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医娘子-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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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波动荡,剑再起时,围攻他的数十武者全部被震落水中,收剑,缚剑,捆剑,随手扔到一条乌篷船上,他亦提气下台,落于船头,盘膝而坐,拿起鱼竿,勾上鱼食,甩出去,背后是浮出水面,在水里扑腾求救,被他打败的输者,而他竟是钓起鱼来。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看着此人,郎华娘忽的想起这样一句诗。
“咦,你这个连武魁争斗赛都不知道的人竟然知道寒江雪?”
“怎么,他叫寒江雪?”手心握着一杯热茶,额头冒汗的郎华娘看向万西厢。
此时,一个女侍端着托盘走了过来,万西厢接过,将红糖姜茶推到郎华娘手边,“趁热喝,我每次癸水来时,肚子疼死了,喝这个可缓解疼痛。”
姜气浓郁刺鼻,对于不喜姜这种调味料,却又谎称自己来了癸水的郎华娘,尴尬的不要不要的。
一路上都很沉默的郎意低声道:“华娘不喜吃姜。”
他的声音虽低,但习武的万西厢听的一清二楚,只得作罢,又吩咐侍女弄个汤婆子来给郎华娘焐肚子。
“斗笠、乌篷船、垂钓、一人一剑荡千军,不是寒江雪又是谁,你不知道,那你怎么知道他的成名绝技?”
“呃……俺只是觉得他那个形象很符合这首诗,杜甫写的,前两句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郎华娘委屈的对手指。
万西厢一口清茶猛的喷了出来,“你的文史是骑射师父教的吗?这首《江雪》难道不是柳宗元写的吗?”
郎华娘摇头,肯定的道:“你记错了,是杜甫写的。”
听到此处,坐在一旁陪衬两朵红花的绿叶楼东亭也喷了茶,“你的文史肯定是骑射师父教的。”
郎意尴尬极了,小声道:“她、她没上过学。”
万西厢和楼东亭同时顿了一下,万西厢便笑着一拍郎华娘的肩膀,“没事没事,文史算个屁,咱会武照样可封爵。妹子你不知道,现在尚武轻文,最北边有些地方甚至以习文为耻呢。”
郎华娘无辜的眨眼,坚定的道:“肯定是你们记错了,是杜甫写的,他以文入道,这首诗便是他的入道偈语。”
楼东亭明暗的捕捉到了什么,便是追问,“杜甫入了何道?”
郎华娘又眨了眨眼,一派天真模样,万西厢哈哈大笑起来,“鬼丫头涮我们玩呢,何道,忧国忧民道呗。那时可不是武道盛世,还能入了武道?”
“这都被你识破了,不好玩。”郎华娘佯作郁闷状。
楼东亭呵呵,摇着扇吹着河风不做声了,只是时不时的会看万西厢一眼,或翻白眼或嘲笑或言语撩拨,心中暗叹:蠢丫头,若是没我在旁时时提醒,被卖了还给人数钱呢。
郎华娘静坐垂眸,一时冷场。
楼东亭便道:“武斗台上又有人上去找揍了,郎姑娘不去吗?”
“今日大概是不能了。”郎华娘郁闷的捂住肚子,叹气。
“哦,是吗?”
“去去去,你个爷们怎懂我们姑娘家的苦处。”万西厢嚷道。
“跟了我给你捂肚子呦。”楼东亭瞬息调笑。
“滚滚滚,一个你怎够,老娘将来可是要收后宫三千的人呢。”万西厢撩发撒媚。
“啊,被你发现了啊,我乳名就叫后宫三千。”楼东亭做惊讶状。
“滚你的。”万西厢哈哈笑了。
彼时,楼船之后急速而来三个竹筏,竹筏之上分别站着三个白发老头,楼东亭一收折扇,蓦地站了起来,“是白发三老,看样子是冲着我们来的。”
万西厢也站了起来,蹙眉道:“前些日子在茶馆听书还听说他们三人在西域,这么快就回来了。”
“蠢丫头,茶馆里的消息能信几分。”
楼东亭,身为楼氏的少东,万西厢,身为金宝斋的大掌柜,出门在外,身边不可能不带着保护的人,当下郎华娘便是感觉到了隐藏在这二人身边的高手故意露出了气息。
“郎姑娘可真淡定,是不知者无畏,还是有恃无恐呢?”见郎华娘坐着不动,楼东亭亦整了整衣袍重新坐定。
散落在颊畔的青丝挡住了她的眸色,郎华娘只是苦笑道:“正如西厢所言,你怎懂姑娘们的苦处。”
“妹子放心,这三个老不死从来要钱不要命,肯定是冲着我二人来的,在黑市,我二人的身价可不低呢。”万西厢用着骄傲的语气道。
楼东亭禁不住抚额,暗忖:真是蠢的没边了,这到底有什么可骄傲的啊。
郎华娘却有不祥的预感,便是道:“如若这三人是为我而来,我能否求西厢姑娘一件事。”
“不可能为你,你能值多少钱啊……”万西厢这个口没遮拦的感觉自己说错话了,便是一本正经应承,直接道:“你是不放心你父亲吧,你放心,我会替你照顾的。”
“多谢。”
“船上可有一个叫郎华娘的小姑娘?”第一个到达的竹筏老者,额骨突出,模样如老寿星,嘴巴不动,拄着拐杖以腹语问询。
第二个到达的老者长的和第一个一模一样,所不同的是瞎了只眼睛,同样拄着拐杖,他恶声恶气道:“我们知道那小娘皮就在你们船上,识相的快交出来,若不然,连你们两个金元宝一起杀了。”
第三个同上,只是额骨皮肤泛黑,相貌凶戾,便听他桀桀桀一阵怪笑,乌黑的舌头伸出,一舔唇瓣,“先杀后奸!”
郎意从没像现在这样痛恨过自己的无能,然而他没有办法,他什么办法都没有,只能老实的躲在角落里就是不给华娘添乱了。
“哎呦我去,还真是冲着妹子你来的啊。”万西厢惊道,“你不是说你出身小山村吗,怎么招惹上这三个老不死的。”
风乍起,第一个老者猛然跃上郎华娘所在楼船的甲板,与此同时,保护楼东亭的三个高手现身了,挡在了老者身前。
而后,第二个老者也飞了上来,保护万西厢和万宝宝的四个老者同时现身,挡在了兄妹二人身前。
郎华娘缓缓起来,在路经万西厢时,私语传音,“寻隙,带着我爹走,这三人武功极高,拜托了。”
万西厢咬牙不忍,想要出手帮忙,被楼东亭一个眼神制止了。
“小娘皮,来吧,看在你长的这么美艳的份上,爷爷一定让你死的痛快。”
“老三,这小姑娘有些古怪,不要逗弄,尽快杀了,那人不好得罪。”第一个竹筏老者敲打了一下拐杖嘱咐道。
“烦死了,知道了。”话落,老三一跺脚猛的冲上船来,如淬毒之箭。
郎华娘没有和老三硬碰硬,她侧身躲了,想要逗引他往武斗台上去,然而这个老不死的却不上当,他如同壁虎一般贴在白帆上,桀桀怪笑,“小娘皮果然有点心计。”
说罢,他猛的俯冲下来,拐杖被他挥动如影,再现人前时就蜕变成了一柄铁棍,顶端尖细锋利还淬着毒。
郎华娘一退再退,当退无可退她强行催发了内力。
内力源于丹田,发于丹田,而彼时郎华娘的丹田之内,那天生的单核却是有裂痕的,如同蛛网,原本吃掉宁静远只是如同用黏胶把缝隙沾了沾,然而黏胶并非万能,一旦不能源源不断的补充黏力,便开始碎裂,那么强行发出内力的结果便是,那些蛛网开始沁出血丝。
她发于丹田的内力并非纯粹的内里,那威力可想而知,立时便将老三打的撞向白帆,“咔嚓”一声白帆之骨从中折断,老三落于水上,此人亦非等闲,一落水便是借着水的张力反弹回来,阴毒的笑浮在他的脸上,“婊|子,我可是要认真了。”
“我最讨厌别人骂我了,尤其是被一个长相丑陋的老男人。”
咽下喉管上涌的腥甜,郎华娘冷笑,一挥广袖卷起桌上茶盏,再射出时便是锋利淬毒的碎片,碎片如雪袭向老三,老三也炼毒,自然知道这毒的可怖之处,当下便是躲,然而茶盏被郎华娘碾成碎渣,渣渣如雪覆盖而去,怎躲?躲得开吗?
“啊——”老三身上被割裂出数千道血痕,血痕泛黑,冒起黑烟,烟气中全是血肉烧焦的味道。
“老三!”
就在此时,其余二老都动了,第一个竹筏老者发出一声腹语,此句有千山回绝之势,便听他道:“有人出钱买这小姑娘父女的命,凡有相帮者,便是断我白发三老生计,断人生计者死不足惜!”
原来,三老之中最厉害的当属此老。
登时,保护楼东亭和万西厢的高手都不动了。
三老联手攻击郎华娘,一时之间令郎华娘措不及防。
郎华娘先攻其弱,一脚将老三踹入水中。
三老之中,瞎了眼的第二人一拐激起碧浪数丈,水墙将落水的老三托起,老二一把将老三抱住,动情哭道:“老三,三弟,你怎么样?”
“报、报仇,为我报仇。”
“老三!”老二赤红眼珠看向老大,“大哥,老三死了。报仇,我要为他报仇。”
“老三。”老大悲痛不已,猛的一掌击向郎华娘,郎华娘回身与之相击,二人皆被气浪冲击倒退,那老大立即踏水去看死不瞑目的老三,而郎华娘立于乌篷船上,便是吐出一口浓血。
血染贝齿,她笑意猖狂,一指剩下的两个老不死,“今日何止他要死,你们两个也要死。想杀我的,都会死在我的手里,谁也不会例外。”
☆、第45章 白发三千丈
第45章白发三千丈
“你把我的乌篷船弄脏了。”
暂时压下翻涌的气血,郎华娘低头看向说话的人,还有心思玩笑,“寒江雪是吗,像我这样一个大美人落难你的乌篷船,你就没想过英雄救美啥的啊。”
之前还为郎华娘揪心,踏水而来的万西厢听了,脚下一个不稳,“吧唧”一声整个面部朝下摔到了水面上。
楼东亭不忍直视的捂脸。
寒江雪只是将斗笠往下压了压,操着低沉的声调道:“你需要?”
“嘤~人家需要,好需要。”郎华娘顺势做西子捧心状,柔柔弱弱的从船顶“飘”了下来。
才一身湿漉爬上船的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