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章锦-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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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元是一个武功高深,也许还智慧非常的半老人,但是,他毕竟长年深锁孤岛,对外面的世界十分好奇。
明萨的存在是护元的陪伴和安慰,也许护元从未想过,突然有一天,会遇到这样一个爽朗率直的丫头,每天讲一些稀奇古怪的事儿给自己解闷,让自己这颗孤寂的心寻求到一些慰藉。
而这一个月之中,菀陵也没有闲着。
十五年前心眉死后,青城灵树的情况似乎成了一个未解之谜。
虽然菀陵能够确定那棵灵树失去了灵力,并且结出一颗蓝色灵珠。但灵树是彻底枯死,还是那灵珠仍能栽种出新的灵树?十多年过去了,新的灵树是否已经复苏,这些都是菀陵人所担心的。
多年来派去青城打探的勇士们都一去无返,灵树情势之谜从未破解。
而这次,菀陵要派去一探青城的勇士是凌霄阁行列第五的冠军侯——仍述。
仍述虽不是菀陵出生富族的高贵子弟,但却是弱冠封侯,名噪一时的大人物。
他十七岁时,被菀陵战功累累的赤秦赤将军收入麾下。在军中的日子里,仍述表现出超出凡人的武力和军事谋略,他从最底层的士兵做起,一路攀升。
二十岁时率八百勇士横越西域,深入西域大漠千余里。
以一个西域小国为起点,一国一国打下去,将多年来在菀陵边境滋事纷扰的西域各国扫荡一遍,使得西域人闻其名而丧胆,畏为神明。
一位二十岁的少年领军就如此凶悍,可想菀陵该有多少熊罴之士,从那以后再不敢与菀陵挑起事端。
仍述荣耀归来,登凌霄阁,封冠军侯。
此行艰巨,仍述必会遇到艰难险阻,祸多福少。
他领命出去后,尊主万孚便一声叹息。
辅佐在侧的纵灵师看出万孚尊主的不舍,问他为何如此看重这个小子。
万孚说仍述很像他年轻的时候,跃青马,挥金鞭,豪气轻狂。
纵灵师有些安慰尊主的意思说,如果仍述不经过这样艰巨任务的洗礼,将来他也没有资格去跟顾庭一较高下。
尊主点头默认。
仍述的践行宴尊主没有去,打算让几个年轻人好好聚聚,他如果去了反而拘束。
践行宴上要提到的,有两个重要的人物,一个是稷候顾庭,一个是老尊主的孙女桑厘。
他们二人平时和仍述就要好,桑厘一进仍述的门便皱着眉头,瘪着她的樱桃小嘴,小碎步踩得频频作响:“这个尊主叔父也真是的,为何差你去办这么危险的差事。”
仍述听完笑了,调侃着道:“美人皱眉也别有韵味啊!”
桑厘听完不由扑哧一笑:“你这舌头真该割了去,整天没个正经。”
“那我此去青城不正遂了你的愿,也许回来舌头就没了!”仍述坏笑着撇嘴。
桑厘听完似乎是被他不吉利话吓了一跳,忙让仍述呸呸呸,玩笑话算不得真的。说完又看向一旁一直微笑看着他们斗嘴的顾庭,让顾庭说教说教仍述,哪有他这么口无遮拦的。
一般人看来,仍述和桑厘这般打情骂俏,似乎是对小情侣,其实不然。
别看这位年轻有为的冠军侯仍述武艺超群,战功显赫,但他下了战场却总是一副潇洒不羁,玩世不恭的嘴脸,桑厘跟他聊不到几句就被他调侃到想要揍他。
而且桑厘早已有了心上人,这是后话。
桑厘今天来为仍述践行,是出于朋友的关心,而且是真心实意的关心,仍述当然知道。而且仍述也深知此行的危险,但又能怎么样,这不正是自己再高升一步的绝好机会吗?
“好啦好啦,”一旁的顾庭从容的浮一大白,然后放下酒杯说到:“以往那些勇士跟仍述怎可相比,我倒很相信他会顺利归来。”顾庭说着斟了杯酒,再举起杯,与仍述眼神示意然后一饮而尽。
他当然也是担心仍述的,仍述此去不仅要打探段流是否还在世的消息,还要设法接近护元长老,探得灵树灵珠是否还在他手上,还是已经又栽种起了灵树。
任务着实重重困难,可是尊主之令已成事实,现在还说丧气的话有何用。
而且这件事,总要有人去做。
仍述已经是菀陵青年才俊中数一数二之人,如若他也未能全身而退,那不知菀陵日后要作何打算。
顾庭一直是万孚尊主的左右手,资质出众沉稳干练而且能顾全大局,他也为菀陵的未来而担忧着。
“是啊是啊,我也宁愿相信你会搞定,”桑厘还是嘟着嘴抱怨道:“不过总觉得尊主叔父挑谁都行,偏挑你去!”
“不挑我,挑你家赤恒去,你就舍得?”仍述说完自己便笑开了,顾庭也笑起来,桑厘便捉着仍述的衣袖,使了劲儿的捶他。
赤恒乃是桑厘青梅竹马的玩伴,是上文提到的收纳仍述参军的赤秦将军爱子,也是老尊主临终前有意将孙女许配之人,那两个才是一对真正的欢喜冤家,这也是后话了。
明萨在青城的这一个月,刚好也是仍述接受严密培训的时期。
青城地貌风俗、礼仪关系他统统都要掌握,而他来到青城的假身份是鼎界商人,鼎界的风俗他也需要熟记。
不像明萨来青城时漫无目的的游逛,仍述一开始就瞄准了那座孤岛,他要想法设法接近护元长老。
无奈孤岛被武力封存他无法靠近,于是他时常晃荡在皇城周边,伺机行事。
皇城附近有一个花草铺,在招纳养护花草的护工,仍述从那里伙计口中听说了不久前的一件事:花草铺的一个西域伙计,被一个经常光顾铺里的疯癫老头掳走,至今未回。
最初仍述只是听个新鲜,并没有在意,也没联想到这事与护元长老有关。
可是有一天,仍述在花草铺旁边的一个小店吃饭,却听见了铺里的一阵喧哗。
那些伙计们似乎很开心,仔细听去,原来是那个被掳走的伙计回来了。
仍述朝铺里看去,只见一位清秀的少年和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伯站在花草铺里,那些伙计围着那个清秀少年须常问短,看来就是这个白发老伯掳走了那个清秀少年。
这老伯的武功功底引起了仍述的注意,他步履凝练,气息悬浮,直入无察境界,此人是个高手,武功绝不在自己之下。
第十四章 藏踪匿迹
被仍述注意到的,花草铺中的老伯和少年便是护元和明萨。
一月过去,护元想要再来花草铺买花,明萨当然想要跟着来。
护元一开始自然不肯,不知他是不是怕明萨溜走,总归他眼睛低低的转着,不愿点头答应。
后来明萨撺掇说他去买花,少不了又被坑,自己跟去可以帮他挑选,还能防止他被坑。护元也许是看明萨在岛上困了一月,实在无聊,便带她出去了。
然后明萨就坐在护元拉着的木车上,眼睁睁的看他从花园的一个小木门直接走出了宫殿。那木门是明萨每天都能看到的,也尝试过推开看看里面是什么,但从未得逞过。
护元今天就这样大摇大摆的从这门中走了过去,还拉着后面的一个大木车,车上坐着个大笨蛋。
明萨将牙齿使劲的磨来磨去,觉得自己真是无用之材,蠢到家了。
来到花草埔,伙计们当然惊奇的围着明萨转,问她是否安好,这被绑走又回来是怎么回事。
明萨一时也不想解释这许多,只是礼貌的微笑着。
她陪护元挑选着这次要买的花,伙计们就把铺里的老板请了来。
老板仍旧以为护元是个傻子,动了心思要再敲他一大笔钱财,所以他报出的花价都贵的离谱,就在明萨打算开口戳穿他的谎话时,没想到他更大的心思还在后面。
那老板一边向明萨使着眼色,示意明萨不要多事,一边对护元说到:“老伯,您这次要给的不只是花钱,还得赔偿我这伙计给我的损失啊。”他说着将手指向明萨。
明萨错愕的看着花铺老板,真没想到他坑骗钱财到了如此鬼迷心窍的地步,倒看他要怎么蒙骗。
“此话何意?”护元咋咋呼呼的问到。
“您看,您之前不由分说便把我伙计带走了,当初他可是我花银子买来的。”花铺老板说话的语调因刁钻而尖细,说完他还用力的给了明萨一个眼色。
哦!护元明白了,他点点头。
似乎是反应了有一会儿,然后直接问到:“一共要多少?”
“一千两。”老板不假思索,不要命的勒索着。
旁边的伙计们也都睁大了眼睛,心想原来还能这么敲诈啊。
“一千两?!”明萨大喊一声,真是不可思议至极。
先前是想看看他究竟要蒙骗的多不要脸,现在看来还真是没得救。自己终于忍无可忍,要跟他理论一番。
可就在明萨正准备新账旧账帮护元跟他一起算的时候,余光看见护元已经在怀里掏银子了,他掏啊掏的还十分乐意的样子,明萨真是恨不得给他一拳。
忍住情绪,明萨将护元揣在怀里的手按住,示意他等等,别急着掏银子。
“这些花一共多少钱?”明萨义正言辞的问到,她脸色因激动有些红着。
那老板一看便了,知道明萨这是被疯老头完全收服了,便不敢太猖狂。
“花…二百两。”他说的语气不自然,还稍微有些结巴。
“看来你还挺看得起我啊,”明萨吸了口气,真是懒得跟这种奸诈小人多说一句话,可护元再不能这么傻乎乎的被骗了:“我就是那剩下的八百两喽。”明萨语气讽刺的说到。
“试问,一个伙计能值八百两?”明萨继续质问。
“给给给,八百两。”这时,一个鸡啄米一样叨叨叨的声音打断了被明萨质问的一片寂静的气氛。
明萨转头一看,护元已经掏出八百两推给那个贪财老板,明萨连阻拦都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