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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榴花照雪录-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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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店中几年,不知有没有听过外子的名号。他在昆仑镇,对外自称李维准,李是本姓,‘维准’二字却是他一位老师给他取的字,因他早年常用另一表字茂先,是以此字并无几人知晓。”
  陈玘听见“茂先”两个字,立刻万分惊诧的看向面带郁色坐在一旁的李维准:“您是百胜将军李茂先?”
  李茂先,原名李卓,生于武将世家。李家自苻秦时起家,历经三朝,却不曾因皇权更迭而衰落,反而人才辈出,至北齐时,李家父子三人齐上阵,建立了李家军的赫赫声威,使得北周与北齐两厢僵持数年。李卓更是少年成名,有百胜将军的称号,有他驻扎的地方,敌方从不敢进犯。
  李维准听了陈玘的问话,脸上露出几丝意味莫名的笑容:“没想到连陈太子都听过在下的区区名号。”
  “是啊,我们离开王都隐居已近二十年,想不到淳许竟知道外子的名号。”
  陈玘听面前夫妻二人自承身份,再想到关于李茂先的市井传闻,不由惊异的看向面色青白的李夫人:“难道传言非虚,夫人果然被高太后所害……”他说到这里,想起此事事涉内帷,不由生生顿住。
  李夫人却似是毫不在意,微笑道:“你这孩子果然思维敏捷。不错,我身上的毒,就是高氏亲自下的。她宣我进宫,命人在茶中加了三日卒剧毒,幸得她身边婢女受过我宇文家恩惠,在我出宫时示警,我才能及时求医驱毒,捡下这条命苟延残喘。”
  陈玘听到这里不由看了李维准一眼,只因外界传言,当年北齐高太后垂帘听政,为了掌控兵权,也垂涎百胜将军的英姿,在多方勾引李茂先不果后,命人毒死了李茂先的夫人。却不料百胜将军夫妇恩爱异常,李夫人一出事,李茂先也自此消失无踪。
  李家和宇文家更是因此事对高太后恨之入骨,发动兵变逼宫、迫使高太后饮鸩酒自尽还不算,竟与北周里应外合,一举覆灭了北齐。?

☆、交心

?  李澄秋见陈玘望着自己发呆,既不接玉佩,也不开口回话,便又叫了他一声:“老刘?”
  陈玘终于回神,他没有伸手去接玉佩,反问道:“掌柜的不愿答应这门婚事,可是因林公子之故?”
  李澄秋怎么也没想到陈玘会问出这句话,以他一贯的为人,本应既不关心,又出于礼貌上的考量、不探究别人的心思才对。她疑惑的打量了陈玘半晌,忽然说:“你不会是谁易容成老刘,故意来逗我的吧?”
  陈玘失笑,自己抬手在脸上揪了两下,说道:“真要易容,也该贴满胡子、散着头发才更像吧?”他这会儿虽然脸上长出短须,却并不能遮住本来面目,头发也整齐的绾在头顶,与原来那个常年邋遢落魄的老刘形貌相去甚远。
  “人是看起来没变,怎么脾气性情变了这么多?”李澄秋摇摇头,伸手拉住陈玘胳膊,把那枚玉佩往他掌心一塞,“不是一贯独善其身么?”
  陈玘接住玉佩,顺势合拢手指,连玉佩带李澄秋的手指一起握在掌中,李澄秋一怔,疑惑的瞪大眼看向他。
  “你想嫁给林公子么?”陈玘收敛笑容,郑重其事的问道。
  李澄秋搞不懂他想做什么,微微皱眉,说:“我谁也不想嫁。我娘这个样子,我怎会有心思想这些?”
  陈玘却道:“可是李夫人只此一件放不下之事,难道你要看着她抱憾而终么?”
  李澄秋沉默,陈玘轻叹一声,舒缓语气说:“方才我听老掌柜说,黎王爷的郡主看中了林公子,但林公子心里应是只有掌柜的。若是你也……,我可以想办法促成。”
  “你这个人啊,”李澄秋用力抽回了手,“有时候心地实在太过仁善。这是我的私事,与你什么相干、要你去想办法促成?再说你自己都自身难保,若是黎王爷捉了你,不定拿你跟北周做什么交易呢,你还想为旁人出头!宋子英的教训还不够么?”
  她少有的语气急促,且充满教训意味,陈玘却不以为意,还微笑道:“掌柜的于我有再造之恩,客栈又是因我之故被焚毁,是以无论掌柜的有何吩咐,陈玘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八个字,算是江湖中人常说的话,酒酣耳热之时常常脱口而出,实在算不得什么。可是此时此刻,这八个字从陈玘口中说出,却是实打实的字字千钧。
  李澄秋被他一句话说的心中动容,愣了一刻才说:“我哪有什么事要人赴汤蹈火的?我跟林大哥,”她停顿片刻,目光转向山谷中丛生的荒草上,“皆非彼此良配。”
  虽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份,可是林家是一心往名利圈里攀升的权贵,李家却是从名利圈里逃脱出来的隐居者;林清潭本人虽然愿意为了李澄秋牺牲,不追求仕途进益,却也绝不可能为了李澄秋留在昆仑镇上生活,且他向来不愿意李澄秋抛头露面,更不喜她对谜案的兴趣和探索。
  李澄秋则早已习惯了客栈中当家作主、自由自在的生活,要她成婚后就走入深宅大院,做一个以相夫教子为全部寄托的贵夫人,她又怎么能习惯?一时的迁就容让或许无妨,可一世那么长,谁能担保她有一天不会心生怨恨,从此将余生消磨在争吵和怨愤上?
  “结交朋友,或许可以和而不同。结成夫妻,却是非得志同而道和不可。”她轻轻叹道。
  李澄秋并不习惯与人分享心事,说了这句就打算转身回去,却不料刚一挪步,陈玘就伸手拉住了她的袖子,同时将那枚在他掌心已被捂暖的玉佩塞回了她手里。
  “既如此,那我们便听从夫人的安排吧。”陈玘目光温润,“至少你我算得上志同道合。”
  李澄秋一瞬间有些不知所措,陈玘似乎明白她的心思,将玉佩塞过去后,就松手转身,大步去了厨房。徒留李澄秋在原地,望着手中玉佩发呆。
  与此同时,身在房中的李维准透过窗子正好目睹这一幕,“我原还担忧陈玘看着温和,实则早已心冷,现下瞧着,倒又不是那么回事了。”
  “他若是真心冷了,又怎么会回来?”李夫人宇文青拥被躺着,轻声慢语说道,“倒是我们有些携恩图报之嫌。这孩子还是存着愧疚和报答的心思多些。”
  “我看未必,他在店中这三年,你我都不在家,看起来他和秋儿倒相处的不错。我瞧着,他心里应也有些心疼秋儿的意思。再说便是为着愧疚和报答又怎么了?他现在的情形,要么孤独终老,要么还有比秋儿更好的选择么?”
  宇文青笑道:“你呀,是看着自己的女儿什么都好罢了。要知道他当初倾心的女子可是宇文毓华,我家秋儿虽好,与那样智谋出众、胸有大志的女子相比,却是差的还远。”
  “那要看怎么比较。以彼之长处比我之短处,自然无可相比。宇文毓华有兴邦定国之能,却视儿女情长为末节,置自家后院于不顾,实非贤妻之选。宋子英会千里迢迢、亲涉险地跑来找陈玘的麻烦,难道真是纯为斩尽杀绝?我看未必,只怕是与襄国长公主婚姻不谐,将一腔怨愤悉数迁怒到了陈玘头上罢了。”
  宇文青听完沉思片刻,方才笑道:“看来还是你们男人懂得彼此的心思,我却没有想到这一节上。”
  李维准其实并不是凭空猜到这些的,这几年他带着李夫人寻医问药,也听说了不少北周朝廷的事,早就知道宋子英并不如民间传说的那般得意。
  如今南北一统,战乱平息,宋子英这个上将军也不过就是个安享俸禄的虚职。而襄国长公主则一直各种忙碌,为了拉拢江南士族,她本人跟一些江南名士往来甚密,甚至传出不少桃色新闻来。加之两人成婚数年,却一直并没有子嗣,李维准早就猜到他们夫妻未必琴瑟相合。
  “你实在不必费心思量这些。”李维准走回床边坐下,柔声劝慰妻子,“就算那宇文毓华再怎么令人倾心,当初也是她一手覆灭陈国,还策反了陈玘的至交好友,他们二人已成陌路。先前陈玘的样子你也看到了,他提起宇文毓华来,并没有半分情意在。”
  宇文青顺着丈夫的意思点头:“好,我不操心了。药呢,拿来我喝,正好也累了。”她现在毒入肺腑,若不喝药压制,便要忍耐疼痛,根本无法自行入睡。
  李维准应了,起身去厨下取了煎好的药回来喂她喝下,看她入睡后,才出去与众人一道用了晚饭。
  期间李澄秋一直心不在焉,饭也吃的很少,且吃完就回房去把自己关了起来。他知道女儿心里一时难以转过弯来,也不去打扰她,自己拿本书守着宇文青,直到夜深才睡去。
  第二日起来,一家人一起吃了早饭,李维准便说要回镇上去,陈玘听说也要跟着去,却被李维准阻止了。
  “你留下吧,万一家里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有胡兄和小三跟我去就行。”
  陈玘应下,却又自怀中取出一个荷包递给李维准,“这是我从宋子英身上取来的。客栈是他烧的,理当用他的钱重建。”
  李维准接过荷包打开,在里面取出几张银票,都是南北通兑的文盛钱庄票号,加起来约有两千贯。
  “还是算了吧,别惹来什么麻烦。”李澄秋从旁插话,“我这里有钱,”说着把装满银票的小箱子推到父亲跟前。
  李维准笑道:“没什么麻烦的。就说是宋子英自己留给我们的好了。料想襄国长公主也不至于那么小气,为这点钱跟我们找麻烦。”
  他说完就将银票收了起来,李澄秋无奈,另给他拿了钱袋,装了些铜钱和碎银,送他们出门回镇上。
  等三人策马离开,院门处就只剩下了李澄秋和陈玘,她立刻觉着尴尬,扭头就往回走,陈玘跟在她后面问:“掌柜的有没有什么事要我做?”
  “没有。”李澄秋飞快答了,然后就钻进了屋子里。
  宇文青看见女儿像被什么追似的逃进房里,不由笑道:“怎么?我们家最大方的秋儿也知道害羞了?”
  李澄秋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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