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一座不孤城-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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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没什么特别的事情。”
“嗯。”服务生保持友善的笑容,“欢迎下次光临。”
柏子仁离开后二十分钟,灯塔里咖啡馆的门被推开,有人走进来,服务生闻声转头,看见程静泊。
“程老师?我以为你今天不会过来了,都这个时间点了。”
程静泊说:“学校里有事耽搁了。”
“对了,刚才有个女生找你。”
他不太经心地问:“谁?”
“就是那个高高瘦瘦,长得很漂亮的女生,她连着几周都来参加读书交流会,只可惜现在就剩她一个人。”
程静泊回忆了一下,知道是谁,继续问:“她找我有什么事?”
“她对我保密呢。”服务生玩味地说,“我也特别想知道啊。”
程静泊听到这里,目光浅淡地看了服务生一眼,后者立马收敛表情,心想差点忘记,他这个人一向来是和这些事情绝缘的,开他玩笑只会自讨没趣,让气氛变得尴尬,于是闭上嘴巴,当自己什么都没说过,而他也没作其他反应,拿过吧台上的简易账本,翻了翻后合上,走去楼上。
经过二楼,他看向这个空间的唯一光源,来自上周那个座位,椅背前的抱枕有些歪歪的倾斜,桌子上除了一个玻璃杯外没有其余东西,那感觉像是自家的客厅刚走了一位老朋友,剩下一盏温暖如桔的小灯,还有悄然蔓延的清茶味。
他自然地想起来,那个穿黑色毛衣的女生和她喜欢读的那本书,她谈及那本书时认真,直率又带着欣赏的眼神,此外,她长得如何,具体说过的话他倒是没有很特别的印象。
哦,不对,还有一样有印象的,就是她的名字,奇怪又特别,但诚如她所说,不容易忘记。
他走过去,关灯之前瞟见抱枕上头有一根纤细,乌黑的长发,他认真地拣起,放进角落的小垃圾箱,顺手扶正了抱枕,再按下灯。
一切陷入黑暗的静默,在结束了一天的紧密课程,加之为一群外来学生解答各种奇形怪状的问题到傍晚,此刻的他身心处于一个矛盾的状态,是疲倦又放松的,很快来到三楼的办公室,陷入沙发,第一时间关上手机,闭上眼睛,微微小憩。
隔天是周六,即使不是读书日,柏子仁也没有赖床的坏习惯,她五点多就醒了,换了一身运动服,背着包去慢跑,跑到和思微路交接的小马路口,在一个小吃摊前停下,买了饭团和热豆浆,一边吃一边往思微路走。
不知不觉走到思微路的尽头,路过灯塔里咖啡馆,她的鼻尖嗅到一股比热豆浆浓郁百倍的咖啡味,等听到清晨的开门声,她望过去,看见程静泊手拿着一杯咖啡,就站在咖啡馆门口的石阶上。
她和他面对面。
当四周的一切尚笼罩在静谧的薄雾中,眼前颀长笔挺的男人像是一道清亮的光,犀利地划开这个初醒的朦胧世界。
“你好。”当他看清楚是她,主动打了招呼,“你过来买早餐吗?”
柏子仁点了点头,看着精神不错的他,顺手抬了抬自己买的那包豆浆。
“饭团和豆浆?营养搭配得不错。”
“你……昨晚就睡在咖啡馆里?”她猜测这一大清早他从咖啡馆里出来的原因。
“嗯,对。”他坦诚,“昨天待到太晚,索性就睡在这里。”
“昨天的读书会我也来了,但没看见你。”
“我来的迟了。”他看着她,口吻很自然,“听说你有事找我。”
“啊?”柏子仁语塞,一会后艰难地想到一个借口,“哦,就是上一次你提的那本书,我在图书馆和学校附近的书店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
“那本游记?它不属于流行书,的确比较难买。”他微微低着头,目光始终礼貌地对着她,清浅如晨光,“正好楼上有一本,我去拿给你,你等一等。”
他说完回身进了咖啡馆,隔着镶着长玻璃的木门,她看见他将手里的咖啡放在吧台上,走上楼,等过了几分钟,他拿着书下来,走出门来到她面前,把书递给她。
但显然,她一手拿着豆浆,一手握着半个饭团,没有第三只手。
她当即转了个身,背对着他:“可以麻烦你帮忙把书放进我包里吗?”
“不麻烦。”他耐心地拉开她背包的拉链,把书放进她包里。
“谢谢。”她转过身,再次和他面对面,“我看完就还给你,你下周五在这里吗?”
“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我会在,你不用急,慢慢看完再还,我不在的话就交给吧台的小纪。”
柏子仁说了声好。
“那再见了。”他利落地告别。
“再见。”
两秒钟后。
“等等,我想到一件事……”她有点不放心地出声。
“什么?”他回过头,等她说完。
“我突然想起下周要回家,不太方便过来,那么下下个周五,你还会在吗?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和你聊聊书。”
听出她语言里的好学精神,他略感意外,站在原地考虑了一下,然后答应她:“可以,那我和你约好了,下下周五晚上,我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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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 自从程静泊那里借来《印度十日》这本书后,柏子仁每天都花一定的时间在阅读上。
平心说,她对这本书并没有很大的热情,却读得非常认真,就像是在执行一项老师安排的任务,一页一页,一行一行,慢而细致地读,当翻到其中一页,察觉左上角有一个折痕,她就反复阅读那一页,猜想是哪一段文字,哪一个词汇打动了当时的他,让他做下了记号?但又一想,也许只是他恰好读完这一页就放下了,没有其他深意。
她想的有点多,事实是自从拿到这本书,就变得有点心神不宁,一边读一边计算离约定好的交流日子还有几天,有期待,也有紧张,就像是等待高考的学生,越是如此,越觉得时间过得比平常慢很多。
她还没有真正意识到,这正是开始等待一个人的滋味。
周六早晨,柏子仁回了一趟家,说是“家”,其实不然,在她父母离异后,母亲刘欣语有了第二次婚姻,嫁给一个小富的生意人,顺利为丈夫生下一双男宝宝,现居城中心繁华住宅德仁嘉园,安闲地做家庭主妇,将所有的时间都用在照顾,培育两个儿子身上。
柏子仁抵达德仁嘉园,年轻的家庭阿姨来开门,她还没进屋就听到客厅的嬉闹声,放眼过去,一胖乎乎的男孩握着一把闪光宝剑,沿着宽敞的地方疾跑,虎虎生风,正是她的大弟弟沐子东,刘欣语不放心地跟在他身后,温柔叮嘱:“东东,快停下来把袜子先穿上,地上很凉。”
沐子东不理会,双手举着心爱的宝剑在空中劈来挥去,忽地一个调转方向,朝玄关冲过去,宝剑直指道:“来者是谁!快报上名来!”
柏子仁配合地举起双手,保持静止不动。
“东东,是你姐姐来了。”刘欣语上前,抓住了大儿子,“可别再闹了。”
“姐姐?”沐子东仰起圆圆的脑袋,十分迷糊地看着柏子仁,“我不记得她了。”
“不许淘气。”刘欣语笑着指责,“才多久没见就不认得了?”
“不认得就是不认得。”沐子东很固执地摇了摇头,然后奋力转身,挣脱妈妈的怀抱,举着宝剑往客厅角落的博物架直冲过去,吓得刘欣语立刻跟在他身后。
柏子仁默默地看着眼前这场闹剧,视线沿着地毯上四处撒落的玩具,绘画书和零食,直至另一个角落,另一个弟弟,干净白皙的沐子北坐在懒人沙发上,闲闲地翻着漫画。
“小姐,你先坐下,我去帮你拿喝的,热的橙汁可以吗?”家庭阿姨过来问柏子仁。
“可以,谢谢。”柏子仁礼貌道。
沐子东嘴里念着打打杀杀,声音洪亮,不停地绕着客厅跑,柏子仁好不容易才避开他,找了长沙发的角落坐下,和沐子北面对面。
沐子北抬起头,对她眨了眨长睫毛:“瓜子仁,好久不见了,我一直在想念你。”
柏子仁轻轻一笑:“嗯,好久不见了。”
要说起沐家双胞胎,这两个同是八岁的男孩,性格却是大相径庭,早出生三分钟的沐子东顽皮捣蛋,性格莽撞却没什么心眼,弟弟沐子北则聪慧早熟,擅长卖乖,笼络人心,只不过当然也很懂得时不时地挖坑给人跳。
这不,沐子北的大眼睛久久凝视柏子仁,流露了关怀之意:“学校的伙食是不是很糟?你瘦了好多,让我好心疼的。”
“是吗?”柏子仁想了想,“大概是我最近在运动的缘故。”
“运动是为了减肥吗?”
“不是,运动可以让人提起精神,在学习上集中注意力。”
沐子北点了点圆圆的脑袋,谄媚地说:“那就好,你完全不需要考虑减肥哦,已经具备模特的身材了,再瘦的话让别的女人怎么活呢?”
柏子仁无语,每次和沐子北说话,都觉得他八岁的皮囊下是一个十八岁的智慧灵魂。
突地,客厅一角平地起了一声巨响,随即传来沐子东的嚎啕大哭声,他跌了个大跟头,宝剑折戟,刘欣语急着抱起他检查,发现他额头已然隆起一个大包,赶紧叫阿姨去找药箱,她自己抱着他匆匆上楼,沐子东趴在妈妈肩膀上哭嚷:“我的赤霄宝剑……”
沐子北合上漫画,耻笑兄长:“真是一枚蠢货。”
柏子仁有些忧心地看向二楼。
沐子北说:“不要紧的,他脑子笨到极限,再怎么摔智商都不可能再降了。”
柏子仁皱眉:“不能这样说你哥哥。”
“我是实话实说,他真的不聪明,连很简单的古诗词都记不住,常常写错别字,有一次还被语文老师当作范例贴在黑板上。”沐子北耸肩,“我在学校都懒得和他说话。”
柏子仁知道沐子北向来聪慧,骨子里心高气傲,常常以欺负兄长为乐。
“我和他不一样,以后要考名牌大学,还要读研究生和博士。”沐子北看向柏子仁的目光带上了崇拜,“就像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