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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司徒山空传-第150章

小说: 司徒山空传 字数: 每页3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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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门,叫做“景门”。虽然和之前的“杜门”一样,都是中和之门,非凶非吉,但我们依旧遇到了不小的麻烦。我和秦不空在那几天也渐渐开始恢复了说话,相较于他而言,似乎我要更加胆大妄为一点,越是破阵到后面,我就越激进,相反到是秦不空,开始变得谨慎起来。而他的谨慎,对我而言则是胆小的一种表现。以至于我每多做出一个反应,都会让他变得紧张万分,这样的感觉很爽,长期以来我和师父都算作是受制于他,而今我至少可以左右他的情绪,这让我非常愉快。

    景门属于离卦,属性为火。为了能够迅速加以克制,秦不空将从休门得到的金刚橛让我拿着,因为休门属水,水能克火。就算这个推测不成立的话,我手上有八门阵中的金刚橛,也算是有个防身利器,不至于只能挨打了。可是因为景门在卦象中,是两条长横线之间是两段短横线。短横线之间空缺的那个口子,就应当是门之所在。所以这意味着无论从里侧还是外侧,我和秦不空都必须先拆掉一段墙壁之后,才能够找到门的位置。

    当然我们也不是第一遭干这样的事。所以按照之前的经验,只有当即将碰触到门的时候,才会有一些幺蛾子的事情出现,但是这次却不同,我们选择了从里侧入手,我刚将凿子固定好位置,一斧子劈下去的时候。突然从我的右肩膀开始,沿着后背,直到我的左边腰部,一条长长的斜线,带给我一阵极为强烈的酥麻感。

    这种感觉,就好像小时候犯傻,将铁定插到插座里的时候,那种被民用电给麻到的感觉一样。只不过这次却强烈得多,让我不得不好似羊角风似的一直抽搐,即便缓过劲来,双手都还要微微颤抖,那感觉,就像身体被掏空。但是奇怪的是,这种感觉只是让我不舒服和反应大。并不疼痛。当时我蹲在地上缓了好一阵子,秦不空也开始意识到不对劲,这还没到门呢,怎么就出了乱子。于是他让我歇着,自己给自己加持了一道护身的咒之后,就开始学着我的样子,敲打起墙壁来。

    而这一次,他竟然也出现了同样的感觉,麻得将斧头和凿子都掉在了地上。我问秦不空,现在应该怎么办,他说他也不知道,难道说用炸药炸?我告诉他第一我们没有炸药。第二就算有,这里是地底下,如果把地面给炸塌了怎么办?就算你是个没有感情的人,不顾地面上的人会不会因此生死堪忧,你起码也要担心下你要找的巫王魂魄,会不会就此长埋地底,永无见光之日了吧?

    也许是真的担心过这一点,于是秦不空也没有继续想这些歪点子。我伸手敲打了一下墙壁,虽然背后传来空洞的声音,证明这堵墙的背后是有一定空间的。可是那声音的响度也同时告诉我,这堵墙挺厚实,想要拆掉的话,估计也是需要费点劲的。

    于是事情就在这里卡住了,那一天,我跟秦不空只能够无功而返。回到地面之后,秦不空和我师父一起讨论这件事。师父摇头说自己也没有别的想法,只是可以确定的是,当初布阵的人,肯定早就料到即便是有人来破阵,也必然是从死门开始,最后一门也必然是景门。所以这道门有可能是我们的最后一关,也是最难的一关。

    师父一边说话一边剧烈地咳嗽。每次咳嗽都伴随着非常沙哑的尾声,却始终是在干咳而已。好几次都咳得流出了眼泪来。看样子早前受的伤,此刻又反复了。于是我让师父少说话,多喝点水,既然大家都没办法,那就多想想办法,想到了再进去。

    于是这么一拖。就又是一个多月,季节已经开始入秋。算了算时间,这距离我到武汉的时间,已经差不多整整一年了,而这么长的时间里,我们竟然还没有完整地破掉八门阵。这效率想起来还实在是让人有些心烦意乱。而在那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师父的病情突然恶化,好几次都是半夜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然后我和秦不空都会因此被吵醒,整晚都无法再睡。

    秦不空曾经承诺过会帮着治疗师父,他也的确尽心尽力了,所以到了后期,他的那些之煎服之药对于师父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于是我还是把师父送去了医院。但是这次诊断的结果,却让我犹如晴天霹雳。

    医生告诉我,师父是因为非常严重的肺炎而导致的咳嗽,如今已经转化为结核了,而肺结核,在当时的那个年代,肺结核是没有办法治好的,属于不治之症。唯一能够进行药物干预的。就是青霉素的注射。当时的我并不太清楚青霉素是个什么鬼,只是一心想要让师父尽快好起来,而那位医生也坦言,实际上有可能师父在当初伤到肺的时候,就已经某种程度感染了肺结核,加上没有及时治疗,又动了一次开颅手术,身体实际上已经伤了根元了。但是之后的时间里,用中草药的药性保守治疗,已经算很大程度上减缓了病症的恶化,其实已经替师父争取到很多时间了。

    医生的言下之意,似乎是在委婉地告诉我,师父已经时日不多。实际上当师父开始剧烈咳嗽的时候,我就隐约猜测到了这样的结果,但是还是有些无法接受。医生告诉我,人的五脏六腑,是控制整个人体的,每个地方都非常重要,同时也极为娇气。而师父的肺结核,死亡率是仅次于肺癌的肺部疾病。

    于是当时我沉默了很久才问医生,那我师父还剩下多少时间?医生说,如果注射青霉素的治疗奏效的话,也许就半年,如果无效,那么或许只剩下半个月到一个月的时间。

    我想这位医生也是个心善之人,在他告诉我这个残酷的结果后,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有些事情需要提前安排准备。接着就走开了,留给我独自承受的时间。

    那天秦不空并不在医院,而师父在病床上。我在知道结果后,独自在医院花园里的大树下伤伤心心地哭了很长时间。期间我想过很多办法,医学的或者玄学的,但凡是能够延长师父的寿命,就算拿我的寿命去抵消我也愿意。可我不会这些办法,对于医生告诉我的一切,我只能承受。

    人人都说,愿望是美好的,而现实却很残酷。更加残酷的是,自从我知道这个结果之后,随后的每一天,我似乎都在等着师父大限之日的到来。记得刚拜师的时候,我曾无聊地问过师父,他怕不怕死。师父当时回答我,他不怕死,但他怕生不如死。如今这么一天天地拖着,恐怕就是另一种形式的生不如死吧。于是在我收拾好眼泪回到病房,装出一副开心的样子对师父说,医生说这个病其实是能治的,只不过,要注射一些药物,这样你很快就能够好起来了。

    师父却把我叫到床边,笑呵呵的说,小王八蛋,你不用瞒着我。师父知道,我没几天好活了。这人啊,真他妈让人烦心,出生是看爹妈的脸色,又不是咱们自己想要生出来,这死到临头,还得算算日子排队等,哎。这就是命啊,命字拆开,是人一叩,可我老林叩了一辈子,还叩出个客死他乡来,哈哈哈。

    师父笑声很快停止了,然后他抓着我手。两只老眼望着我说:山儿啊,师父求你了,咱不治了,好吗?咱回家。

    这是师父第一次跟我说求你了,也是我来了武汉一年后,师父第一次跟我说想回家。他的这番话到了后来,竟然带着呜咽,可脸上却堆着对我慈爱的笑。

    刹那间,我泪流满面。

 第三十一章。恩师之别

    师父身为一个玄学中人,比起一般普通的老人来说,更加要知天命一些。所以当师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也没有再继续宽慰他说什么不会的你还能活很久之类的话,因为如果我这样子说,似乎是在骗人,也许会给他一个不切实际的希望。如此一来,若真是到了那一天,师父将会更难承受。

    我不太记得当天在难以抑制的痛哭之下,我们师徒还继续说了些什么。我只记得在那天之后的第二天,我就带着师父办理了出院手续。竟然不知道为何,在离开医院之后,师父的表情似乎显得更加轻松了一些,就好像一个放下重负的人一样。

    我们回到秦不空的家里,我就帮着师父收拾东西,而师父在一边拉着秦不空轻声细语地说着一些什么。秦不空一直以来给我的感觉都是不近人情,甚至是没有感情,可此刻竟然满脸哀愁地拉着师父的手,连连摇头。连连叹息。

    我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只是在临别之前师父对秦不空说,等过段日子,我的徒弟没有牵挂的时候,他还会回来找你的。我不知道师父是怎么确定我一定还会回来。回来接着协助他一起突破八门阵。但我想他肯定有他的理由,毕竟这么些年以来,他算中的事情,从来都一定会发生。

    秦不空送了我们去码头,我们就踏上了回山城的路。

    师父的房子他已经三年多不曾回来过,积攒了厚厚的一层灰。师父的肺本来就不好,所以我先让他在门外先坐着,我就开始打扫屋子,就如同当年我拜师的时候,成天都在打杂一样。邻居们看师父回来了。也都非常热心的过来嘘寒问暖,更多的问候,则是为什么出去了这么些年,回来就变得更憔悴了。

    师父一笑而过,没有回答,还和当年一样,做个大智若愚的修道之人。

    可是在那之后的日子里,几乎从早到晚,师父都强行要求我记忆打符的那些技巧和运用方法,我的功课数量比之前繁重了许多。不光要学习这些内容,师父还会以木人做例子,给我一个生辰八字或者姓名,要我当着他的面演示打符。起初的一段时间,我只能将木人的身子打倒,可是这样高强度的练习让我很快就掌握了诀窍,到了后期的时候,我已经可以在三次拍打之内,就能够将木人整个打翻在地,幸好只是木人,如果是个活人或者鬼魂。只怕是会打死或打散了。

    而在这期间,我一句话都没有问过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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