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贵盈门-第2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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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郡王妃手一抖,“这……是被人陷害,被陷害……”
被陷害?那两个侍婢从来没被康郡王留在屋里,心里定然不甘,其中一个又和敬郡王有过牵扯,定然会想方设法接近敬郡王为自己谋个更好的出路,再说不过是递了荷包,也不是不可能,只要托了门上的婆子……任谁听了都会相信。
敬郡王妃的肩膀一下子垮了。
信亲王妃冷眼看过去,“来之前我就让你小心,一切听我的,你就是不肯听,闹成这个样子,只能求着琳怡没有怀孕。”
敬郡王妃一连串地道:“没有怀孕,肯定没有怀孕,害喜的人我也不是没见过,断不是她那样,人瘦的跟柳条似的,风吹就要倒,哪里还能生孩子。琳怡和蒋氏合起来无非就是要冤我,冤是因我琳怡肚子里的孩子才掉了,现在只要我们守在这里,不怕琳怡的谎言不破。”
信亲王妃道:“万一真的有孕了呢?”
真的有孕了,敬郡王妃手心也起了冷汗,那……那……初妊之妇需要休养,她们却上门来闹,好歹琳怡也是宗室妇。
信亲王妃冷笑,“刚才怎么不知道害怕?”
敬郡王妃吞咽一口,“我是冤枉的,我没有……”
现在说这话谁能相信。
……
御医进屋诊脉很快就躬身出来。
信亲王妃忙上前问,“怎么样?”
御医道:“郡王妃是喜脉,只是从今日起一直到生产保胎药不能断,还要好好补身子才能母子平安,切忌思虑太重,思则伤血,血脉不足不能养胎。”
敬郡王妃只觉得脚底发麻几乎站立不住。
御医向周老夫人道喜,周老夫人笑容满面,让申妈妈拿了银子给御医,御医开了药方又嘱咐每日要做温补的食物给琳怡。
申妈妈前前后后地忙乎,信亲王妃也进屋笑着嘱咐琳怡。
琳怡面露疲倦,信亲王妃带着人离府。
敬郡王妃在垂花门上了马车,身边的妈妈低声道:“康郡王妃让人送了东西过来,奴婢就让人放进车厢。”
琳怡送她东西?敬郡王妃还没想个明白,丫鬟撩开车厢帘子,车厢里传来“唔唔”的声音,敬郡王妃骇了一跳,差点站立不稳,再定神看过去,只见一个人被绑住堵了嘴跪在马车里。
敬郡王妃看出来,正是荣亲王送给康郡王的侍妾。
敬郡王妃咬起牙来,将人送到她车上,她就要费神安置。想到这里心中腾地烧起一把火,敬郡王妃一脚就踹在那侍妾的心窝上。
……
周老夫人回到第三进院子,抬头就问申妈妈,“御医怎么说?你问清楚了?”
申妈妈神色凝重,“奴婢问了,真的是喜脉,怀了一个多月,日子也对的上。”
周老夫人不动声色地坐在暖炕上,忽然抬起头目光凌厉地对上申妈妈,“不是说善千金科?口口声声说血瘀不畅。”
申妈妈不知怎么说才好,谁知道就这样碰上了,早不怀晚不怀,偏等到这一次。御医说要不是吃保胎药及时,还不能将胎儿保下来。这话申妈妈不敢在老夫人面前提起。
丫鬟送上来莲子粥,申妈妈上前服侍周老夫人喝一些。
刚吃了两口,周老夫人忽然就皱起眉头来,申妈妈忙将手帕一递,周老夫人将嘴里的莲子吐出来上面还沾着血,
申妈妈心里一急忙喊丫鬟拿药粉来,“老夫人咬到嘴了。”
周老夫人嘴里生疼,再听得申妈妈这话,手里一挥,申妈妈手中的碗落在地上一下子顿时“粉身碎骨”。
申妈妈怔在那里,忙上前低声安抚周老夫人,“老夫人别急,老夫人别急,这也不一定是坏事,这胎一保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将来月份大了,再有风吹草动,那就是牵着大人,这是御医的原话啊。”
……
周十九念叨了一遍程御医的嘱咐,巩妈妈又领着嬷嬷来念,嬷嬷将首饰匣子里各种纱花也收了起来。
纱花上多少有些香料,特别是内务府赏下来的,格外的香气扑鼻,还有香粉等物一并都撤下,只留了螺黛。
琳怡看了就笑,“干脆连这个也拿走。”
巩妈妈笑道:“是郡王爷让留下的。”
难不成还真的要帮她画眉?
琳怡看着螺黛,“那就放下吧!”
巩妈妈低声道:“您没瞧见周老夫人的笑容都收不住了,还有敬郡王妃,屋子也不敢再进来,只在外面偷偷张望。”
第二百七十二章养胎
信亲王妃和敬郡王妃信心满满的登门,一定没有想到会换来这样的结果。
琳怡笑着看巩妈妈,“多亏妈妈平日里仔细,一直劝着我请郎中来把脉。”
巩妈妈道:“这是奴婢的本分,哪有主子有喜,下面人还不知晓的。”屋子里这么多丫鬟、婆子,子嗣上对康郡王府是一等大事,她们岂敢大意。
巩妈妈说着亲手去拿引枕给琳怡垫好,“御医说了,从今往后要更加仔细,您要好好养胎,将来才能母子平安。”
说着话周十九进门,巩妈妈见状低头退了下去。
周十九坐在炕边,拉起琳怡的手,“要不要吃些东西?家里的饭菜不香到外面多请几个厨子进府。”
提起吃,琳怡就摇头,“大厨房人手已经足够了。”每日送来让她吃的东西太多,再请厨子进府,她不知道到时候是什么情形。
周十九看着琳怡,清亮的眼睛里都是温柔的笑意,“第一胎要好好养,日后才能更顺利。”说着话,橘红进门提了一张字画,琳怡抬头看过去,画的是一个丰盈多籽的大石榴,墨迹还没干透,显然是周十九才画的。
琳怡睃了周十九一眼嘴边也挂了笑意。
……
喜讯送到广平侯府,小萧氏高兴地吩咐丫鬟去准备各种物件,长房老太太老神在在地笑道:“不着急,过两个月再大张旗鼓地张罗。”
说到这个小萧氏又感伤起来,“就是年景不好,外面闹时疫。好多东西都买不到了。”
长房老太太看向小萧氏,“放心吧,两府合起来不能缺琳怡一个人的,除非天上的星星。要什么元澈都能给琳怡找到。”
吃穿不愁,最愁的是在床上养胎,不过程御医的药极好。加上整个府里其乐融融,琳怡紧捏在一起的心也逐渐松开了,腰腹渐渐地也不感觉疼了,精神也好许多,好日子没有过两日,早晨起来才漱完口,就当着周十九的面呕起来。玲珑见状忙端了痰盂上去。
周十九才晨练完,当着琳怡面不慌不忙地剑挂起来,走出门之后就让巩妈妈去请郎中。
巩妈妈这次笑容满面地向周十九道:“郡王爷放心这是好事,害喜厉害是胎气稳的征兆。”
琳怡这一吐就一发不可收拾,胃口也变起来。平日里不爱吃的东西却想吃,可是送到眼前又不想吃了,巩妈妈变着法地让厨房做吃食。
周十九这一禁足在家,心也变得散漫起来,前院书房不怎么去,家中的幕僚开始还遣人不停地来内院里相请,慢慢地也泄了气,周十九的雄心壮志好像因这次的风波消磨殆尽。
周十九在家中无事,干脆让京里的书画铺子早些开张。铺子开张第一日,不少熟人去捧场,卖了几十幅,琳怡捧着账本看,其中有一幅是周十九画的,她和周十九打赌。那幅画卖不过十两银子,结果不知道是不是店铺掌柜的故意如此,竟然卖了九两九。
周十九笑着道:“九两九也不少了,我有一技傍身,将来也能养家糊口。”
周十九是在讨她高兴,九两九不知便宜了谁。
家中的安宁还是让人不能忘了屋外的风雨。琳怡靠在床上一边做针线一边出神。
“在想什么?”一双手将她圈进怀里。
琳怡笑着摇头,“乱七八糟的事。”
周十九的手贴着琳怡指尖摩挲着。
琳怡转过头看向周十九,周十九表情舒缓安然。
周十九是那种,烈士暮年壮心不已的人。即便老了仍旧不减抱负,不可能永远呆在家里,做个寻常的宗室,幕僚感叹周十九散漫也是做戏给宗室营看。
琳怡从抽屉里拿出帖子给周十九,“一个是捐银造金塔的,一个是开粥厂的。从前开粥厂咱们府里是二百两银子,今年收成不好又赶上有时疫,不如多加一些。”
周十九笑着颌首,“元元安排就是。”
中馈上的事,周十九是什么都不管的,就算涉及政事也都放手让她来做。
“我的意思是凑五百两送过去。这样一来捐银造金塔就不能多了,我请元祈媳妇帮忙打听,我们走个寻常数目就好。”寻常数目也是五百两,这样一来左手加右手一千两银子,占了周十九岁俸的五分之一。
五百两建金塔,周老夫人在面子上说不得会超过他们。五百两办粥厂却多了些。
第二天蒋氏带着宗室营的媳妇进府,听说琳怡两件事都花五百两,旁边的媳妇就道:“五百两办粥厂那是大数了,今年许多人家连往年的二百两就不拿,给一百两的有,五十两的也有几家,还有干脆就不拿,全都用来建金塔的,信亲王府那边请来了有名的主持,就是法事也要花一万两银子不止。”
蒋氏也道:“每年粥厂要开一个月,还要施米,恐怕今年施米没有了,粥厂能不能办到过年都不一定。不止是这样,京里的达官显贵粥厂也不开了,都凑银钱建金塔呢,否则哪来的一万两银子做法事。”
就算给菩萨塑几个金身也够了,从前大家开粥厂赈灾虽说也是讨个好名声,百姓们总算还得了便宜,现在建金塔也是要求个名声,却不过塑泥胎堆金银罢了。说起来都是为了讨好皇上,大家随风倒,像他们这种不识时务的实在不多。琳怡看着蒋氏手里的单子,吩咐巩妈妈拿对牌去取银子,跟蒋氏一起过来的媳妇去清点,蒋氏就留在屋里和琳怡说话。
“敬郡王将那侍婢留在屋里了。”
敬郡王妃已经处置惯了家宅中的事,现在逆着敬郡王来反而不好,不如等到新鲜劲儿过了,再想法子将那侍婢打发了。这样敬郡王妃委曲求全,还能挽回一点名声。
蒋氏笑道:“宗室营都传遍了。大家都说还是银钱好用,连一个侍婢也懂得攀高,怪不得信亲王会护着敬郡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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