。
  隔了一天,正是周日,恰又是秋荻的生日。
  林曦早便想好怎样给她过了,所以一早起来,跑到410喊她出去。
  秋荻有些懒懒的,林曦便道:“你别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入的,我带你去个好地方,还有好东西吃,听话!不然我生气了。”
  林曦引着秋荻穿街过巷,不知拐了多少个弯。
  秋荻见眼前是小小的里弄,棋盘似的,蛛网般纵横交错。小径旁皆是人家,多开着门,一眼望进去,庭院深深;绿的是树,红的是花,清爽干净;有白发的老人悠闲的坐在门口,剥着豆子,彼此间吴侬软语,一派祥和。她渐起惬意,笑问林曦:“你怎么认识路的?要带我去哪里?”
  林曦笑回:“你甭管,反正不是卖你。”
  最后到了一个小小的面店,铁皮围成的小屋子,缩在巷尾,里面只四张小桌,笨笨的小木凳,却一尘不染、异常洁净。
  林曦一脚跨进去,扬声叫:“两碗阳春面,另配香菇黄花菜的浇头,再来两个茶叶蛋、两串豆干。”
  那店主是个六十余岁的老人,另还有一个差不多大的老太太,两人一见是她,都笑了:“你又来了,小细娘,好一阵子没见着了。”
  秋荻望着林曦,诧异:“你还挺能跑的,连我也不告诉。”
  林曦先笑着冲那两个老人打招呼,后叹:“罢了,别说这样的话了,你倒不扪心问问自己,还来说我?”
  秋荻心里有病,被她一堵,不好再往下说,忙避开视线。
  林曦好笑,叉话:“你尝尝这里的面,包你把舌头吃下去;若不是太远,我顿顿来呢!”
  秋荻知道她是挺能找到好东西吃的人,于是也吊起胃口来,伸头等着。
  不多会儿,那老人和老太太各端了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过来,接着是一个托盘,里面除浇头、茶叶蛋和豆干外,还有两碟小菜――泡罗卜和酸豇豆。
  那面条极细,浸在褐色的汤里,齐得象梳子刚梳过,上面细细的洒了一层碧绿的小葱,吸鼻一闻,竟有卤肉的香气。
  秋荻只觉食指大动,忙夹起一筷子,送进嘴里;面条不软不硬,有股子咬劲,似乎面里原本加了盐,不用沾汤,自然有味儿;一口下肚,她冲林曦竖起拇指。因从早到现在都没吃东西,早就饿了,又美食当前,遂顾不得再跟她说话,一径吃起来。
  过了十分钟,面条吃完了,两人抬起头来,相视而笑。
  林曦搛起浇头:“你再吃这个。”
  秋荻细细一尝,清淡适宜,说不出的爽口,便也一筷一筷的继续吃。
  之后又吃茶叶蛋,豆干,皆是妙不可言。
  秋荻看着剩下的小菜,挺了挺腰,苦笑:“撑死我了!”
  林曦亦笑:“不急的,这会儿不会有人来,咱们慢慢的说话,待会儿再吃,他们从不赶人的!”
  秋荻望着她,不由得一笑,一会儿又感慨似的,叹了一口气。
  林曦道:“好多好吃的并不在大地方,只要用心找,总能享到口福。从前在南京,我和他还到浦口去吃碗馄饨呢,真是极品,再没吃过更好的了。”
  秋荻道:“这学期咱们一起出来的少,也不知怎么说好……”
  林曦微笑:“不是坏事,大家都有各自的空间。再说一个人出来找地方好,不然走错了路,带累别人受苦。”
  秋荻暗想:你倒不怕带累他?遂笑问:“近来他好吗?”
  林曦点头,又笑:“他总是说好的,不高兴的事也不会说。”
  秋荻又道:“他们也该考试了。”
  林曦回:“考试对他而言什么也不算。就算平时不学,临时翻翻书也能考出好成绩。想到这个就气愤,我用功多了,却还是不好。”
  秋荻听她夸苏哲比她还聪明,惊奇,但看她神色,又不似过誉。
  林曦看出她有不信之意,便笑:“你看我喜欢夸人吗?但就是没办法不夸他。他学什么都好,老师都说他聪明绝顶。他爸从小教他英语,他口语流利得能跟老外直接对话,老师的水平都没他高。我也在文科上强他一点,那天我背的那首诗,当初是我们打赌背着玩的,结果我花一个半小时,而他二个小时也就行了。”
  秋荻笑起来:“我真想早点见到他了,看是什么样的人,让曦子夸成这样。”
  林曦也笑:“我不是夸,将来你就知道了。”
  秋荻又笑:“你见过这样出色的人,将来还有什么样的人才能入眼?”
  林曦摇头:“非也非也,两回事!譬如我觉得他如何好,但你见了可能会大失所望。又譬如你喜欢某个人,而我却觉得他一般般。这可是两个概念。”
  秋荻听出她文不对题,却有引话的意思,因一直以来也想找机会跟她坦白,却总是退退缩缩,羞羞涩涩,如今她也看出来了,再这样下去倒没意思,遂鼓足勇气,直望着林曦的眼睛说:“你有没有笑过我?”看她有些探询的神气,又加道:“我想你也知道了,你怎么看呢?”
  林曦听她一下子点破,先一愣,随即垂下目光想想,慢慢道:“我不说假话。我没觉得他有什么好的,可能我对他不了解吧,但传出来的话都对你不利,这点我看不惯。他毕竟是男生,怎么能……再说了,最重要的一点,他又不是你那儿的人,再过个两年,大家就散了,你还能怎么样?”
  秋荻听前面的话,还想辩一辩,但听到后来,正碰上她的痛处,遂一声不吭了。
  林曦看看她,又道:“不过有时,我也想笑。”
  秋荻忙抬起头,疑惑的样子。
  “他偷看你的时候,跟做贼一样。昨天吃饭,我故意盯着他,弄得他连头都不敢抬……”
  秋荻不觉涨红了脸,不知说什么好,只“你”了两声。
  林曦又笑:“原先她们都说他长得好,我没觉得,这一阵子仔细瞧瞧,是眉清目秀的,勉强配得上我的荻卿。”
  秋荻听她调侃,脸上更红,遂反击:“我看你别念着你的哲哥了,眼前这一个怎么办?不知下一节课他要念什么出来,不会是‘葬花词’吧?”
  林曦皱眉不悦:“你别乱说,她们不知道怎么回事,你还不清楚?我跟他八杆子都打不到一起。”
  秋荻笑:“比不上你的哲哥?”
  林曦哼一声:“他哪比得上,提鞋也不配。再说这不是一回事。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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