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隐仙-第2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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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锐金似乎忽然有些失神,待他话音落了许久,这才意识到,忙道:“额……走……走!”
说着不知为何,竟没有再看林逸之一眼,转身当先出了那屋子。
只是这样一个魁梧的汉子,在转身的一刹那,眼圈莫名的有些泛红。
林逸之也随后出了房门,将门虚掩着,大步的赶上了曾锐金。
两人刚走几步,林逸之忽的停下,又朝着自己的屋子疾步而去。
曾锐金不解其意,也转身疑惑的跟在他的身后。
但见林逸之快步的走到小屋门前,然后轰然站定。
阳光之中,缓缓的伸出手臂,黑色的衣袖,在微风中轻轻的飘动,一如他的孤单。
然后,他似乎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就那般的,指尖,推开了虚掩的房门。
就那样站在那里,安静的看着屋中的一切。眼中写满了不舍与留恋。
桌、凳、床、葫芦。
再无他物。
阳光静好,那些陪伴了他五年的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东西,就那样静静的躺在屋中的每个角落。
它们没有情感,可它们的主人有。
蓦的,林逸之的身体在阳光之中,缓缓的颤抖起来。
曾锐金静静的站在林逸之的身后,他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
小师弟单纯,但不代表他什么都感受不到。
忽的,林逸之一闭眼,一狠心,手指一动。
“咔嚓……”房门上锁,眼前再没有了那些熟悉的景象。
轻轻的走了两步,对着低头不语的曾锐金道:“大师兄……我一会儿就回来是么?”
那最后几个字,已隐隐有了些许的哽咽。
他还只有十五岁!他真的只是这个年岁?
有时候,他所遭遇的一切,让所有人都忘记了他真正的年纪。认为他所遭遇,必将能够承受。
可是他不过十五岁?他真的可以做到什么都云淡风轻的承受?
这像不像一个笑话,尽管这笑话讲出来有可能想哭。
曾锐金蓦的点了点头,一字一顿道:“兄弟……你肯定一会儿就回来的……”
林逸之听完,竟真的似相信了一般,展颜道:“那大师兄我们走吧,莫让师尊师娘他们等急了!”
说罢,径自头前一步去了。
曾锐金看着那融进阳光之中的身影,怅然若失的摇了摇头,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两人走的并不十分快。只是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气氛颇有些沉闷。
曾锐金忽的张口道:“小师弟……待会儿见到师尊,万万要记得,一定要顺着一些,师尊脾气不好……你顺着他说……总归是没错的!”想了想,觉得似乎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可是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我省的……”林逸之只是随口答应着,至于放在心上了多少,曾锐金是万万猜不出的。
又是一阵沉默,曾锐金是一个嘴笨的人,向来不知道说些什么,林逸之平素里是除了段猴子之外最喜欢说话的,只是段猴子是啰嗦斗嘴,而林逸之只是对什么都好奇,对谁都是不停的问这问那。
然而今日的小师弟似乎要比往常安静太多,只是埋头走路,并不主动说话。
曾锐金嘴唇动了几次,都不知道该说出一句怎样合适的话来,直到半晌,他才脸红脖子粗的憋出了一句话来:“小师弟……你昨晚可去了幻忧峰?”
林逸之正走的身形蓦的站在那里,曾锐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觉得他浑身的气息忽然之间变的有些奇怪。
他不说话,曾锐金也不知道再如何开口了。也在他身后蓦的停住了脚步。
此时两人皆站在那虹桥正中,身前身后,云气缥缈,恍如仙界。
虹桥之下,更是云气翻滚,深不见底。
许久,林逸之似乎才从出神中缓了过来,只低低道:“去过了……”
随着他的话音,林逸之的身形再次朝前走去,就如方才什么事情都未发生一般。
曾锐金这才点了点头,生怕再度陷入这沉默之中,忙又问道:“可曾见到……”
林逸之摆摆手,从怀中取出一物递给曾锐金道:“去倒也去了,只是人却未见到……只有这个!”
曾锐金朝手上看去,只见林逸之给他的正是一片红叶。
曾锐金点了点头,将那红叶递给林逸之,叹了口气道:“虽有些遗憾,但也无妨……今日或许你还会见到。”
林逸之闻听此言,心中猛然一颤,今日还会见到她?不是师尊召我,她也会来么?
心中莫名多了些许期待。
忽的竟怅然若失,见了又如何?她心中眼中,何曾重视过我呢?
林逸之嘴角一扬,似自嘲的自语道:“见或不见,始终还是那样而已。”
说罢,竟加快了脚步道:“大师兄,我们还是快一些,去的晚了,师尊或许还要有一番教训的!”
曾锐金应了一声,两人一前一后,走下了那长长的虹桥。
以前林逸之也来过问道堂,只不过是从后山杏林小道去的,今日却不同往日,林逸之也原想走后山小道,只是被曾锐金拉着走了这大道。
其实林逸之不知道,曾锐金如今怀里正揣着一枚八卦令牌。林逸之从未见过,但是曾锐金知道,这令牌的作用是见它如师尊亲临,更是一种极为正式的觐见。
换句话说,以前的都是可去可不去,来去自如,而今日,林逸之没得选,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曾锐金看到那令牌的时候,心中就咯噔了一下,因为在他的记忆之中,师尊动用这令牌,却是极少发生的,唯一的一次,却如在他心中烙下了永不磨灭的烙印。
如今,小师弟的命运会和他相同么?
曾锐金想到此处,暗暗的摸了摸怀中那八卦令牌。
…………
待两人穿过门洞,眼前便是问道堂的当院。
问道堂是一处朴素的房屋,丝毫与恢弘大气沾不上边,比不上望忧峰清玄执剑堂的庄严肃穆,与长门离忧殿想比,更是相差甚远了。
只是青砖绿瓦,那绿瓦或许因为年久的原因,那绿漆竟有了些许斑驳脱落,远远看去,倒有些寒酸气。然而,一眼看去,便会被墙上的东西所吸引。
那墙上不知是谁,也不知用何物刻下了一个醒目而又龙飞凤舞的道字。
那道字苍劲无比,看上一眼,就会觉得这字似乎活了一般,如飞舞的苍龙,御风凌空的感觉。
问道堂三字,便是取自此处。
林逸之曾问过陆汐月这道字是谁写的,陆汐月说她也不知道,不过听她父亲陆无羁偶然提起过,似乎是他自己十分重要的相熟之人。
曾锐金和林逸之停在问道堂前院,曾锐金一笑道:“小师弟,你先在门前等等,我进去向师尊禀告一声,你再进来不迟!”
林逸之点了点头,并未多想,目送着曾锐金进了问道堂。
…………
问道堂中,陆无羁面色阴沉,双目微闭,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就那般作势给弟子看,只是无论是如何,那身上居于高位的威压,已然让堂中所有的人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紧张。
他右手自然的放在腿上,左手放在坐着的红木高椅上,中指和食指时不时的轻轻磕一下红木高椅,沉闷的问道堂在这时才有了些许的声响。
穆蘅秋坐在他的右侧,秀眉微蹙,一言不发,脸上也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陆汐月站在穆蘅秋的身后,然而双眸之中竟有些许的出神,好像这堂上的人她都不怎么关心似的,倒显得自己心事重重。
余下的白离木、萧罡炎、段朗坤三人各自两边垂首站立,连个位子都没有,各个皆神情凝重,一语不发。
沉闷之感,弥漫在这问道堂中,挥之不散。
蓦的,曾锐金大力的脚步打断了这有些渗人的平静。
似乎是听到了他的脚步,陆汐月忽的身体一震,缓缓的朝着堂口看去,眼神之中竟是满眼的担忧,又有一丝微微的心痛和迷惘。
曾锐金来到堂前,朝上跪拜道:“师尊,林逸之已带到……徒儿交令!”
说罢颤抖着手将怀中一直未曾拿出的令牌朝上一递。
陆无羁微闭的双眼缓缓的睁开了一条缝,朝着曾锐金手上瞥了一眼,这才面无表情道:“搁在桌上,退下罢!”
曾锐金不敢与陆无羁对视,只低头将令牌轻轻放在师尊旁边的桌子上,然后缓缓的退回众弟子的首位,眼观鼻,鼻问口,口问心。一语不发。
“曾锐金……你可曾跟那小子讲清楚了?”陆无羁沉默半晌,忽的问道。
曾锐金身形一震,眼中流露出为难的神色,不得已往上一叩道:“师尊我……”
陆无羁闻听此言,蓦的睁开了眼睛,一道寒光直直的盯着曾锐金,过了片刻,方收回目光,表情也温和了一些道:“算了,你本就是笨嘴笨舌之人,却也有些勉强你了,如今,你就替我传个话吧!……”
陆无羁说到这里,忽的停了下来,似在斟酌这语句一般。
曾锐金闻听师尊并未怪罪,如蒙大赦,忙抬头听着师尊要他传的话,生怕漏掉了一句。
忽的只见陆无羁双眼猛的一睁,一股泼天的怒气自眼神之中直射而出,面容之上也是怒不可遏,朝着曾锐金,似乎压着万般怒气道:“你就替我传一句……让那混账东西…滚进来!”
曾锐金闻言,心中稍稍放心下来,他生怕师尊说一句将林逸之废了的话出来,那样便是百死他也不会去做的。
于是稍稍整理了一下高度紧张的思绪,将师尊的话中一些刺耳的语句剔除掉,刚想冲堂外喊,陆无羁忽的一摆手,眼神灼灼的盯着曾锐金,一字一顿道:“听好了,是让那混账东西,滚!进!来!一个字都不准变!完完整整的说!”
曾锐金如鲠在喉,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