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业缭绕-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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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可疑?”璎珞认为这个猜测有些牵强。 微浓则显得很沉静:“你想想咱们那夜看到的情形,那个弹琵琶的乐姬一直在吃醋流泪,云潇却能心平气和地劝慰她,难道不奇怪吗?倘若云潇真是‘恋兄癖’,而云辰和那个乐姬有情,她岂不是该气得跳脚才对?连我这个与云辰没有瓜葛的陌生人,她都容不下,又怎能容得下那乐姬?” 璎珞这才恍然大悟:“你说得有理。我还琢磨呢,当时她看起来挺通情达理的。” “嗯。”微浓自嘲地笑笑:“也许真是我多心了。但事关先夫,我不想错过任何一丝线索。” “你是对的,慎重一些为好。”璎珞也附和道:“他可能是有什么苦衷,不想让你搅合这趟浑水,才出此下策逼你离开。” “但愿如此。所以我也故作翻脸,好遂了他的意。”微浓其实还有一件小事没说出来,前几日她在大门外偶遇云辰,当时她算彻底撕破了脸,说的话也难听无比。可就在她拂袖而去之时,她看到了云辰的目光,那明明是一种留恋!是欲言又止的思念!是无言的送别! 那种神情和感觉,简直和四年前楚璃战前诀别时一模一样! 她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 “今日我出城,云辰的人一定会在暗中盯着。我会在外游逛几天,然后回黎都城找你。”微浓低声嘱咐:“此事先不要告诉祁湛。” “我明白。”璎珞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那我在盈门客栈等你?” 微浓沉吟片刻:“不行,客栈的掌柜是祁湛的人,又认得我,我不能回去……这样好了,咱们六月初二酉时,在城门旁的福家酒楼约见。” “好。”璎珞一口答应,竟有些兴奋之意:“这太刺激了!就这么说定了!” 微浓也没再多说,故作万分不舍地模样,与璎珞道别而去。 璎珞也爱演,还假装挤下了两滴眼泪,直至微浓策马渐行渐远,她才依依不舍地回了黎都城。 微浓只在临城住了两日,便乔装而返。幸运的是,她五月三十刚返回黎都,六月初一城内便开始戒严,禁止出入。官兵好似是在找什么人,但可以确定找的是男人,不是她。 六月初二酉时,微浓准时来到城门旁的福家酒楼,因为戒严之事,近几日出入城门的人渐渐减少,酒楼也是生意惨淡。璎珞不知遇上了什么事,姗姗来迟,直教微浓多等了半个时辰。 她一见到微浓,便亟亟解释道:“我这几日都会夜探云府,发现云辰又要搬迁了,因着这个缘故,府内乱糟糟的,戒备很松。” “又要搬?难道原来的云府修缮好了?”微浓有些疑惑,但转念一想,云潇早就说过,她们只是搬来建章坊暂住而已,也许宁王又赐了别处府邸也未可知。 “趁着云府搬迁,咱们可以再去探一探情况。”璎珞兴致勃勃地提议。 “这几日黎都城内戒严,到处都在搜人,你知道吗?”微浓有些担忧。 “知道啊,可是建章坊没什么太大动静。”璎珞自行给出解释:“建章坊都是大人物的私宅,也许官兵们不想惊动呢。” “或许吧。”微浓的心思不在这上头,只问:“你确定云府戒备很松?咱们上次夜探云府,都是看了一出‘戏’,可见是被发现了。这一次……还是小心为妙吧!” “嘿嘿,上一次是突发奇想、冒失行动,被发现是正常。但这一次不同了。”璎珞得意洋洋地笑着,从袖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团:“这是云府的线路图,我花了好几个晚上才画出来的,还有护院换班的时辰。” 微浓一见这东西,大为惊喜:“璎珞!你实在太厉害了!” “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这都是雕虫小技。”璎珞越发得意起来:“捡日不如撞日,我今夜再去探探情况,若是没什么变数,咱们明晚就去夜探云府!” “好吧。”微浓也明白,此事宜早不宜迟。但不同于璎珞的自信,她心里其实有些隐隐的担忧,但她知道自己有后路,所以才有恃无恐。
第175章:夜探云府转折剧情
这一整夜,微浓在璎珞的指导下,不停地练习飞檐走壁、翻墙跃柱。当一个人痛下决心去做一件事时,再难的险阻都能化于无形,就好比微浓,竟能在一夜之间进步神速,掌握了许多自保、求生的要领。连璎珞都忍不住赞叹她是“一把偷鸡摸狗的好手”。 微浓欣然接受这个评赞。待到翌日戌时,两人便按照计划,赶在建章坊宵禁之前,悄悄摸到了云府后门。 换装、蒙面,一气呵成。璎珞袖中藏着她的峨眉刺,微浓看似空手,实则腰上也缠着惊鸿剑。 诚如璎珞所言,云府是真得在准备搬迁,这个时辰还是乱糟糟的,园子里到处可见大大小小的包裹、摆设,还有一些盆栽,可见都是要挪走的。 两人在后园里观察片刻,觑着护院换班的时机,直奔书房而去。这是微浓的主意,她记得从前在云台宫,楚璃就惯于在书房里处置大大小小的事务。倘若云辰真是楚璃,必定会保留这个习惯,也许,她们能在书房里摸到蛛丝马迹。 按理而言,这个时辰,书房里必定已经无人了。可出乎微浓的意料,当她们摸到书房时,里头依然灯火通明!微浓戳破一层窗户纸,隐在暗处偷偷望去,依稀可见云辰正对着桌案兀自出神。 他的表情很难言,似哀伤又似庆幸,良久,那朗滟的目光里忽然泛起一丝涟漪,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他从桌案上拿起一幅卷轴,映着烛火展开看去,只可惜微浓看不到卷轴正面,不晓得是什么内容。不过她有一种感觉,那幅卷轴对云辰很重要。 然而云辰的下一个动作,却令她大吃一惊——他将卷轴卷起来,放在烛台上烧了。火舌渐渐舔舐着卷轴,像往事一般烧成灰烬,纸灰渐起,散落一室伤感的情绪。 云辰垂眸看着满满一桌案的纸灰,唇畔勾起一抹晦暗的笑,然后便熄灭了烛火,走出书房,头也不回地往南而去。璎珞见他走得远了,才附耳对微浓道:“他应该是去睡觉了。” 微浓在心里盘算着,出口道:“你跟上他,不要打草惊蛇;我去书房看看,一会儿去找你。” 璎珞点了点头,将一枚追踪用的“吹笛”给了她,嘱咐她:“那你小心。” 璎珞毕竟出身墨门,见识过许多特殊用途的器具,好比追踪粉。只要在身上洒了这种粉末,无论走到何处,都会留下不起眼的痕迹,用“吹笛”在地上轻轻一吹,便能看到夜光色。但若是不用“吹笛”,这种粉末便会混在尘土之中,根本无法分辨出来。 两人来之前都在身上涂了这种粉末,一则防止彼此走失;二则若是出了意外,祁湛也能及时追踪到线索。正因此,两人可以放心地分头行动,也不怕遗失消息。 自璎珞走后,微浓便摸进了书房。所幸廊下点着一排灯笼,书房内不必点灯也能清晰视物。微浓摸到书案上,只看到一堆纸灰,不禁万分失望;她又翻了翻云辰写过的奏疏、书信,仍旧看不出什么异常,字迹也同楚璃不一样;书柜上的一排排的书籍,从奇门玄学到史书兵法,没有夹着什么神秘的字条,更没有任何机关。 直至翻遍整座书房,微浓才想起这里只是云辰的暂住之处,云府搬迁来此时,他人甚至都不在黎都城!看来是白费功夫了! 微浓懊丧地一跺脚,正要离开书房时,突然又迟疑一瞬,向桌案上的文房四宝摸去。这一摸,还真是有所收获!她在镇纸之下摸到了两张小字条! 微浓不禁大喜,连忙捏起字条就着月色看去。这一看,她更加惊喜了——这两张字条,是她和璎珞放在荷花灯里的!一张字条上工工整整写着个“璃”字,另一张是歪歪斜斜的“祁湛”二字。 微浓回想片刻,那晚她与璎珞回到建章坊时,云辰恰好携美而归,看样子也是去放荷灯了!也就是那晚,她和璎珞偷听到了云辰兄妹的说话! 这是否可以侧面证实,当晚她的所见所闻,都是云辰处心积虑安排好的?他故意想让她看到听到的? 微浓不知自己心中究竟是个什么滋味,但这无疑更加坚定了她今晚夜探云府的决心!她攥着字条又想哭又想笑,转念又想到时间紧迫,于是只得将字条叠放整齐放回原位,离开书房,用吹笛追踪璎珞的去处了。 诚如璎珞所料,云辰是去歇息了,两人再次会合时,恰好是在云辰的内舍院落之外。璎珞立即用手比划着,无声地问:书房有何发现? 微浓摇了摇头。 璎珞又指了指门内,悄悄道:“丫鬟方才伺候了盥洗,刚熄了灯。” 微浓迟疑片刻,低声问:“有没有……女眷?” 璎珞摆了摆手,表示没有。随即又掏出一截特制的迷香,捂着丹口窃笑起来。 微浓看见那截只剩一半的迷香,立刻会意,朝她竖起大拇指。 两人又在外等了半晌,璎珞推算迷香应该起效了,便对微浓打了个手势:“你进去吧,我在这儿给你把风。” 内室不比书房,向来是守卫最重的地方,若是无人把风,的确风险极大。微浓也赞同这个主意,便放轻脚步推门而入。为防意外,她先摸到了云辰榻前,见他只着单衣,似真得已陷入沉睡,她才敢在屋子里摸索。 “阁下不请自来,云某恭候已久了。”云辰低沉的声音在此时骤然响起,冷冷窜入微浓的双耳之中。 此时微浓正欲绕过屏风,闻言不由足下一顿,立刻回首。只见云辰不知何时已从榻上坐了起来,单腿蜷起,左手置于膝盖之上,正眸光犀利地盯着她看,唇畔还挂着一抹冷笑。 在皎银月色的映衬下,他整个人显得森凉、幽冷、充满危险。 微浓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云辰,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一刻,她险些要放弃心中的念头了,因为在她心中,楚璃从不会流露出这般危险的气息,就如同一只暗中窥伺猎物的冷兽,对她势在必得。 她今夜穿着一袭夜行衣,又是蒙面,身影隐匿在晦暗之处,也令云辰一时无从辨别她是男是女。趁着他还没认出自己是谁,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