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不语-第1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有限的,而且不能持久,那里斗得过行尸?时间稍微一长,二柱就顶不住了,脸上手上青筋直冒,满头大汗,行尸的脑袋是一点儿一点儿的靠了过来。二柱有心叫三耗子帮忙,可那家伙此时就比死人多口气,那里动的了半分?二柱长叹一声,此时此地,实不可解,看来我注定要死在这儿了。
二柱正在叹息,可倒霉事儿还没到头儿,自入狱以来就疼痛不止的脓包此时又闹腾起来。那东西不但疼得钻心,而且包内一拱一拱的,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茧而出!牛二柱暗叫倒霉,此时也顾不得它,只能一心一意对付行尸,谁知那包疼了一阵,忽然一涨,一股脓水喷将出来,全部溅到行尸脸上。行尸似乎极怕这东西,嘴里嗷嗷怪叫,脸上青烟直冒,脚下连连后退,再也顾不上去咬牛二柱。二柱正在诧异,包内那黑丝一般的活物儿也随脓水飞溅出来,那东西见风便长,转眼化作一尺来长全身漆黑的怪虫,紧紧扣住行尸的脸乱咬。一般的行尸表皮坚硬,年深日久的甚至刀枪不入,但这尸体刚刚尸变不久,脸皮软嫩,竟被黑虫子咬开皮肉,转眼钻了进去。黑虫入体,行尸再也做不得怪,如同蝎了虎子吃烟袋油子,抽筋儿似的乱抖,身上的皮肉也如同风干一样干瘪下去,一会儿工夫只剩下皮包骨头。怪虫吃干行尸皮肉,在天灵盖钻了出来,在牢房里爬了几爬,竟然眼睁睁不见了踪影,众人再看那尸体,此刻已经直挺挺倒了下去再也不见动静。
二柱直愣愣的发傻,这一出接着一出,到底是怎么回事?前思后想,依然是一团乱麻,只暂不理会,先顾眼前。大少定下神来细一琢磨,这事儿也是因祸得福,这行尸作怪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全监狱百十号犯人可都看见了,明天要再发现他是个死人可就不管自己和三耗子的事儿了。想到此处,牛二柱心里略宽,正要回头照看三耗子,却一眼看见那怪猫,心里不由一沉,不好,这猫还有古怪,今天这事儿还不算完!
怪猫伤势过重,此时早已咽气,但猫虽死了,肚子里却不大消停,那硕大的肚皮一鼓一鼓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再乱动,隐约间还有什么声音不住响起。牛二柱侧耳细听,声音像是猫叫,但极其轻微,而且闷声闷气,不像平时猫叫的动静。一晚上怪事连连,牛二柱已是杯弓蛇影,又不敢随便乱动,只好勉强压住心中的狂跳,目不转睛的看着怪猫,看它还能出什么幺蛾子。
猫肚子里动了一阵,终于被里面的东西抓破了一个口子,猫叫声变得更大,一声声摄人心魂。牛二柱咽了口唾沫,心说不能干看着这东西搞鬼,自己还是把猫尸扔出去为妙,一念至此,牛二柱起身就要拎起猫尸,谁知猫叫声响了一阵,忽然从怪猫肚子里又钻出一只猫,这猫和怪猫形态极其相似,只是体型要小了许多,这猫一旦钻出,便在牢房里四处乱嗅,而后便跳上铁窗,趁夜色逃之夭夭。
二柱更是疑惑,这他娘的又是什么古怪?事出蹊跷,此时也顾不得害怕,大少拎起猫尸细看,但见怪猫全身干瘪,毫无生机,那是什么活猫,分明是一张剥下许久的猫皮,二柱暗道作怪,如此大的一张猫皮已属罕见,被小猫披在身上装神弄鬼更是匪夷所思。二柱把那猫皮翻了一翻,可就又看出事儿来了,心说乖乖,这稀奇事儿咋都让我遇上了,这猫皮里面居然还写着字儿!
十三、再见马五
猫皮上字迹斑驳,虽然有些潦草,倒也工整清晰,竟是牛太夫人的笔记,牛二柱虽然没读过什么四叔,但自小被老夫人教导,字也识的不少,当下心里一动,取过油灯,仔细观看。
原来牛太夫人早已算出二柱这几日有大劫难,而且此劫因帮派械斗而起,太夫人有心让孙子退了帮会,做一个寻常本分的老实人,可细一琢磨,又觉得不妥。牛二柱可是个遗腹子,先天不足,后来又死了亲娘,这搁旧社会有个说法,叫双克父母,传说这种人天生命硬,专克亲朋近人,而且自身命运也不不太好,一辈子穷困潦倒不说,还灾劫不断,不小心就断送了性命,更别说那些暗中窥伺的孤魂野鬼。牛太夫人自身与那些东西颇有渊源,一时也奈何不得他们,只好暂且听天由命,暗中护住大少。那日大少在登瀛楼遇险,便是牛太夫人用一个纸做的傀儡挡灾,救了二柱性命。原打算由这傀儡送孙子出城,到僻静处暂避一时,谁知被一盆洗脚水破了法术,自身也受伤不轻,再也不能救护他人,只好先行离家,找地方治疗伤势。临行之时,太夫人掐指一算,得知牛二柱这场牢狱之灾着实不轻,预先在自家房内留下一只虫母,命他在大少体内种下一只尸虫,以作危难之时防身之用。又推测山东帮必然不肯罢休,一来牛二柱用热油伤了帮主,二来两人破坏了他们赶走青帮的大计,日后再想压青帮一头便会大费周折,势必要在牢房中除去二人。太夫人疼孙心切,用一张三尾灵猫的猫皮裹了一只小猫,施法令它带领全城的野猫惊起死尸,好帮牛二柱逃脱打死犯人之罪。
信中还提到了山东帮帮主的来历,这人名叫李福,原本就是一个泼皮无赖,心黑手狠,坏事做绝,虽说手底下很有几下子,但心胸狭隘,又不讲义气,混的也不怎么样。可事有机缘,前些年不知怎么突然发迹,救了一个几乎饿死的老头,这老头可是个高人,精通操控死尸的邪法,是前清早已绝迹江湖的“尸官”传人。尸官这一行当自明朝便显赫一时,清朝康乾盛世时达到鼎盛,其门徒不下数万,专门利用死尸偷盗奸淫,做一些为人不齿之事,类似于湘西的赶尸匠。然而赶尸一行虽然诡异,却也是受人之托,凭本事吃饭,虽说偶尔有作奸犯科之徒,但也是江湖中的正当行业,“尸官”一门却都是些奸恶之徒,专门与正人君子为敌,为江湖人不耻。“尸官”发展到嘉庆年间,更有些不安本分,会众大多入了白莲教,暗中反叛朝廷,后来被清廷大举剿杀,从此由盛转衰,几乎销声匿迹,也不知这老头那里学得的这身本事。李福有了老者的协助,从此越发骄横,招收了些亡命之徒,逐渐成为山东一霸,此次与青帮械斗,本想利用几具死尸立威,在天津城立住脚跟,谁想被三耗子和牛二柱搅了局。李福怀恨在心,他知道青帮户大人多,其中不乏能人异士,要想故技重施只怕讨不得便宜,只好转而暗害两人泄愤。李福主动找到“钩子手”出首,交出了和牛二柱、三耗子殴斗的帮众,其实那人本身早死多时,逼迫青帮交出两人,又暗中买通狱卒,将两人一尸关在一起,好第二天治他们殴死同案犯之罪!
信中末尾告诫两人,此次劫难还未结束,只要他们还在牢房之中,李福和他背后的老者便不会罢休,还是早日想办法出狱为妙。牛太夫人这次受伤不轻,养伤之地离天津也是不近,无法回护二人,只得嘱咐牛二柱和三耗子务必小心谨慎,遇事不可强出头,千万设法躲过这场劫难。
牛二柱读完信,和三耗子面面相觑,足足愣怔了一个钟头,信中之事诡异荒诞,令人难以置信,可事已至此,却又不得不信。牛二柱暗叹奶奶用心良苦,又恼恨李福处心积虑,心中就有了报复之心。可如今蹲在牢里,想什么也是白搭,思来想去,还是老夫人说得对,想办法出狱才是正经,可这烧毁粮库不是小罪,如今又添了这么一个死尸,有哪里轻易出的去?除非逃狱一条路,牛二柱看了看三耗子,心里不由一苦,这小子虽然惯会剜门盗洞,开个锁不算难事,可惜胆子又太小,你要跟他说逃狱的事儿,他能当场给你跪下!
牛二柱绞尽脑汁,依然没有一个准主意,此时天色尚早,危机已去,困意不觉又袭上心头。大少心中有事,也不敢熟睡,迷迷糊糊咪了一阵儿,天也就大亮了。监狱里的看守都是夜猫子,在外面鬼混了一个晚上,此时都回来睡觉。牛二柱正在精神恍惚,听着牢门哐当一响,两个狱卒闯了进来,进门二话没说,直接就奔那具死尸。二柱心里明白,这俩人肯定被李福买通了,自己和三耗子说不得今天就要受点皮肉之苦。果不其然,俩孙子装模作样翻看一番那具尸体,忽然大呼小叫,说监狱里死了人,牢房锁着谁也出不去,必然是这两个小子为了串供打死了犯人。旧时监狱里的犯人那可是狱卒的出气筒,你要一个伺候不好他,挨打受骂那是常事儿,何况今天还找到了借口?俩孙子二话不说取下鞭子就往两人身上狠抽,要说牛二柱的本事,对付这俩家伙那是易如反掌,可你要是和看守对着干,那有理也成没理了,只好左躲右闪,嘴里不住地申辩。这俩家伙打了一阵,可就惹起众怒来了,天津城的爷们儿好打抱不平,几百双眼睛看着呢,你这不就是欺负人么?众人这一嚷嚷,俩孙子可就不敢施威了,这要炸了营谁但得了沉重?有个一差二错,把他俩埋了也不够抵罪的!更何况狱卒里还有马四爷买通的人,这些人收了青帮的钱,可不敢让牛二柱和三耗子吃大亏,众人死劝活劝,二人总算逃过一劫,但这事儿可没完,牢里死了人可瞒不住,狱卒当天就报了上去,上边发话彻查,过了中午还要派法医过来。
这事儿自然不能瞒着青帮和山东帮,狱卒中早有人撒脚如飞给马四爷送了信儿,没到中午,青帮就来人了,来的可不是马四,而是他弟弟马五。三耗子记吃不记打,远远看着马五爷发了一会儿呆,忽然回头对牛二柱说:“二哥,我看这马老五可有点儿怪!”
十四、出狱
牛二柱闻言一愣,远远看了马五一眼,要说马五这小伙子长的那是没得挑,标准美男子一个,功夫听说也颇为高强,就是有点瘦,个子也不高,看起来有点而弱不经风的样子,可这也不是太大的缺点,从哪儿也看不出怪来呀?三耗子看牛二柱满脸疑惑,压低了声音道:“二哥,你不觉得马五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