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弥天下-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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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果是我自己的意愿呢?”
殇河本想回答“那有什么区别么?”但他觉得也许诸武与烛楼的关系并非像外界所传的那般亲密无间。
善启重身为烛楼的护皇军赤旗都统,掌控着四分之一的护皇军,如果诸武不是烛楼的授意下来见自己,却动用了这位都统,那么,诸武与烛楼之间便存在一个巨大的破绽。可这个破绽也许是故意制造出来的,就如夜刑纵一般。
“如果是大相士大人的意愿的话,小子很想知道大相士大人想得到什么?毕竟我想大相士大人不会单单只是因为好奇便在如此深夜与小子见面。”
“的确,我想得到的只是一个人的消息。而我必须借助你的能力。”
殇河愣了一下,如果诸武也需要打听一个人的消息,那么那个人要么就像善始那种完全的遁隐;要么就是被比诸武还要有权势而且聪明的人收藏起来。
“您是说要我从国君那儿得知你想知道的那个人的消息。”殇河脸上仍留有疑惑,因为诸武仍是一副和蔼可亲的表情,他完全看不透摆在他眼前的是机遇还是陷阱。
诸武在苍晓当了七八年的左相士,又在萧骑担任大相士重职,早已练成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在表面上他是一点变化也没有,可在内心他却无比震撼,在他面前的明明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鬼,自己虽想得到他的协助,那也不过是知道他有潜力,经自己的培养之后定可成为一个像烛楼那般心思细密的人,没想到他竟在短短几句之中,将一切看穿这种地步。
“是,我欠一个好朋友一个人情,我必须还给他。”
“善始‘上道’?”
的确,鼎天中传诸武是唯一一个知晓善始下落的人,而今天又见着善启重使出善始的招数,而善启重又与诸武走到一起。一切的现象集中在一点,那就是殇河的答案。
诸武显然并不想欺瞒他,点了点头道:“是。”
殇河却道:“大相士大人,我人小言轻,又无什么本事,连国君也见不着,如何帮你。”
“国君一定会见你,虽然不是今晚,但他一定会见你,因为他也对你感到好奇。”
殇河却轻轻一笑,“大相士大人未免太过信任我了吧。如果说今天下午善都统走了之后国君已经接见我了,并且我答应为他效力了,你现在的处境不是挺危险的。”
善启重用右手拇指顶着他手中的“似隐”的剑托,令剑刃稍稍露出,“你没机会说出去。”他的话平淡中带着阴冷,只要殇河稍有动作,他绝不会让殇河再存活于这个世上。
“启重,别随便就把剑亮出来,你外公应该有教过你,什么是兵为末之道吧!打打杀杀永远是当事情完全无法调节之时才动用的方式,否则无论你的国家再如何强大,都只能走向破灭。损敌八百,自伤一千。”诸武转向殇河道:“你从未见过国君,否则也不会在一开始见到我之时露出失望的表情。”
殇河骤然像孩子那般天真地轻轻一笑,“大相士大人的观察力实在令小子佩服。”他想从诸武口中挖出更多信息,所以他必须兜圈子。这是一招很实用的招数,他相信嘴再严,意志再坚定的人也无法时时刻刻保持警惕,只要他一松懈,自然可以找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可是诸武很明显是那种超出殇河意料的人,又或是他也看穿了殇河的计策。“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自该将一切说与你听,不过我似乎并未见到小兄弟的诚意,那么任小兄弟如何东拉西扯,我也不放一点风声,这实在是太危险了。”诸武说得很是温和,“夜统领真是好福气,有这么一个聪明的养子。不过,也许这份关系并不会太稳定,你说是么,殇河。”诸武向善启重稍稍招手,然后对殇河道:“小兄弟,今夜之会就此休止,小兄弟好好想想我的提议,我们会再见面的。”
说着,诸武便领着善启重走出林子。善启重似乎不明白自己这位叔叔为什么会那么看重这个十岁的小鬼,若要他选的话,他更希望是君少。
诸武微微一笑,“夜君少也是个人才,比小一岁,却可以与你打成平手。假以时日,夜家又会多出一位绝世名将,只是有没有机会还得看夜刑纵的动作了。启重,你觉得慰殇河没什么才能么?”
“他只是能说会道而已。”
诸武一摆手,“你见过一个十岁的小孩反过来威胁我么?”
诸武这么一提,善启重这才觉得刚才殇河说出见过国君那一句确是需要很大的胆量与精密的分析,若有一丝拿捏不好完全会惹怒自己。
“而且,他只听我说几句便可猜出一大串来,事实上,那些本质的都是从他口中说出来,不是吗?”
“可他对夜家效忠,并不会帮助我们的。”
“夜家只是小塘子,容他不下的。”
“可他也许会投向国君那方啊!”
“不是也许,是一定。不过就算他投向国君他也不会不帮这个忙,因为这件事根本与国君一点利益冲突也没有,又能卖我一个人情,以后他走上仕途,有我们两人照看,不是容易走得多吗?”
殇河回到营帐,口中喃喃道:“诸武果然是一只老狐狸,不过他似乎低估夜刑纵的本事,也似乎看不破夜刑纵卖的破绽。”其实殇河越来越看不懂夜刑纵这个人,有时候他总给殇河一种他没有自己所想的那般聪明,可于大事上夜刑纵却又往往做出令他叫绝的举动,难道在夜家有一位比起自己仍要聪明的人?
殇河吐了吐舌头,自己什么时候这么自负了,以前他绝没有认为自己聪明绝顶的想法,可自从那件惨案以来,自己的确发挥了一个十岁孩子自己以前也想象不出的才智。
他打了个呵欠,终于合上眼皮,沉沉睡下。只是他刚一合眼,眼角已经湿了,“爹……娘……无盐……是我害死你们……”
君少却睁开眼睛,他看着泪流满面的殇河叹了口气。这位兄弟每次一睡着就会哭,就会呢喃着这几个名字。醒着的殇河必须表现出一种坚强,他只不过是一个十岁的孩子,不管他如何的老成,始终改变不了他是一个孩子这个事实。所以梦便承载着他的脆弱。
君少下了床,把殇河脸上的泪水擦干,他知道坚强时的殇河是看不得自己软弱时的泪水,所以他总会在殇河睡下之后帮殇河拭去眼泪。
“不管过去你发生过什么事,从今以后有大哥在,大哥会照顾你的。”君少不禁想起他那个温柔的大哥。“如果殇河也有大哥照顾着就不会像现在这么不开心了吧!”
他爬回床上,拉上被子,望着帐顶,终于合上双眼。
第十六章 婚事
更新时间2009…9…29 23:46:15 字数:3756
第二天一早,殇河一爬起床便让君少给抓到夜刑纵的营帐。他捂着头,睡眼惺忪,正想问出了什么事时,君少已将那张白底金边的帖子递到殇河手中。
君少一直呢喃着,“怎么那么快,我还水土不服啊!”
夜刑纵绷着脸,“该来的始终是要来的,避也没有用。国君旨意,我们今天便搬出护城军兵营,搬到东边的新府去,半个月后迎娶公主过门。”
殇河用手指弹了弹额头,“比我想象中要快很多。”
夜刑纵听出什么来,问道:“你看出什么端倪吗?”
“一般来说,国君一定会走‘拖’字诀,拖延婚期,却又确凿其事,一副公主非嫁入夜家不可的模样,那样老爷就不得不留在京师,这样一来便可令夜家不可动弹。”
君少忍不住插上一句,“那他为什么急着让我迎娶公主?”
殇河弹了一下额头,“我想原因大概是有两个。其一便是儒车屯兵东南一事,儒车在东南瀛洲之侧屯兵十万,虽说量他们也不敢打萧骑的主意,可边境让人家那么威胁着也不好受,国君急着将老爷调到瀛洲;其二则是诸武大相士了,他不愿诸武拉拢夜家。”
“诸武与国君关系密切,诸武又如何会背着他拉拢夜家?”君少淡淡说着,手却紧紧拽着那张帖子。
“自古以来,皇权与相权之间有着不可调节的矛盾,这种矛盾或可缓解不可解决。烛楼与诸武之间始终存在着一道裂缝。再者,他们之间仍存在着一个男人。”
夜刑纵已顺了下去,“善始。”
殇河点了点头,“外界一直在传鼎天中唯一知道善始下落的人便是诸武。由此可见诸武与善始的感情不浅。而善始却是烛楼所忌恨的人,当年善始叛出萧骑的千廊宫叛变一事深深地刻在烛楼心中。在他们之间既然存在着这么一道裂缝,再亲密无间的朋友也会化为死敌。所以他们在明要保持友好,在暗要增强自己的实力与削弱对方的力量。”
殇河看着夜刑纵,很严肃地说道:“最好的证据便是昨天晚上,诸武背着烛楼却带着烛楼的护卫都统善都统来找我。他要我帮他向烛楼打听一个人的下落。”
夜刑纵似乎没什么表情,可君少却乐开了花,或许是他觉得殇河对夜刑纵说出这般话能表达他的忠心吧。
夜刑纵的脸却渐渐黯淡下去,“诸武要你打听的人与善始有关?”
殇河也不意外,点了点头。
夜刑纵一时神游其外,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女人的模样。那个女人他只见过一面,但见了那一面之后他便忘不了她。而正是这个女人使得萧骑传出一个有史以来最大的耻辱:身为大元帅的善始竟和她私奔了。只是听得她在当年守笙笛一战中死了,似乎便是烛楼下的手。因为这个,善始与烛楼翻了脸,叛出萧骑,从此音信全无。
“难道她没死?如果她没死的话,烛楼与善始之间的裂痕便不存在,如果善始回到萧骑……一切都变了。”
殇河虽听不懂夜刑纵在说什么,却道:“也许那不可能,从诸武口中得知,烛楼依然记恨着善始,他不把那人仍活着的消息告诉善始,借此来惩罚善始。”
夜刑纵“恩”的一声,终于收回心神,慢悠悠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