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楼人醉杏花天-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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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楼听见杨戬去了,方才放心,忙命小鸾收拾妥当,主仆两个从莲花庵后门出来,绕过后街到前头门首处,唤了家里带来的车把式,依旧坐了八宝车回在西门府上,这才算是逃出生天。
放下玉楼主仆两个不表,单说那杨戬命人将两个秃歪剌并两个小的捆到僻静之处,内卫搬来一张太师椅,杨戬当院坐了,使个眼色,一个内卫上来,揪了薛姑子颈上的佛珠就拖到院中,不由分说左右开弓赏了几十个大耳帖子,打的那老尼姑杀猪也似地嚎叫起来,一句整话说不出来。
杨戬听着刺耳,一摆手,那内卫方停住了,往地上一掼,死狗也似动也不动,踢了两脚,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来,里头好几颗碎牙。
因哭着求道:“贫尼等人实不知大人微服私访到此,冲撞了大人官威,请大人饶恕死罪罢……”
那杨戬闻言冷笑一声,慢条斯理道:“你可知本相在东京城中是专管审人的差事,劝你省些事吧,佛门清净之地,动用非刑,神佛面上也不好看……”
那姑子听了这话,直唬得魂飞天外,魄散九霄,连忙回头对着妙凤骂道:“小倡妇!小粉头子!你到底做下何事得罪了大人,还不快快招了?倒连累的老娘在这里陪你挨千刀万剐!”
那妙凤小尼早已吓得尿了裤子,战战兢兢嘤嘤咛咛道:“大人饶了小尼一条贱命吧,再不敢了,只因年少家贫,爹妈将我卖了二两银子,施舍到庙里养活,小尼如今年方二八,正在思凡年岁,怎奈清规戒律森严,尝不得男女之情鱼水之欢,就……就渐渐染上那说不出口的毛病儿,与我师妹……与我师妹做些磨镜勾当……”
那妙趣听了这话,羞得满脸通红,啐了一声骂道:“狠心短命的,如今你得罪了三奶奶,拉上我怎的?”
那妙凤听了,低了头支吾一阵,又说道:“今儿见了三奶奶独自带着丫头到此随喜,我见她生得花容月貌,又是落单自己来的,当下心中动火,生了歹意,就在她主仆两个斋饭之中下了蒙汗药,只等药效一到,就哄了三奶奶的身子去,这也是小尼姑薄命,不过只要假凤虚凰,做对露水夫妻,又不能真个坏了三奶奶的清白,虽是宣淫之举,只是罪不至死啊……还请大人开恩,饶了我们师徒几个吧……”
说着,跪在地上磕头如鸡奔碎米一般,那妙趣并两个老的见状,也跟着哀求起来。
那杨戬听了这一番说辞,却也不置可否,微微一笑,朝一旁侍立的内卫使个眼色,两个内卫见了,上前按住那妙凤小尼,伸手一扯,将她僧袍扯下,扒了中衣儿,却露出驴大的行货来。
唬得那妙凤小尼登时木雕泥塑的相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杨戬见了,慢条斯理站起身子笑道:“你们既然知道本官内相出身,如何还要嘴硬,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心不死了,今日之事虽然不曾做成,本想宽恕你们,怎奈事关西门世兄家眷清誉,本相大意不得,也算是替你们斩去孽缘,做个真真正正六根清净之人,也是佛祖跟前做一件好事。”
说是迟那是快,来在一个内卫身旁,伸手抽了他腰间太平腰刀,两步来在那妙凤跟前,手起刀落,一刀斩断他身下孽根。但听得那妙凤杀猪也似干嚎了一声,双眼一翻死了过去。
剩下几个唬得面如土色,唯有俯首尘埃等死而已。不想那杨戬面不改色笑道:“如今西门长官府上娘子宅心仁厚,不欲深究此事,本相也不难为你们。”
因转身吩咐内卫道:“将这几个秃歪剌带进去验身,若是女尼罢了,还有假凤虚凰的,这就是下场。”说着,指了指地上已经昏死过去的妙凤。
几个内卫答应着,如狼似虎的上来,连拖带拽将师徒几人弄进房中,不一时但听得一声惨叫,半晌,两个内卫又脱出一人来,下截儿也是血肉模糊的,一看原是妙趣模样。
那杨戬点头笑道:“这两个老的倒也会乐。”说的跟班的内卫一阵哄笑,因丢下一瓶金疮药对那王姑子、薛姑子道:“这两个小的如今已是六根清净,留一口气依旧服侍你们两个罢了,此事若传六耳,地上那两块烂肉就你等下场!”
说罢竟带着一干内卫扬长而去,只丢下两个姑子,并两个人事不省的假小尼,只得叫苦不迭,勉强收拾干净了,又不敢明目张胆叫太医进来诊治,胡乱将那金疮药上了,两个交替着守夜照顾病人不提。
却说那孟玉楼回在房内,心中依旧突突直跳,晚饭也没吃,打发小鸾往上房屋中说了,今儿进香有些劳累,身上不好,就不去请安说话儿,独自一人斜倚薰笼,凝眉寻思今日之事,不由越想心中越寒,若那妙凤、妙趣两个小尼姑身染下流,只怕两个老的也脱不了干系,如今见吴月娘这般宠爱师徒几人,莫不是她闺中也有这样不清不楚的勾当?
只是自己进门以来,冷眼旁观着,那吴月娘绝不是偷期密约的银妇,不知怎的却与这一班贼秃勾搭上了……转念一想,她原比不得自己,好歹三夜五夕也能分些雨露,自从自己进门,夫主就鲜少往她屋里去,其后娶了潘金莲、李瓶儿两个,越发绊住了脚,房内姬妾虽多,大房、二房和四房那雪姑娘只怕就算是形同虚设了……
如今这吴月娘独守空闺,只怕有些活分心思,初时不过夤夜讲经,许是后来受了那妙趣、妙凤两个绝色小尼的引逗调弄,稍有不慎,难免有些磨镜之事,倒也不算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又或是单纯笃信佛法,竟并无此事,也说得通……
思来想去没个头绪,转念一想清者自清,此事又不与自己相干,往后便不去那莲花庵,若是那一起秃歪剌有脸再来时,远远的躲开她们就是了,在自家内宅之中,想来那两个小尼姑也不敢造次。
想到此处方才稳定的心神,见小鸾回来,见她歪着,因问道:“奶奶今儿受了惊吓,多少吃些东西,压压惊再睡吧,不然仔细睡不安稳的。”
玉楼闻言摇头道:“实在是吃不下什么了,今儿起得早,又平白受了一场勒掯,身子乏得很,不如咱们睡吧。”
小鸾答应着,替她铺床叠被,又服侍着玉楼梳洗了,换了晚妆,正欲退出去,玉楼道:“方才你回来,打听爷回来了不曾?往哪一房里睡了?”
小鸾闻言嘟起唇瓣道:“还能往哪一房里睡呢,左不过就是五房里么……方才顶头遇见春梅姐姐,好嘛,几日不见,只当自己是主子奶奶,我们是奴才丫头,见了面招呼也不打一个,没事儿人似的就往后头走。我年轻心热,只当她是没瞧见,问了一句‘姐姐哪里去’,她头也不回道:‘五娘身上不好,爷使我往上房屋寻西洋贴头疼的膏药’,说着脚不沾地的走了,倒像是后头有老虎耻她似的……”
玉楼听了这话笑道:“你这蹄子又作怪,如今她房里的奶奶得宠,自然娇贵些,你比不得她,她原是开了脸放在房里的丫头,往后到底是要做主子奶奶的,你既然没那个心思,凡事也不必强出头,谦让着些就完了,往后我求求爷,给你说个好人家儿,外头聘去,做正头夫妻,不过三年五载,各人过各人的去了,谁还记得这些闲事呢。”
说的小鸾方没了言语,点点头正要退出去,玉楼叫住她道:“方才你说老爷往五房里歇了,既然恁的,你跟我在里间炕上睡吧,今儿好几起儿,唬得我心里有些不痛快,自己倒不敢睡了。”
小鸾听了嘻嘻一笑道:“我还想求着奶奶带我睡一夜呢,今儿也是唬得要不得了,可说呢,要不是那杨大人,奶奶就给那秃歪剌……”话没说完,玉楼连忙对她摆了摆手,小鸾见了,就打住话头儿不敢再说。
往外间春凳上取了自己铺盖,主仆俩个睡下,一时之间还睡不着,玉楼因问小鸾道:“方才你去上房屋里回话儿,大姐姐说什么了不曾?”
小鸾道:“大娘问咱们如何耽搁到了这般时分才回来。”玉楼听了这话心中一惊,连忙问道:“你如何答复她的?”
小鸾嘻嘻笑道:“我说咱们回来路上顺便往庙会上逛逛。”大奶奶就问,怎么不见带回什么好吃的好玩儿的,我因说逛了一阵,奶奶嫌人多腌臜,就催着回来了。
玉楼闻言噗嗤一笑道:“你这蹄子倒也机灵,怨不得大爷当日就当自己女孩儿似的宠着你呢。”说到此处,又蹙眉寻思了一阵道:
“虽然今日之事这样黑不提白不提的过去,不知怎么,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小鸾听了笑道:“奶奶是今儿受惊过度,才这样胡思乱想的,不然明儿我寻个什么空子,出门一趟,再去那莲花庵门口打听打听吧。”
玉楼点头道:“这也使得,好孩子,只是难为你。”小鸾闻言连忙笑道:“奶奶倒与我生份起来了。”两个又说了几句闲话,方吹灯睡了。
到次日天明,小鸾果然又绝早起来梳洗打扮了,换了件素净衣裳,脸上脂粉未施。正欲出去,玉楼叫住了她道:“你且别用家里的车轿,我与你拿一吊钱雇车用吧。”
小鸾答应着,玉楼嘱咐一番,打发她去了。
不一时仍回来,跑得气喘吁吁的。玉楼见了连忙问她,一面却自己动手,泡个酸梅汤与她吃。
小鸾娇喘了一回,呷了一口酸梅汤吃了,说道:“今儿赶巧了,我雇的车正到了莲花庵门口,还没下车,正要卷帘子放脚凳时,倒听见前头一辆车上正还车钱,侧耳一听却是大娘房里玉箫的声音,唬得我躲在车里不敢出去,只跟车把式说要等人,暂且停一停。
但见那玉箫姐姐进去时倒满面春风的,手上还拿着一个沉重包袱,不知什么东西,不一时仍出来时,脸上就不好看,眼圈儿红红的,倒像是哭过的模样,仍上了来时雇的那一辆香车回去,看方向倒像是回咱们府里来了。
我心里觉得蹊跷,就没在门首处露面儿,坐了车绕道后门,见后门锁着,原先那几个常在门首处玩耍的小姑子一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