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宠妻-第5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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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的人群渐渐多了起来,目光热切,面含感激地看着谢东篱。
谢东篱也没有目不斜视,他带着浅浅的微笑,向人群点头示意。
他的目光并没有盯着某一个人。但是每个人都觉得自己被谢副相看了一眼,那股如沐春风的和煦感让大家心头暖洋洋的。
盈袖也带着与有荣焉的神情看着谢东篱。
这是她的夫君,这是她的男人。
他没有拒人于三尺之外的气势,相反,他有将所有人吸引到他身边的气势。
这种人,她甚至无法用她知道的任何词句来形容他,只知道只要他站出来。哪怕是君王。也愿意听从他的指引。
甚至不会担心他会夺去他们的皇位。
这种强大的能力,和更强大的让人放心的本事,确实让盈袖深深沉醉。
谢东篱估计是中州大陆上唯一一个不会让君王有“功高震主”危机感的能臣良将。
和他的外祖父北齐大将刘常雄相比。这是他额外胜出的地方。
随着太阳的渐渐升高,众人也依次散去,谢东篱面上带着微笑,握着盈袖的手。不紧不慢地往前行去。
他们去的第一个店铺,居然是一个首饰铺子。
盈袖自己有许多价值连城的首饰。谢东篱下聘的时候,也送过许多市面上完全看不到的珍奇饰物,更有一些从前朝大周宫里流出来的饰物,都是谢东篱的娘亲刘氏留下来的东西。
但那些。都比不上今天谢东篱为她精心挑选的一支碧玉簪,亲手给她插在发髻上。
“谢副相真是好眼光,我们这支簪子。还是前朝大周宫里流出来的,您看这样式。这做工,只卖五百两银子实在是太划算了!也就是您和护国公主的面子,小老儿才拿出来,一般人我都不给他们看!”那店铺的掌柜笑得见牙不见眼,弯着腰在谢东篱身边讨好说道。
谢东篱笑了笑,没有说话,伸手给盈袖扶了扶发髻。
盈袖忍不住道:“掌柜的,您是从哪里收来的这支玉簪?说实话,您被骗了。看这做工,这碧玉簪不到一百年的来头。前朝大周宫中的簪子,一般在这中间有道浅浅的凹槽,饰以祥云纹。”
那掌柜的听了,简直快哭了,他完全没想到,这位护国公主居然如此见多识广,连前朝大周宫里的首饰都能如数家珍。
“不过,五百两银子确实是公道价。光这玉质就不止五百两,更何况百年前的东西,也算得古物了。”盈袖话锋一转,又将话圆了回来,那掌柜的才抹了一把汗,讪讪地道:“让谢副相、护国公主见笑了,这簪子,说实话,确实不太像是前朝大周宫里的东西,但是……但是……做生意嘛,您知道的……”
盈袖笑着点点头,“当然,掌柜的做生意童叟无欺,价格特别公道。”
谢东篱咳嗽两声,对那掌柜温言道:“再给我找一对同样质地的玉镯,过两天我派人来取。”
“一定一定!”那掌柜的这才喜气洋洋点头哈腰,送了他们出去。
盈袖回头对谢东篱道:“还是你会说话,我差一点让掌柜的下不来台。”
“你也没错。”谢东篱握了握她的手,“我们这叫恩威并施,刚柔并济,实在是天生一对。”
盈袖刚点头赞好,突然想起来不对,嗔道:“去!你施恩我施威,我刚你柔,弄反了吧?”
“为夫并不介意。”谢东篱不以为然地道。
只有心智强大无比的男人,才不会在乎这些表象的东西。
起码整个中州大陆上,没有一个人敢说东元国的谢副相是软蛋。
盈袖立刻释然了,拉着他的手,兴致勃勃地往前走,指着对面的一间店铺道:“那是我娘家的铺子,我们去看看吧?”
谢东篱应了,和她一起走了过去。
那边店铺的人看见东家的姑奶奶来了,全都涌了出来,一边向谢东篱请安,一边向盈袖问好,然后簇拥着他们去里屋看新货去了。
盈袖和谢东篱在西市上逛了一会儿,又买了一些好玩的小饰物,最后去酒楼吃了一顿饭。
离开西市之后,谢东篱依言带她去普济寺的梅园采集梅花上的雪。
盈袖捧着甜白瓷的小罐子,左一弯,右一绕,欢快地在梅林中奔行。
谢东篱背着手跟在她身后,虽然唇角含笑,但是目光却一直犀利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没过多久,对面的梅林里传来一阵窸窣之声,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分开盖着雪的梅枝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侍卫一样的人。
盈袖抬眼看见他,顿时觉得非常眼熟,但是又不记得在哪里见过,忙后退几步,站到谢东篱身边。
谢东篱背着手,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个男人,笑着点点头,“还行,生得挺像,说句话听听。”
那男子便拱手道:“北齐齐言榕,见过谢副相。”
盈袖倒抽一口凉气,怎么可能?!
北齐齐言榕,不就是那个几年前被谢东篱弄得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大皇子吗?!
第488章 傀儡
盈袖至今都记得当时的情形,她明明亲眼看见谢东篱将北齐大皇子杀死,扔进深不见底的天坑,怎么会又活生生出现在她面前?!
特别是当年北齐大皇子齐言榕对她做过什么事,谢东篱那时候就忍不了,如今又怎么会忍?还一副谈笑风生的样子?
盈袖狐疑地上下打量齐言榕,又斜了眼风去看谢东篱。
谢东篱披着大氅,走到那北齐大皇子齐言榕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突然出手要拧他的胳膊。
齐言榕迅速错开,同时挥拳,直取谢东篱面部,出手带着风声,竟然是不减当年威力。
盈袖大急,脚尖轻点,想也不想,整个人纵跃起身,右掌扣了一把匕首,后发先至,从天而降,往那齐言榕脖子上横刀划去。
刀光雪亮,刀锋似箭,惊散梅花上的白雪,簌簌地跌落,夹杂着米分嫩的花瓣,盖在地上未化的积雪上。
谢东篱抬头,看见盈袖从漫天飞舞的梅花花瓣和白雪中俯冲,目光中杀气尽显,不再是当初那个被齐言榕绑在柱子上,用鞭子抽打的无助弱女主了。
他有一瞬间的失神,眼底尽是惊艳,眼看盈袖手中的刀已经横到齐言榕的脖子上。
谢东篱笑了笑,上前一步,将盈袖的胳膊隔开,一手将齐言榕推到一旁,回眸看着盈袖摇了摇头。
虽然谢东篱没有说话,但是盈袖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应该是有原因的吧?
盈袖收起匕首,默不作声站到他身后,低着头看自己左臂抱着的甜白瓷罐子出神。
齐言榕身后跟着的两个人看了谢东篱一眼。
谢东篱微微颔首,对齐言榕道:“大皇子多年不见,风采不减当年。这一趟回北齐,可是前途凶险,还望珍重。”
那齐言榕拱了拱手,对谢东篱正色道:“谢副相,当年多有得罪。今日一别,还望他日在北齐共叙别后离情。”
“那是一定的。”谢东篱莞尔,依然仔细打量这个齐言榕,不住点头。
“大皇子。咱们这就走吧?”齐言榕身后的两个人上前说道,一边对谢东篱使了个眼色。
谢东篱右手虚握成拳,拢在鼻子下咳嗽了两声,走过去捏了捏齐言榕的后颈,然后拍拍他身上的落花和积雪。“去吧。”声音和蔼仁和,像是在对自己的孩子说话一样。
盈袖轻轻拧起眉头。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眼看那一行人离开了梅林,往普济寺的后门去了,谢东篱才转身对盈袖道:“梅花上的雪采完了吗?你才这么点儿,能顶什么事?”
盈袖凝眉看他,道:“扫雪是为了烹茶,又不是饮牛饮骡,要那么多做什么?”说着,目光又往那些人消失的地方看了看。
谢东篱握住她另一只手。带着她慢慢往梅林出口走去。
“施主慢走。”两个和尚在门口对他们双手合什行礼。
谢东篱也点了点头,仔细看了看他们,笑着将盈袖的手拉了拉,再让她看看那两个和尚。
盈袖不知端倪,羞得脸都红了,暗道没事让她看什么和尚,她又不是尼姑……
一边腹诽,一边跟着谢东篱上了大车,往谢家行去。
在路上盈袖几次想问齐言榕的事,都被谢东篱若无其事引开了。盈袖也知道了这事必有蹊跷,所以不再问了。
等回到自己院子里,里屋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盈袖才问了起来。“现在可以说了吧?”
谢东篱和她在长榻上隔着凭几相对而坐,花梨木的凭几上红泥小火炉闪着火光,正在用盈袖从普济寺梅花上取来的雪煮水,等水中起了蟹眼泡,盈袖才拎起来,冲到千峰翠色的秘瓷茶盏里。
茶盏里放着上好的碧螺青。颗颗如碧玉小球,在滚开的梅花雪水里沉浮。
谢东篱举杯饮了一口,将茶盏放下,淡然道:“你看见的齐言榕,本来就不是人。”
盈袖手一抖,茶水差一点晃了出来。
她有些紧张地道:“不是人?难道是鬼?可是我看见他有影子啊?敢在光天化日下出来,还有热气呢,怎么会……不是人?”
“确实不是人,但也不是鬼。”谢东篱微微地笑,目光斜睨过去,软贴在盈袖面上,似有钩子,不断在召唤她,过来啊……过来啊……
盈袖红着脸,往谢东篱坐的那边挪了挪,喃喃地道:“不是人啊?我挺害怕的……”一边又挪了挪,离谢东篱越来越近了,但就是不靠近他,还留着浅浅的一道缝隙,像是楚河汉界,界限分别。
谢东篱唇边的笑容越来越明显,看着盈袖挪了半天,就是不肯越过最后那条线,索性伸手一拉,将她拉入怀里,低头在她唇上一饮一啄,像是在品尝她唇瓣上的茶水,慢慢笑着道:“……这样吃茶,我喜欢。”
“还不是一样吃?有什么区别?”盈袖涨红了脸,顾左右而言他,“你还是不要转移话题,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东篱低头,在她唇上又品了一会儿,才移开唇,道:“这道茶,叫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