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章锦-第2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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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婉儿和阿昆垂目,恭敬答道。
“两位兄台,烦请带路。”仍述转而对纳修和纳允道。
三人随即走开,纳允晃着肚子,身形肥圆,似是横着走开去的。还没走出两步,他便又挑事道:“也不怪风少爷留恋人间女子,你那娘子的身段,还真能与香怡居头牌比上一比。”
“纳兄,此话焉能乱讲!”仍述立即冷言回击。
“蓝兄勿怪,我兄长一向这样子。”
看着纳允走远的身影,明萨都替他觉得羞愧。缘何身为兄长,却活成这般狼狈,反而弟弟却可以如此仁正儒雅。
第三五六章 寻月花巷
寻月巷里香怡居,那是圣京中一处人们不言而喻的精彩所在。哪家的少爷公子没见过寻月巷里的繁华奢靡,都算不得风流倜傥。
仍述随纳家兄弟来到寻月巷口,赫赫有名的寻月巷确实不输于菀陵皇城的烟花之地。各色牌楼,鳞次栉比。香风袭人,红袖缤纷。
“风少爷,如何啊?”纳允看着仍述,嘴角得意地一扬。
仍述回他一个不言的笑容,继而伸手去拂开两个招呼着缠上来的女子,径自朝前走去。
“这些庸脂俗粉,蓝兄定然看不上眼,我们只去香怡居吧。”纳修在一旁笑着,言语也松缓起来,不似平常那般正经。
香怡居是寻月巷中的最优楼牌,是一个闹中取静的所在。故而,圣京中的贵府子弟都对其偏爱。
转瞬绕过一道弯,走至寻月巷最里,这座牌楼门前清净些许,不似烟花之地,更像深府内宅。
宅院之侧,一面临水,水中无数木舟,无数鸳鸯深情其中,欢闹其中,连水波上都似腻着一层脂粉香气。
香怡居外,几个发上簪着花的小厮远远迎上来,一面迎一面还高声唤着:“三位爷来了!您二位一天不来,妈妈都念叨着呢。”
这话显然是与纳允和纳修说,但这小厮的眼神却在仍述身上不住打量,猜测他的身份。能让纳家两位少爷引着前来,这身份……
很快,香怡居中的妈妈燕荷已经理着艳色披肩,热情洋溢地迎了出来。
“哟!允少爷。”燕荷迎到最近,捉起纳允的胳膊便腻道,转而再看纳修,她眼中透着精光:“纳修少爷,您可是好久没来了呢。”
纳修并不言笑,只径直朝里走着。燕荷便倚在纳允身边,朝仍述上下打量着问:“这位贵爷是?”
“这就是你们盼了很久的,蓝家风少爷。”纳允嘿嘿一笑,大手一挥说道。
“哟,原来是风少爷啊,怪不得,”燕荷两眼齐放光:“我说呢,这样好的气度,怎是一般人家有的。”
她操着油腻腻的声音,一双露出袖管的白臂挽来,整个人便要朝仍述身边蹭,仍述一个巧妙的侧身,躲了开去。这妈妈燕荷见蓝风也是个不苟言笑的主,嘴里一撇,眼中仍然堆满笑意。
仍述端详着香怡居的建造,再余光看向燕荷。她能将香怡居经营的别具一格,成为寻月巷里的众星捧月,这个女人一定不简单。
“今儿你们算来的值了,绿漪姑娘心情大好,一会儿我就让她来作陪。”燕荷自顾自笑的十分开怀。
纳允从腰间掏了锭金子放在她手中,两人相视一眼,哗然笑开了。
待仍述和纳家兄弟在二楼贵客间坐定,已有五个水灵灵的女子,穿着薄纱罗裤,来侍候倒酒。
纳允饮了几杯,便有些不耐烦,招呼着燕荷,嘴里催促道:“绿漪姑娘呢,不会诓我们呢吧!”
“不会不会,诓宗主家的世子,我长了几颗脑袋啊。”燕荷陪着笑,忙不迭应着:“我这就去叫,爷们有点耐心。”
纳允转而和他身边的两个女子打闹一番,仍述也被身边女子灌着酒,眼神却时不时打量楼中旁人。
这些锦衣华服的贵家公子,看来也是不少。这香怡居内的生活,与他和明萨在外看到的魔族意志,有着天壤云泥之别。
不过,楼下的公子们再金贵,也贵不过贵客居的纳家兄弟。法器宗宗主的两个公子,绝对是横河之北最有地位的。
魔尊年纪尚轻,又多年闭关,未曾婚配,便未有子嗣。在圣京中,唯纳家世子地位最高。其余蓝家、德家、费家,三家都要向后排开。
见纳允纳修都各自享受着温香暖玉,这里一派升平,未见有任何搭台比赛之势,仍述有些不解:“不是说,这里有花魁大赛吗?”
纳家兄弟还未等出声,只听高处有个声音缥缈而来:“要什么花魁大赛,我就是花魁。”
这声音旖旎清脆,声如环配,似娇似嗔。
三位公子一并朝那声音看去,三楼通下来的半截楼梯上,缓缓步态而来,一位云低鬓鬓,月淡修眉的女子。
她伶俐的嘴角,挂着一丝娇笑。她正翘着如葱般的手指,提着曳地长裙,袅袅而来。裙边露出一双彩色绣文之履,显得魅色可人。
若论姿色,这女子确要比身边的几个娇媚更多。
“绿漪姑娘,你可是千呼万唤始出来啊!”纳允第一个叫道。
“允公子总是这般心急。”绿漪走到贵客居,对纳允笑道,转而将眼波撩过纳修,似有点头示意,最终,她将目光锁定在仍述身上。
绿漪吊着一双杏眼再三打量仍述:“都说蓝风少爷风姿齐伟,如今看来,果然锦衣绣口,清俊才子一个。”
“多谢绿漪姑娘夸赞,蓝风粗人一个,愧不敢当。”仍述回道。
等绿漪坐在三人之间,方才那些劝酒的女子们,便收敛了气焰,都微微向后坐开去。这里便是绿漪的地盘。
“方才,风少爷说起花魁大赛,是从哪里听闻,我很是好奇呢。”绿漪一面端了酒盏,为三人依次斟酒,一面问道。
纳修赧然一笑,替仍述回答道:“是我们诓了他,蓝兄,这里没什么花魁大赛。”
仍述与纳修相视一眼,便懂了他话里的意思。当时若非纳修如此说辞,仍述便不好找了借口来,难道要在夫人面前,直白答应来这种烟花之地。
仍述对纳修报以一笑,算是答谢他的适时解围。
绿漪自然机灵,也不追问,将斟好的酒第一杯向仍述敬来:“这第一杯,理应迎远客,风少爷,请。”
仍述从她手中接过酒,一饮而干。
“好!蓝家兄弟豪爽啊!”纳允在一旁叫闹道。绿漪便再去为他们奉酒。
此刻仍述心中却有了其他心思。方才无意间,看到绿漪斟酒后,将三个酒杯依次放好,并将之前奉酒女子洒落在桌上的酒,伶俐地用手帕拭去,仍述心中一震……
第三五七章 香怡绿漪
方才绿漪斟酒擦酒的一串动作,迅速而轻巧,果断异常,仍述看在眼里,惊在心中。
此际再着眼看眼前这位媚态天然的女子,为何方才一瞬间自己竟将她,想象成了与自己一般的人?
这种感觉说不甚清,但却十分熟悉。那一连串齐整的动作,让她多了一分训练有素之气,少了些歌舞女伎的慵懒风情。
见蓝风有意看向自己,绿漪侧目过来,迎上仍述的眼睛,微微一笑,媚色平生。
三人与绿漪,畅快相谈,畅快饮酒。绿漪才思敏捷,智趣讨巧,让三位公子都颇为欣赏。酒过半巡,更觉酣畅淋漓。
在话题的笑闹声中,仍述却有意察觉,发现这几人似有将自己灌醉之意。无论是纳家兄弟还是绿漪,都倾力向自己祝酒,而他们却越来越浅尝辄止,似有所图。
仍述不动声色,但却开始游刃有余地化解他们的祝酒。
先是对香怡居头牌绿漪夸赞不止,自称没见过如此聪慧可人的女子,向她连连祝酒。后又对纳氏兄弟轮番敬酒,自己刚回到魔族,多半事务皆不熟悉,还要多仰仗纳氏兄弟为自己照拂。
仍述所言发自肺腑,又极尽谦恭姿态,搞得纳修不得不多饮了几盏。那纳允更不用提,好像没经历过多少夸赞一般,仍述一开始恭维他,他便将尾巴翘的老高,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纳修频频用眼神白他,示意纳允不要先将自己给灌醉误事,纳允似也不在乎,自顾自喝的开心。
纳修和绿漪似也发觉了仍述的警惕,便也不再刻意奉酒。而是换了些轻松的话题,继续调侃打趣。
再过片刻,绿漪纤纤素手,染着桃花似的指甲,再给三位公子斟满了酒。眼波向侧处一瞟,不经意间,两个童真的声音便伴着乐曲飘进了几人耳中。
仍述和纳氏兄弟一同侧目,看向那声音的出处。
几人所在之地的左前方,两扇原本紧闭的雕花木门徐徐打开,那外面竟是个露天的小台。里面有一青色帷幕,帷幕前两个看来十岁不到的女童,稚嫩地抱着琵琶弹唱着。帷幕里还有一班弹奏曲匠,隐而不现,唯有清脆曲调,袅袅然然。
不似听惯了歌伎的献唱,这两个稚嫩的女童声音,唱出人世间的哀愁夙愿,还真是别出机杼,另有韵味。
而两女童的脆嫩之声,咏唱出来,唱的不是别的,偏偏是一曲,久在他乡为异客的思家之情。句句情真,字字叩心。
仍述听着,眼中飘上几片氤氲,似被雾蒙了眼睛。露天小台上吹来的冷风,刺到了他的眼睛。仍述忍着眼中刺痛,自己端起酒壶,自顾自给自己斟酒,仰头连饮数杯。
纳修将蓝风的情绪看在眼里,似有对绿漪递了个眼色。绿漪顿了顿,便又轻巧抢过仍述手中的酒壶,开始为仍述斟酒。
仍述再不推拒,只要绿漪满上来,他便一饮而尽。席间话语数廖,木门之后的露天台子上,不时有花瓣随风而落,跌在两个小童座前的石板上。
他们更是一连唱了几首词曲,一首更比一首灼心,听得人心血翻涌,唯有手中烈酒方能压抑心中义愤。
眼见蓝风终于顺其所愿,越喝越尽兴,直至喝得大醉酩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