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异界法-第2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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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或近或远地围绕在最高权力面前,财富也因此呈现出向心的聚集。皇帝因为权势所以拥有了城堡,拥有了比起家工具更多,且更凶狠,忠心与否不得而知的军队。还拥有了更多的雌性,随心所欲的生活方式。
假如说一个木匠失却了身外之物的工具,他起码还有身为木匠的知识。就算没有地方让他施展木匠本领,他也有成为力工的资格。
然而皇帝一旦失去了名为“君权天授”,实为“人人可取而代之”的权势宝具,他就比失去了一切的木匠都要悲惨。所有的皇族在更替之后都要被彻底清算——就算皇帝本人不去清算,也有人会帮他清算。
巴卡拉的家眷早就腐烂在了帝都的排水沟里——他的兄弟姐妹现在倒还是在双月教会的庇护之下,没人敢踏进那个传说中与天堂相仿的西埃尔塔门东市哪怕一步。皇族一旦失去了护身的权力,注定比普通人还要悲惨。
“埃尔塔从今往后没有什么大不敬,你尽管说。”走马灯一样的故事和记忆交织着让多尼瓦一字一顿地吐出这句话。“居高位者的尊敬是要靠人民自己由衷地发出的,不是一个有权有势的人去逼迫才有的。”
“是这样没有错。”留着碎发工程师也是从底层,抹着瓦灰的建筑工人当中被异界人提拔起来的一份子,异界人在讲课时不经意间夹带的“能者上,庸者下”的思维方式已经开始起了作用。
“所以说皇权,这种东西都是在害人呐。”多尼瓦背着手,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去。
“……那一天在西斜的阳光下,我从未感到皇帝可以如此高大但是又如此平易近人。散发着权势倾轧的城堡在那一刻轰然倒塌,只留下让人敬仰的万米高塔——但是这高塔人人都可以去参观,而不像城堡只是某些人耗费民夫国力,修建成的卧榻。放弃皇权的皇帝反而赢来了前所未有的尊重,我觉得这个称号是实至名归的。”——《‘圣皇’的背后,多尼瓦的转型》埃尔塔文献出版社。
“他不要城堡我可以理解嘛。”远处的三个高级工程师则要放松得多,一齐坐在城堡上拆下的,已经编号和清洗的大石砖上谈笑风生。“你说让你住紫禁城舒坦,还是让你住有现代给排水的国子监四合院舒坦?”
“除非把紫禁城翻修一遍,还要加上走电,走暖气,那就真舒坦了。不过我还是喜欢住小高层,居高临下地看着爽啊。”
多尼瓦的城堡里的确是装了发电机和些许现代电器——只是都走的明线,原本规划的房间也根本不符合不少电器的使用规范。布线要从门洞上,门缝里找空间,一不小心就是一个漏电事故。
“赵工啊,你就别臭美你家里的那些个小高层了。这里谁不知道你在十几年前拆迁得了一打房子啊?这挨千刀的。”
“事实啊。”被叫做赵工的年轻人闹了一个大红脸。“住低了有耗子,有苍蝇蚊子,住高了就嘛事没有,还能俯瞰山城风景,起雾之后就跟住在蓬莱仙境似的……”
“住的高感情好啊,不过汶川的时候,没把你摇得够呛吧?”赵工正沉醉在他的云海上居时,旁边的小胖子找准了他的话茬,狠狠地堵上了一句——反正都是年轻人,彼此之间当然不会留口德。
“够呛。”赵工笑了,“把我爹的一桌麻将都摇翻了,他说如果没有地震他都要输得把裤衩脱给那群龟儿子。”
众人齐声大笑。
“幸好埃尔塔这里没有多少地震的记录——也不知道是记录不全还是真的没有。哎,这些个小混球,风水宝地就让他们这样糟蹋啊?要是掉个个儿该多好?”
第七十二章 别无选择
没有地震的概念,埃尔塔人的房屋总是建造得十分随意。其中当然也包括——强度问题。
踏上吱吱呀呀的楼梯,皮彭斯皱了皱眉头——这栋外面看起来雕梁画栋的商会小楼,楼梯不少地方都中了虫蛀,让人走在上面有些摇摇欲坠的感觉。
这应该是见怪不怪的事情!半年前的皮彭斯还幻想有这样一栋直通烟道,上下都有壁炉的房子住,但可惜现在住上单人公寓的他已经对这样的房间根本看不上眼了。
“这就是您的房间。”提着灯的伙计稍稍一伸手,指向一间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客房——商会总是要接待一些来自五湖四海的客人,几间客房还是需要的。
伙计转身带着留恋的眼神下了楼,对于他来说有一张漂亮的木床还有浆洗得干净的被单就已经足够了,这还是在二楼的房间。
楼层高就意味着不会潮湿,较不会被老鼠和大型昆虫骚扰。至于身上的小虫,都互利共存这么多年了,还在乎些什么呢?
他丝毫没看见皮彭斯眼里藏不住的厌恶。
看起来干净的房间里,隐隐藏着看不见的小虫,墙角里有蜘蛛网和虫蛀洞。最惨的是从进门开始,整栋房屋就弥漫着一股臭又说不上臭,酸又说不上酸的奇怪气味。
胃里的酸水正在翻腾,都要涌上来了!皮彭斯顷刻间控制自己不去想那些伙计杂乱的头发,充满污垢的墙角,还有街角堆满垃圾的死胡同。这个城市外面看起来那么美,一到细节却个个都令人作呕。
皮彭斯的眉头都快皱到头顶了。这间房间
他赶忙翻开包裹,像翻速效救心丸一样翻那一罐救命灵丹。那倒不是什么好玩意,而是门东市的中国人常吃的,土著买不到的一种带甜味的糖果。
这种糖果他在军中时还看过,不少前PLA在战前一定要嚼上几颗,还要拼命地鼓着腮帮子咀嚼——但是他们到最后总是会把这些耐嚼的糖果吐出来,用纸包好塞进口袋。
口香糖不让土著拥有还是很有道理的。一旦他们不能贯彻口香糖吃之前和吃之后都必须揣在口袋的真理,那么门东市的清洁工将会陷入和传送门对面的同行一样的困境。时至今日传送门的这边无论是公交车座椅下还是课桌抽屉里,还是最见怪不怪的各种地面,都能看到或“新鲜”白亮,或已经沾满了尘埃变成一块顽固黑石的口香糖的“魅影”。
不过参谋们预见到了皮彭斯的这种情况——确切地说,所有外派的人都会收到这种顶棒的食品。可不是所有根据地都有香薰来掩盖从茅坑,厕所,餐厅飘出来的怪味儿。
没有装满的塑料罐子在包裹的底部摇晃着发出悦耳动听的响声——皮彭斯眼睛一亮,好像熟练的渔夫看到水里有财宝一般猛地一伸手把罐子提了出来。
撕开旁边的塑料封条,倒出一颗来闭上牙关。清新的橙子味道立刻代替了苦涩的现实,把他沉入密涅瓦河的干劲狠狠地捏着耳朵拉了出来。
“啊,好受多了。”他也学着曾经的长官一样,在口腔里拼命地跟着口香糖作斗争。他咬得越用力,若隐若现的糖分就出现得更多。
包裹里还有很多高端的玩意儿。皮彭斯鼓动着腮帮子紧紧锁上门,先把腰包里的GOPRO翻了个个,换上了新的电池。
侦察行动从他到来的时候就开始了。哪些人什么装束,往哪个方向走,他都必须牢记在心。只可惜背着枪的家伙他还没见着,那才是他的主要目标。
那些个战兵,都是银样镴枪头。这么想的皮彭斯从枪袋里掏出了擦得油新光亮的微声枪,还有贴身的短刀——他很自信,有这两样东西在寻常的士兵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令人热血沸腾的冲动与妄想并没有持续多久。皮彭斯轻轻地叹了口气。秘密战线的战士是不可以出手的——更不能被逼迫到非出手不可的地步。
“未知的永远比已知的多。”教他如何渗透和反渗透的警官背着手在黑板上画了一个圆。“不要以为肉体消灭了你的当前敌人,你就觉得从此可以返回后方,高枕无忧。有些清算虽然是邪恶的,但总是会到来,最好的安全手段就是不要暴露你自己。要让自己在未知中保持安全,让自己也成为未知就可以了。”
给他的枪和刀,在这时更像是让他在关键时刻自行了断的工具。皮彭斯把玩着手上卸去弹匣,保持着另一种姿态的微声枪,不禁想到了时刻在他旁边踱着碎步,准备伺其不备的死亡。
“死又如何?!”他很想趁着年少方刚,血气涌动的豪情壮志大吼一声。死后有人敬仰,自己接到门东市的家人能有一个不愁吃穿,而且能够被人敬仰的余生。对于一个战士来说除了名誉之外,能有一个稳定的,荣耀的处理身后之事的方案,这比什么都重要。
因为相对不再有顾虑,所以士兵们能够在高昂的士气下保持队形和防线,步入险境或是坚守到最后一人。有顾虑的士兵总是会在各种战地情况下带动战线崩溃,或是苟且偷生失去理智,直接投敌……
光着脚的不怕穿鞋的,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当然光着脚的士兵少有惊人的士气,饿昏了,从胃里迸发出最后一丝鬼神之力的农民军和有着坚定信仰的清教徒军队算是其中的两个经典例子。
而穿着鞋的军队固然害怕失去脚上的鞋。但这只需要让他们重复明白只有自己坚定执行命令,拥有的一切都不会失去,就可以了。拥有充足训练和营养的队伍在同等纪律和士气条件下怼上瘦弱不堪,训练不足的敌人,永远是占有充足优势的。
死亡本身并不让皮彭斯担心,他担心的是他的死无法被“定性”——换句话说,他如果死在加西亚,而且是死在黑手或是叛徒的手中,他的死很有可能会变成“失踪”。
无论是军中,警界还是现在的情报战线,异界人都竭尽全力地不断强调“忠诚”的重要性和意义。进入反谍层面的皮彭斯这才知道,几乎每个拥有证件的,甚至没有证件的家伙都在门东市的某个地方有着详细的带免冠照片档案。上面标注着他的基本信息,甚至可信任状况。被授予基层反渗透任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