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色深红-第1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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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哪家的小孩在恶作剧吗?那也应该听到孩子跑开的声音才对啊。冯玲玲有些迷惑,却也没有多想。她关门上锁,打算去睡觉了。可她转身还没走两步,脑袋却被什么硬物猛然击中,她猝不及防,惊叫一声一屁股跌坐在地。她慌忙抬头看去,面前却是空无一物,只有柔和的灯光映在她的眼睛里,宛如温柔注视着淘气孩子的母亲,但她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如果不是额头还残存着一丝钝痛,她几乎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她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目光在房间中扫过,尤其注意着自己的头顶。可天花板上除了吊灯之外,就只在门口有一只牢固的铁钩子,那是很多年前就装在那里的,有一段时间她对拳击运动十分痴迷,打算用它来挂沙袋,后来又放弃了,只有钩子留在那里。
当然不可能是钩子碰到了她,那东西在天花板上呢。
冯玲玲茫然站在那里。
也许……只是因为过度疲劳导致的头痛,让自己出现了错觉?虽然这种想法实在诡异,但除此以外,似乎也没有别的可能性能够解释刚才的状况了。冯玲玲摸了摸额头,既然如此,确实有必要早点上床休息了。
冯玲玲关上客厅的灯走进卧室,卧室的门锁有些毛病,现在锁不上了。其实它很久以前就坏掉了,但冯玲玲懒得找人来修理,反正有防盗门在,各扇窗户也都安装了防盗栏,如果这都挡不住小偷,那么这一扇门只怕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今夜的程都拥有着难得的月光,月轮给大地铺上了一层银粉,熠熠生辉,不过急于睡去的冯玲玲并没有在意。
她同样没有在意的还有一点……
从阳台的窗户透进来的光芒,在客厅玄关旁边的墙壁上映出了一个巨大的影子。似乎有一根绳子将影子的主人吊在天花板上,他在半空中无声无息地摇晃着。
不知过了多久,客厅的地板上传来“啪叽”一声响动,随后又恢复了平静。
冯玲玲并没有被这轻微的异响吵醒,她仍安稳地睡着,偶尔发出低沉的鼾声。
……
由于保养得当,冯玲玲看起来还像是三十多岁的女人,可事实上她已经四十过半了。她偶尔也会早起去下面的花园运动一下,但并没有养成习惯。她只是恰好在那个时候醒来而已,而这种“恰好”就发生在了今天。
她不喜欢太极拳和舞剑,只是在小路上缓步行走,兴起时就跑动两步,这种时候她的脑子里是完全清空的,她最讨厌在放松的时候还要动脑构思。那之后她在花园边的小摊上吃了顿早餐,这里的小笼包是她的最爱。吃饱喝足之后,她又另带了两个,打算中午热一下再吃。
她住在三楼,可在回去的路上,刚刚走到二楼,她却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啊,姓冯那家是吧?她不是一个人住吗?也没听说结过婚啊……”
“谁知道……可能是新找的,也可能是以前的……我也没打听过她是不是离过。反正我看那男的好像对家里挺熟的。”
“那也正常,她不才三十多吗?”
“哪儿呀!她都快五十啦!”
两个女人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自己的八卦,冯玲玲心生厌烦。她听出一个是自己对门姓崔的邻居,那女人是前年才搬过来的。当年一同住在这里的邻居,如今有的已经过世,有的早已搬走,多数都换了新面孔。这女人家里工作都靠她男人,还有个在外省工作的儿子,她平时无所事事,除了逛街跳舞就是到处搬弄是非,“长舌妇”指的就是她这种人。另外一个似乎是五楼的年轻女人,不熟。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继续听着。这两个女人说话完全没有遮掩的意思,整个楼道都能听得见。
“也没说什么,那人不怎么搭理人,我跟他说话他也不回我。不过要是偷偷找的,那也就正常了……这种事儿咱也不好多说什么不是?”
说是不好多说,可她明明已经兴高采烈地说了一大堆。冯玲玲在心中冷笑,但却仍是没听明白她们在编排自己什么。
“这个姓冯好像挺来事儿啊……我看见前两天还有警察来找她……”
“哎哟我也知道,警察一上来还把我给吓着了呢,我以为是我们家那口子出什么事儿了。后来我听说了一点儿,好像是斑竹园那边儿有个男人死了,死得不明不白的,临死之前给她打了个电话,你说这……”
“前段时间她家里不也有人死了?”
“好像是她哪个表亲吧……我问过一次,她也不说,我估计呀,不是什么正经人……”
“你是怎么见着这男的的?”
“哎哟,我儿子从外边儿给我寄点儿点心,我寻思着也吃不完,就给她送点儿去。结果人家一开门,把我给吓了一跳——那男的脖子上还挂着条绳子呢!”
“那什么意思呀?”
“你不懂了吧?现在年轻人不都喜欢这么‘玩儿’吗?”
“噗,你倒是听懂的,是不是也跟你们家那位玩儿过呀?”
“可去你的吧!”
她们在那儿又说了有五分钟左右,五楼的女人才告辞上楼去。冯玲玲等了一会儿才继续往楼上走,姓崔的女人还在那儿收拾垃圾,见她上来愣了一下,随即摆出一个不自然的笑脸:
“哟,刚回来啊?”
“嗯。”冯玲玲也堆出一副笑容,“去下面走走,吃顿早饭。”
“自己吗?”
冯玲玲听得出她话里有话。
“不是自己还能跟谁?”她反问,“难不成我还养个男人?”
“哎哟,我不是那个意思。”崔姓妇人笑意吟吟地看着她,“我还以为你要跟那位一块儿出去呢。怎么呢,他留家里了?”
“‘那位’?谁?”冯玲玲皱起眉头。难不成是哪里传出了些风言风语?虽然没什么影响,但总归让她心里有些不快。
“哦,没什么,没什么。”
崔姓妇人似乎误解了什么,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冯玲玲完全迷糊了。这女人在说什么?自己家里怎么可能会有男人?
可还没等她细问,崔姓邻居却突然叫了起来,“哎哟,我还烧着锅呢!”她迅速冲进屋里,连一个背影都没留下。冯玲玲带着满腹的疑问走进家门,把带回来的包子放进冰箱,眼光一转,地上却放着一个红色塑料袋。
这就是她说的点心吗?
里面装的都是些零散点心,看上去就令人没有食欲。但在目光从袋子上移开的同时,冯玲玲却想到了另一件事——
是谁把袋子拿到这里来的?
邻居把点心送过来的时候,自己应该正在下面活动,家里不会有人。就算是她忘记锁门了,那个女人应该也不会一路进到厨房里来吧?万一被谁看见,这种事情可是说不清的。那么……
冯玲玲回忆着女人的那番话。
难道真的……有一个男人在自己家里,接了点心拿进厨房里来?
怎么可能,这太荒谬了!
冯玲玲家里确有两套钥匙,其中一套在她自己身上,另一套好好放在抽屉里。她还专门确认了一遍,没人动过它。那么,如果真有那么个男人的话,他是怎么进入自己家里的?是小偷吗?不……小偷怎么可能还会给那个女人开门?还有……
“那男的脖子上还挂着条绳子呢!”
她想起那女人那时的话。
脖子上系着一条绳子……这样的描述,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冯玲玲用五秒钟想到了答案。那个瞬间,她只感觉不寒而栗!
这样的形象,不正是她昨日完成的那篇小说里,那个被暴食女主角设计吊死的男人吗?死去的男人被她割断绳子放下来,品尝他身上的血肉。可不久以后……那个本已被她吃光的男人,却诡异地再次“出现”在她的生活中,成为了她甩脱不掉的影子!男人的鬼魂就是那样,脖子上系着断掉的绳索,从不说话,只会发出惊悚的怪笑声。
小说里的人物出现在现实之中?拜托,又不是在拍《笔下求生》!
可这个想法却挥之不去,犹如着魔一般在她的脑海里扎了根。
仔细想想,她在小说中是怎么描述的来着?
那个可怜的男人被妻子“冯玲玲”设下的陷阱吊死在门口……
冯玲玲身体一颤!她慌忙走到客厅,目光直直地扫向玄关旁天花板上的那只钩子。没错,她在小说中使用的也是现实中的环境,根据文章中的描述,“冯玲玲”就是用那只钩子栓上绳子吊起了自己的丈夫!
那么……
昨晚经历的一切在她的脑中编织起来。阳台吹来的风……玄关的敲门声……空无一人的门外……以及,最后自己回头被不知名的东西碰撞跌倒……
冯玲玲觉得自己有些呼吸不畅了,她不得不调动毅力强迫自己继续思考。她勾画出这样一幅画面——
一具男人的尸体吊在玄关门口,此时恰好一阵风从阳台吹入,于是那具尸体轻轻晃荡起来,硬邦邦的鞋尖砰砰敲打着房门。而一无所知的冯玲玲走过去开门,却发现门外什么都没有,这是当然的,因为敲门的人根本就在屋里!
接下来,她锁门回头,却猛地撞上了男人的鞋尖,伴随着一阵痛感跌倒,可却仍是什么都没有看到。直到今天,那个女人告诉自己,说有一个男人出现在这个家中,还一副熟悉的样子,像是男主人一般。
无论怎么想都合情合理,挑不出半点毛病……除了这是一起灵异事件之外。
冯玲玲颤抖着脚步向玄关移动,探头探脑地寻找着位置,但这一次却没有被那双她想象中的脚碰到。冯玲玲不知该期盼哪种结果才好……如果被碰到了,那就说明鬼魂真的存在;可如果没有,要么,一切都只是她的幻想,要么……鬼魂的绳子已经被割断,现在它正在这个房间中悄悄地游荡着。
也就在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