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剑神-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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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友念听了,手中剑斜斜上撩,直刺对方肋下。这招只是虚招,眼看快要击中对方,剑尖挑起,剑气散开,竟然刺向申无恙胸口。
这一招极为歹毒,一上来就是拼命的架势。因为得知申无恙不是天下刀盟之人,他出手毫无顾忌。
长剑去势如电,猛然间刀光晃眼,也没见申无恙拔刀,那柄狭长的弯刀早将罗友念长剑封死,啪地一声,刀身回弹,将罗友念手中长剑震飞,余劲不衰,又接着拍在罗友念脸颊之上。
这位无极门轻薄的弟子再次被击落水中,好一通挣扎,爬上水面,时半边脸颊肿起老高。
贺碧空赞道:“刀法不错,但还是脱不了剑意。这少年的刀法来自剑术,与剑道殊途同归。”
那三个手持长剑的公子哥未料到这冰冷的家伙出手如此快捷,而且刀上竟似带有极强刀风,眼看同伴受辱,他们分站三角将申无恙团团围住。
申无恙依旧铁青着脸,眼神中却隐现怒意。她回身将晓晓姑娘推开,沉声道:“你躲开,不要伤了你。”
晓晓姑娘作为风月场所红人,见过许多大场面,她自然知道这些人并不好惹,立刻向那三人赔不是,请求他们放过申无恙。
那些人眼看申无恙不再出手,也不说话,以为他是害怕了。心想这家伙刀法神出鬼没,莫非是歪倒正着?
他们境界低微,并不能从刀法上看出申无恙修为,眼看对方也不是天下刀盟之人,也没什么忌惮,仗着人多势众,只想替同伴出口恶气。
一名红脸膛少年嬉笑道:“若我放过这个小子,晓晓姑娘给我等什么好处?”
听了这话,原与他们座位较近的几名文弱公子兴致大高,也跟着起哄。
“好哇!好哇!先喝交杯酒,然后就在这个亭子里面洞房花烛。”
“哈哈哈!”
“对对对!咱们挨个做新郎……让晓晓姑娘一夜春宵到天明。”
说最后这句话的是一个头带方巾的公子,手中拿着一把折扇,眼神中带着兴奋得意之色。
卓藏锋看这些人越说越不像话,实在是下流无耻。两手在回廊栏杆上一勾,接着这个力道,身子荡起,在那池青绿的池水上晃了过去,抬手就给了那位折扇公子一个耳光。
这一掌并不轻,折扇公子突然遭遇重击,还没反应过来,右边脸颊又是一巴掌。两掌打得他眼前金星飞舞,吐出一口老血,脸上火辣辣的疼。
他哇呀呀怪嚎起来,骂道:“你知道我爹是谁?我爹是刑部侍郎,一定不会放过你!”
卓藏锋盯着他,冷笑道:“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我打落你满口狗牙!”
折扇公子立刻老实起来,他身边那些公子眼看卓藏锋气势汹汹,虽然他们都是有些势力官宦子弟,却手无缚鸡之力,好汉不吃眼前亏,先忍了这口气待秋后算账。
这些浊世公子平时仗着老爹后台,经常骚扰晓晓,若不是姑娘聪明机智,早就被他们带下水,更不要说保得清白之体了。
平时是敢怒不敢言,还得虚与委蛇逢场作戏,现在看卓藏锋出手教训这些轻薄子弟,虽然心里痛快,却隐隐也担心这些人的报复。
罗友念三位同伴此时见色忘友,想象着长安风月场所大名鼎鼎的晓晓姑娘亲自求他们的美好画面,并不急于出手。
虽然他们依旧不会放过申无恙。不过对他们来说,折磨人,看着美人哀哀哭求,这尝不是一种极大的乐趣。
鸨母听到打斗,慌慌张张跑来,晃动手里的汗巾,喘吁吁说道:“不要动武!不要动武!知道这里归谁管吗?”
她气势汹汹,指着申无恙大骂,“拿不出钱的穷酸!这位公子慷慨解囊,你反倒在老娘这里闹事!”
一般从事这种职业,背后都有强大的靠山,鸨母越骂越来劲。
那几名富贵公子都是熟客,不能断了财路,可对那些上前围攻申无恙的宗门子弟就不客气了。
以往也有许多参加青云榜的外地客人,但谁敢在这里放肆行凶?
鸨母越想越气。
“你们这些少年,撒野也不看地方?老娘这里不是练武场,再不把兵器收起来,叫官兵把你们个个抓去,剥夺你们考试资格!”
这番话还真起了效果,那些宗门子弟虽然骄横,但是进入这藏龙卧虎的京都,还是懂得一些分寸。尤其是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说不定就有遇到某位紫袍大员。
虽然修行者不受朝廷直接管束,却也不愿与朝廷作对。
他们悄悄收剑回鞘,都默默沿着回廊走回原来的位置。
罗友念对申无恙恨之入骨,担心真的惊动衙役官兵,不免延误了青云榜之选,狠狠向亭中带刀少年瞪视一眼,带着同伴而去。
那名挨了打的折扇公子在鸨母面前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鸨母只是赔笑,劝说一阵,也都气呼呼走了。
鸨母目送他们走出庭院,又走到卓藏锋面前,陪着笑脸说道:“这位公子,不是我多嘴,你可闯了大祸。你打的那位公子是长安刑部侍郎之子,他爷爷牛止水曾经是节度使,最是护短,你赶快走吧!我不想见到我的客人在自己的地盘被官兵抓走。”
第一百五十四章 相逢恰是曾相识
折扇公子名叫牛初儒,正是牛止水的孙子,父亲是堂堂刑部侍郎。
他窝了一肚子火气,气冲冲跑了几个部门,奇怪的是以往交好的官吏都去执行任务。至于什么任务,几乎让全长安重要的仵作衙役,甚至各部门头头都惊动,他却不得而知。
这种不光彩的事情自然不敢让老爹知道,牛初儒咽不下这口气,径直回府找他爷爷去了。
怡香亭老鸨虽则贪财势力,人还不算太坏,或者她是不想在自己地盘惹事,催赶卓藏锋与申无恙赶快离开。
申无恙自然不能走,因为面前的女子是失散多年的妹妹,这些年来一直在打听她的下落,此时找到了,也不知道有多少话要说,怎肯就这样离开呢?
申晓晓向卓藏锋深深行礼,说了许多感激的话。
鸨母看他们兄妹相逢,想着原本不入流的一家妓馆,靠着晓晓的剑舞才在京城打出名头,就网开一面,没有阻止他们说话。
卓藏锋不想打扰他们兄妹重逢,正准备告辞,奈何申晓晓死活不依,非要置酒相谢,推辞不过,只得与贺碧空一起赴宴。
宴席摆在申晓晓香阁,四人坐在屏风后头,丫鬟们摆好酒菜,鸨母走到前厅命人将大门关闭,谢绝来客。
年老色衰的鸨母虽然有靠山,却还是不愿招惹麻烦,和气生财嘛,说不定哪一天还有用到牛初儒的地方。
卓藏锋不擅长饮酒,也不擅长推辞,晓晓每次斟满酒杯,他端起来就一饮而尽。贺碧空滴酒不沾,以茶代酒。
其实申晓晓留下卓藏锋是有深意的。
久在风月场所,早已训练出察言观色的本领,就是看人,每次也能看个七七八八。看到卓藏锋仗义出手,不畏权势,晓晓就知道他不是那种市井中油滑狡诈之辈。
申无恙不擅长说话,也不擅长表达情感,与失散多年的妹妹相见,除了第一面有些激动,其后在叙说别离后的遭遇之时,也显得很僵硬。
申晓晓看思念不已的哥哥依旧还是那副秉性,看着他身上破烂的衣衫,零乱的头发,几次将憋到眼角的泪水忍住。
有花香从外面飘入,卢晓晓泪眼婆娑,终于下定决心,举起一杯酒,捧给卓藏锋,说道;“还没请教尊姓大名。”
“我姓卓。”卓藏锋不愿说出自己的名字,毕竟这个名字正在长安传得沸沸扬扬,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晓晓姑娘了他许久,似乎是在确认什么,好一阵才说道:“卓公子,我哥哥为人耿直,不善言谈,我有一件事相求,希望能成全!”她说着,又拜下去。
卓藏锋喝了几杯酒,眼睛发红,头脑略微有些晕乎乎的,看她拜下去,皱眉道:“我最讨厌这些礼节,你有什么事就说,再这样拜来拜去,我可就走了。”
申晓晓慌忙赔罪道:“我身在乐籍,又沦落风尘,习惯了客套,请卓公子不要介意,我不拜就是了。”
看卓藏锋不语,申晓晓又说:“若不嫌小女子啰嗦,我就把这件事情讲出来。”
卓藏锋只好说道:“你说吧!”
申晓晓叹了口气,说道:“我父亲原本是刑部尚书,在我十岁那年,他翻阅案卷,偶然翻到胡延龄的旧案。胡延龄是当朝最有名望的书法家,由于得罪权贵,被人诬陷诋毁朝廷,有谋反之举,胡延龄在牢里受尽折磨,甚至被砍掉写字的手指,他都没有招认。”
卓藏锋猛然一惊,想起栖凤山老道士那残缺的手指,而且他还故意用布帛包裹起来,不让人发现。
知道这个秘密,还是在老道士睡着的时候,偷偷将他手上的布解开,当时老道士脸色大变,但是终究没有舍得骂他一句。
而且老道士也姓胡。
他飞快第想着这些巧合之处,听申晓晓继续说下去。
“当时有许多大臣都替胡延龄辩解,迫于压力下,这个官员将他释放。胡延龄是享誉盛唐的大书法家,就这么给狗官残害,奈何他得罪的人权势太大,此事就这样不了了之。多年后我父亲看到这个案卷,义愤填膺,就上书皇帝,请求给胡延龄平反,并要求惩处这位官员。”
“当时这位官员依旧握有大权,皇帝以胡延龄不知所踪驳回,再后来我父亲就受到一连串残害。先是被抄家,所有府内丫鬟小姐为奴为妓,我哥哥恰好在幽州,算是躲过一劫。”
卓藏锋不能确定胡延龄是不是就是老道士。
通过种种回想,与老道士相处的那几年。
他懂书法,只不过用左手写字,他迷信官府的权威,对那布告上面的大红印鉴更是奉若神明,他时常流露出惊慌害怕的神情,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