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海飞龙记-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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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脸血污的卜君武,不禁神情悲愤,咬牙切齿的道:“认得你,姓鲍的,我怎会不认得你?任是你化了灰我也能把你挑拣出来!”
微微有些发怔,鲍贵财迷惘的道:“怎怎么啦?卜君武,你你是怎怎么啦?一见见了俺的面就就这么个火爆法?莫莫非,你你记恨‘玉鼎山庄’‘比武招亲’的那档子事?”
卜君武厉烈的道:“那桩事你恃强凌人,我已难消怨气,但更可恶的,却是你乘人之危,落井下石,竟然要在眼前的险境里合同刁老匹夫坑我兄弟三人?”
这才知道对方是误会了,鲍贵财双手乱摇,急道:“卜卜君武,卜卜君武,你搞搞错啦,完完全搞错啦,俺俺可不是来帮着刁刁辫子的,委委实不是来帮帮他的呀……”
轮到卜君武发愣了,他狐疑的道:“我不信!”
鲍贵财忙道:“怎怎的不不信?”
卜君武大声道:“刁老匹夫乃‘双邪’之一,你师父也是‘双邪’之一,刁老匹夫与你师父同名并列,必有交情,你突然在此刻出现,不是帮着习老匹夫来落井下石,莫不成还是帮着我们兄弟的?再说,你我之间,非但素无渊源,更且积有怨隙,你说你不是来帮刁老匹夫的,谁人能信?”
鲍贵财一急,说话就更结巴得连不成句了:“不不不,俺俺不不是你你说的这样,俺俺怎会存存这种心?俺俺是,俺俺原是一番好意,真真的一番番好意,若若是你你不信……”
道路那边,“四九辫子”刁长盛突然大喝一声。粗哑的道:“好小子,你就是‘拇指圈子’廖冲那老狗熊的徒弟?”
转向刁长盛,鲍贵财脸红脖子粗的道:“俺俺就是,怎么样?”
仰天狂笑了一声,刁长盛大模大样的瞪着一双怪眼道:“他娘的,我早就听到那老狗熊收了一个又瘸又癞又结巴的丑徒弟,本还不知道是怎生丑法,今日一见,哇呀呀,真叫吓死活人,惊得活死人,小兔崽子,就凭你这副卖像,不关着大门在家里遮丑,却跑到外头来显你哪一门子的世?亏那老狗熊还把你当活宝一样供在眼皮于上,真正笑掉我的大牙了!”
鲍贵财气冲冲的道:“甭甭说俺了,刁刁长盛,你你自家也不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家的模模样,姥姥不亲,舅子不不爱,比比俺,还还强得到哪哪里去?”
刁长盛脸色一变,咆哮起来:“小王八羔子,你他娘的胆上生毛了?竟敢骂起我来?”
鲍贵财也叫道:“俺俺就骂你,你你能怎怎样?”
刁长盛形容狰狞,气涌如山:“你这不知死活的癫头杂种,且待我收拾了你,再去找你那狗熊师父算帐!”
此刻,卜君武等三个人,不禁全迷惑了,情势像这样的发展,可以说完全出乎他们的预料之外,看光景,江湖上鼎鼎大各的“双邪”彼此间并不和谐嘛,非但不和谐,更且——呃,似是还结着什么仇怨呢!
很快的,一线希望在他们的心中升起,到现在,他们才相信鲍贵财的来意并不似他们想像中的恶毒——一他们仍不敢推测鲍贵财是来帮他们的,可是,至少他们已明白鲍贵财不会帮着刁长盛了。
鲍贵财磨拳擦掌,竟不畏怯的道:“行,行行,刁刁老匹夫,你你有本事,就先和俺较量较量,打打了孩孩子,不不怕大大人不出,你你会过了俺,再再同俺师师父对仗不迟!”
哇哇怪叫,刁长盛大吼:“我把你这晕天黑地,满口胡柴的小龟孙活剐了,你他娘丑得如同一只癞蛤蟆,犹敢在此当着我老人家的面吐那狂气,你他娘的你!”
胸脯一挺,鲍贵财气昂昂的道:“俺俺不怕你,俺俺就是要斗斗你一斗!”
旁边,“人狼”卜君武的大拜兄,那体魄修伟,淡青脸膛,带着一股深沉又精练的气息的“天狼”游连益,迅速向卜君武使了个眼色。
于是,卜君武移近一步,向鲍贵财陪礼一张笑脸:“鲍——呃、鲍兄,方才是一时情急,真正错怪你了,鲍兄,务祈你不要见罪才是!”
鲍贵财挥挥手,道:“俺俺不怪你,小小事情,你——你也不须挂挂心上。”
连连躬身,卜君武低声下气的道:“多谢鲍兄海涵——鲍兄,看情形你也与刁老匹夫不和?”
鲍贵财横了对面的刁长盛一眼,悻悻的道:“是是不合!”
卜君武差一点就念了一声“阿弥陀佛”,他立时更见眉开眼笑:“鲍兄,同船过渡都有五百年的缘份,何况我们也是素识旧交,更有同台争婚的一段趣话,因此,呢,尚清鲍兄念在这层渊源上。”
鲍贵财直率的道:“有有啥话,你你也就讲讲明了吧,甭甭这么吞吞吐吐的,叫叫人心头着慌!”
卜君武忙道:“是、是,鲍兄,在下不惴冒昧,斗胆恳求鲍兄助在下兄弟三人一臂之力,齐心连共同抵挡那习老匹夫的迫害!”
一拍胸脯,鲍贵财英雄气慨十足:“行行,一句话,本来;俺俺也就是来帮帮你三个人的!”
顿时惊喜逾望,卜君武急切的道:“当真?鲍兄,可是当真?”
鲍贵财不高兴的道:“你你自家瞧瞧这个阵阵势吧,卜卜君武,这这莫非还像是假假的?”
连连抱拳,又连连作揖,卜君武是一副感激零涕的模样:“多谢赐助,多谢为力,鲍兄,全赖你的援手了…”
鲍贵财豪迈的道:“没没问题,卜卜君武,好好歹,俺俺也会设法救救你哥哥三个逃逃出这一劫难,不不使你们遭到刁刁长盛的毒毒手!”
卜君武诚心诚意的道:“此事之后,鲍兄,无论我兄弟三人能否保全,也必得感恩载德,阴曹阳世,俱不相忘!”
鲍贵财咧开大嘴道:“不不消如此,不不消如此,。言言重了,太也言言重了。”
忽然一阵怪笑出自刁长盛他口中,极端轻蔑,却又在轻蔑中涌荡着掩隐不住的火气,声如破锣般喝吼着:“什么东西?简直螳臂挡车,又是朽木荧光,岂堪与皓月争辉?猴惠子,你准是吃错药了,也不掂掂自己的份量,竟敢出此狂言?他娘的狗臭皮,休说是你,便是你那狗熊师父到来,我也一样捣他个‘满地找牙’,逞论你这胎毛未脱的小龟孙了!”
鲍贵财也强硬不让的道:“刁刁长盛,你你这可可是应了一句句话啦,—一斤的鸭子,半半斤的嘴,净会呱呱呱的穷穷叫一通,有有本事,俺俺们两上先对对上一阵,俺俺这关你若若是通通不过,还还配向俺师师父领领高招了。”
暴雷也似的叱喝一声,刁长盛头顶上的四十九根发辫立时怪蛇般倒竖而起,他双目如火,模样像要吃人也似:“好狗操的,看我现在就剥你的皮!”
于是,野铺里,廖冲嘿嘿冷笑着走了出来,斜眼瞧着刁长盛:“老小子,是你在吆喝要剥我徒弟的皮?你是风大问了舌头啦?也不看看我老汉在不在当前,就容得你这么嚣张法?”
“四九辫子”刁长盛一见廖冲也现了身,不禁是又气又惊又怒,他怪叫起来:“好呀,我还道是这小兔崽子吃了狼心豹胆,就凭他那几下小庄稼把式就敢来逗惹我,原来却是你这老狗熊在背后唆使的;姓廖的,你算他娘的什么人物?敢怂恿徒弟出来叫阵,自己却缩头乌龟似的瘟在暗处不出?你这副德性,居然也是列位‘双邪’的角儿?呸,丢净你祖宗十八代的人了!”
廖冲扬着头,大马金刀的道:“刁辫子,我这‘双邪’的名号,可不是你他奶奶给我加封的,是我用本赚来的;你说我是缩头乌龟,则你又算什么驴鸟玩意?眼里瞅着我家乖徒的大人不在场,就想老欺少,大吃小?你早早风凉去吧,这种便宜算盘,你敲也别想敲,我如今业已挺身而出,想怎么办呢,你那脑袋里琢磨琢磨,你拿得出,我收得下,别人含糊你,我老汉岂还管你他娘的活羊上树?”
刁长盛八字眉倒吊,厉声道:“廖冲,你还是真要找碴呀?你这块招牌是想砸在这里了?”
廖冲“哧”了一声:“别说得活神话现,像真有那回事一样;刁辫子,如若我这块招牌砸在这里,我就不相信块招牌还囫囵得了!”
刁长盛怒不可遏的大吼:“我是这几年来把你这老狗熊养膘了,没找到你头上撒你一泡热尿,你还真以为你翅膀硬了,气候成了?你不含糊我,莫非我还怕你这个‘邪’?”
廖冲阴阳怪气的道:“少来这一套,你这个驴‘邪’也没什么大不了;别人面前一亮,或能唬唬那干‘庄猢孙’,卖到老汉跟前,哦呸,一脚端烂他个熊的!”
刁长盛忽然呵呵笑了几声,却又随即脸色一沉,火辣的叫:“我问你,姓廖的,今天你们这一对混帐师徒半截腰里猛古丁冒了出来,到底是为了哪一桩?是存心替。‘斑狼群’撑腰呢,还是只为了我们两人间这段不凑合?”
哼了哼,廖冲道:“都有!”
刁长盛暴烈的道:“你说清楚点!”
廖冲双手叉腰,恶狠狠的道:“‘斑狼群’中的三个头儿,那‘人狼’卜君武与我徒弟是素识,你要向他们兄弟下毒手,正巧被我们遇上,自是不能坐视,而老汉早就和你意气不投,格格不入,眼前这副光景,便越发不能坐视了!”
刁长盛火冒三丈的咆哮:“说来说去,你还是有心来找我的麻烦,老狗熊,你不妨斟酌,为了这三个杂种,你同我拼战,是不是划得来?我怕你是要弄得灰头土脸!”
廖冲大声道:“如果你愣不放手,为了要杀害他们而与我豁命,你也不妨想想,合算不合算?”
刁长盛怒道:“你他娘这不叫强词夺理叫什么?是你师徒先找我的碴,可不是我先伸手,管你们师徒的闲事,你,你怎能颠倒黑白,胡说一通?”
一侧,鲍贵财顶了上来:“刁刁——一刁长盛,你你才才才叫颠颠倒黑黑黑白,胡—一胡—一胡说一通!”
“呸”的吐了口唾沫,刁长盛大吼:“闭住你那张臭嘴,我同你那狗熊师父是一个辈号的人物,尊长讲话你打你娘的哪门子浑?小兔崽子!”
廖冲“嗯”了一声,道:“贵财,动手不动手是一码子事,辈份又是一码子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