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修仙记事-第2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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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空禅师的坚持也不是完全没有效果。起码在帮忙打理空地的时间里,苏锦歌在耳濡目染间知晓了一些佛法。
齐慎言在五月间又来了一次,带来了一支录着冰系法术的玉简。齐慎言走后,苏锦歌便开始闭关。那座禅院的门未曾再打开,里面也未再飘出菜饭的香味。
虽然因着那些食物带起的不良影响还未消弭,但是惠净大师已觉空前的舒心清净。
只不过这舒心和清净并未保持太久。
入夏才不久,那座禅院的门便又打开了。少女模样的白衣修士抱着一只硕大无朋的竹筐走了出来。筐子中满放着一只只雪白的糯米团。
这些糯米团子中包裹了些花果制成的软冻,摸上去柔软微凉。团子上沾着一层薄薄的粉雪白雪白的,单单是放在手中便已觉可爱。一入口那些粉糯糯的糅合在略韧的外皮间。随着牙齿间那糯和韧的交融,当中包裹的馅料慢慢的在口腔中融化,散出一股醉人的甜香。
这等天气里吃这种小点心当真是合适不过。
此时菜地中劳作的僧侣并不多,苏锦歌一路的分发过去,每个人都分得了许多。
拖着小半筐的糯米团,苏锦歌敲响了一空禅师的院门。
其实门并没有关,一空禅师正盘膝坐在院子正中。面前的小桌上摆了一盘珠子并许多串珠的工具。听到敲门声,一空禅师转过头来颌首微笑,“恭喜明心施主出关。”说着伸出手来指了指小桌对面,“请这边坐。”
苏锦歌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发觉那边竟早就摆好了一只蒲团。“莫非禅师提早便知我今日出关?”
一空禅师此时起身来倒了两大碗酸梅汤摆在小桌之上。“小僧非是神人,怎会有预知之力。”
苏锦歌落下坐,取了一只小些的竹筐出来,将那大框中的糯米团子都装进去摆在了桌边。“做了些消暑的小食,请禅师尝尝。”
一空禅师道了谢,捏起一只糯米团子放在手中看了看,“是冰食。施主此番前来不是要请小僧吃冰食的吧。”
苏锦歌笑了笑道:“闭关有所得,心中欢喜所以想请禅师吃东西而已。”
一空禅师笑而不语,用过一只糯米团子后继续串起珠子。
苏锦歌拿过打孔的工具来,
自盘中挑出一只珠子慢慢的钻起孔。“这一个月里忽然想通一个问题:红莲业火的问题其实很容易解决,换个地方捉些灵兽便能解决。――禅师先前左右我的想法,是爱护灵兽生命还是要渡化于我?”
一空禅师笑道:“果然施主不是来送冰食于小僧的。”
苏锦歌亦笑道:“心中欢喜送冰食是真。这请教禅师是另一件事。”
一空禅师道了声佛号,承认道:“渡化施主一人可救众生无数。”
苏锦歌闻言忽而转了话题道:“两个月前闻一位小师傅讲诉了一则故事。言南赡部洲有一大国。统治者育有三子,其中小子儿摩诃萨青天生一副慈悲心肠。
一日三兄弟同游,路遇一只饥肠辘辘的雌虎与两只幼虎。彼时,雌虎正在乳育幼虎。幼虎活泼可爱,雌虎却因饥饿而失了精神,正盯着两只幼虎似有吞食小虎充饥之意。
摩诃萨青见此情景,分外难过的与两位兄长说,‘那只雌虎瘦的皮包骨头,马上快要饿死了却仍然在给它的孩子喂奶。可在饥饿的逼迫之下,雌虎也必会将幼虎吃掉。’
两位兄长则说,‘如果雌虎饿死了,幼虎没有奶也同样会饿死。除非有新鲜的肉和温热的血,否则雌虎必是会吃掉幼虎的。’
摩诃萨青听了更为难过,追问道:‘那如果有人把自己的血和肉施舍给饥饿的雌虎,雌虎和幼虎是不是就都能活下去?’
两位兄长笑着说,‘自然都能活下去。但那把自己身体施给了饿虎的人却是不能复活了。’
摩诃萨青听了,支走两位兄长。走到饿虎身前,毫不犹豫的投向虎口。他打算牺牲自己,救活三只老虎。不料饿虎只是望了他一眼,并没有吃他。
摩诃萨青早已下定舍身供养的决心,为了实现这一心愿。他找来一截尖锐的木头,刺破自己的皮肤使鲜血流出。
饿虎受到血腥味的刺激,终于恢复了精神,开始舔食摩诃萨青的鲜血。饿虎喝足了血,精神更足,一口气吃掉了摩诃萨青的肉体。”
说到此处苏锦歌便停了下来,端起桌上的酸梅汤送到唇边。
一空禅师合掌道:“此为舍身饲虎的故事。”
苏锦歌觉得那酸梅汤味道极好,一口气用了大半,赞道:“禅师的酸梅汤味道极好。”
一空禅师微微一笑,起身来取过装着酸梅汤的坛子又为苏锦歌续上了满碗。
苏锦歌道了谢,又道:“说这个故事的小师傅与我讲摩诃萨青心怀慈悲,怜悯万物,因饲虎功德终投生兜率天上。又讲了人生为苦,生是苦,死亦苦。生死轮回循环往复苦海无尽。唯有涅方能永脱这生死轮回的大苦。
众生平等之理,舍身救生的大慈悲无不令人心敬。只是,那并不是我的道。
水火有气而无生,草木有生而无知,禽兽有知而无义。而人有气、有生、有知、有义。人的生命要更可贵。舍人喂虎之行实难从同。听完那个故事我只觉摩诃萨青的父母可怜。纵然那位小师傅讲了行大慈悲的功德和伟大,我依然觉得那对父母可怜。”
一空禅师道:“所以,施主的言下之意是?”
苏锦歌迅速道:“禅师相救之恩,明心铭感五内。只是明心实在没有慧根,还是不要白白浪费禅师的心力。那间禅院非是天生灵地,想必是人为布置了什么神通。――即便我离了天音,禅师亦是有法子防绝业火之力吧?”
一空禅师十分痛快的承认道:“不错。可小僧实在不能放施主离开。”
苏锦歌肃色道:“明心并无讨要那神通之心。只要明心身在奈落楼,那古楼便可隔绝业火。此处与百花宗相邻,要送明心前往百花宗对禅师来说不过举手之劳。还请禅师慈悲。”
一空禅师道:“明心施主请求护送岂非正是对众生的爱护。当年于苍梧雪山之上,明心施主亦曾有过舍身之举。――施主心中早已存了大慈悲之心,实在极有慧根。”
苏锦歌眨眨眼睛,略有些呆愕的道:“可我想救的不是狮子老虎啊。”
“施主细细回想,难道心中从没有对除却人族妖灵外的众生生出怜悯?”
苏锦歌当真仔细想了片刻,而后道:“这个问题实在难能回答禅师。很多食材像是鱼和虾子,都是越新鲜越味美。所以我从来都是现杀现吃。偶尔兴起想吃肉了,就会去打一头灵兽来。面对它们我脑子里想的只是料理的方法。实在未有思及其他的功夫。”
一空禅师听了微闭双目连道几了声佛号,又说道:“若施主捕猎之时,见猎物尚在哺育或怀有幼崽,施主会如何?”
“自来便有春日不猎的规矩,以维持自然的生生不息。故而不猎孕、不猎幼。”顿了顿苏锦歌又道:“可若遇上对我造成威胁的兽类,不论它是孕是幼还是尚在哺育,我皆不会手软上半许,会更不会舍身去成全它们的一顿饱腹。”
第二百五十一章 两颗佛珠
一空禅师的唇角舒出一抹笑容,“明心施主可愿听小僧说一则故事?”
苏锦歌微微一笑,颌首道:“自无不愿,禅师请讲。”
一空禅师的声调还是一贯的节奏,沉静而和缓,听在耳中莫名的入心。
“有一家人为孙儿办喜事,特请了一位得道高僧前去念经。那位高僧一进门便连连叹息,说道:‘古古怪,怪怪古,孙子娶祖母。猪羊炕上坐,六亲锅里煮。女吃母之肉,子打父皮鼓。众人来贺喜,我看真是苦!’
却原来这家孙儿所娶的新娘竟是他的祖母投胎转生,满屋贺喜的亲朋都是这家人从前吃过的猪羊转世。而曾互为六亲的亲眷却转世成了锅中所煮的肉。宴桌前坐着的一个小姑娘,她的母亲造下重业因而转生为畜,被人屠做美食摆上宴桌。乐班中站着一位男子,他的父亲因造下罪业托生为驴,被人剥皮做鼓。那男子不知他敲的正是那面鼓。
六道轮回,业报相还。岂知道今生盘中之物不是前生之亲眷挚友。”
“身在轮回,人人都在相互还报,相互残杀,相互食啖。这般看来的确苦不堪言。人生于世,一切无常。生命不能恒久,财帛不能常保,人情亦会生变。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诸般皆是苦。”苏锦歌说到此处停了下来,端起桌上的酸梅汤来又继续说道:“然而此刻我是苏锦歌,只是苏锦歌。眼前是一空禅师,院子外来来往往的是天音弟子。既不是鱼虾也不是猪羊。
前生不可追,来世太遥远。纵有来世,可那来世的我并是不是我,只好来世之事来世再讲。
万事万物皆有其规律,有生必有亡,有盛必有衰,而得失总相衡。岂知道眼前的‘苦’不是未来的‘甜’。‘苦’至了极限必将回‘甜’,‘甜’到了极致也必要转‘苦’。
苦也罢甜也好,皆能从中修磨心境、修德行,修为人之道而求成仙之道。”
一空禅师听罢,说道:“许多年前,楚施主曾与小僧说过一句话。”
听他忽然提到楚璎珞,苏锦歌不由好奇追问,“什么话?”
“管什么来世前生,反正我今世就要成就不灭仙身。”
“咳。”苏锦歌那一口酸梅汤险些呛进喉管。她方才洋洋洒洒说了那么长,其实不过就是这一句话再加一句不觉人生是苦海。楚璎珞这话言简意赅出了的一股霸气。
一空禅师似是没有注意到苏锦歌那一瞬间的失仪,面目依旧的沉静,“凡所有相,皆是虚妄。施主执念于眼前,而眼前一切却将终归空无。”
“禅师是说明心心有执念?”苏锦歌微微一笑,“未知明心是否可以理解成‘道心坚定’。”
一空禅师莞尔,“明心施主此言,让小僧不知该如何接话才好。”
“禅师有大智慧,岂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