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剑神-第1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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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怀远颇有深意望了一眼卓藏锋,说道:“我久在宫内,也多少知道一点。此次箭术比试,不但长安百姓万众瞩目,就连后宫嫔妃都在下注赌乐。”
牛止水道:“看来定然经过陛下默许。这箭术比斗可不比剑术,飞羽发出就无法控制,不能及时收手,所以凶险万分。”然后他诚恳望着略有醉意的少年,继续说道:“所以老夫劝你不要争这个第一。”
卓藏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坦然望着白发老官,说道:“明天我不会输给他。”
然后他不等牛止水再行劝说,起身给顾怀远斟满酒,恭声请教。
“顾先生,请问七品武夫境高手发出羽箭,箭上的元气能维持多远距离。”
顾怀远沉吟片刻,眼中掠过一丝深思的表情。
这位禁**奉,以修行法术入选,为人谨慎,虽然卓藏锋这个问题很轻易就能回答,但是他还是想了片刻,直到确定自己所说不会误人子弟。
“七品武夫境已经算正式步入修行者之列,元气的运用自然比较纯熟。不过由于元气积蓄不强,再贯注到羽箭之上,弓弦的震颤力就会把许多元气消解。依我看,剩余的元气只能运行一箭的射程之内。”
卓藏锋点头思索,相对于普通兵将的弓弩,修行者能发出的羽箭更为迅疾,距离也更长。相对于兵器一寸长一寸强而言,两者有类似之处。
元气越是深厚,所发出的羽箭也飞行越远。
不过羽箭靠着弓弦的张力发出,在急速震颤的那一刻,修行者附在羽箭上的元气自然会消解许多。
就像弓弦上的水珠,急速震颤中,会纷飞如雨。
卓藏锋问道:“那么可有办法减缓元气的流逝。”
顾怀远想了想,说道:“七品武夫境修行者能将元气贯注剑身,发出剑气,但宝剑与身体相接,元气自然连通,并不需要非很大的精力,那些剑道高手剑气更是应运而生,不受任何干扰。”
说这番话时,不懂修行的牛止水也认真听着。
顾怀远继续说道:“但是羽箭飞出,那时候发箭者已经将元气附在箭杆上,七品武夫境修行的意念并不能掌控自如,所以飞出去的箭就听天由命了。”
牛止水插嘴道:“你是说飞出的箭就如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了?”
顾怀远不满一个不懂修行的老头他打断自己的话,瞪了他一眼,说道:“你若能将泼出去的水收回,我就服你,再也不提你小瞧修行者一事。”
牛止水就等他这句话,笑吟吟道:“此话当真?”
顾怀远点头道:“绝无虚言。”
牛止水立刻精神焕发,拍拍手走入内室,不一会竟然拿出一块蓝色棉布。
卓藏锋与顾怀远沉默望着他。
牛止水把棉布铺在地上,顾怀远与卓藏锋对视一眼,均想这老官还真是玩兴不浅,不过是在胡搅蛮缠罢了。
牛止水认真把棉布铺展,从桌上拿过茶壶,将剩余茶水倒在上头。
一道水印在布面上缓缓扩散,最后将整快棉布浸透。
牛止水笑呵呵将拿起,将桌上瓜果盘拿来,对在上面拧动,一道茶水立刻落在盘内。
将拧皱的棉布扔掉,牛止水得意望着顾怀远,说道:“现在覆水已收,老顾你怎么看?”
顾怀远哈哈大笑道:“你的名字差了一个字。”
牛止水不解,顾怀远打趣道:“你叫牛止水,我看应该叫牛吸水。”
刚刚表演完毕的老官不服气说道:“你输了不肯认吗?”
顾怀远不理他这个问题,却说道:“你倒水于地上,并不能全然被棉布所吸,已经有许多水流到地上,留存在皱巴巴的布团内。不过看你一番辛苦,以后那件事我再也不提了。”
卓藏锋望着地面上残存的水渍,想道如果把这些水比作修行者运行在羽箭上的元气,那么注水于布面,就相当于将元气贯注羽箭上,而收起棉布就好比是拉动弓弦,那么拧干水分就如同弓弦震颤那一刻,残留在棉布上未被拧干的水分就是弓弦震颤流失的元气。
他算不出弓弦震颤会流失多少元气,但是在牛止水这个略显玩笑的举动中却突然悟到了许多。
卓藏锋再问:“那么就没有任何方法阻止元气流失吗?”
顾怀远这次没有考虑,脱口道:“七品武夫不行,六品武夫也不行,四品武夫或许可以。”然后望着卓藏锋那带着渴慕的神情,说道:“这就跟运行飞剑的道理相同,不过羽箭更轻,靠着弓弦的张力飞行,不是全部依凭修行者元气与意念掌控。”
卓藏锋目光沉静望向远处,坚定地说道:“不管如何,我一定会试上一试。”
顾怀远赞赏道:“我早已看出,你绝不会认输。”
牛止水无奈道:“要不要将老夫的护身软甲借与你?”问完也不管他同意不同意,也不使唤下人,亲自去堂屋翻箱倒柜,将长久不沾身的护身甲取出交给卓藏锋。
卓藏锋望着牛止水两鬓斑白,那因为年老而略有缩小的瞳孔,不由感到一股暖意。
他莫名想起老道士,想起段千华,想起孟太虚。
面对眼前对自己充满关切的老人,他忍着心头激动,接过这件不能拒绝的软甲,心里想着决不能败给张劲弩。
不管长安人买谁赢,不管后宫佳丽更看好谁,不管任何人的冷眼嘲讽,我的箭一定要让你们颤栗不止。
第一百六十七章 以剑封侯
此后牛止水一直劝酒让菜,喝到痛快处就开始吹嘘当年神勇。如何以一敌白等等言论,卓藏锋对宫内事物不熟,看到顾怀远并没有反驳,忽然想起卢无恙,就向这位宫中老将打探。
牛止水已经有了几分酒意,听到姓卢的,蓦然眉头皱起,迅速望了一眼举杯欲饮的顾怀远。
身为修行者,区区几杯水酒,自然不能让这位禁**奉生出丝毫醉意,他明白牛止水欲说还休之言,于是率先开口。
“牛公不需顾忌,此事已经过去很久。天理昭然,终有大白于天下之日。朝廷得失,官吏枉法,怎么能堵悠悠众生之口?”
这件事情牛止水也曾经苦言劝谏,当时被皇帝陛下一通好骂。这口气也憋了许多年,此时借着酒劲上头,将事情本末明明白白说了出来。
当年书法家的胡延龄号称盛唐无双,引起一位权势极高的修行者嫉妒,此人也擅长丹青书法,精研剑术。
在一次宴席之后,两人在众人要求下各舒笔墨,结果胡延龄拔得头筹,出尽了风头。此后这位修行者借着机会将胡延龄手指斩掉,使他不能挥洒笔墨。
胡延龄惹不起这位修行者,遁迹空山,不知所终。多年后一位叫卢宦游官吏重提此案,再次被株连九族。
卓藏锋忍着悲愤,从这位白发老官闪烁其词中的那些细节之处分辨,他确定胡延龄就是栖凤山的老道士。
以此看来,这位修行者不但害了老道士,还让卢无恙一家妻离子散。
但这位修行者到底是谁,现任何官职,牛止水也再不肯吐半个字。就是顾怀远,也对此讳莫如深,绝口不提。
不过卓藏锋隐隐听到此人是以剑封侯,曾经帮助大军在前线压阵,想来必然是一方王侯。
有了这条线索,相信不难打听出来。
看牛止水与顾怀远两人谨慎,想来这是个不好惹的角色。
难怪卢无恙到现在都不知道仇人是谁。
走出牛府,天色已晚。街道上涌来一股寒意。
春天的风在夜色中依旧有些寒冷。
或许快要宵禁了。
卓藏锋顺着记忆中那条小径迈步而行。
路过一条街道的时候,他望到赌坊门口灯火通明,两名赌场伙计在忙着向客人介绍。
“这几天有人下了大注,一次百万两银子,真是大手笔!不过押的是姚府姑爷,也算是人傻钱多。”
卓藏锋驻足,认真听着。
“姚府姑爷”显然指的是自己。这个称谓听多了,虽然也会生气,但也绝不会无聊到跟两个伙计一般见识。
只是心头疑问,是谁会押自己赢呢?
那伙计又在里面对客人说道:“这次箭术比试,几乎都押铁人赢,姚府姑爷虽能破了‘九曲通幽’,应该是田飞将有意为之,是怕骠骑大将军脸上挂不住。”
“这次几乎没什么人押他赢……”
听到他们的言论,卓藏锋第一次心里很平静。
他原本只是一个贫寒的少年,没有什么背景,也不认识许多人,没有人支持,并没有什么,受一些冷眼讥讽,也没有什么。
他能做的就是比别人更加努力。
他正准备掉头而走,但就在此时,看到卢无恙竟然从赌坊内跑出,后者也认出了他,只是略显慌乱地点点头,然后迅速跑开。
卓藏锋原本想给他说说那位剑侯的事情,看他走得匆忙,不明白这个冷漠的少年为何留恋妓馆,穿梭赌坊,看着卢无恙背影消失,并没有追赶。
自己从来不知道父母是谁,也就无所谓牵挂。而卢无恙不同,他经历过家庭的破碎,在声色中寻欢,在赌馆内排忧,或者也是一种无奈之举。
尽管这种“无奈之举”会更让人无奈,会更让人落魄,但总有许多人没有勇气面对现实。
赌坊内传来哄笑声,卓藏锋毅然转身。
…………
回到客栈,贺碧空正瞑目养神,对杀死黑骷髅僧闭口不提,只是用诧异的眼神盯着他看。
莫雅看卓藏锋回来,例行问过考试、吃饭等等琐事,又埋怨他白白耽搁一下午,责怪他有喝酒的时间,没有练箭的功夫。
临到最后,还是一直未开口的大剑师说了句公道话。
“没有积累,一下午能练出什么样,还不如趁着比试前放松放松。”
莫雅向一本正经的大剑师皱了下眉头,觉得这一老一少真是不可理喻,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