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冬少爷-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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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冬,你要去哪里?”跟着懒得回话的少爷走出房间。“你去哪里嘛……”
“你问题真多耶!”
“小声一点啦。你老实回答我不就好了,你去楼下要干什么?”
看来不回答她,她是不准备放他一条生路了。“找管家拿被子啦!”
“你小声一点啦。这么晚了,你不要吵醒管家爷爷他们,我们去阿烈房里拿她的被子就好了。”对姬莲冬不耐烦的表情还以一记怪他不够人道的瞪眼,池悠霓拖着双眼爬满血丝的哥儿们转向,两人并肩朝长廊底端走过去。“你看,外面乌漆抹黑的,都没有灯火了,大家都在睡觉了,你不要吵醒人家啦。”
心头火烧起来:“你就常常半夜跑来吵醒我!”
“你小声一点嘛!”池悠霓斥责着,忽然伸手攀住姬莲冬愣住的肩头,然后凑向他白净如上等美玉的左耳,以气音教他做主子的道理:“你白天不用工作,不能跟他们比。我妈咪说员工是公司很重要的资产,我们要好好爱护,知道吗?”
“你说完了?”
瞧一眼表情不善的少年。“哇,好冷哦,我们动作快点,不然阿烈会感冒。”
“装什么傻啊你!”
池悠霓充耳不闻,拖着很想睡又无法如愿上床的火大少爷,步入阿烈房间,立刻像日理万机的小总管般熟稔地分派起工作:“阿烈的被子让你拿,我回我房间拿毯子。”
望着池悠霓消失的门后,姬莲冬无言一会儿,终于火大的搂起羽绒被。
他不情不愿定出房间,池悠霓正好也从卧室后退着走出来,手上抱着毛毯。不禁纳闷:
“阿烈一个人盖两条被子不会太热吗?她很强壮耶。”
“毛毯不是给阿烈用的。”池悠霓欲言又止地瞄他,“莲冬,我跟你说……”
昏昏欲睡之际听见这句话,姬莲冬浑身警铃大作!
“池悠霓!”他目露凶光,威胁着又愁眉苦脸给他看的女生。“不、准、说!”
“可是这次真的真的很重要耶……真的嘛……”
“你哪一次不重要!”
“这次更重要,真的嘛,真的啦。”如同相识八年来一样,在约克郡谷地冷得足以将人冻成化石的超低温时刻,不顾某人激烈反对,池悠霓终于把她在某人面前隐藏不住的心事,娓娓地倾吐而出:“莲冬,我跟你说……”
某人一头撞进他的双手几乎抱不住的白色羽绒被,以示对生命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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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岁那年,在幼稚园毕业典礼当晚,她以讨他欢心的口吻对他说——
“莲冬,我跟你说哦,丁叔叔改名字了哦!”
“关我什么事?”
“你忘记了吗?”一副拿他的痴呆莫可奈何的模样,她揉揉额角,把手一摊。“你常常说你不喜欢丁叔叔,你忘记了吗?”
虽然解读不出来她的肢体动作,他就是莫名看得很火大。“不可以忘了吗?”
“那你也觉得“想念”很好听对不对?那它以后我们就叫“想念”,好不好?”
因为她一直堵在他面前,他急着上厕所,只好随便回答:“好啦好啦!”
没想到,一失语成千古恨。她口中好可爱的妖马,从此以后变成他的梦魇。
再来是八岁时,有一天她跑到他教室,以谄媚的笑脸对他说——
“莲冬,我跟你说哦,堂哥说想念是一匹很优秀的赛马耶!”
“你堂哥说什么话,关我什么事!”
“我没有堂哥,他是你堂哥啦!我可以吃一块芭乐吗?”趴在桌边,垂涎他餐盘上色香味俱全的佳肴。“你的午餐看起来好好吃,我的便当第二节下课就吃完了。”
今天星期三,是家庭便当日,所有小学生都得自己带便当。
“你有没有洗手?”看她瞪大眼睛,愣住了,他就知道她这个脏鬼没洗手。“用叉子吃,这一次你不要再用手抓——”讲话速度太温吞,敌不过她快似闪电的手脚。他把象牙筷子往桌面负气一拍!“你好脏,我不要吃了!”
古典的凤眸投射出万丈光芒,“那给我吃好了!”
她赶紧从教室后方拖一张椅子过来,快乐吃起来,完全忘了她造访他的目的。
直到下午第一节下课钟响之后,她才拎着一个香喷喷的纸袋,又兴匆匆跑到他教室企图笼络饿到快发脾气的他。
“莲冬,堂哥说,要参加比赛就要赶快一点。堂哥说马很容易老,七岁就是老头子了,要跟你爷爷一样在家里每天喂鲤鱼。这是堂哥告诉我的。为什么?”
“我又不是马,怎么知道为什么?快点打开啦!”
“哇,你肚子饿也是咕噜咕噜叫耶,好大声哦。”赶快打开纸袋,一阵食物香气从袋中跑出来。把手伸入袋里拿食物之前,她看见他眉头皱住。“我有用洗手乳洗手,你闻闻看!”摊开她难得看见肤色的小手,伸到他鼻下让他检查。
“不是这种味道……”眉心的皱纹更深,甚至连鼻头都出现纹路了。
“我有洗啦,我这次没有骗你!”缩回手嗅一下,她突然跑出去,回来时手上多了一罐瓶子。“我用这个洗手的,我有洗。你闻闻看。”
挤一坨白白的乳液在他手背,抬起他的手掌让他对照一下。“我有洗吧?”
“这个不是洗手的。”他很坚持,转身从保母帮他准备的清洁用品箱里,拿出一个泰迪熊造型的可爱小瓶子。他按一下熊鼻子,笑开怀的熊嘴巴立刻滚出一颗拇指大小的珍珠小球,看得她小嘴圆张。“洗手要用这种小球啦!”
“给我给我!我洗洗看!”她拖起他,两人跑到水龙头下洗了起来。“哇!你的洗手球味道凉凉的,学校的洗手乳是橘子味道哦。你上厕所都把小熊带进来哦?”
“不然怎么洗手?”
“用这个洗啊!”她比比摆在水龙头旁边的瓶子。
“那个不是洗手的。”慢吞吞冲掉手背上可怕的乳状物。
“是啦!”
“不是!”他很坚持他的“洗手球”才是洗手专用的清洁用品,就好像保镳的名字叫“保镳”、厨师的名字叫“厨师”一样,一个萝卜只会有一个坑。
她似懂非懂,跟著跑回教室,一路不忘对他催眠:“莲冬,我跟你说哦,昨天哥哥有放赛马的影片给我看哦!哥哥说可以赚好多好多钱……”
“我没有哥哥,管家有很多钱。”坐回原位,抽出纸巾擦手。
“这次是我哥哥啦。啊,你那张纸巾不要丢掉,给我!”
把他准备丢掉的半湿纸巾抢过来,擦起双手,看黑了他傻眼的俊容。
“那张纸巾我擦过手了耶!”
“有什么关系?你的手没脏啊。”
“你好脏哦!”退避三舍。“我不要吃你拿的——唔!”
把热呼呼的美食塞进他嘴巴一点,以免馅料流下来浪费掉,就太可惜了。“很好吃哦,对不对?哇,你的是红豆馅,我要吃奶油的,等一下我们交换吃!”
那天,池悠霓这脏鬼居然用她可怕的脏手,从很香的纸袋拿出一种圆圆软软的食物给他吃。她告诉他那种东西叫红豆饼,是阿烈外出买来给她当点心的。
点心?她十点吃完自己的便当,十二点吃光他的便当,下午一点半还有点心!
她是猪只投胎转世啊?!
那天以後,把妖马变成赛马,又变成了他的责任。
刷!坐在草堆上等某个人清完马粪,一支黑色扫把突然往姬莲冬脸上扫过来。
正在剥掉起司特地烤得微焦的外皮,姬莲冬握叉的手顿住一下,他的半张脸被马厩里一个走来走去的影子盖住,整个人阴恻恻。
刷!像要激发他的战斗欲,黑色扫把又扫了姬莲冬很隐忍的俊脸一下。
今晚太累,跟畜牲计较也不是他的风格。姬莲冬随便充满挑衅意味的马尾巴挥灰尘一样,在他头上肩上来来回回地大扫除,戳开起司皮,直到一个代表饥饿难耐的喷气声由他头上吹落。
姬莲冬抬眼,与著实看不出来它哪里忧郁的黑色马匹对望。
就像养它多年,他始终看不出来它这德性居然拥有冠军马的资质,还喜欢嘲笑速度不如它的马匹一样。驯马师说因为这匹马资质太好,连战皆捷,至今未尝过败绩,使得它目中无马。这几年,这匹马的劣根性有发挥光大的倾向,开始以恶劣的手段羞辱陪它晨间练跑的年轻赛马,不惜运用天赐的飞蹄践踏其他马儿的自尊心,在它们心中造成无法磨灭的创伤。有的马匹甚至因此不再站上赛道。
为了保护仍然大有可为的年轻赛马,驯马师们不愿再让它们陪没有风度的恶劣马做晨间练习。少了劲敌,自食恶果的常胜军於是愈跑愈不起劲。
马匹是灵性极高的动物,生性好交际,它们可以感受到周遭最细微的变化。
感觉自己被孤立,是这匹马近来心情郁闷的原因。解决问题,得用最古老的方法……无法像卫生标准低得令人不敢恭维的女生,在马粪充斥的污秽空间嗅而不闻地大啖美食;起司戳老半天,头上的呼息声渐渐急促,姬莲冬终於觉得他戳过瘾了,才把盘子高举过头,上面那只在他走进马厩立刻狠拉一坨屎对他示威的马匹,受不了他动作太温吞地已将马颈伸长,半路便劫走了蛋糕。顺便——
“放开盘子,妖马。”
马儿对著很隐忍的头颅喷气半天,终於松开咬起来没成就感的硬物,转而——
额上青筋暴出,姬莲冬半闭眼睛警告著:“放开我的手,妖马。”
“因为舅妈的预产期在年底,舅舅就陪舅妈回伦敦待产,顺便在政经学院读硕士。我舅舅不喜欢浪费时间。”不谙清洁工作,笨手笨脚地清掉马粪之後,池悠霓检查著饮用水和草料,一边对姬莲冬解释她昨天中午为什么可以去伊顿找他;她忽然听见一个恶作剧得逞的得意马鸣,其中夹杂某人耐性快耗完的咬牙切齿声。
放下叉子,她急急忙忙从马厩里面跑到最通风、也是最冷的门口,一看!
“我也要玩!”池悠霓快乐地扑倒到姬莲冬身畔。
“你眼睛有问题吗?谁在玩!”不可思议怒斥乐不可支的女生,好不容易拉回被咬住的左掌,姬莲冬来不及拂袖离去,右掌便被咬住了。“池悠霓,叫你的死马放开我,不然明天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