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童-第1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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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痴忙道：“哎呀娘子，你快松手……这样可不好！街上人多！”
蝶儿用力哼了一声，这才将手松了，朝他啐了一口，道：“你再这样，耳朵都给我揪掉！”
花痴连忙四下张望一下，别说柳儿在掩嘴窃笑，街上不少人都注意到了，男的脸上浮起鄙夷之意，显是觉得有这样的同胞，是男人的不幸和耻辱。而女人们脸上全浮起敬仰之色，都觉得这个天仙似的姑娘，给她们扬眉吐气，伸张了不少正义。
花痴垂头丧气的想：“哎，怪不得岳父会因为三个辅童担心，看来道消魔长，世风己经日渐没落，男人们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啊！”
正在丧气，只听蝶儿推了自己一下，道：“一大早你领我们去哪儿呢？”
花痴见她才欺付过自己，马上就若无其事了，不由悻然想到：“你别得意，总有机会你会变成相公的……嘿嘿。”
嘴上应道：“去哪儿，找罗锅给柳儿治嗓子呗，不然你们说起话来，老是你一个人累着，相公我不忍心啊！”
蝶儿又好气又好笑，哼了一声不再理他。
白痴见蝶儿这么历害，心下暗暗担心，忙偷偷看了看柳儿，偏偏看到她横了自己一眼，那神情分明是受到启示准备效仿的样子，心中一凛，情不自禁的摸摸自己耳朵，生怕她突然冲上来将它们揪住。
正在忐忑不安，更听蝶儿对柳儿说道：“柳儿，男人就是这样，你要不仔细管好了，少不得会去掂花惹草，有些时候，你可得听姐姐的！”
柳儿脸又一红，若羞若笑，只是不语，也不知在想什么。
这一来白痴就更担心了，正在这时，只见前边道路一转，一条道象山上伸去，花痴便对大家说：“我找来找去，就发现肉身宝殿‘百岁宫’中，有个挂单的僧人，痴痴癫癫，最象你们要找的罗锅，我们就去找他吧。”
大家一起点头，白痴跟柳儿早以相信花痴寻人的功夫，想到自己寻访这么久的人，眼看就要找到了，不免百感交集，一下沉默下来。
正文 第一五四回：踏歌伴唱
一五四：踏歌伴唱
来到“肉身殿”，便有支客僧出来迎接，花痴便问：“大师，请问这儿是不是有个挂单的僧人叫做慧明？”
支客僧一愣，对着四人稽了个首道：“阿弥陀佛，施主找他有事么？”
花痴道：“是啊，听说他有些痴痴癫癫的，能让我们见他么？”
僧人皱了皱眉，道：“施主找他何事？”
花痴随口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我曾在佛前许愿，想供奉这个师傅，不知大师能否让我们见他，也好将他接去供奉。”
僧人脸上浮起欣喜之色，显然这个疯僧也让他们头痛，突然有人来说要供奉他，还不大喜，忙对四人道：“贫僧马上让人去找，你们小坐片刻……”
说着匆匆去了，显是亲自去寻找那个疯僧了。
北门梦蝶这才笑道：“你几时许的愿，又在骗人对吗？”
花痴道：“你说要礼敬‘佛、法、僧’，我们将这痴和尚领回家去，好好供奉就是，因为这样骗骗人，也是善意，对吗？”
北门梦蝶笑而不语，脸上浮起赞许之色，花痴就更得意了，斜了斜白痴，那神情分明是说：“跟我学学，哄女孩高兴，可是随时都有机会的。”
正在这时，只听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传来，只听那支客僧不住说：“慧明！老实些！别笑！”
四人知道痴和尚来了，一起正襟危坐，正在这时，只见支客僧跟另两个僧人，伴着一个蓬头垢面的佝偻汉子来了，那人虽说是个僧人，头发且不知有多长多脏，油腻蓬乱，都结成一团一络了，脸好象才洗过，但因为肮脏，颈上都还有清析的污痕。身上着了一件新袈裟，只怕是寺里刚给换的，赤着双脚，满脸都是莫明其妙的笑容，也不知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四人忙起身迎接，支客僧陪笑对花痴稽首，道：“施主，你可是说他？”
花痴连连点头，四人对着痴僧作了一揖，白痴见这个僧人跟泽云婉所说的罗锅差之不多，又是花痴找到的，知道他一定就是自己要找的人，这时说道：“大师，我们找得你好苦！”
痴僧走近他们，嘻嘻哈哈的笑道：“找我做什么？然不成是饿了想吃东西么……嘿嘿，贫僧也没吃过，快来快来！”
说着上前拖着白痴跟柳儿的手，向外奔去。
众人也不知他想干什么，紧跟出去，只是听得疯僧嘻笑音尤在耳，人且一下没影了！
花痴一愣，忙张扬感知，只是感知张扬，竟不能感受到三人去向，花痴一愣，这时凝神屏气，感知全力奋张，仍没三人下落。
花痴大惊，也不知这个疯子将两人带哪去了，脸色不免一变。
那支客僧见状，生怕痴僧得罪了人家，到时生出悔意不肯再供奉他，便道：“施主稍等，慧明一定是领他们去厨房了，我去看看。”忙想去追，花痴依着他的话一找，果然找到三人，正被疯僧带着向厨房奔去呢。
于是忙阻止支客僧：“大师不必担心，我们会将慧明大师接去，你去忙吧，不必再管我们了。”
支客听了，对他俩稽了一首，道：“阿弥陀佛，施主，你既有心向佛，礼敬佛门僧侣，只怕跟我佛有缘，还望你一心向善，日后自会有善报的……”
俩人一齐合礼，支客僧才带着两个僧人去了。
两人便去找疯僧，花痴有些骇然的对蝶儿道：“怪了，痴僧说去就去，竟然神出鬼没，刚才带着白痴柳儿出寺时，突然竟象从世界消失一般，只到现在才能感受……真让人不可思议，这个痴僧不简单、也不知有多高的法力！”
蝶儿知道他修为己通天沏地，想不到竟说出这样的话，不由瞪大妙目，显是被他的话骇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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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痴跟柳儿眼花缭乱，突然被痴僧拖到厨房，只当他真带自己去吃东西，正想客气一下，且见他向厨房一侧走去，前边有只大缸，显是寺中拿来盛泔水剩饭之类的，缸边有一只瓦钵，中间花花绿绿，盛了不少东西。
疯僧拖着俩人，道：“你们一定饿了，快来快来，大家一起吃！”
说着拖着俩人奔到缸前，认认真真在那只盛满东西的瓦钵边坐下，再对两人笑道：“坐啊！”
白痴倒还没事，柳儿见此情形，只觉得肠胃抽动，脸色一下惨变。
白痴怔怔看着疯僧，只见他若无其事，这时从身上摸出一双筷子，想了一想递给白痴，自己再站起来，也不怕天寒地冻的，伸手在泔水缸中一番乱摸，竟然从中捞出几只筷子，从中挑了两双，显是一双备用，另一双给柳儿的。
白痴呆呆捧着痴僧给自己的筷子，耳边突然浮起泽云婉的嘱咐，心中一动，对柳儿说：“柳儿，接住，快谢谢大师。”
柳儿听了白痴的话，这才强自按捺，将痴僧递过的筷子接住，刚接过那双湿湿的筷子，再忍不住别头呕吐起来。
痴僧皱着眉道：“阿弥陀佛，万物生长都不容易，况且这些粮食，皆耗费万千幸苦才能收割，小施主怎能随意浪费？别做业了，这可都是粮食，快收回来！”
说着冲到柳儿面前，小心奕奕的将她吐出来的东西，用手捧起，再搁回那只瓦钵。
这一来柳儿就更吐得天晕地暗，好在她早上只吃一点东西，吐了一会，胃里以没有东西可吐，也就只有些清水胃汁。
正在难受，只见痴僧小心坐下，伸出筷子在钵中夹了一把，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两人脸色时青时白，白痴见柳儿难受，又是心痛又是担心，低声对她说：“妹子，想治好嗓子，无论怎样都得挺过来，知道吗？”
柳儿点点头，这时捂着嘴不敢呕吐，呆呆看着人家津津有味的吃着。
那疯僧吃了一会，侧过头来问两人：“你们不吃？”
白痴虽做过花子，但饿极都没这样狼狈过，这时见疯僧大嚼，也觉得恶心难受，只是转想：“泽前辈曾说罗锅是个异人，并说会用些不可思议的办法折磨我们……想不到果然这样。不过，他自己不也在吃么？如果能让柳儿重新说话，就算去吃些脏东西有什么要紧？总比让柳儿永远说不出话来好吧！”
想到这一横心，便从钵中捞了一把塞入嘴中大嚼起来，还一边陪着笑道：“吃吃，大师请、大师请！”
疯僧又看着柳儿，白痴忙道：“大师，我妹子的那一份，我替她吃了吧，她才吃过早饭，一点也不饿。”
疯僧笑道：“不行不行，怎么能厚此薄彼？到时可将她饿坏了，快让她也来吃！”
白痴一愣，忙对柳儿使个眼色，道：“妹子，味道还行，快来吃吧，不然冷了！”
其实那东西只差不结冰了，白痴虽然口不择言，但柳儿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想到这些罪本是因为自己才受的，心中感动，慢慢蹬了下来，忍着恶心，闭着眼睛用筷子去钵中乱捞。
那僧人正嚼得痛快，突然听嘴中“咯吱”一声，显然是嚼到砂粒了，便“咦”了一声，念了声佛道：“阿弥陀佛，你并不能被贫僧消化，钻到我嘴中来做什么，贫僧的臭皮囊可不是恒河，容不下你这些砂粒，呵呵……”
说着端起瓦钵，将嘴中嚼过的东西吐了出来，仔细将那粒砂子挑出扔了，这才对俩人说：“吃吧，有些都是贫僧嚼烂了的，嚼都不用嚼了，不仅好消化，味道还更不错。”
柳儿呆呆盯着那钵，她一口都没吃下，这时又不敢呕，你想再呕些出来，人家再去捧了来让你吃下，这还让人活吗？
她正在死不过去活不过来时，偏偏白痴心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