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Q群谋杀案-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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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刀子依然抵在黄飞的腰上。
但黄飞明显感觉他的手,抖了一下。
“兄弟,这玻璃尖划破喉咙,会死得很惨的。”
黄飞冷冷地对他说。
他脸色一变。刀疤变得有些暗红。
但他仍想把刀子往前移,可惜黄飞已先他一步把玻璃瓶稍稍往前推了推。
不到一毫米。
但够了!
有红的血,顺着参差不齐的破玻璃边缘渗出。
板寸出汗了。他吃力地咽了一口唾沫,把刀子轻轻地递给黄飞。
黄飞左手接过这把精制的利刀,右手仍维持原状。
“兄弟,告诉我——谁安排你们这样做的?”
“大哥!”有大滴的汗从板寸的额上滚下来。”放我一马吧!我才20岁!”
他又吃力地咽下一口唾沫,涨红着脸道:“没人安排!真的大哥,没人安排。我俩是这儿的内保,韩冰以前是我们的头。实不相瞒,干我们这一行,有时难免要和人玩真格的——来迪厅的什么人都有!”
板寸闭了一下眼,然后拼命把眼珠往下转,仿佛想看清正贴在自己颈上的武器是何种模样。
“我们以前得罪过人。听说大哥一晚上尽找人打听韩冰的事,我们就以为大哥是来整事的。也不是要想把大哥怎么着,就想找个地方好好问一问……没想到……”板寸有些苦笑着接着说:“大哥,放我一马吧!”
“韩冰在哪?你带我去找他!”
“大哥,饶了我吧!韩冰失踪了!谁也找不到他了!饶了我吧,我要是说谎,大哥您切了我的舌头!”
黄飞近距离盯住对方的眼睛,用力去烤他。
但那板寸似乎没有说谎。
于是,黄飞抬起右膝,稍用力一顶,膝盖碰到了板寸裆部一坨柔软的东西。
然后,黄飞扔下破酒瓶,向刚刚被劫持的地方去。
板寸龇着牙,满脸虚汗,痛苦地弯着腰,双手既不敢用力又不能不用力地捂在裤裆部位。
黄飞推开过道门。
巨大的音乐声,马上冲击着黄飞的耳膜。
黄飞一直往前走。
黄飞面无表情——仿佛是刚刚从洗手间出来。
一会,黄飞就站在了冰冷的大街上。
韩冰——
我黄飞一定要找到你!
第十一章 毒药,真的毒药
1
黄飞回到望京那个小院的时候,已是2004年11月13日的早晨6:37。
也就是说,还有明天一天,是属于黄飞的。
然后,要么已经证明自己无罪,要么去自首。
当然,运气不济,在此之间随时可能被警方或热心群众捕获。
冬天的京城清晨,真冷。
但望京这片小区,已经忙碌了起来。人们行走着,劳作着,喧闹着;或者思考着,算计着。
黄飞的大脑由于思虑太多,竟处于了一种亢奋的状态。
一个念头闪过,紧接着又一个念头闪过。
然后,一串念头闪过,紧接着又一串念头闪过。
最后,一片念头闪过,紧接着又一片念头闪过。
现在,黄飞的脑袋似乎有火在燃烧。
特别是后脑勺那部分,熊熊烈火将黄飞的意志无情地灸烤。
黄飞在特种部队的时候,潜心研究过一段时间的犯罪心理学。而且,黄飞还利用假期到政法大学研究生院旁听过权威专家们的讲座。
人作为万物之灵,其实自己并不能完全控制自己——人一旦沉缅于某种癖好,往往就再不能自拔。比如吸毒。
有人酷爱收藏。从心理学角度来分析,是这种行为给了他心理上的愉悦。这种愉悦不断重复,放大,最后会导致收藏者产生一种潜意识中的迷幻。
迷幻不断重复,最终就导致了依赖。
在这愉悦乃至迷幻中,人其实已不在现实中,而是进入了某个虚拟的世界。那或许是童年记忆,或许是未来梦想,但当事人并不能察觉。他暂时地无意识了。
黄飞收藏一种在旁人看来不可思议,甚至不屑一顾的武器:工兵锹。
至今,黄飞已收集了至少近百种各类工兵锹。在把玩这种其貌不扬,与其说是兵器不如说是农具的家伙们时,黄飞便又回到了过去。
把玩的一刹那,犹如醉酒般快感。
黄飞刚刚到特种部队时,是一名工兵。
黄飞的任务是填雷、排雷。
黄飞最信任的战友,就是这把甚至有些自卑而丑陋的工兵锹。
黄飞努力去体味韩冰的内心世界。
很显然,这是一个变态的人。他已经有些精神分裂。至少,他生活在两重世界,因此他拥有二重人格。
一方面,他是个称职而尽责的保安部经理,他衣着得体,勤奋敬业。
另一方面,他是个收藏记录着死亡信息的物品,甚至是死人文胸的爱好者。
可以想像,在把玩这些遗物时,每个人的死亡过程对韩冰产生了强烈的刺激。
他是个虐待狂。他用令人作呕的手法折磨耗子、小狗、小猫。在这个过程中,他犹如吸毒了般产生了愉悦和快感。
但毕竟,他不能随便杀人。
当然,他或许真的杀过人。这需要有力的证据来下结论。
但在凝视、抚摸这些死者遗物时,韩冰已经不自觉地进入了虚幻的世界。
他在体验死亡。
死亡予以他极大的刺激。
他甚至会想像着这些生命的终结,都是由他韩冰来完成的。
于是,他韩冰就是这个世界无所不能的强者。
现实中的韩冰,肯定有着明显的人格缺陷。一个硬币必然会有两面,而这两面必然会相辅相承。
当你切除硬币的正面时,硬币的反面也残缺了。
黄飞就执行过这样一个任务。
当黄飞他们这个分队冒着死亡的威胁,将一名劫持人质的中尉军官活捉后,才发现这名从著名军事院校毕业的高材生,竟有这样令人不可思议而且恶心的嗜好:
他嗜臭!
比如,他要吃尖椒猪大肠,那大肠一定不能清洗得太干净,必须在肠道的皱褶中残余一些猪粪。
更令人作呕的是,他会在晚上偷偷到营院外面的小树林,拣已经发臭的死猫死狗回宿舍煮食!
总之,对他而言,臭是一种必不可少的感官刺激。
由于他也知道嗜臭违反了常人的为人处事的规范,因此他要隐藏自己。
渐渐地,他就灵魂扭曲了。
后来,他因第五个女友离他而去,而愤然持刀劫持人质,报复社会。
黄飞的右胳膊,就是在那一次执行解救人质任务时受的重伤。
现在,黄飞的右肘只能弯曲成90度。黄飞的右指不能像正常人那样触摸到自己的右肩。
一想起这些,黄飞的右臂竟还有些隐隐作疼。
2
燕子把肖羽的日记全部研究完了。
但已无其他收获。
在肖羽的日记中,分别记载了罗盘、刘小阳和韩冰——虽然后者仅仅是一句话。
现在,他们的目标只有韩冰了。
韩冰嗜爱收集与死尸有关的物品。
同时,他还嗜好上网。
这二者,其实是有密切联系的。
黄飞甚至可以断定,韩冰所拥有的许多藏品就是从网上搜集来的。
互联网是天堂。
互联网是地狱。
互联网是无所不容的海洋。
互联网是一无所有的沙漠。
一万个人眼里,有一万个互联网。
现在,黄飞和燕子就在互联网上。
这是11月13日的中午12:10。
燕子打字比黄飞快。
于是她是“操键手”,黄飞在一旁充当顾问。
如果丁香所言不差,那么此时韩冰应该同他们一样,也在“欢乐紫禁城”。
在网上,没人知道你是一条狗。
比如说,现在他们所遇到的网友,网名千奇百怪。但网络的虚拟性,使你无法从网名来真正推论它的主人的各种信息。
在现实生活中,我们一听这个人叫“李燕”,那么十有八九此人为女性;那个人叫“黄飞”,那么此人可能就是个小伙。或者有人叫建国,那他不仅是男性,而且是10月1日出生。当然,如果叫援朝,那该出生于1950年代。
一个人叫刘小羊,也可以叫刘小狗。
在现实生活中,我们可以就凭借这三两个字联想到它的拥有者的命运。
但网上不行。
现在,有位叫“好色的村支书”的,正在和一位“憨厚的村支书”在那聊得甚欢。
好色的村支书:老兄,忙啊?聊聊?
憨厚的村支书:忙啊!
好色的村支书:忙什么呢?
憨厚的村支书:忙着找工作呢!
好色的村支书:呵呵。老哥,以前是做什么的?
憨厚的村支书:业余时间搞搞诈骗——只骗色不要钱。
好色的村支书:汗!色,偶稀饭!老兄,还是你老人家隐藏得深啊,外表憨厚其实好色。现在还干不干啊?
憨厚的村支书:不干了,决心尿盆洗手了。
好色的村支书:为什么啊?我好不容易得遇大师,还想多多讨教呢。
憨厚的村支书:出来混,迟早都是要还的——做人要厚道不是?呵呵,现在俺们村有十几个柴禾妞死缠烂打追我不放。
好色的村支书:寒!算你弓虽!有时间我请老兄出来FB一下?找工作的事嘛,可以在招聘网站百度一下。
憨厚的村支书:好说好说,呵呵,偶被村民请吃喝惯了,来者不拒。不过偶稀饭涮锅子……
……
在他们的网名下面,是一位叫“北京高傲少妇”的。
差不多有十几个无聊者,都忙着去和“北京高傲少妇”打招呼——
独坐窗前看风景的男人对北京高傲少妇说:美女,聊聊?
茎候佳阴对北京高傲少妇说:姐,咱俩聊聊?我今年二十四,姐多大?
爱一个人真地好难对北京高傲少妇说:说话!说话!!说话!!!说话!!!!
最后,有个“北京小老头”也来凑热闹——
北京窝囊小老头对北京高傲少妇说:儿媳妇,这儿闹哄哄地,咱还是回家吧!
但黄飞和燕子不是来聊天的。
黄飞他们是在等人。
网上共有309名网友。
除他们之外的308人,说不定韩冰就是其中之一。他或许叫“独坐窗前看风景的男人”,也有可能就叫“茎侯佳阴”。但“爱一个人真地好难”,难道就不是韩冰?韩冰只要高兴,他也可以给自己起名“北京窝囊小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