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林春暖-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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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想啊,林公公毕竟是太监,跟外头的小倌可不能比,都不能算个齐全男人,净了岔的身子伺候万岁爷怎么想怎么不妥,即便万岁爷贪新鲜,幸一回两回没准还成,日子长了估摸也就厌了,这太监到底不能跟美人比。
万岁爷瞧上林公公,说白了,不就是那张脸吗,如今有个重样儿,还是个囫囵个的美人身子,怎么不比个公公强,万岁爷动了心思也在情理之中,男人那个不是朝三暮四,左拥右抱的,难道咱们万岁爷能例外,只不过,刚咱家瞧着到底还念着旧情,没发落林公公,若林公公还不识时务,等婉充衣一侍寝,不定连这点儿旧情都没了。”
管事嬷嬷摇摇头:“不能吧,万岁爷要是瞧上穆婉婉,前些日子也不会脱了裤子打板子了。”
王能道:“这哪有准儿,兴许那天瞧不上,今儿就对了眼,这男女之间一旦对了眼,可就是天雷勾动地火,哪还管以前以后啊。”
管事嬷嬷:“要真如此,咱们可毁了,刚那般下死力的得罪婉充衣,过后这位得了宠,有咱们的好儿吗。”
王能叹了口气,也是悔不当初,早知道是这风向,刚才打死自己也不敢那么说啊,两人叹着气走了。
焦四儿从暖阁出来,凑到成贵跟前儿:“师傅您说着怎么整的,刚不还好好的,怎么说变天就变天了,奴才还想着,说不准林公公能以太监之身封个娘娘呢,不想,一转眼就失宠了。”
成贵看了他一眼:“你这脑子是榆木疙瘩的啊,告诉过你多少回了,遇事得多想想,别什么话不过脑子就往外扔,失宠?要这么难容易就失宠,前头万岁爷还穷折腾什么,不就是因为撂不开手,才折腾了小一年吗,如今好容易成了事儿,又正在热乎头上,怎么可能失宠。”
焦四儿:“那万岁爷抬举穆婉婉做什么,这不摆明了给林公公难看吗,奴才在一边儿瞧着,都替林公公酸的慌。”
成贵抬手给了他一巴掌:“你酸个屁,小林子是什么人,就算把她泡进醋缸里捞出来,这小子也不会酸,这小子心眼子太多,腔子里那颗心都成筛子眼儿了,四下撒气漏风,除了她自己,什么都存不住,更何况,你忘了前头的瑞充衣了,自打瑞充衣的事儿过去,咱家就觉充衣这个衔不吉利,谁碰谁倒霉。”
焦四儿愣了愣:“那万岁爷弄这一出是为什么?刚林公公走的时候,那个脸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瞧意思跟万岁爷是掰了。”
成贵:“要是真想掰,还能等到这会儿啊,我瞧着万岁爷十有八九是找个幌子呢,刚慧妃娘娘的样儿你也瞧见了,之前对小林子可是笼络有加,如今恨不能吃了小林子,这肯定是疑心万岁爷幸了,这女人一吃醋,下手比谁都狠,后宫这么多嫔妃,万岁爷就一个,不争不抢等着守活寡不成,瞧着吧,夜里就知端倪了。”
正说着,就见穆婉婉款款走了过来,换了充衣的服饰,眉眼儿又跟林杏相像,远远一瞅,活脱脱一个瑞充衣。焦四儿瞧着后脊梁骨都凉气。
见了成贵微微欠身:“婉婉见过大总管,婉婉儿初来乾清宫,往后还请大总管多提点着。”
成贵呵呵一笑:“婉充衣客气了。”见她要往里走忙伸手拦了:“婉充衣,这御前有御前的规矩,虽说姑娘封了充衣,万岁爷未传召也不得近前伺候。”
慕容婉婉脸色略变:“婉婉不过想进去谢恩罢了,既不合规矩就罢了,婉婉这就回去。”
瞧着走远了,焦四儿忙道:“师傅,瞧着这位可不是个有度量的主儿,您老这般得罪她,万一这位真得了幸怎么办?”
成贵看了他一眼:“你这眼界真不行,万岁爷就算瞧上了谁,也不可能是这个穆婉婉,这位也就生了相似的模样儿,旁的差远了,有小林子这个真品,万岁爷还能稀罕个赝品不成,行了,甭吓扫听了,万岁爷就算幸谁,跟你也没干系,当好你的差事要紧。”
说话儿就到了的掌灯时分,皇上用了晚膳,就该着侍寝了,敬事房管事刘福虽说跟林杏交好,可万岁爷钦点了人,也得当差,把慕容婉婉送进去的时候,成贵也有些发愣,还说万岁爷这是要找个幌子呢,闹半天竟是真的,难道自己老了,怎么越发猜不透万岁爷的心思了。
再说慕容婉婉,即便早知道进了宫免不了这一遭,到底是未经人事的女孩儿,心里不免忐忑,若凭自己的心,虽自幼伺候大公子,可皇上毕竟是皇上,以前没见过还罢了,如今见了,心境不免有了些微妙变化。
她自幼寄人篱下,依附强者,几乎成了她的本能,进宫之前见过最强的人就是大公子,而大公子却把她送到了宫里来,进宫来的遭遇,让她心里对大公子生出了些怨恨。
虽说皇上那天打了她的板子,今天却对她温柔体贴,还封了她当充衣,且皇上比起大公子更有权势,生的又极俊美,这让慕容婉婉不免有些动心,见皇上走了过来,不觉两颊绯红,轻轻叫了一声:“万岁爷。”
却见皇上跟旁边的太监吩咐了句:“好生伺候婉充衣。”抬腿走了。
慕容婉婉一惊,急忙要下床,却给焦四儿伸手拦了:“婉充衣需侍寝。”
慕容婉婉愕然看着他:“万岁爷都走了,如何侍寝?”
焦四儿:“这个奴才就不知了,万岁爷口谕这么吩咐的,奴才只要不想掉脑袋就得照着办,话说回来,这乾清宫寝殿的龙床,可是连慧妃娘娘都没睡过整宿的觉,婉充衣赚大了。”
焦四儿如今不得不佩服师傅啊,眼光真毒,一下就看破了万岁爷的心思,这婉充衣就是个幌子,是招了她侍寝,可万岁爷却趁着夜跑林公公哪去了,这一晚上谁侍寝不用想也知道,这位往后就是个担名儿的。
有了这个婉充衣,往后后宫那些干着的娘娘们,肯定不会盯着林公公了,万岁爷这招儿祸水东引真够损的。
再说皇上,盼了一天之好容易盼到了天黑,这心里焦的跟着了火似的,安置好这边儿,忙着从小门出去奔着林杏的小院来了。
院门没插,一推就开了,皇上笑了一声,悄没声息的进了屋,林杏这会儿正靠在炕上吃西瓜呢。
今儿自己一回屋,御膳房就送了过来,说是番南进贡的,又是船,又是车的,道儿上走了两个多月,到了京,连一半都没剩下,暑热的时候这不是好东西,倒了冬天就成了稀罕物。
林杏尤其喜欢冬天吃西瓜,觉得特别甜,没叫柳嬷嬷切成小块,那么吃着没意思,就一破两开,抱在怀里用勺子挖着吃,吃的两腮鼓鼓,然后劈里啪啦往外吐黑瓜子。
柳嬷嬷在旁边看着都有些傻眼,就没见过哪位娘娘这么吃西瓜的,也太不计形象了,而且,心忒宽,忍不住开口道:“穆婉婉如今可封了充衣,今晚侍了寝,万岁爷一高兴不定又升了位份,依着老奴,公公别跟万岁爷拧着,万岁爷也是男人,是男人脾气都大,都吃软不吃硬,万岁爷心里有公公,只要公公放下点儿身段,说两句软话儿,便有天大的事儿也能过去,您这么使性子,一回两回,三回四回,日子长了,万岁爷的脾性上来,要是真对那个婉充衣上了心怎么办……”
柳嬷嬷这个絮叨劲儿,真跟唐僧有一拼,说了半天,不见林杏动意,正叹气呢,忽听外头门响,吓了一跳,急忙出去,见是皇上愣了一下。
皇上没理她,撩帘子进屋了,看见林杏悠闲的样儿,过去把她抱在怀里,低声道:“朕还只当小林子吃醋了呢,不然,白日在暖阁怎么那个声气儿?”
林杏瞥了他一眼:“万岁爷这么费心费力的演戏,奴才不兜着,不是把万岁爷撂旱地上了吗。”
皇上笑了一声:“小林子就不怕朕真瞧上穆婉婉,今儿晚上幸了她。”
林杏把嘴里的西瓜咽了下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都是万岁爷的,更何况女人,万岁爷真想幸谁,奴才拦得住吗。”
皇上眸光有些沉:“这话朕不爱听,天下都是朕的不假,但朕眼里却只有一个小林子,你拦着朕,朕欢喜,你装大方,朕心里反倒不舒坦。”
林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谁装大方了,自古皇上那根儿东西就是公共用品,只要是后宫的女人,谁都有机会使上一回,自己拦得住吗,有句话叫男人靠得住,母猪能上树,更何况,这男人还是皇上,就更靠不住了。
再说,自己也不想他靠得住,等把杜庭兰收拾了,倒盼着他能找别人,这么着,自己才有机会脱身,要是总跟粘糕似的黏糊着自己,才麻烦。
皇上见她不吭声只顾着吃西瓜,把她怀里的西瓜拿了过去,交给柳嬷嬷:“西瓜性寒,本就不是冬天吃的东西,你喜欢吃,尝两口解解馋也就是了,这么吃积了寒凉可了不得,朕还指望着你给朕生龙子呢。”
噗林杏嘴里的西瓜都喷了出来,柳嬷嬷急忙上来收拾。
皇上接了帕子过去,给她擦了擦嘴:“朕说错了什么,值得你这么大惊小怪的?”
林杏侧头看着他:“万岁爷,您见过哪朝哪代有太监生龙子的,奴才要是生了孩子,岂不成千古奇闻了。”
皇上忍不住笑了起来:“当太监当上瘾了啊,如今这么着,是为了方便朕时时见着你,真封了位份,就不得不照着规矩来了,倒不如这样自在,更何况,你的身份也需仔细计量计量。”
林杏琢磨,变态大概正在叫人查自己的身份,林杏自己都闹不清是希望他查出来还是查不出来,查出来杜庭兰父子是完了,自己的身份也藏不住了,即便他嘴里一直说不在意,可自己这个前朝公主的身份一旦揭开,真不知他还能不能这么大度。
不过,一时半会儿估计没戏,杜庭兰心机深沉,都隐藏了这么多年,自然不可能轻易被人翻出老底儿。
而自己却是等不得的,照着变态如今勤力劲儿,真要怀孕就麻烦了,她可不想一辈子留在皇宫里,外头天大地大,风景美,美男多,想干什么干什么,留在宫里天天对着一张脸,有什么意思。
虽说自己可以用药避孕,到底不是长久之计,本来,林杏还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