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剑神-第9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卓藏锋摆手表示够了,然后想起自己的这种方式与眼瞎之时一样,心想真是习惯害死人!现在已经不是什么大唐使者,眼睛也好了,莫雅现在的地位远在自己之上,更是没有资格在他面前摆架子了。
好在莫雅丝毫不以为意,反而喋喋不休说着月月殿下如何如何待她好,把她当亲姐妹一般,又对他问来问去,甚至对青云榜排名都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然后她忽然想起了什么,笑意更浓:“说道:“月月殿下还让我去请你,我还寻思偌大的长安该去什么地方找你,你就送上门来了。”
卓藏锋微感惊讶,“你们公主叫我何事?”
莫雅叹气道:“殿下行事谁也猜不透,我昨晚想了一个晚上,都不知道她说的造化是什么。”
“什么造化?”
“你见了殿下就知道了,我比你还想早知道。”莫雅说完,一脸思索状,忽又问道:“你倒是说说,怎么一大早来神宫?”
卓藏锋想想,说道:“我来找夫子,想借住在药山,准备明年的青云榜。”
莫雅听了,笑道:“夫子昨晚不知去向,不过这事殿下也可做主。”
卓藏锋皱眉道:“这么说还非要见你们公主不可?”
莫雅看他脸上流露出不高兴的神色,诧异道:“你难道都没打算见我家月月殿下?!”
卓藏锋道:“能不见最好不见,我要修炼,不想让许多无聊的事情耽误时间。”
无聊的事情?莫雅眼睛睁得更大,“天呀!自我来到这里,不知道有多少王孙公子希求殿下接见,你竟然认为是无聊的事情?”
卓藏锋望着她惊讶的神情,很认真说道:“莫雅,我并没有对你家公主有任何轻视之意,我真的是不想任何事情打扰到我的修行。”
想起自己不能修行,依旧无法吸收元气,莫名就有些失落。
莫雅自言自语道:“你还真是有点古怪!不过今天你见也得见,不见也得见,我决定了!”
卓藏锋不想拂她好意,无奈道:“既然如此,你赶快去通知公主。”
莫雅脸上恢复喜色,说道:“用过早饭,焉知国使臣会来辞行,殿下正在处理此事,你就耐心多等一会吧!”
卓藏锋无法,陪着她说了一会话。小妮得到消息走过来问好,并表示谢意,说扎力古不经允许不能随便进入神宫,请他多担待。
卓藏锋见知无涯神宫中来来往往都是女子,心想难怪扎力古不能入内,原来是男女有别,看来这神宫规矩森严,难怪在盛唐赫然屹立,历代帝王都视为圣地。
这个时候莫雅走到那边伺候月月殿下,他颇觉无趣,在这个尽是女流的地方只觉得十分不便,浑身有些不畅意的感觉,想着早点见了公主,赶快离开此地。
再等片刻,依旧不见莫雅过来,想着一篇庄子原文都默诵完了,这么长时间,难道焉知国使臣还没走?将茶杯放下,起身离坐,慢慢踱出殿堂。
外面回廊曲折,隐隐有香火气息钻入鼻孔,重重殿宇之上的琉璃瓦闪着金光,有些刺人眼目。
卓藏锋漫无目的而行,也不知走到那个殿,只听到前面一个厅堂内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
猛然听来,像是春风拂过碧水,声音轻柔婉转。
“你们这么多人,都不能将我的情态写出。画师是把我画的太肃穆了,但你们怎么不想想?一首诗就能把我的心情表达出来。我是为了让我父王放心,让他知道他的女儿在大唐没有受到一丁点委屈,没有任何愁闷烦心之事。”
“这些诗稿不是歌功颂德,就是赞美奉承,谁都能看出来很假,这哪里能瞒得过我父王?”
“你们个个都是博学鸿儒,平时自诩满腹经纶,怎么此刻连一首应景的诗,都写不出来?”
“现在我大鄢国使臣就要离开长安,此时再找画师重新绘制一副……已然来不及了,我只是想让我父王看看他女儿的画像,告诉父王他的女儿长大了,而且很快乐。”
厅堂内这个清脆的声音犹如黄莺鸣叫,但是话语中似乎有极为痛苦的味道,偶尔还夹杂着说话之人毫不掩饰的啜泣之声。
这就是焉知国月月殿下,她在任何人面前都一派天真,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卓藏锋听到这里,近前从窗户缝隙处望过去,看到一副仕女图挂在一侧,说话之人正好被图遮挡,看不到样貌。
殿内有二三十名白发苍髯的儒生,皆束手而立,身后就是座椅,却都是一副恭恭敬敬的表情,没有一个人胆敢坐下,也没有人说一句话。
莫雅、小妮两人垂手站在一侧,默然无声。
沉默片刻,依旧能听到那个轻轻的哭泣之音,那微弱但却沉痛的感觉,就像是洁白的冰面在悄然碎裂。
这声音中都是故国之情,都是女儿对父亲的爱,让卓藏锋这个孤儿也莫名感到一阵难过。
想到这个月月殿下当着众人之面落泪,当真是纤尘不染,不由走到门口,大声说道:“不就是一首表达思念之诗,这有何难。”
第一百二十二章 殿下亲研磨,小诗震老儒
卓藏锋站在门首,朗声道:“卓藏锋不请自来,还请殿下恕罪!”
说着他昂然而入,直接走到那幅画前,认真看了起来。傲然自若的态度,哪里有请罪的意思?
月月殿下看到一个少年施施然而入,一脸洒脱不羁的神态,想着这就是莫雅整天念叨的那位唐使,正想说不必介意,却见他直接走到画幅面前,仔细观看,就住口不言。
那些年老的儒生看到说话之人不过一白齿青眉的少年,听他口气如此之大,显然又是一个夜郎自大之徒,看他装模作样对着画图观看,都转过头,表示不屑一顾。
莫雅见卓藏锋莽撞,就要上前阻止,楚映月在背后叫住她,说道:“让他看看也不妨事!”莫雅站住,忐忑望着他,生气想道你可真是什么活都敢往身上揽。
那张仕女图线条生动,用笔细柔,设色较为浓艳厚重,但绝不给人俗气之感。
画上一个华服女子站在花树前,神情凝重,花枝上的叶子已经凋落,有几片花瓣落在画中人雪白的裙裾之上。叶是黄色的,花瓣虽然舒展,但上面却泛着柔和的白色,显示出深秋树叶染霜的细微景致。
画中人眉目灵动,鬓角发丝精细逼真,露出衣衫外面的手臂润泽细腻,俨然同腕上的玉镯不分轩轾。
明丽中不失温婉,凝重里含有无限幽思。
卓藏锋没有顾上望向人人称颂的月月殿下望上一眼,此时看了这幅画,却想道:“如果她真如画中人这般神韵,那么也算是绝世容颜了。”
他面向画幅,并不回头,伸出一只手说道:“拿笔来!”
楚映月神情微动。
莫雅惶急的望向小妮。
那些儒生立刻忍不住交头接耳。
卓藏锋依旧伸着手。他知道没有人会相信他能做出什么诗,尤其是在这些博学鸿儒之前,这简直就是班门弄斧。
一名老者大着胆子向月月殿下行礼,说道:“殿下,请将这狂生逐出!免得玷污画卷!”
其他人纷纷附和,表示强烈不满之意。
还有人苦口婆心,“弄脏画卷耽搁了使臣行期,这个罪过谁能承担?”
楚映月再次向卓藏锋望了一眼,看他巍然挺立,并不在乎人们说什么,只是伸着手等待接过笔墨,略一沉吟,说道;“你们既然无动于衷,那么我亲自与卓公子研磨。”
说着走下来,挥手斥退几名抢着献笔的侍女,再将两名想大献殷勤的儒生驱退,走到离画作最近的那名老者面前站住。
在场每个儒生面前都有笔墨纸张,月月殿下略一停顿,将砚台内宿墨倒掉,莫雅早将准备好的清水滴入桌上那方端砚之中。
月月殿下目不旁注,右手执墨,拇指中指夹在墨条两侧,食指放在顶端,开始缓缓磨动。眼看那墨汁越来越细腻,墨香也越来越浓,她轻轻放下墨条,将桌上那支宣城紫毫饱蘸浓墨,小心放到卓藏锋手里。
此时,那些原本不屑一顾的儒生都屏气息声,目光都集中在眼前的少年身上。尽管他们心里依旧对少年不屑一顾,但却不敢表现出来。
他们只能以更加沉默的方式来等待着面前狂妄的家伙出丑卖乖。
他们甚至可以想象的到,那幅栩栩如生的画作会被这个少年涂抹成一张废纸。
接过笔,目光缓缓略过画面,看清楚画中留白之处,卓藏锋不假思索,提笔就写。
众人目随笔动,只见第一句写道:“清寒惨雾罩”,许多人同时想到:首句点名时令季节,本就在画中表现出来,写入诗中不过应景,太俗!太俗!不过这字写得还说得过去。
月月就在卓藏锋背后,看他写出这句不由松口气。
她对这个令莫雅小妮等人赞不绝口的少年要求不高,只要求他写出一篇一般水平的诗作,只要不把画作毁了,她就感到满意。
莫雅虽然出身女乐,但并无诗思之才,看到卓藏锋能写出第一句,她就相信他会写出第二句第三句第四句。
在看第二句,只见卓藏锋写道:“花落因霜沉”。
咦!
许多人微微感到惊讶。
这一句不说花落是因为秋天来临,而说是被霜寒的沉重压落。霜能有多浓?又有多重?怎么能压得花瓣凋落?
一个霜沉点名季节,不说深秋,而人人尽知秋寒深重。真是不着一字,尽得风流!
月月眼中突然一亮。
第三句:“欲隐心底事”。
这一句转到了写人上面,是指的眼前的公主殿下。这些儒生此时已经把心底的鄙视之意尽去,脸上都变作一种凝重的神情。
这一句有些大胆了!
月月殿下原本有意隐瞒客居长安的失落之感,极力让远在故国的父王高兴,怎么还直接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