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弥天下-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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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当萧骑的天!”
燕使臣觉得与殇河说话是件很舒服的事,你永远无须多罗嗦什么。可同时他又觉得那很郁闷,你将要说什么都被他猜到了,什么事都瞒不了他。
“就凭血杀一宗能成事么?”
“重主已准备了十三年,怎么可能只有血杀一宗。护皇军、护城军,重主的势力无处不在。而且还掌握了夜家这萧骑最重要的棋子。”
“余成孝?隐杀!”殇河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如果夜家已臣服于重主,那么余成孝混入东南疆营,甚至成为三上将中的云遥上将,那是一点奇怪也没有。可夜家会那么容易便向那个重主称臣。他记得曾经有个人说过一句很重要的话,可他却一时想不起。
燕使臣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重主也想到夜家或许是假降,所以他准备了一张牌,不怕夜刑纵不就范!”
“你们对君少做了什么?”可以成为夜刑纵的软肋的有就是夜君少了。
“他没事!”燕使臣正容道:“只要你加入,计划便可以开始实施。只要出手,萧骑的天就要变了,重主有那个把握,那是十成十的把握。现在就等你一句话了。”
……
夜府
丽云裳跳上了大厅的屋顶之上,她轻轻揭开屋顶的瓦片,往下窥视。只见夜刑纵自得地喝着茶,夜继戚、夜继邦两人在向他汇报情况。
只听得夜继戚道:“伯父,公儒伯爷与斥候伯父那两边已经联络好了,随时可以随重主上京。那时十万护城军与四万护皇军哪会是我们的对手。”
夜继邦道:“这还得多谢苍晓那些傻子派血杀一宗把瀛洲弄得这么混乱。现在重主已把东南通向月见天的路给打通了。儒车五万大军可以直攻月见天,到时候我们打着勤王的口号,一举拿下月见天。”
夜刑纵没有出声,只是微微点点头。丽云裳只听得数句,心中一动,刚要撤离,在一瞬间已有三支箭逼向她的要害。丽云裳往怀里一摸,摸出一根一头带着匕首的铁链,她双手一挥,将飞来的劲箭扫落。只是她刚喘了口气,那柄折扇突然从她后面冒了出来,往她脖子割去。
丽云裳往后一弯,避了开去,可没完,一柄长尖抢从屋子里破瓦而出,从下贯穿丽云裳的左掌。之后另一个男人飞了出来,正是那个云遥上将余成孝。
丽云裳一个吃痛,右手持铁链尾端的匕首,直接将左掌齐腕割断,人却急速往后退。
却听得一声,“这个圈套是为你而备,你以为断一只手就可以么!”肖逸仙的折扇又突然杀了出来,他出手很轻,从背后割向丽云裳的脖颈,一举将她的秀发割落,在后颈处留下一道血痕。
第十八章 纷至沓来
更新时间2009…12…9 15:59:16 字数:4451
雄鸡一唱天下白,就在夜府附近摆摊的张二叔刚把摊档摆出来便碰到一件骇破胆的事。在夜府外面一个角落躺着一具女尸。那女尸看来也不过三十出头,长得细皮嫩肉的,只是左掌齐腕断落,满身血污,本来飘逸的头发也被利器割断,小腹处被枪一类的武器开了个洞,血也已经凝固。可那并非致命伤,真正的致命的是她脖子那一道血痕。那道血痕很薄,很淡,也就只有一根头发那般细长。除此之外她的手脚各插着一支羽箭,想来是受尽折磨才被杀害的。
张二叔正犹豫着是不是去报官,三个女人突然横空出现,其中一人俯下身子去观看那女人的情况,然后把她手脚的羽箭给拔除,把她的眼睛合上,之后背起她便消失了。另外两人似乎也是稍微一愣,也消失了。
慰府
殇河看着丽云裳的尸体,脸上一副后悔的神情,他带着酸味,道:“若非我让丽姐帮我查探那些肉摊的事,她也不会遇害。”
琴霓衣似乎没什么表情,“做我们这行的,死也没什么好意外的。杀人者,人杀之。只是那肉摊是怎么一回事?”殇河便把他的推论告诉小亭与琴霓衣。
琴霓衣把藏在丽云裳内衣中地图取了出来,那的确成了一个“夜”字。她道:“所以云裳昨晚才会去夜家,才回遇害。如今看来夜家很有问题,血杀一宗也许就明目张胆地躲在夜家。”
小亭冷冰冰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如果血杀一宗与夜家联起手来,目的不会仅仅是要了我与琴统领的命,或许还有其他阴谋,所以如今只能以雷霆手段把夜家的将领换除,得大力削弱夜家的实力,怎么也不能给夜刑纵这么一支军队。”
“你打算暗杀那些将领?”琴霓衣说了这么一句,只是她刚说出口,殇河便道:“自然不是。萧骑刑法第八章第九条‘若有背国者,施以诛连之罪。诛连,自以九族也’,也就是说,只要抓住夜刑纵通敌叛国的证据,在一瞬间就可将其除尽。当然这需要在一个仅有夜家众人不待兵士的情况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灭之。这也是圣上要指定我来的一个原因。”
小亭嘴唇微动,终于启齿道:“那么……君少……”
“以圣上对他的器重,相信大哥不会遭杀戮之刑。”
“可是一个人失去所有亲人那种痛苦,你我不是最清楚,他一直将你当作兄弟……”
殇河禀然道:“自古忠义不能两全之时,英雄烈士会取忠而舍义,我只是效仿名家之举罢了。”
小亭冷然道:“你胡说,这只是你安慰自己的借口罢了。”
殇河语气也阴冷下来,“那你要我如何处之,任夜家威胁圣上,任夜家这支军队屠戮自己的同胞吗?你以为我做这个决定不心痛吗?当初是大哥照看着我,我才会有今天,你认为我连最基本的感恩之心也没有么?我也是一个人!如果有其他路走我根本无须走这一步,还是你有其他办法?”
琴霓衣说道:“够了,慰副统领,我们很明白你的忠心,我们会好好协助你的。”她转过头,对小亭道:“小亭,你也够了,现在成什么样!你得牢牢记住,你是一个杀手,不要放入太多个人感情下去。”
赵长歌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现在我必须取得夜家的信任,打入夜家内部,然后以一统夜家三支为由将夜家三支召到一起,而到时候你们便率领弦月一干杀手埋伏,侍机而动。”
“到最后还不是得以暗杀了事!”
“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这自然不是普通的暗杀。夜家党羽众多,离京师又远,自不可调动护皇军、护城军诛杀他们,否则便起不了迅杀之攻,到时候夜家顽命抵抗,损伤会很大。所以只能动用从事暗杀的杀手悄然来临。到时候我们会公审,我自然须拿得出证据来才行。既然又证据,你们也就可以当作是护皇军了,只是差一套衣服罢了!这与暗杀最大的区别在于名正与名不正。名这种东西对圣上统御臣下、民众至关重要,自不可不在意。”
他叹了口气,“如果不是夜家与学杀一宗联合,渐渐将夜家将领换走才是最好的做法,可现在时间并不允许,再不行动,一切就迟了。”
琴霓衣没有废话,直接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现在夜刑纵并不信任我,要取得他九成信任至少需要一个半月,所以就定在‘瑞告’那日。”
琴霓衣道:“好,我会飞书给月神,她会安排的。”
殇河又道:“丽姐身后事就由我来办吧!”
琴霓衣回了一句,“不必劳烦慰副统领,我们姐妹的事就交给我们。”她对殇河的好感已降到冰点,虽然殇河说的是实话,可把一切兄弟情谊都抛诸脑后再大义凛然说出这些话的人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三人将丽云裳搬走之后,躲在一旁的月茗音才走了出来,“我的夫君真是好演技啊!连我都差点让你给骗了。”
殇河淡淡回应,“这儿没有别人,你也不需要装成这副模样。”
月茗音干笑几声,“我还真想不懂,究竟我叔父与你说了什么,你居然会选择与重主站在同一阵线。”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往往你觉得事情会是那样的时候,它就会变成另一模样,我所做的事,是无论站在烛楼那方的慰殇河还是站在重主那方的慰殇河都会做的事。”
“慰殇河,你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你想得到什么?”月茗音心中念着,这是她一直看不懂殇河的原因。许多时候,那个男人费尽心思,付出许多代价,而得到的比起失去的要显得微不足道。难道他只想失去,不想得到?可是会有那种蠢货么!
当晚,殇河在月茗音的陪同下,乘着马车到了夜家。由于出了丽云裳一事,夜家的守卫十分森严。一直到殇河将东南疆营副统领的符印取出这才放行。殇河不由得冷笑几声,“原来夜家下人这种狗的眼睛不大好使,我出入夜家那么多次竟没把我认出来。“
“凭你与夜家如今这种矛盾,人家没把你拒之门外已是好修养了。”
殇河回了她一眼,“尽说风凉话,扶着我。”说着便在月茗音的搀扶下一拐一拐走入大厅。他刚入大厅,夜秀心便迎了上来,“你这孩子,受了重伤就别乱走动,我们正准备明天再去看你一回,没想到你就来了。你的伤还好吧!”
殇河点点头,说道:“干娘,虽然仍阵阵发痛,不过也好多了。我早上听得夜家闹刺客,心下不放心,只好过来一趟。”
夜刑纵淡淡说道:“只是几个小毛贼而已,你不必太在意。”他又问:“怎么样?找到血杀一宗的人吗?”
殇河摇头道:“此次他们就如人间蒸发一般,我命人把整座瀛洲翻了一遍,可是什么都找不到。”他突然又显得吞吞吐吐。
夜刑纵果然上钩,问道:“大家是自己人,有什么话就直说。”
殇河一副经过反复思量后终于下定决心的样子,说道:“也许这件事只是空穴来风,未必可信。我在月见天的部下王泽深给我写信,信上说君少大哥……他失踪了好几天,暮晴大嫂搜遍月见天也找不到,而且公主也同时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