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山空传-第1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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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我在按到他的脉搏的时候,刚刚松了一口气,正打算高声呼叫秦不空过来的时候,突然感到脖子上一紧,松子突然睁开了眼睛,惊恐中带着那种凶神恶煞,他的双手死死的卡住了我的脖子。
于是我一下子扔掉手里的手电筒,双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开始用力往外掰,这样能够让我呼吸通畅一点,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松子此刻的力气,竟然比想象的要大了很多。大概是人在遇到危难的时候,总是能够爆发出超过往常的力量。我一边掰着他的手,一边吃力地对他说道,松子!是我!快放手!
就这么连续说了四五句,松子那惊恐而又愤怒的眼神,才渐渐和缓了下来,看样子是神志恢复后,终于认出了我来。慢慢他软绵绵地松开了手,朝着我报以一个虚弱之极的微笑后,突然白眼一翻,脑袋向后一仰,就再度晕倒了过去。
我顾不上脖子被松子掐得难受。赶紧伸手将他扶住,然后平躺了下来,我还用自己的挎包垫在了他的后脖子上,好让他的头能够在平躺的姿势下,也能够稍微仰起一点,这样能够最大程度地保证他的呼吸通畅。松子晕倒前的那一个古怪的微笑,就好像是一个神经紧绷了很长时间的人,突然之间释怀了一样,也许这两天里他也无数次希望我们早点发现他的失踪,甚至早一点找到这里。盼啊盼地,总算是盼到了一样。
我将松子放平之后,就开始大声呼喊秦不空。几分钟后秦不空寻声赶了过来。他毕竟也是上了岁数的人,于是我伸手将他拉到了缓冲台阶上。简单告诉了秦不空情况,还说了松子刚刚还短暂清醒了几秒钟,秦不空皱眉说道,虽然不怎么喜欢这小子,但毕竟救命要紧,咱们还是先送他去医院吧。
秦不空的话让我有些意外,原本我还以为他要留松子在这里自生自灭了。于是我和他七手八脚地将松子扶起来坐稳。他就开始反复地掐着松子的人中和两根眉毛下,眉骨的中心位置。据说这个地方有一个痛穴,用力按压的话,是能够让人因为痛而恢复意识的。果然他的法子还是挺管用的,很快松子就又微弱地睁开了眼睛,但是由于太过虚弱,他几度张嘴,嘴唇虽然在动,但却始终说不出话来,于是他道最后甚至无奈地哭了出来。而哭声,也是那种绝望而沙哑的感觉。
我心里怪不舒服的,但是我知道此刻我和秦不空就是松子最信赖的人,就冲着这一点,也必须要把他安全地带离此地。于是秦不空摸出自己的水壶。将水壶里的水倒掉了一大半,把剩下不多的水递给了松子,让他先喝再说,我当时还瞪了秦不空一眼说,你不至于这么小气吧。人都这样了你还故意把水浪费掉,你还有没人性啊?秦不空依旧冷漠地说,你懂个屁,他已经脱水这么久了,让他猛灌水,你是想立刻害死他吗?我才意识到自己失言,毕竟自己还是太无知了,于是默不作声。
松子喝水后,精神稍微好了一些,身体也能够慢慢动唤了。我和秦不空开始扶着他朝着窑井盖边上的栏杆走去,我爬在最前面,将我的挎包肩带放到了最长,在松子的手膀子上缠绕了两圈,这样他就不至于因为脱力而从半空中摔落了。即便如此,把松子这么个软绵绵的大活人弄出井盖还是非常吃力,好在当秦不空最后出来的时候,我迅速盖上了井盖,并在边上的墙壁上用钥匙刮下了一个小叉当做记号。运气不错,这个井盖也是在小巷子里,而且还位于一个垃圾处理站边上,并没有什么人发现我们。
于是我们就赶到了街上,打听到距离此处最近的一家医院,接着就把松子送了过去。
医生的诊断说松子脖子上的伤没有割破大动脉,所以只是外伤,缝针敷药就可以了,如果再偏离一寸多,估计我们找到他的时候,血都早已经被放干了。而外伤只是引起他虚弱的一个原因,真正击垮他的。却是因为脱水。
由于松子说话不利索,医生也交代了需要静养,不要多说话,所以我们也就谁都没问。当天下午就给松子缝针,按照西医的流程,输了一些消炎药和葡萄糖,补充下这两天来流失的体能。
我和秦不空就开始轮流照顾松子,只要没有生命危险,大家也就放心了很多。入院后的第二天下午,松子恢复的情况还是非常不错的,已经能够慢慢地低声地说话了,于是我才开始问他,当天为什么要单独离开,在下水道里又遇到了什么。
松子有些惭愧地低下头,他告诉我们离开的原因就是为了能够凭自己的力量给大伙做点贡献,反正闲着不动也是闲着,果然就和秦不空猜测的一样,他是迫切地想要寻找一个机会来证明自己。而他之所以要去到下水道里,是因为前些日子调查的时候,他发现即便是拆了又建,建了又拆的铁门关附近,竟然直到今日也能够一眼从外观上判断出这里的风水布局,从拱门的位置,到周围民居的分布,竟然并非是凑巧,而是有一定的风水学问在里头,于是他当时就猜测,既然地表上的东西都还遵循着这样的规律,那么很难挖到的地底下,应该也是如此才对。
松子当时就根据自己的风水定穴理论。设身处地将自己想象成当年那个埋藏东西的前辈,假如是他的话,会将这样的东西藏在一个什么位置比较好。而经过测算之后,他曾在铁门关的周围找到了三处符合的位置,而唯独只有一处,他认为可能性是最大的,因为在那个地方,有一块一直不曾拆过的“禹王碑”。
松子告诉我们,这块碑现存的其实是民国初年时期由“汉阳总商会”的众多董事一起决议重新修复的,原本的碑文早就被敲走了。原址上只留下了一个驮碑的赑屃兽。而这赑屃兽也仅存了半个龟壳和四只脚,头尾都或因盗抢,或因战乱而损毁了。于是当年的汉阳总商会,就索性将赑屃兽直接铲成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座子,按照史书上对这块禹王碑拓本的记载,重新树立了一块。
松子说,关键就在于,这块禹王碑原本没被损毁的那块,是立于唐朝初年,比当初那个前辈埋藏东西的时间早了几百年,所以当时那位前辈肯定也和如今我们一样,对这个地方进行过选择,但松子猜测最终还是选在了禹王碑的底下,这才是他在“魅”字下留下“大禹治水”四个字的原因。
松子这么一说,的确感觉前后温和了起来。于是我问他,你就是因为这样,才选择到下水道里去挖掘是吗?你是怎么知道一定能找到的?松子说,地面肯定是不可能的,即便是有,也早就被人找了去了,那位前辈不可能没有预估到这个情况。所以必然是地底,而且一定是在禹王碑正下方见尺不超过十米之内的地方。城市的地下管道铺设都有个深度标准,且不会因此对地面承重造成影响,既然碑刻还在,说明正下方是没有管道的,那就意味着只要顺着管道找到那附近,就可以从侧面挖过去,挖到这碑文的正下方。
我惊得目瞪口呆,松子这家伙对于这些民俗文化的见解和推测,让我深深佩服,即便他不喑世事,还比我小了那么多。
第六十九章。奇怪的洞
我接着问松子道,这下水道我们都进去过,里边横七竖八的,你是怎么找到准确位置并挖洞的?松子微笑着说,那还不简单,我懂得风水术,底下的环境虽然复杂,但我还有罗盘和寻龙尺,两者一起用,基本上可以锁定一个大范围。只要稍微花点时间来排除一些最不可能的地方,就能够最终锁定那个位置。说完他还笑了笑说,当初我不就是这样找到巫王魂魄的阵心的吗?
听到这里的时候,秦不空似乎有些不耐烦,他说道,是是是。知道你厉害行了吧,你赶紧告诉我们你挖洞的时候到底遇到了什么,为什么我们找到你的时候一副孙子样,你知不知道,我们如果再晚来个一天半天的。你恐怕就要在那儿烂成一堆白骨了。你还在边上画个五岳真形图,还他妈用血画的,将来人家管道工人看到了,你是想要吓死人家吗?
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看着松子。的确我也对当时发生的情况感到很好奇。松子稍微定了定神,然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似乎即便现在人在医院里,回想起当初的那一幕也依旧心有余悸一般。
他告诉我们,当时他用罗盘锁定了方位,开始用寻龙初寻找适合下手的地方。但是地下管道是新中国成立之后才修建的,材料用的钢筋混凝土,这种有钢筋的地方,对寻龙尺的影响其实是挺大的。于是他不得不来回多走了几遍,在连续两三个重合且一致的方向出现的时候,才最终确定了朝那个方向打洞。但是下水道的内壁是非常坚硬的,仅靠自己带的那点工具,根本不具备打洞的条件,甚至还有可能造成下水道倒灌,那自己就成了人民的罪人了。
我说是的,我们当时在地上找到了很多来来回回的脚印,估计就是你那时候在左右犹豫吧。松子点头说是,接着说道,后来自己就按照那个既定的方向寻找,最终寻找到一个小土坡,虽然并不是最佳位置,但是是最容易挖开的位置。而自己在挖了两尺多深的时候没再洞内用寻龙尺再打了一次,发现龙头所指正好是洞内底部的方向,这说明自己是找对地方了。
松子说道,既然那个前辈是要埋藏东西,那这个东西自然是要经得起岁月才行。就好像我们早前在无影塔旧址上挖出的那个石头盒子一样,必须有一个坚固的外表,才能够经得起岁月的蹉跎。所以我觉得埋藏在地底的,应该也是一个石头盒子,但是自己往里挖了两米多。都还只是泥土,自己又开始有些怀疑了。
已经抖挖了这么深,如果这时候不挖了,也就等于是前功尽弃。于是他还是继续挖了下去,直到铲子戳到的地方已经变得坚硬。且没有多少水分,变成石头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