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医-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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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知道你做不到。咱们走个四小时就差不多了,中途需要让马休息一下。抓紧时间的话,明早及时赶回来是不成问题的。”我说。
停顿了一下,我又说:“四小时就是……”
“我知道四小时是什么意思。”他却打断了我,“原来在千年之后,这个世界会有那么大的变化。”
我突然意识到,原来我这个现代人的思想,已经被陶之焕这个古人吸收去了,那说话真的就方便了不少。毕竟我这个身份就连芮忧和王少庭也是不知道的,没想到居然被陶之焕这小子,成了我在这个时代唯一的“知己”了。
“我的事你什么都知道了,给我讲讲你的事好吗?”这接下来的漫长路途中,总需要有点事情来防止无聊才好。
“我的事吗?”
“嗯,讲讲你遇到过的趣事什么的。”我当然不敢让他讲他的家人,怕勾起他的伤感。
“趣事嘛……”他像是在认真地思索,想了半天才说,“好像也没什么趣事。”
他这个回答让我差点儿从马上掉下来,好歹我们也是血脉相连的陶家人好不,我这种经历的好笑段子一抓一大把的人,怎么会有一个想不出任何趣事的祖先哪!
他大概感应到了我的想法,解释道:“我小的时候身体不太好,娘很少让我出门,读书都是请了先生来家里教的。平时面对的都是家里人,平平淡淡,真的没什么可说的。头一次出京城,就是躲避追杀,也谈不上有趣,有的只是担惊受怕……”
也是,陶之焕毕竟是大家少爷,受的约束难免会多一些,和我这等自小就在外面野的平民小子肯定是不一样的。最明显一点,人家不到二十就成家了,我都快奔三了八字还没一撇呢。
“洛云她……”我刚想到这儿,陶之焕竟然主动把话题转到这来了,“和我家是世交,当年是指腹为婚的。她刚过门我们家就遇到了祸事,当时父亲不想连累她,本来是打算把她送回娘家的,但她坚持要跟我们一起走。”
“看来她还是个很有情有义的姑娘啊!”我说。
“嗯,而且……我们还只是有夫妻之名,并无夫妻之实……”
这……我是该高兴呢?还是该失落呢?
“你看到王少庭的时候没觉得奇怪吗?他以前可是未龙山的二当家,你们应该见过的。”我突然想起了这个细节,赶紧岔开话题。
“嗯,我记得他,其实我们小的时候也见过一两次面的。当初被抓进未龙山的时候,他也并没有太为难我们,后来能顺利逃出来,大概也是因为他手下留情了吧。”
“那你们又是怎么被抓到未龙山去的呢?是那个杜子峰动的手脚吧?”
“杜子峰……”
“怎么了?”
“他原来也是陶府里的人,好像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到府里来了。父亲说他见多识广,足智多谋,一直很重用他,视他为第一谋士。”
“这位第一谋士,最后却出卖了你们。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当初在考虑要不要离开京城的时候,父亲也找他商量了,他是力主我们出逃的。这一路上辗转的路线也大多是听从了他的提议。起先倒也顺利,但是到了幽州,他说有个旧友,占据着一个适合藏身的所在,就把我们带到了未龙山,去了才知道,原来那是响马的地盘。”
“我听王少庭说,他其实是一个隼子,专门倒卖一些值钱的情报,而眼下最值钱的,恐怕就是有关陶家的情报了。”
“但是他那个人,实在不太像是贪钱的人。”
“嗯,王少庭对他也是这个印象。这个人的目的还真是难以琢磨啊!”
“……难以琢磨的还不止是他的目的而已。”
“啥意思?”
“你见过他吧?有什么印象?”
陶之焕突然这么一问,我不禁愣了一下。杜子峰……这个人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感觉好像是很久远的事了,我需要认真地回忆,才想得起来。
“他……看上去挺普通的,如果走在街上碰到,可能我完全都不会注意到。”我说道。
“嗯……而且他十几年前就是这样。”
他这话让我有点奇怪:“什么叫十几年前就这样?”
“就是字面的意思,他这十几年一直都这样,从外表上看来,几乎都没什么变化。”
“十几年没变化?这是……”
“嗯……”
话题进行到这儿,我们都沉默了,停顿了好半天我才又问道:“对了,你在未龙山的时候是不是把血矶炉藏在发髻里了?”
“嗯,后来也确实埋在山上了,你很聪明,这都被你猜出来了。”他赞叹道。
“你夸自己呢吧,这点子可是你原创。”我说。
呵呵,然后自己傻笑起来,也不知道是在为谁而笑。这场景如果被芮忧他们看到,八成又会以为我撞鬼了吧。
就这样一边聊天一边赶路,倒也不觉得闷。走到半路,听到旁边传来水声,像是有一条河,就把马牵了过去,自己也下了马喝水休息。
其实我心里最大的疑问是当时他们从未龙山逃出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我相信对于陶之焕来说,那绝对是一段极其悲惨的回忆,一时之间竟然问不出来,就连想也不大敢去想。
“陶勇,你有没有想过,真去了不咸山,把血矶炉封印了之后,你会怎样?”我正仰头望着天上的星月,陶之焕突然这样问道。
第一百六十二章 凭吊
是啊,我是为了解开血矶炉的秘密才来到这个时代的,如果血矶炉消失了,我会变成什么样呢?我的意识能够顺利地回到我原来的躯体里吗?就算能回去,又能安然度过那命悬一线的排异浩劫吗?
但自从我决定要做这个意识旅行的尝试那时起就已经有了觉悟,如果我一个人的殒命能换来血矶炉这件事的终结,那就是值得的!
既然死都不怕了,又怕什么生呢?命运安排给我什么,我就伸手去接着,至少与来这儿之前相比,我又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一直在不断地往前走,那就足够了。
方便的是,不需要说出口,当我这样想时,陶之焕已经了然于胸了。
“兄弟,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我说道。
“什么事?”
“如果有一天我的意识消失了,你帮我好好照顾芮忧他们。”
“……”
当然现在还不是做什么重大决定的时候,我也没等他给我什么承诺,牵起马,继续上路了。
披星戴月,马蹄踢踏,一路都走得比较顺利,远远看到未龙山口的那段悬崖的时候,月亮还没有落,时间和我估计的相差无几。
我拉了下缰绳,减慢了速度,对陶之焕说道:“快到了,你想停的话通知我。”
马儿慢慢地向前走去,我看着两侧那不断靠近而来的群山,想起了自己刚来到这儿的那一刻。不知道是怎么样的契机,让我恰好来到了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呢,想想还真是神奇。
“就是这里了。”走了十几分钟,陶之焕突然说。
我扭头借着月色仔细看了一下,好像就是当初我醒来时跑下的那座山附近,当即下了马,把马拴到了旁边的大树上,又问:“往哪边走?”
“往前……停……往右转,往前走……停……就在这儿吧。”他这样说着,我就像木偶一样按他说的走了。
等停下的时候,发现面前是一块大石头,朝路的这边是一个平面。借着月色这样乍一看,倒真的像是一块墓碑一样。
我把手伸进怀里,取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线香和纸钱。
“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你们古人的拜祭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讲究,只带了这些。”我说。
“没关系,你愿意来我已经非常感激了。”
这陶之焕还真是厚道,明明是我鸠占鹊巢,他还跟我这儿客气。
按照所知晓的规矩,我先把香点燃,面对着大石,恭恭敬敬地拜了拜,然后把香插到了墓碑前。之后又捡了些树枝,笼起了一堆火,把手里的纸钱一一烧化了去,心里默默地祈祷血矶炉的事早些了结,好令死者安息。
“你不是想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吗?我告诉你。”正烧着,陶之焕说道。
他刚一这么说,我觉得心里一紧,就像被什么东西紧紧揪住了一样。我很清楚,这不是我的情绪,是陶之焕心里的伤。
“那天出了未龙山,我们也不知道往哪边去,只能跌跌撞撞漫无目的地走。因为父亲当时已经病得比较重,一直是家里的一个仆人老黄背着他,走到这附近的时候,就是在这块大石这里,我们都已经筋疲力尽,只能停下来稍作歇息。
刚坐了没一会儿,突然听到有人在大叫,我们转头一看,是老黄在叫,当时他一只手臂已经被砍掉了,血流如注,惊恐万分,而造成他如此重伤的,竟然是……”
陶之焕说到这儿,就如同当时的惨状又在眼前重现了一些,惊恐万分!不然,我不会开始觉得连双腿都开始微微颤抖。
“是谁?”可惜我并没办法读到他的意识,只能这样问他。
“是……父亲!”他犹豫着,似乎依然不愿相信似地说了出来。
“怎么会?”我相当惊讶!且不说陶老爷子没有什么理由这么做,他当时的身体明明很虚弱了不是嘛,怎么还能做出这样的事?
“他手里拿的那把刀,是老黄离开未龙山的时候从武器架上顺手拿来防身的,不知道怎么就被夺去了。而那时的父亲,也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父亲了,他直直地站在那里,双眼血红,浑身都是杀气,那神色,简直就像我们这些人都是他的仇敌一样!
我们就一直叫他,一直想唤回他的神志,可是都是徒劳的,很快就有人死在了他的刀下。娘拼命地护着我,也中了刀,我好想保护他们,可是……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