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男公关-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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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地将她拥入怀里,借由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她,却蓦地想起她手上脱落的手链,于是自床头柜上取下,正想着明天要将手链送修,却发觉手链上的花纹似乎愈看愈熟悉,而手链中央的坠牌更令他感到不可思议。
这是怎么一回事?
裴令慊疑惑不已,莫名的不安自胸口袭来,他微颤地翻过坠牌的另一面,只见上头印着——吾儿令慊。
上头的字虽然已经模糊得几乎看不清楚,然而他却可以一眼认出这是父亲当年送给他的手链,而这条手链,他则送给了只见过一面便下落不明的妹妹……
风雨渐歇,即使窗外仍是一片透不过光的阴霾,却也有些微的亮度,足以让人猜到已是天亮时分。而裴令慊则是整夜未眠地看着那条断裂的手链,不断地寻找借口搪塞他益发不安的心。
这条手链上头有加长的痕迹,看着上头磨损的痕迹,不难猜出她戴着这条手链已有一段时间,然而这条手链上却镌刻着令他悚惧的字眼。
她说过,这一条手链是她一直戴在身上的,如果这是她造假的,也绝无可能会刻有他的名字,因为她不可能会知道这一条手链上的秘密。倘若她知道的话,又何必大费周章地来到他的身边?
这是没有道理的,是不是?
然而他却没有办法解释这一条手链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验过DNA了,两个人绝无血缘关系,然而这一条手链却硬生生的打破之前的铁证,令他不解,更令他不安,让他想了一夜却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或许是因为她认识他失踪的妹妹,也或许是还有太多他想不到的理由充斥其中,这一切只能待她醒来,才解得清迷障。
他伸手探往徐姿莹的额际,发觉烧已退了,心头总算是安心了点,然而电令声却在此时不识相地划破宁静,迫使他赶紧起身,随便套了件长裤便往门口走去,只怕吵醒了她。
“妈?”他一开门,即见到一个不曾到过此地的人。
“吵到你了吗?”薄心绮大方地走入客厅,冷冽的眸子环顾四周,接着在沙发上坐下。“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妈……”天!现在光是徐姿莹的事就够他烦的了,她还想要逼他相亲吗?
“我不准你和徐姿莹交往,不管用什么方法,我一定会拆散你们两个,所以你最好是听我的话,不要逼我生气。”薄心绮不疾不徐地说着,低沉的音调里却有着绝对的威严。
“为什么?”他赤裸着上身,斜倚在玄关边的墙上。
“因为她是你的妹妹。”
薄心绮几番思索之后,唯有告诉他事情的真相才能叫他放弃。然她平淡的语调听在裴令慊的耳中,却像是核子试爆一样,在他的心底掀起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震得他狂颤不已。
第八章
裴令慊站直身子,瞪大的眼眸里布满血丝,黑曜般的瞳仁却溃散而木然地找不到焦距。
不可能的,他和她之间不可能有血缘关系的,因为他验过了,他只相信科学,只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一切,母亲极有可能只是为了打击他而来的;他收敛了心神怒视着她。
“你凭什么这么说?”她凭什么可以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凭我认识她的母亲,凭我知道当年她是在哪一家孤儿院落脚。”薄心绮有点担忧地望着他过分暴戾的神色,却不得不狠心地说:“她的母亲是我的好友,而她的脸简直是她母亲的翻版,你认为我会认错人吗?”
她索性将照片丢在桌上,等他自个儿印证她的真伪。
裴令慊走到桌旁拾起照片,望着年轻时候的母亲和在她身旁看似徐姿莹的女人,心跳得更狂妄了。
怎么可能?
“可是我和姿莹验过血了,我们之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他狂暴地吼着,像是在说服她,也像是在说服自己。
不可能的!倘若她真是自己的妹妹的话,那他和她不就等于乱伦?
纷乱的思绪伴随着难解的罪恶感,像是要撞出他的脑子般嘈杂不休,逼得他几欲站不住脚,他却又不愿相信这种无凭无据的事实。就算母亲身旁那个女人与姿莹确实十分相似又如何?谁能够证明她们是母女?
“如果你不信的话,你可以带着她和SM里头的私生子再验一次,证明我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薄心绮无情地撂下狠话,义正辞严的态度不禁令裴令慊恐惧不安。
现在的她绝对不能退缩,无论如何一定要阻止他再接近那个女人,就算他会恨她,她也不在乎。
母亲不是一个愚蠢的人!不可能说这种无凭无据的话!更不可能主动要求他带着她和SM的弟弟们再验一次血,难道她真的是他的妹妹吗?
“我不相信!”他低哑地否认,却犹如斗败的公鸡。
“DNA说不定也有出错的时候,你就带着她再验一次吧!”话落,薄心绮随即离开,连多看他一眼都不肯。
裴令慊没有阻止她离开,毕竟她讲得太斩钉截铁了,仿佛她所说的话代表着不容怀疑的事责,而他只能不断地否认,直到心里再也无力抵抗。
这是恶梦,徐姿莹居然怀孕了!
裴令慊木然地盯着新的DNA检验报告,看着徐姿莹和乔忻、桓恺等人的报告都是一样的,再看着她的报告上还特地注明了她怀孕的事,他只觉得心都快凉了。
为什么这样荒唐的事会让他给遇着了?
他明明跟她验过DNA,为什么现在还会出现这种可怕的数据?
这代表什么?是不是间接表示了他和她之间也有血缘关系?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他是那样地受她牵引,为什么这样的情愫到头来竟会是兄妹之情?要他怎么能够相信他和她竟是兄妹,竟是令人愤恨却又手足无措的血缘关系?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她肚子里头的孩子又该怎么办?
天!他到底是做了什么,老天居然要用这么残忍的手段报复他?
他自认为自己已非常用心地成为裴氏的一份子,非常用心地着手处理父亲交代他的工作。对桓恺他们,他自认是问心无愧了,为什么他又会恋上自己的妹妹?
妹妹?该死的妹妹,他是多么不愿去承认这一切,然而这一份报告竟是恁地残忍地强迫他正视这痛苦的事实。
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他就不该骗她上医院;他就不该听母亲的话,将他们全都带到医院;更不该让他发现这么可怕的事实,逼得他不敢看她,频频闪避着她询问的眼神。
他知道她在不安,他知道她在等待,然而现在的他却什么都不能说,他不敢想像一旦她知道事实之后,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你在那边做什么?”薄心绮一进入总裁室,便见到他失魂落魄地坐在她极想坐上的宝座上头,不禁怒颜斥责着,她的儿子不会这么脆弱,不会这么轻易地输给一段不适合的恋情。
要他早日看透,是希望他好。
裴令慊无语而麻木地看着她,疲惫地敛下眼眸,只觉得有一股欲哭的冲动。
“你瞧瞧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堂堂裴氏集团的总裁,怎么能够有这么窝囊的表情?”薄心绮大步走到他的面前,忘了维持她贵妇的形象,双手拍击着原木办公桌,发出震耳巨响,却震不回他溃散的心神。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这种诡异的情势,毕竟父亲走得太早,没来得及告诉他该如何面对他所爱的人竟是他的亲手足的状况。
“你要怨,只能怨你爸爸风流,要恨,你也只能恨他的多情;否则今天也不会发生这种令人不堪的事!”薄心绮瞧他仍是不发一言,不禁又落井下石地数落着,斥责那个令她活在水深火热中的男人。
“爸爸会变成这样,难道你不用负责吗?”裴令慊淡漠地将话题丢还给她。
母亲向来怨恨父亲的风流,怨恨他总是早出晚归地流连在没有她的地方,遂父亲死前,她向父亲要求了在裴氏的地位,像个女皇似地掌握整个裴氏。他不曾怨过母亲的独裁,不会恨过母亲对他的几番纠缠,但是他怨透了母亲清高的态度,逼得父亲不得不向外寻求寄托;恨透了她让父亲铸成大错,造就了他今日的荒唐。
“你说什么?”薄心绮瞪大怒气冲冲的眼眸。“裴悯在外风流,难不成我还要替他负责?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是她的儿子,怎么能够用这种态度跟她说话?这三年多来,她是怎么待他、怎么为他铺路的,他岂会不知道?现在他居然反将炮口对向她?她可真是养了个好儿子啊!
“妈,如果不是你一直对爸爸那么冷淡,爸爸又怎么会一直往外跑?”别的男人外遇到底是为了什么,他不知道,但他知道父亲的外遇只是纯粹对母亲的报复。“妈,难道你忘了?爸所找的每一个女人,全都是你周遭的朋友。他这么做的原因,难道你真的不明白?”
“难道每一个男人偷腥,都要把罪怪在女人的身上吗?”薄心绮声嘶力竭地吼着,清潋的眼眸里泛着泪痕。“我和他是相亲结婚的,他怎么能够怪我对他不够深情?怎么能够用这种莫须有的罪名来审判我?”
虽然是相亲,但是日久总会生情,然而他却不是。当她开始对他产生好感时,他却开始在外流连,她生下令嫌还不到一年,他居然告诉她,他在外头有了孩子。她能如何?她只好把她的感情全都冰冻起来,强迫自己对他的无情视而不见,强逼自己对他的放荡置之不理,可又有谁知道这三十几年来,她过得有多辛苦?
“要不是因为你不断地拒绝爸爸,爸爸又怎么会一错再错?”连带地将他的一生也赔了进去。
“那你要我如何?”薄心绮歇斯底里地吼着,不再是雍容华贵的贵妇,反倒像是个哀恸悲号的平凡妇人。
“我的丈夫不断地勾搭我的好友,甚至眼看着孩子一个个落地,你要我怎么做?你有没有替我想过?你有没有想过我是什么样的心情?我的丈夫宁可夜夜在外也不愿意面对我,你要我如何?”她不是没有试过,而是裴悯根本就不理她,她又能如何?
“妈……”他低吟着,发觉自个儿说得太多了。
他知道他这么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