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子情-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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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天,依然没有遇见一个活人。
刚平定下来的心跳又开始慌乱起来,不会的,不会的,这一定是个梦,一定是个梦,白露不安地摇着头,开始在心里像催眠一样地提醒自己,当她不停对自己重复这只是一个梦时,那慌乱的心跳声反而越发激烈,响如擂鼓。
她双手攒的死紧,脸色不受控制地苍白起来,回想起刚才所见的一切,她好似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整个人慌乱地倒退着,尤其是目光触及眼前的场景时,仿佛触动了什么藏着惊天大秘密的机关,禁密和真相似洪水一般朝她凶猛袭来。
她脚下一乱,整个人硬生生地摔坐在地上。
眼前的场景和现实中的近乎刻着同一个模子,一样的古宅院,一样的槐树,一样的亭台,一样的水榭…唯一不同的是眼前的一切仿佛退回到几百年之前,一切还停留在光鲜亮丽,辉煌灿烂的时刻。
白露正惊疑间,一声声仿佛从天边飘来的咿呀声幽幽地传进她耳朵里,白露心神一紧,一股莫名地熟悉在脑海里翻涌不停,心底突然蹿起个声音不停地对她诱惑道,极尽缠绵的引诱,令她情不自禁地从地上站起来追随着那道戏腔而去。
迷离梦幻的唱戏声,似忘川河边的亡灵引渡曲,如幽灵一般捉摸不定。一会儿高,一会儿低,悠悠荡荡,咿咿呀呀,好似远在天山之巅,又好似近在咫尺眼前,白露不由自主地心生向往,直觉整个心神都沉浸在那如痴如醉的迷离幻象中,难以自拔。
跟着那声音也不知走了多久,最终在一座红木阁楼前停下,白露在推开木门的瞬间,耳边的戏声戛然而止,突然的安静叫她身体不由自主地一震,迷蒙的心神仿佛从混沌中突然被解救出来,她恢复清明后立刻警惕地扫视了一周,这才意识到她此刻正站在一个高高的看台上,朱红色的大柱子撑起的戏台周围搭建了一个宽敞又气派的看台,那里摆放着一排排整齐的木板凳,打扫地纤尘不染的凳面上却空无一人。
白露情不自禁地走了过去,在栏杆前停了下来,她扶着围栏朝下望去,整个戏台全景尽收眼底,心口却蓦地一痛,仿佛被什么东西突然划拉开一道口子,压抑在内心深处的悲痛和愁苦仿佛找到了宣泄口疯狂地朝外涌去,一瞬间被抽空的身体陡然失去了支撑的力量,空的发虚,空的发慌。
白露极力抓紧栏杆,才没让无力的身体瘫软倒地。
她看着眼底的一切,心间像生了野草一般,荒芜杂乱。
空旷的戏台仿佛坐落了数千年,吹开浮沉留给世人一个孤寂的背影,那般的执着似乎只为了圆满一个等待。
白露心尖蓦地一颤,某种沉睡了许久的记忆仿佛正在苏醒。白露从那越发明显的心悸里,感觉到它正在一点点壮大,微弱却不容人忽视。
只闻那消失没多久的咿呀声,再度夺空而来,绝美的戏腔惊艳了时光,唤醒一切沉寂,死寂的戏台骤然鲜活起来,一扫先前的沉闷与灰白。婉转悦耳的戏腔迷离梦幻,似耳边的呢喃,又似远方的呼唤。白露来不及惊叹,便看到灯火阑珊处一个窈窕的身段自幕帘之后飘了出来。
白露在看见那个绿衣女子的第一眼,心神蓦地一紧,仿佛被一只手紧紧地将其拽住,此处距离戏台太远,她始终看不清女子的模样,就连那一身戏服也只看了个大概的颜色,可是那仿佛蒙着一层白纱的脸孔却生生透着一股诱人的魔力,紧紧地牵引着她的视线,令她无法自拔。她有种说不出的熟悉,似乎这种远远观看的行径她早已做过上千遍,可是她却感到深深的不满,她渴望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她想要走近她,触碰她。
此刻,白露的目光近似痴迷地黏在女子身上,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心境早已改变,甚至渴望眼前的一切并不只是一场梦。
而这时戏台上的绿衣女子水袖一扬,朱唇微启:
别岸扁舟三两只。葭苇萧萧风淅淅。沙汀宿雁破烟飞,溪桥残月和霜白。渐渐分曙色。路遥山远多行役。往来人,只轮双桨,尽是利名客。
一望乡关烟水隔。转觉归心生羽翼。愁云恨雨两牵萦,新春残腊相催逼。岁华都瞬息。浪萍风梗诚何益。归去来,玉楼深处,有个人相忆。
天籁般的绝美戏腔收尾的一瞬,戏台上的花旦也隐去了幕后,白露心口一紧,情不自禁地朝那女子身影消失的方向追去,却不想脚下一空,身体猛地一沉,一种强烈的失重感令她两眼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第18章
“小姐,你醒了!”甄筝一脸兴奋地看着醒来的白露,白露面色虚弱,眼神迷茫,显然还没有弄清自己身在何处。
甄筝见小姐要坐起来,立刻拿了个枕头塞到她背后,一边替她盖好被子,一边解释道,“小姐,你昏迷了三天,你住院这段日子王妈可担心了,对了,她现在去医生那儿了,不行,我得立刻去告诉她一声”
还没待白露反应过来,甄筝便已跑没了人影。
住院?难道她现在医院?
白露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眼前的房间足够宽大,配件设施一应俱全,装潢低调奢华,一点也不像是住院病房,倒像是五星级的豪华酒店。咦?王妈不是一直提倡节俭么,此番这般铺张浪费倒不像是她的作风了。
“你终于醒了!”推门而入的宫策,一看到床上的白露眉眼顿开,几个跨步便来到了床旁。
宫策提了把椅子挨着床边坐下,从上到下将白露细细地审视了一遍,这才放心地收回目光,转而盯着白露眼睛温柔地开口,“醒来就好,要是再不醒来,我就要让人fire了那帮庸医。”说这话时,他眉尾一扬,不怒而威的上位者气魄浑然天成。
宫策是一个天生的赢家,家世显赫的他并没有利用父母留下的广大关系网,反而运用自身的能力在毕业后短短的三年里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商业王国,这样的人不可不谓传奇。他通过自己的努力赢得今天的一切,在别人眼里近乎神话的存在,然而,宫策并未将这些放在眼里,套用他自己的话来说,经商只是勾起了他的兴趣,任何感兴趣的东西他都会尝试,而且结果一定会成功。
内心里白露是畏惧这样的宫策的,她宁愿他出点差错。越是精细到一言一行毫无纰漏的男人,偶尔流露的小差错越是让人觉得可爱,比如方才他中英夹杂的那句话。
至少说明了他对白露的关心是真的。
宫策很喜欢中文,他和一般学习中文的外国人不一样,他非常讨厌说中文时冒出一两个英文,那厌恶的感觉比法国人喝红酒兑雪碧还让人不能容忍,他在自己最喜欢的中文上出了差错,说明他那一瞬间的理智被冲昏了,偏偏那个时候的他又是最可爱的。
白露看着他孩子气的皱着眉头,轮廓深邃的西方人面孔,美与力的完美结合,并没有给人一种无法呼吸的直面冲击,反而有种毫不掩饰的纯真和自然在里头。
这样的宫策又是让人难以拒绝的,因为白露无法拒绝一个人对她的真诚,就好比她无法拒绝阳光的灿烂。
可是抛却真心,她能回应他的仅仅只是友情。
“怎么了?”见白露一直盯着他不说话,宫策一向轻浮的笑瞬间沉了下来,白露眼里的犹豫带着一点不忍,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白露惊叹他超强的敏锐力,此刻她的确有话要说,可是看着他深邃的眼眸里跳动的不安,白露竟觉得她有些残忍,一时也不知如何开口,正犹豫间门被推开了,王妈领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子走了进来,一看见她,两人的目光有些惊讶,特别是王妈。
“小姐你总算醒了,可急死王妈了,你要是再不醒来,我就要”王妈拉着白露的手左右检查了一番,仿佛才想起跟她一起来的还有查房的医生,于是立刻将空位让了出来。
“你好,我叫温哲修,是你的管床医生,让我检查一下。”说这话时,护士推着推车走了进来,在他身旁站定,随时等候他的指令。
在白露的点头示意下,身材俊逸的男子自护士手里接过一只小手电筒,对着白露的瞳孔扫了两下,随即在携带的病例本上划了两笔,“嗯,恢复的很好,头还晕不晕?”他的声音很温柔,犹如他本人给人的感觉,温润如玉。
白露微笑着摇了摇头,眸光清浅,缓缓地落在那一片纯白之上,“温医生,我现在感觉浑身无力外,其他的都还好,请问我之前怎么了?”看王妈那紧张的样子,之前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可是她只知道自己睡了很长时间,并且做了个很奇怪的梦,其它的竟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温哲修伸手将病例交给身旁的护士,转而将视线投向白露,灰褐色的眼珠子清澈明亮,目光坦荡,却也带着一丝随性。他似乎和一般的医生不大一样,面对患者时并不是一板一眼的医患关系,那褐色的眼珠子似乎还藏着其他的东西。
“你只是睡了一觉,醒来身体各项指标也都是正常的,稍后注意休息,补充些营养,便无大碍。”说着他转身对一旁的护士低声交代了一句,护士闻言推着推车离开了病房。
白露拧眉,似乎对这个解释不大满意,王妈见此适时插了进来,“谢谢温医生,谢谢,我们会注意的。”
温哲修淡然地点了点头,谦逊的模样进退得当,“那你们休息吧,我还有事要忙,有什么需要可以呼叫护士站。”说完便离开了病房。
一旁一直沉默的宫策,若有所思地扫了一眼病房大门的方向,转头对白露叮嘱道,“你好好休息,我晚点再来看你。”说着扫了一眼手表。
白露见他有事要忙的样子,立刻说道,“你去忙吧,有王妈在。”
宫策定定地看了白露一眼,点了点头,“嗯,有事打电话,号码没变。”快速地交代了一句便离开了病房。
白露看着骤然空荡下来的房间,身子一软,朝背后沉沉地倒去,王妈扫了一眼四周,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