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之书-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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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他似乎还有第三个选择。
不错,那封信件就放在自己的外衣口袋里,那个地址也清清楚楚的记在自己的脑子里。
他还可以找一个人。亚岱尔…沃兹华斯。
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房间,就算闭着眼睛,还是有些晃目,亚岱尔抬起手挡在前面,然后就没了别的动作。他卧室的窗帘并不算太薄,能有这般明亮的光线,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已经是正午了,而外面是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
对于亚岱尔来说,几乎没有睡到这个时间的经历,大概是两百多年前修行时期养成的习惯。不论身体如何的疲劳,精神还是会早早的醒来。然而,昨晚他几乎彻夜未眠。倒也不是完全被各种思绪困扰,也不曾去想什么,就是单纯的睡不着而已。莫名的,就一直在床上躺倒了现在半梦半醒的状态。
就算知道时间不早,也提醒自己还有无数需要处理的事情,可是依然不想动。是犯懒还是别的什么,或许是身体本身的抗议吧,已经受不起新一轮的折腾。
抬手挡了,也没起到太大的作用,眸色太浅的缘故,刺目的光线令他格外难以忍受。干脆微微侧了侧身子,将脸孔朝内,好过许多的眼睛慢慢睁了开来。最先看到的,竟然是放在枕边的那卷治愈卷轴。
索格里带来的卷轴。
完全记不清这个东西是怎么到了自己的床上,若说是无意识带过来的,就更加令亚岱尔嗤之鼻——他,怎么会,把那个人的东西,如此珍惜的放在枕边?!
再也没了睡意,腾的爬起,太快的速度引起一阵眩晕。还不等那翻江倒海的感觉过去,亚岱尔已经猛然挥手,一把将卷轴扫到了地上。
亚岱尔用的力气太大,被扫在地的卷轴整个摊开,其中繁复的咒文一览无遗。完全是下意识的,就这么阅读起来,只是,越看就越发现那不是普通的治愈卷轴,从中,印证了索格里得到它是何等的不容易。
咬了咬唇,发现自己这么做了之后,垃圾一般扔在地上的物品,比放在枕边时还更加令自己心慌,带来的影响力也更大。差一点,亚岱尔干脆将其使用。这不正好是他的吩咐吗?一定要用,那么用了之后,也就不用再被影响。
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又僵硬住。理智又一次提醒亚岱尔,这是魔神索格里带来的东西,与自尊无关,也不是怕什么就此欠了还不起的人情,他只是不想用那个人的东西。
贵重也好,贫贱也罢,他都压根不想用。
赤足跳下床,取了衬衣来穿,漫不经心中忘了控制手臂的动作,肌肉运动一下拉扯到胸口。在魔界被哈加提偷袭刺穿的心脏,因为接下来几重魔法的作用,从外部看上去,根本没有伤口。然而实际情况亚岱尔自己最清楚不过,心脏中心的那个孔洞远远还没有到愈合的程度。
因为疼痛,而弯折了腰肢,亚岱尔扶着床沿喘气,汗滴不受控制的跌落在地板上。还来不及彻底缓解身体的痛楚,又听见了门铃声——
不速之客。
说不出是不是真的不快,只觉得这两日中上门的不速之客也太多了些。
门铃响的急促,那架势和昨夜史维特造访时,居然没有太大的区别。
欺诈的艺术篇 PART 9
“这就是你想给我看的东西?”亚岱尔指指茶几上的东西,赫然是一本厚重的相册。在这个数码横行的时代里,简直无法想象还有人用这么过时的方法储存照片。也有可能,这些照片不是近期的东西,如果是好几年前,胶片相机时代,留下这些东西也算是理所当然。
昨晚,临走之前,亚岱尔将葛莉谢尔达众多委托信中的一封留给了贾梅德,同时告知了自己的地址,提醒他在需要的时候可以找上门来。
如今,贾梅德上门了没错,不过却是一言不发,见面就给出这么一件东西。
这位魔术师的脸色相当的不好看,不是情绪影响,而是真正的青白色,只是短短时间没见,他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一般,憔悴异常。“沃兹华斯先生,有些话我不能说,我只能给你看。”
换言之,他想要告知的内容都在这本相册里面。如果亚岱尔能洞悉其中的秘密,那他自然就能知道自己要想的一切,相反,如果他什么都看不出来,就只能与那些秘密失之交臂。贾梅德本人,什么也不会说。
无法断言这是否就算某种程度上的挑衅,亚岱尔不多言,表示接受。纤长的手指一页页翻看相册的内页,速度既不快,也不慢,和浏览一本普通的画册杂志差不多。期间,亚岱尔也不提问,既然对方打定主意不开口,他就算问了估计也得不到应答。
贾梅德在走投无路之时带来的东西,竟然平常的很,不管他的态度表现的如何神秘,怎么看,这也只是一本普普通通的相册,里面全是剧团成员的照片。有平日的生活照,也有表演时的留影,每一张,看上去都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无数的照片整齐的罗列在相册之中,一张张色彩斑斓,看久了,也从其中品出了光怪陆离的味道。亚岱尔就像是窥探着别人的人生,然后,从中得出一个石破天惊的真相。
明明很厚的相册,但亚岱尔看的很快,没有多久就翻到了最后一页。
结束了。在贾梅德这样断定的时候,对方却哗哗的重新往回翻动内页,到了特定的部分。那种熟练,像是对其内容已经相当熟悉一般,那一页中存放着哪些照片,他都了如指掌。
贾梅德睁大了眼睛,这未免太过不可思议,就算他这个相册的主人,在寻找某一张特定照片时,也需要来回翻看。这个人,不过是随意的浏览了一遍,怎么可能就清楚的记得其中的内容?
事实证明,他的怀疑完全成真。
在全部照片之中,亚岱尔拣出了两张,仅仅两张而已。虽然刚才翻看时,在这两页时并没有投注过多的关注,然而他还是准确将这两张挑了出来。
贾梅德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脸上全是满满的惊骇,以及,莫名的恐慌。
照片上同是一个女人,对着镜头明媚的笑着,背景不同,服装也不一样,应该不是同一时期所拍摄。
就算被这么选了出来,还是无法想象其中有什么端倪。横看竖看,怎么都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照片。
亚岱尔没有提问,而是直接说出结论,流露出来的淡淡自信,甚至不需要对方的肯定,他也能够确信自己的判断百分之百正确。“这张,是葛利丝塔芙小姐。”手指压在一张照片上,将其朝着贾梅德所坐的方向推了推。
严格来说,亚岱尔也仅仅只见过葛利丝塔芙一面,就是那场发生了意外的魔术表演中。就算他坐在观众席第一排,依然还是隔着整整一个舞台的距离,而且,当时葛利丝塔芙脸上还戴着遮蔽了半张脸孔的蝴蝶形面具,只是他的识人本事不会让他看错,照片上的这个女子,就是昨夜的死者。
“而这一张——”被挑选出来的另一张照片,亚岱尔没有推给贾梅德,而是自己拿了起来。尽管拿起,却并不看,只是在手中轻微的挥了挥。“不是葛利丝塔芙小姐。”
如果目前有第三个在场,听了亚岱尔的这句话,一定会惊呼出声。他八成是弄错了吧,这两张照片上明明是同一个女人,怎么一张是了,而另一张却反而不是?
不是同时拍摄的照片,但也不至于变成两个人才是!
用了全身力气,贾梅德才没有说出一个字,眼睛一眨不眨的瞪着亚岱尔,像是看着一个怪物,一个思维敏捷到超过人类的怪物。
“那我不妨猜猜,这个女人是谁?”亚岱尔笑了,如果只是看他的笑,绝不相信他此刻正用言语的力量将一个人逼迫到极致。那般和煦,仿佛他们此刻进行的只是再平常不过的话题。“其实,要知道这一点并不难。只有一个人,才能解释所有发生的一切。贾梅德先生,我说的不会错,这个女人——”
“是葛莉谢尔达小姐。”
葛莉谢尔达,这个名字,在魔术团中是禁语,是不能说出的名字。如今,这个名字就这么被一个外人轻易的说了出来,如同在嘲笑他们悉心保护的秘密一般。
贾梅德没有去问,亚岱尔怎么从一本相册中就得出了这个判断。事实已定,不管是否是不能让外人知道的隐秘,被泄露出去的结果已经不容回寰。这个时候再去追问他人思考的轨迹,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
打开了道具室的门,贾梅德小心翼翼的放好一串钥匙,这道本不起眼的铁门,却同时安放了三把锁头,从这上面就能猜想其中存放的都是何等重要的物品。不过也有情理之中,对于从事魔术行业的人来说,所使用的道具几乎就是他们职业生命的全部。
推开门,从中洞穿出来的就像是无穷无尽的秘密。就算是亚岱尔,也不禁朝里望了两眼,虽然态度上并未表现出太大的热忱,不过也已经算是相当难得的情况。
充满欺诈的艺术,果然是相当有趣。
贾梅德忽然鞠了一躬,动作之突然连亚岱尔都没有想到。既然他们的人都已经站在这里,贾梅德就算再后悔也没有用,就算他此刻试图说服亚岱尔止步,显然成功的可能也不会太大。
应该不至于后悔了吧?亚岱尔如贾梅德所愿暂时停下脚步,等着他接下来会出口的话。
“我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提出请求,是相当失礼的事情。”贾梅德保持着鞠躬的姿势,向对方恳求。“不过,还请沃兹华斯先生能接受我的不情之请。”
“你说。”既不是肯定,也不是否定的答复,亚岱尔仅仅说了平平常常的两个字。
贾梅德却不敢怠慢,身为魔术师的他,心思细密几乎已经成为生存的本能。就算与亚岱尔接触不多,他还是能感觉到这人非同一般,他能给自己一个述说的机会,已经是万般不易,能够在最后关头提出请求,不管他最终会不会应承,至少已经将其听进去。认识到亚岱尔的能力,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