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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覆巢之下-第77章

小说: 覆巢之下 字数: 每页3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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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渐渐我发现有些款子根本就不是因为业主难缠、政府单位流程慢,而是我们自己的问题,很多都是没有根据项目节点去适当进行催款,有时就催了那么一两次,就懒得再去追了,导致一拖再拖,也没有针对不同业主部署回款计划,总之没有一个统一的工作分析思路与指导。
  我将目前差强人意的到账情况和现阶段最需要做的哪些事情做成一览表一一罗列出来,并针对各种情况提出自己的意见。面对冗杂、繁琐的各种财务数据,我暗暗庆幸当初商纣王对我这个高考数学都考不及格的人的财务实战培养,想当年我做部门财务的时候可没少背地里骂他。现在看,商纣王配得上外界给的育人不倦、意识超前万校长的封号,知道N年后的今天我因此而大放异彩,我理应叩首膜拜。
  提交总管太监后,连他都不得不承认,当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我讽刺他又在变相夸自己,他倒乐呵的笑说,这次夸得是华彦宇,必须感谢他多年来对我辛苦的栽培,让他捡到了我这个大便宜。我说他不改奸诈商人本色,不仅榨取我们这些人身上的剩余价值,还特别会利用我们,为自己添砖加瓦地谋福利。他则反驳说这叫会用人,领导的工作就是要用人之长,容人之短,合理搭配,这样才能把团队的力量发挥到最大,除了表面上看我只是易主,但事实证明,我就是他最完美无缺的搭档。
  说实话,我对他的领导方式还是挺赞同的,说起道理来总是一套一套的,总把我这种目光短浅的人忽悠的七荤八素的,但我再笨都能听出来,总管太监比雍大吹务实多了,俩人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上的。 
  我也越来越享受这种同志般的作战友谊,我经常会握着他的手感慨,给我们这个组合起个名字吧,就叫“枫叶组合”,他每次都哈哈大笑地赞扬我有史以来这个名字起的最好听。
  不过,我越做越觉得事情蹊跷,各事业部的回款工作通常都是事业部自己的职责范围,没道理落到了我们分公司身上,我们虽然也清楚项目进度、熟悉业主,但从项目运作、具体操作与财务把控来说,无论如何项目负责人所在的事业部才是掌握最全信息资料的。从数据分析上,比我们更有优势才对,我们顶多是幕后的小配角,真有些让人匪夷所思。
  十一号哥哥却说,这里面的玄机多着呢,公司为什么会把任务分配下来,分配下来后对分公司有什么好处,我们把这些烂尾工作做好了,最终受益者是谁。我这才恍然大悟,对十一号哥哥灵光的脑袋瓜伸出大拇指,如果我的脑袋瓜子是早已被淘汰的塞班系统,那十一号哥哥的脑袋瓜子就是风靡世界的I Phone 。现在处在风头浪尖的不正是分权规范政策嘛,看来我们总负责人的如意算盘已经开始噼里啪啦地打上了,估计是摸清了“枫叶组合”的实力,反正难缠的活要过来又不需要他做,有个能干的总管太监在呢,下面还有个执行力极强的我,他只要坐享其成就行了,如此一来,政绩、业绩就都有了。
  那日我俩风尘仆仆地走出业主大人的办公大门,十一号哥哥就提议不回办公室上班了,劳累了这么多天,回款也算有了阶段性进展,大赦天下一回带我游游旁边的珠江去。
  我一听不用回去面对那些枯燥的数字、表格,自然也是快活,于是我俩就走在人来人往的珠江边上。我们的面前耸立的是一座座挺拔、巍峨的大厦,活跃而过的是川流不息的人群,里面有达官显贵、有小老百姓、也有着像我们一样终日里为所谓的目标奔波的人们。
  十一号哥哥的表情看上去挺轻松的,他双手插兜,步履轻盈,我在他的右边亦步亦趋。我打趣道,刚刚还带着人模狗样的面具,现在面具摘下来了,看,多纯真。
  十一号哥哥的唇角立刻显现出一个漂亮的弧线,他说每天有无数衣着光鲜的人在这个世界进进出出,参加着各种盛会,扮演着各种角色,每个人的面容背后都隐藏着更深的一张脸,并且永远不会是最后的那张脸,所有的面容都需要根据周边的环境而随时转换,没人知道他们到底备份了多少张面具,这是他们在这个社会所向披靡的武器。 
  我点点头,表示赞同,就像在办公室里,在领导、客户面前,他的笑容同样无懈可击,可是正因为无懈可击,所以显得特别不真实,现在的他,这个纯真的笑,我才觉得是更真实的他。
  走累了,我和十一号哥哥就趴在珠江边的栏杆上,广州的深冬,天黑的越来越早,此时夜色初现,不远处的江面上挂上了一轮明月。 
  十一号哥哥托着腮,感慨道,“不愧是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我哼了两声,也诗兴大发,于是接道,“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他扭头看着我,眼中满是打趣的笑意,语气轻柔又带点试探,“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
  我盯着他,不由得心下一惊,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不如怜取……眼前人。”
  晏殊的词,我明白他终究还会吟出最后一句,他看我的眼神里竟透露着些许的希望之光,我立刻就想起老鹰,想起了那天老鹰在我家楼下冷冷的跟我说话时的场景,想起她说“世间最悲哀的莫过于你深爱的人正以同样的深情眷恋着另一个人,很可惜,那个人不是她”时的心酸表情,还有那个爱了我十来年又离开我三年多的程译然。
  我说我想起了大学时老鹰经常对我吟诵的那首“采薇”,自那声篮球场上喊出的“我爱你”后,从此便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悲伤,莫知我哀!
  的确,在我心里一直是人成各,今非昨,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他的笑容渐渐淡了,我又看到了他眼神中那种熟悉的心疼,他说,他很感谢老鹰在球场上最后喊出的那句,让他在匆匆忙忙之中再次邂逅到那抹红色,他扬起手臂拂去散在我脸庞的碎发,语声喃喃,“知你者谓你心忧。”
  我顿感心下哀伤,是啊,不知我者,才会谓我何求。
  不过十一号哥哥很快就调试成轻松状态,耸了下肩,他说自从他来广州后,被我带的跟个老小孩儿似的,居然还会跟我吹胡子瞪眼,完全不像他了。我斜眼看他,做个老小孩有什么不好吗?他笑说,是的,是没什么不好,如果可以,那就永远这么老小孩下去,永远的“枫叶组合”。说完又回过头来看我,江上吹过来的风把他的头发吹得群魔乱舞,我又想起年初所里总结大会上碰到他的情景,那时的发型,苍蝇站上去都得劈个叉。 
  我俩望着眼前涌来涌去的珠江水,没再说话。其实我的内心比眼前的珠江水还要来回翻滚。上次的珠江夜宴已隔数月之久,早已不见的天上街市,就这样一不小心就在广州生活了半年。感觉日子过得容不得我细细品味,也由不得我沉溺其中,我被时光的洪流轰轰烈烈的推着向前走。是啊,老妈说的,过年就30了,我也记不清自己的这个30,到底是周岁,还是虚岁了。
  连古语都说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回望如今两手空空的自己,这么多年我究竟到底得到了什么?为了所谓的站住脚跟,苦心布局,步步为营,到头来也竟是一场空!
  我再看看身边无论何时都站的笔直的十一号哥哥,他也只比我大三岁而已!但见他眉目磊落,行止光明,但又让我感到一种莫名的感伤,同样的一身冷清,两肩萧索,他应该是属于宁波那个大的政治舞台,而不是窝在这里,遮天蔽日掩盖其才华的广州。?

☆、(七十六)真实而温馨

?  还有两天就打道回府了,我和十一号哥哥办完事走在通往公司的大道上,看着路边被狂风刮的搜搜响的热带树们,感叹这里的冬天即便是再冷,我们依然只是一件毛衣加风衣,过的如同宁波的深秋一般。 
  我蹭蹭他说,这段时间咱们工作完成的不错,我看领导兴奋的俩眼都放绿光了,一大早就飞回去了,俨然一副等着评优表彰的架势。 
  他却笑着问我希不希望咱们领导评上奖呢?我说,当然,这才能说明我们“枫叶组合”的价值。
  他每次只要一听到这四个字就挺兴奋的,他提议要不晚上去他宿舍,他来做饭,他说我还没吃过他做的中式餐饮呢,就当是为“枫叶组合”又立一大功办的庆功宴。
  我当时有点想晕过去,大晚上的去一个单身男子宿舍逗留不出来,还是个跟我表过白,闹过无数绯闻的万人迷帅哥,一定招人口舌。我还清楚的记得大喇叭筒子小燕子疯狂造我和上司大人同居的谣呢。 
  十一号哥哥听了却问我怎么想那么多啊,他就想怎么着我能愿意吗,也只是一顿饭而已,再说了,这基本都放假了,人该走的都走完了,就剩他和我在最后留守看门,谁知道我窝在他那啊。说完之后他又换了种特别奸诈而又带点兴奋的声音对我说,如果我要这样想他也没意见,反正他们国电所不跟私企的规矩一样,他们提倡内部自由恋爱,这样更利于公司的长远、稳固发展!
  我说,“去你的,少臭美了,要不是花道不忘初衷,我俩早结婚了,哪还有你的事啊!”
  十一号哥哥立马拉长了声音,“还好他不忘初衷。”然后就拽着我去超市扫货去了,不过我扫的全是我自己爱吃的。
  我悠闲地躺在靠椅上,打开手机听着音乐,偶尔翻翻他书柜里的书,时不时再瞄瞄穿着白色衬衫和深蓝色牛仔裤在狭小的空间里跑来跑去,叮叮咣咣摆弄着新添的碗勺瓢盆们的十一号哥哥。
  我突然发现自己一点都不了解他,包括老鹰也是。我们一直都认为他是那种在良好的家庭背景下,被父母溺爱着长大,所有的路子都是家人给提前搭设铺好,鲜少经历风浪和挫折,所有的一切只要按部就班地迈开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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