榴花照雪录-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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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也饿了,劳你跟胡伯说,我想吃碗小馄饨。”
徐二娘爽快应了:“好嘞,鸡肉香菇馅的呗?”
“对,再给我添个卤蛋。”萧若说完,目光转回李澄秋身上,“怎么没看见王励和小三儿他们?”
李澄秋轻叹:“王励遇上点事,小三儿去后院了。”
萧若目光一转:“掌柜的,我能不能去你们后院石榴树下吃饭?那里最阴凉了。”
李澄秋看她对自己眨眼,心中疑惑,便答应了:“好啊,不过后院不比堂中整洁,你不嫌弃就好。”
萧若道了谢,上楼放下包袱,又步伐轻快的下楼,一直没有再看吴人杰一眼,而是径自去了后院。
吴人杰倒是自觉不自觉的打量了她好几眼,李澄秋看在眼里,等徐二娘回来,就叫她和胡小三儿看店,自己往后院去。
后院里萧若独个坐在树下桌边,正托腮发呆,察觉到李澄秋走过来,她四下环顾之后,请李澄秋一起坐,并压低声音问道:“掌柜的,表哥他,什么都跟你说了?”
李澄秋微微颔首,萧若便又犹豫半晌,才说:“掌柜的,坐在堂中那个人,叫什么?是哪里来的?”
“吴人杰,说是扬州人。”
萧若听了喃喃自语:“扬州人,吴人杰,吴人杰……”
李澄秋便问:“怎么?你认得他?”
萧若不答,又沉吟半晌,忽然一拍手:“是了!就是他!宋子英,吴人杰,他倒取的好名字,哈!”她说着就站起身来,“掌柜的,我得走了,这厮到了此地,一定会对表哥不利……”
“馄饨来了!”胡伯亲手端着一碗小馄饨送了出来,“鸡肉香菇馅,加了一个卤蛋。”
萧若肚子立刻咕噜一声,只得坐下来不好意思一笑:“我吃完再走。”
李澄秋也笑了笑,然后问道:“你是说,这位吴公子很可能就是那位背弃你表哥的旧日好友?”
萧若边吃边说:“我刚刚看着他眼熟,又听了这名字,正对应子英。”
“可是你应该是很小的时候见过他的吧?”当初不是连老刘都没能第一眼认出来么?
“去年我跟哥哥走在长安街上,曾经远远见过他一次。”
李澄秋蹙眉:“可是他堂堂上将军,长公主的驸马,为什么孤身一人到昆仑镇来?只为找你表哥的晦气?”
萧若十分坚决的说道:“他绝不可能自己来的!这个人十分狡猾,掌柜的,你仔细盯着他,万事小心为上。”她说完就快速吃了馄饨,然后回去噔噔噔上楼拿了东西就走了。
此时吴人杰也已经吃过饭不在堂中,徐二娘说他出去闲逛了,想看看客商们都是怎么交易的。
李澄秋少有的拿不定主意,她并不算很了解萧若,对她说的话做的判断,自然要持怀疑保留态度,可是最近店中又确实来了很多可疑的客人。若是那些人都是在为宋子英打前站,那么宋子英之所图,就很明显了。
他要在这里等着老刘回来自投罗网。要是老刘不肯就范,凭借自身功夫脱逃,他还可以拿自己和其余几个伙计做威胁,在这种事上,重情重义之人总是比薄情寡义之人要吃亏许多。
思前想后,李澄秋觉得事关重大,还是把真相告诉了胡伯,请他帮自己判断。
胡伯是现在店中几个伙计里来的最早的。八年前的一个秋夜,准备打烊的李维准发现了倒在自家门前的胡伯,将他抬进来延医看病,还安排了伙计定时送饭照顾,半月之后,胡伯痊愈,自愿留下来打杂偿还医药费和饭钱。
当时客栈中的厨子虽说厨艺不错,但为人高傲无德,奸懒馋滑,总贪污厨房里的东西。胡伯发现之后,告诉了李维准,还激的那厨子与自己比赛厨艺,最后胡伯完胜,李维准也得以将那厨子扫地出门。
胡伯平素从不多言多语,但他与李家人最熟悉,待李澄秋如同亲侄女,当初李维准夫妇出门求医之时,也曾托了他照看李澄秋和店中,现在遇上事了,李澄秋自然想找他商议。
胡伯听了事情经过,说道:“这倒先不用急,那萧姑娘不是去报信了吗?去大理一来一回也须得些时日呢,咱们且先耐心看着,我叫小三儿多留心,你就不要太烦恼了。店中事务繁多,我看你最近就有些憔悴,还有王励的事要你盯着呢。”
“唉,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怎么觉着事都赶一块儿来了呢?”
胡伯道:“一块来了就一块了了,不怕。就算那人想动手,咱们也有退路,万事有胡伯在。”
李澄秋听了这话,心中顿时一松,笑道:“好,那我就听您的。二姐那里,我也会去嘱咐一声儿。不过店中人手不够,我又怕借了人来,到时会有牵连……”
“仇非凡那小子不是闲着么?等他再来,你问问他,他就算自己来不了,身边也有合适的人,比去清韵茶楼借人方便。”
看来胡伯明白了她的心思,知道自己不想再欠林家的人情了。李澄秋答应下来,“跟您说一说,我心里面通畅多了,这会儿店中没人,我去柳家瞧瞧,您留心看着点,别叫二娘他们应付不了。”
“放心,去吧。”
李澄秋便从后院出去,到堂中嘱咐了徐二娘几句,自己去了后巷柳家。?
☆、扑朔迷离
? 柳家门扉禁闭,李澄秋拍了好几下,又扬声叫:“柳大嫂,是我,照雪客栈李澄秋。”
里面才终于有了动静,一阵响动后,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妇人打开了门,小心翼翼的笑着招呼:“是李掌柜来了啊,快请进来。”
她等李澄秋进了门,立刻又插好门闩,还在门前顶了个独轮车。
李澄秋看到这一幕不由蹙眉,正想说话,柳大嫂也从屋子里迎了出来,请她进去堂屋坐下。
“又有人来这里闹了?”李澄秋坐下以后,首先问道。
柳大嫂穿一身蓝布衣裳,头发用布帕紧紧包好,收拾的还算利落,就是一双眼睛红红的,也不知是哭过,还是没睡好。她听了李澄秋的问话,轻叹一声:“早上有人来闹,幸好捕快们来问话,把他们也带回了巡检司。”
李澄秋问道:“捕快们来问过你了?”
“嗯,问我昨晚的情形……”
李澄秋看她慢慢垂下了头,似乎非常憔悴无力,但此事事关重大,她却不得不问,“柳大嫂,我想问问你,昨晚王励帮你解围,赶走了牛连之后,去了哪里?”
柳大嫂抬起头来,看着李澄秋刚要说话,她婆婆柳大婶就提着一壶茶走了进来,“李掌柜,喝茶。”她一面给李澄秋倒了一杯茶,一面说,“我们也听捕快们说了,这可真是无妄之灾,王小哥那样的好人,怎么可能去杀人呢?”
“是啊,可现在形势对他颇为不利,因为他赶走牛连之后,并没有直接回到店中,捕快们怀疑他是去追上了牛连,将他杀死。”李澄秋道了谢,然后看着这对婆媳,一字一句把话说了出来。
柳大嫂听闻此言,身上微微一颤,又抖动嘴唇想说话,仍是被柳大婶拦下来:“是么?王小哥没有直接回去店中?会不会是记错了?他赶走了那无赖,叫我们关好门户,然后就走了呀!”
李澄秋不动声色,看向柳大嫂:“柳大嫂,是这样么?”
柳大嫂目光闪烁,半晌不能出声,柳大婶却频频点头:“是的啊,我们一家人都记得清清楚楚呢!”
李澄秋看着这幅场景,只能轻叹一声:“那王励这回想洗清冤屈可就为难了。他自己死活不肯说出那段时候他去了哪里,你们又说他直接回店中,可他明明是在一刻之后才回去的,中间这段时候无人可为他作证,他自然是嫌疑最大之人。”
“这,杀人案也总得有人证物证吧,怎能这样糊涂就判了案子?”柳大婶有些惊慌的说道。
李澄秋道:“牛连的跟班都说必是王励,从动机上讲,他深恶牛连为人,这些时日又与他多次发生争执,一时不忿下了杀手,也是可以说得通的。而且,这左右邻居昨晚都看见他跟牛连争执推搡,他更是有理说不清了。”
柳大嫂此时终于开口:“怎么会说不清?既是杀人案,总有凶器,还有血迹吧?李掌柜,王小哥昨日回去店中可换了衣裳?衣裳上可有血迹?”
她这番话说出来,倒让李澄秋刮目相看,“并没有,这些我们自会向巡检司说明。可是目下凶器并未找到,其余一应证据都无,只有王励嫌疑最大,他却是要关在牢中吃些苦头的。”
柳大嫂听了此言,双眼更红,似乎就要哭出来,李澄秋看了她好一会儿,见她还是没有开口的意思,便起身道:“我过来也不过就是问一句,既然你们也不知道详情,那便这样吧。我店中还忙着,人手又不够,便先回去了。”
柳大婶忙客客气气送她出去,柳大嫂跟着到了院中,忍不住开口叫道:“李掌柜。”
李澄秋闻声回头,柳大嫂欲言又止,最后只说:“我不好出门,李掌柜若是去探望王小哥,劳烦带个好。”
“我知道了。”李澄秋有些失望,告辞出去,回了客栈。
此时店中的徐二娘也正烦恼着,早上王励被带走,本来就有些早起的客人见到了,这会儿客人们出去办过事的,又在市井中听说不少传闻,回来都跟她打听,问她王励是不是因为与那无赖争风吃醋,才一怒之下杀了人。
“怎么会呢?王励是最老实憨厚的人,绝不会杀人的!”
徐二娘将这话说了足有十次八次,却没人肯听,仍旧议论不止,气得她干脆去门口站着,也不招呼客人了。
李澄秋走到门前看见她气鼓鼓的,便问怎么了。
“还能怎么?现在他们说的,好像王励就是凶手了一样!”徐二娘发完牢骚,又问,“柳家怎么说?”
李澄秋叹道:“她们说,王励赶走了牛连就直接回店里了。可是从柳家走到咱们客栈,便是腿短的小孩子也用不了一刻钟。”
徐二娘秀气的眉头蹙成了山尖:“这可怎么好?”
“先招呼客人吧。别管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