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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前尘燎旧梦-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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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了这么久,要走,也不急于一时。
  乔然唉声一叹,心里百般不是滋味,说不出的心酸,还有些怒气难平。
  乔然坐在马上,放弃一切似的垂着头,小虎终于牵到了缰绳,拉着高头大马往清河城里头走。乔然看小虎那模样,再看看自己,突然笑了,这不跟猪八戒牵着唐僧一样么?哈哈哈哈!
  小虎一听乔然自个在哪笑啊笑,吓得脚都有些发软,他哪里晓得乔然的“苦中作乐”,只担心这祖宗不会“旧病复发”了吧,可别捅了这篓子啊!
  崔宣与乔然是不同的方向,两人分别一辆马车一匹马,交汇之际,忽见崔宣撩起墨绿色的雀羽帘子,叫住乔然。
  “三公子还有何指教啊?”乔然看到那张圆润润的脸就不爽,明明简单的事情,总要装作神神秘秘,胡扯八扯。
  “你看过萧红吗?”
  “啥玩意?”乔然不是不知道萧红,无论是相关影视作品还是文学作品,他多少是知道些的,可是崔宣突然提起这个女作家干嘛,没头没脑,简直……令人无语。
  “此后我们恐怕不会再相见,我想送你一段书中的良言——”崔宣用一种难以言说的目光看着乔然,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反正在乔然看来,就像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怪不祥的。
  崔宣继而说他早在心里斟酌再三的一段话——
  “我只愿蓬勃生活在此时此刻,无所谓去哪,无所谓见谁,那些我将要去的地方,都是我从未谋面的故乡;那些我将要见的人,都会成为我的朋友。我不能选择怎么生,怎么死,但我能决定怎么爱,怎么活。”
  这番话说完,崔宣便真走了。
  青山浮云,聊河绕城,班马萧鸣飞鸟尽。仿佛此地一别,便成了孤蓬万里征不回,悲凉之意油然而生。
  乔然又是一阵默然。
  山岚散发着林木湿润的气息。二月初春的微风,带来自然新鲜的空气,却仍是使人发寒的。
  乔然围着白狐狸皮毛的风领,这股风来还是哆嗦着缩了缩脖子。寒冷的感觉从后脖子钻进去,顺着脊椎,激起后背一片鸡皮疙瘩。
  “小虎,你上自己的马,我们快些回去。”乔然抓紧了马鞭。
  虽然崔宣没有告诉他直接的答案,但乔然已经知道了有几种可能。
  留下,离开,都是“回去”。
  崔宣问他的决心是否从一而终没有变过,乔然避开了回答。这个问题连他自己也不敢问自己。
  崔砚走之前的最后一晚是与乔然一起度过,在此之前,每当一觉起来,崔砚从没有在自己身边,另一半床的总是空的,枕头总是凉的,令乔然没想到的是,正月十六,崔砚离开的当天,他醒来,崔砚还在自己边上,乔然连眼屎都没顾得上擦掉,十分诧异地捏着崔砚的脸,“奇了怪了,都几点了你居然还在我这?!”
  崔砚拿开他的手,还破天荒地笑得很温情,“从来没有与你共寝到天明,怕以后没有机会补给你。”
  “瞎讲什么!”乔然当时就怒了,“我可不需要你的补偿,你怎么出去的就给我怎么回来!”
  乔然拽起崔砚,拿脚踹了几下才解气,“快滚!”
  崔砚抓住乔然脚踝,拿被子盖住他的腿,“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怎样?”乔然嘴上虽这么说,但手脚却没乱动了,只一心催促崔砚快点走。
  崔砚问他,“你不送我?”
  “不送。”乔然转开视线,随便盯着屋里任何一件物品,就是不看崔砚,“你走,我是不会送你的。你回来,哪怕天下下刀子,我都来接你。”
  “好。”崔砚郑重地点点头。
  他们一个“三千世界鸦杀尽”,一个“恨君不似江楼月”。
  临走相顾,言语万千,不著一词。
  乔然想过一切结局,却没有一种皆大欢喜,令人满意。
  他想留住崔砚,但他不会让自己真的去留他,他想送他出城,但他也不会让自己真的去送他。
  心里有一根弦紧紧绷着,他不敢松懈。一旦松懈,如果能回到“未来”,他还有决心回去吗?
  有些答案,崔宣不肯告诉乔然。而有些答案,乔然自己都不敢回答。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2014年的中国,沧海又桑田,明月又千年,唯独没有你,崔砚。
作者有话要说:  1。风萧萧兮易水寒:出自《史记·刺客列传》
  2。三千世界鸦杀尽:出自高杉晋作笔下。高杉晋作是日本幕末时期(日本历史上德川幕府统治的末期)的著名政治家和军事家。三千世界鸦杀尽,与君共寝到天明”是高杉晋作写给同是维新三杰之一桂小五郎的信中诗句。此句无论是意思还是对应的和歌,都有多种解释。
  3。恨君不似江楼月:出自宋代词人吕本中的《采桑子·恨君不似江楼月》,原文为“恨君不似江楼月,南北东西,南北东西,只有相随无别离。恨君却似江楼月,暂满还亏,暂满还亏,待得团圆是几时?”
  4。曾经沧海难为水:唐·元稹《离思五首·其四》。

  ☆、四十二

  朋来客栈的那场大火,烧了整夜。聊城的西市付之一炬。
  站在这片废墟之前,崔砚长时间地无言。直到清理残余的侍卫过来禀告,说没有发现金月剑。崔砚这才觉得可以坐下来歇一歇,他之所以派青鸦先行一步,就料定青鸦不会让自己失望,但他唯一担心的是,青鸦能否全身而退。现在没有找到金月剑,这就是个好消息。剑不离身,人不离剑,金月不在现场,青鸦就不会有事。
  杨景璃的尸体虽然烧的面目全非,但是他身上证物太多,真金白银不怕火烧,倒是那标榜尊贵身份下的躯体,只剩一堆焦黑的骨头。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是飞鸿踏雪泥。
  风流刀的出现,崔砚并不意外,但他意外的是,陆燎这种级别的顶尖高手,怎么会死在这里。
  但崔砚更想知道的是另一个人的行踪,他问侍卫,“那个女人找到了吗?”
  “回禀二公子,暂时没有消息。”
  “务必找到。”
  崔砚还要找的人是霍橘,但手下的人寻来寻去,也没发现她的尸体。
  齐王一死,震动全国。皇帝震怒,下令彻查,大理寺卿亲自赶往聊城查案。而此刻的聊城,已经被原先齐王驻山东的军队封锁。原本经过聊城赶往西北的崔氏姐弟也因此停留。
  在这插翅难飞的聊城,查出霍橘的下落成了首要目的,尤其是在大理寺卿赶到之前。
  侍卫来报,“二公子,大小姐过来了。”
  崔千雪只带了小狼一人,在东市左等右等等不来崔砚,唯恐突生变故,便差遣了衙门里公用的牛车,顾不上那么多,抛头露面地来了。
  “事情如何了?”
  小狼才扶着崔千雪下车,就听到崔千雪迫不及待地问崔砚。
  “姐姐,不是让你待在东市吗?”崔砚搭了把手,迎过崔千雪,“这里不便你来。”
  “我怎待得住呢,我担心你,也担心青鸦。”崔千雪紧张地挽着崔砚,凑近他,踮起脚在崔砚耳边悄声道,“你叫我查的事我查到了。”
  崔砚微弯下身子,“你是说华山那个女人确实使了诈。”
  “千真万确。”崔千雪点头道,“长眠果这种东西,江湖上早就失传了秘方,唯一配好的成品,也是被收藏进皇宫太医局的,平常人哪里使得。客栈的掌柜不懂这些,偏巧霍橘提前打探到了青鸦行踪,掌柜自然以为两者必有联系,于是上了当。饭菜酒水都没有毒,一切都是计划好了的。刚才暗羽来报,说已经查到了蛛丝马迹,不知我来西市的路上,他们是否已经抓到人了。”
  “这就解释了陆燎的风流刀为何遗留在此。”崔砚的眼神在风流刀上徙倚一阵,不知在思虑什么,好一会才蹙眉道,“陆燎无人能困,他们只能联合起来拖住他。杨景璃人小鬼大,难免聪明过了头,他自负轻敌,以为能滴水不漏。可笑他还是年纪太轻,他不知纵然青鸦单枪匹马,要他性命也易如反掌。”
  “我担心青鸦受了伤,现在官府正缉拿他。”崔千雪望了望天上,水青色,浮云遮,她问道,“凌空它去找了他吗?”
  “凌空这回不能去,它去了,就等于给官府指路。”
  “那你们的师叔……能找出他的尸体吗?他毕竟也是你师父唯一的师弟,若能在这些死人堆里寻出他来,必厚葬了才合理。”
  “虽然他的刀在这,但我直觉他没有死。”崔砚把事情前因后果撸顺了一遍,跟崔千雪讲,“且不论霍橘为何倒戈仇家,杨景璃无非就是为了除去我的左膀右臂,崔陵已死,他就一心想杀青鸦,他也知道青鸦一直有陆燎跟着,所以才利用霍橘引青鸦上钩,同时在楼下布下天罗地网,堵截陆燎。我想青鸦即使受伤也不至于严重,有陆燎在,陆燎不会让任何人杀了他。”
  “那陆燎自己呢?如果他安然无恙,怎会落下风流刀?”崔千雪揪着心。
  “他怎样,我不用管。而青鸦,现在我也不能管。眼下,当务之急是找到霍橘,杀人灭口,其次就是应付大理寺的人,他们围着城,我们既不能退,亦不能出,硬闯出去正好合了皇帝的心意,他就盼着我们枉法乱纪。”
  崔千雪眼里已经隐隐有泪,声音也幽咽起来,“我崔千雪,什么事都不会怕,就怕失去你们,血脉至亲。崔陵虽是你的贴身暗羽,可也是我们的弟弟,他出葬之时,我们却因为局势所迫不能送他最后一程。如今青鸦下落不明,估计也伤得不轻,我们不能找他,不能救他,我一想到他无依无靠、血流如注的样子,心就疼得很。再一想到这种日子连个尽头都没有,便心如死灰了。”
  崔砚何尝不是万般难受,愤怒、愧疚、无奈,但他怎能后悔,走到这一步,都是他一手计划的,每一种结局他都早就预料,包括现在。其实青鸦下落不明,对崔砚来说,反而是最好的消息。
  “姐姐,你知道吗,还好青鸦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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