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宠妻-第6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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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兴侯慕容辰来到元宏帝的寝宫,发现这里一片混乱。
但是虽然乱,可是元宏帝的心腹之人都好好地,在四处奔走忙乱,不知在做什么。
可只要元宏帝没有事,他们就无事。
慕容辰松了一口气,举步进了寝宫,问道:“你们可看见了长青?”
寝宫里的太监们对视一眼,伸手指了指右手边的第一扇门,战战兢兢地道:“在……在里面。”
像是见了鬼一样,没人敢进去。
慕容辰心知不妙,但是儿子在里面,他是一定要进去看看的。
临进去之前,他问了一句元宏帝的情况,“陛下呢?可还好?”
“陛下已经移到别殿去了。这里……这里以后不能住人了。”那太监尖着嗓子说了一句,就不再说话了,埋头做事,四处打扫搬东西。
慕容辰更加奇怪,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偏殿里这时一切都恢复正常了,巨大的红木菱格窗被人打开,阳光透了进来,有灰尘在光线里起舞,却透着寂寥。
里面有很浓厚的血腥气,有小太监脸上围着巾子,从木桶里舀了水,一遍遍清洗着靠窗子的墙边。
慕容辰只扫了那边一眼,就看见了在地上躺着的慕容长青。
一个盛家郎中正半蹲在他身边,给他诊脉。
“长青?”慕容辰快步走了过去,拱手问那郎中,“请问阁下,我儿子怎样了?”
那郎中凝神道:“脉相刚才很弱,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
刚才慕容长青就跟死了一样,大家乱糟糟地,忙着救治盈袖,也忙着收拾谢东篱留下来的乱摊子。
元宏帝被人暗算,虚弱无比,知道这件事之后,也只是吩咐他们好生清理偏殿,救治盈袖,安抚谢东篱,并没有怪罪的意思。
今天大家经历的事都太过诡异,无人愿意提起,个个就当是做了一个梦。
后来是一直躺着不动的慕容长青哼了一声,一个盛家郎中发现了,才主动留下来给他诊治。
慕容辰听得心惊肉跳,忙道:“刚才是怎么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本来是他们看出来皇太孙元应佳有要篡位的意思,因此元宏帝和慕容辰,还有谢东篱、慕容长青决定将计就计,装作中计,好关门打狗。
没想到门一关,他们就发现坏了。
皇太孙元应佳带的北齐圣女和北齐锦衣卫督主夏凡的本事完全超出他们的意料。
那是不用千军万马,也能让他们束手无策,动弹不得的恐怖力量。
若不是后来盈袖和慕容长青闯了进来,今天的后果难以想象……
元宏帝已经是年近七旬的老人,经过这一次折腾,命去了大半,只得马上换了地方去养病。
慕容辰从元宏帝的心腹太监嘴里了解到后来发生的整件事,瞳孔猛地缩起来,哑声问道:“皇太孙呢?夏凡呢?还有北齐圣女?!”
那心腹太监低声道:“夏凡带着皇太孙,不,带着罪人元应佳逃走了。北齐圣女……”那人看了看窗边的墙下,“因为杀害护国公主,被谢副相,剁了。”
慕容辰骇然看着窗下那已经变成暗红色的墙壁,嘴唇哆嗦了半天,才将目光转回到自己儿子脸上。
“长青?长青?”他轻轻唤着他的名字,脸色越来越黑沉。
盛家郎中手中捻着一根银针,对着慕容长青的人中处扎了下去。
人中扎针是最疼的地方。
“啊——!”慕容长青被那疼痛刺激得浑身一震,大叫一声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看见了自己老爹慕容辰沉肃的面容,还有一个青衣郎中关切的眼神,再转了转头,看着周围乱糟糟的人群,讶然道:“出了什么事?这是哪里?我怎么到这里来了?”
他摸了摸头,想坐起来,但是一动,后背就锥心地痛。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他完全不记得。
而且最近几天的事,他好像都不记得了。
自从那一天在高台看见北齐圣女祈福之后,他好像就陷入沉睡中,完全不记得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那盛家郎中又给他诊了脉,点头道:“你受了严重的内伤,不过还好,有人给你卸载了大部分力量,你没有被当成打得吐血身亡。”
“……我不记得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事。”慕容长青被慕容辰扶着慢慢站起来,拼命揉着头叫痛,“到底是怎么了?”
慕容辰瞪了他一眼,“我还要问你是怎么了!今天不是很厉害吗?对你老子不理不睬!”
“爹?!不会吧?我哪敢啊!”慕容长青叫屈,他对这个爹最是敬畏,后来……是憎恶,还从来没有不理不睬过。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盛家郎中看了他一会儿,收拾药箱背在背上,道:“你可能是脑袋受了伤,所以这里出了问题。”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慕容长青呸了他一声,恼道:“你脑子才出问题!我就是太累了!”
慕容辰看了看慕容长青青黑的眼底,似乎真的是疲累不堪的样子,点了点头,道:“咱们去找盛家老祖瞧一瞧再说。”
……
谢东篱抱着盈袖回到谢家,放到卧房的千工拔步床上。
盛青黛过来看了一眼,又给盈袖诊了脉,心里一惊,脱口道:“已经没有脉息了!”又上去翻看盈袖的眼睛,发现她的瞳孔都已经扩散了。
盛青蒿不安地和盛家老祖对视一眼。
他在宫里的时候就看出来,盈袖,应该已经死了。
可是这种话,他们谁都不敢在谢东篱面前说出来。
小磊站在谢东篱身边,拉拉盛青黛的衣襟,着急地道:“黛黛,你快给我姐姐治伤啊!”
“小磊……”盛青黛张了张嘴,但是看见谢东篱的目光冷冷斜了过来,她又闭上嘴,别过头去。
盛青蒿在心里叹了口气,走过来打圆场道:“谢夫人胸口的匕首一定要拔出来,谢副相,您请让一让,让我来吧。”
谢东篱看了他一眼,冷冷地道:“不用。你们准备止血的伤药,我来拔。”
“明明已经没有救了,还要什么止血的药?”盛青黛嘀咕道,往旁边退了一步,转头出去了。
小磊听得额头青筋又跳了起来。
他跟着走了出去,一把拉住盛青黛的手,将她拽到东次间,恼怒地道:“你会不会说话!什么叫没有救了!”
盛青黛也恼了,将手从小磊手里拽了出来,大声道:“小磊!我不想骗你!但是谢夫人连脉息都没有了,还怎么救?!”
“不会!我姐姐不会死!”小磊大声吼道,面色红紫,握着拳头,一步步像盛青黛走了过来,眼神凶狠,像是要杀人一样,“你敢再说一次,就算你是黛黛我也照打不误!”
盛青黛怔怔地看着小磊不顾一切的神情,鼻子一酸,哽咽地道:“小磊,你觉得我是故意这么说的?”
“你是大夫啊!你是不可一世的盛家人啊!怎么能说这种话!不是说你们盛家人可以肉白骨,活死人吗?!就算她死了,你们也能救活的,是不是?!”小磊握住盛青黛的肩膀,不断摇晃,声嘶力竭地吼道。
“你不要这么冲动。能救我们肯定能救,但是如果真的有事……”盛青黛不忍地闭了闭眼,“算了,不跟你说这些,我出去看看。”说着,盛青黛推开小磊的手,往门外行去。
谢东篱和盈袖的卧房,此时只有谢东篱和盈袖两个人。
谢东篱抿着唇,修长的手指伸出,将盈袖身上的衣衫解开,一手按住她的胸口,一手握住那柄匕首,两手同时用力,一边压住她胸口的血脉,一边闪电般拔出了那柄匕首。
幸亏那匕首极锋利极薄隙,只有一个扁扁得几乎看不出来的伤口留在盈袖洁白如玉的胸膛上,是上好的羊脂玉上的一丝胭脂红。
其白如玉,其红如血。
谢东篱的全身颤抖起来,但他依然强忍着泪意,用白巾子将盈袖的胸口紧紧缠了起来。
一圈又一圈,不使那伤口继续扩大。
凝血的药已经抹在她的胸膛上,止住了不断渗出的血迹。
然后,他低下头,用手握住盈袖的脸,俯身亲吻在盈袖的唇边。
抬起头,长吸一口气,再低头,将那口气哺给盈袖,一边用手轻轻揉按盈袖的心脏。
如此这般反复,数次之后,盈袖的面色终于从青白变成樱红,有了一丝人气。
谢东篱看着她渐渐泛红的面颊,一直冰冷的眼底才有了暖意。
“袖袖……袖袖……”他低头,在她额头又亲了一下,才扬声道:“进来吧!”
盛家老祖、盛青蒿和盛青黛连忙跑了进来。
“谢副相?”盛家老祖走在最前面,“我这里有些止血的伤药,要不要……”
他的目光落在床上躺着的盈袖面上,倒抽一口凉气,结结巴巴地道:“谢……谢副相,您是如何将她救过来的?!”
谢东篱背着手立在床边,冷冷地道:“渡气之法,你们不知道吗?”
“渡气之法?!”盛青蒿惊叫,“这不是我们盛家祖传医书上写的吗?!你怎么知道?!”
“渡气之法,是给尚有脉息之人。谢夫人刚才明明已经……”盛家老祖也有些疑惑,“谢副相,难道我们的诊断有误?”
谢东篱垂下眼眸,立在拔步床的阴影里,像是一半站在光明处,一半站在黑暗里,他淡淡地道:“没有,不过,就算没有脉息,用渡气之法也能一试。我只是试试而已,凑巧就好了。——医者不就应该这样吗?用一切方法,在不可能中制造可能,从阎王手中抢人,方不负你们盛家之名。”
盛家老祖听得一震,忙对着谢东篱恭恭敬敬行了礼,道:“谢副相教诲,盛家受教了!”
谢东篱点了点头,让开一边,“还请盛家老祖帮我夫人看一看。”
盛家老祖忙坐到床边,再一次给盈袖诊脉,半晌点头道:“确实恢复了,脉息虽然弱,但却连贯,没有断绝之意,有救,还有救!”
听盛家老祖说盈袖还有救,谢东篱那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他揉了揉额头,正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