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岳-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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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量片刻,少年开口问道:“现在是什么年代?大师所说的岳侯我的父亲,是那位将军?”
少年问起正题,老僧反而没有再慷慨激昂,平平淡淡的回答:“你父是现在的后护军指挥使岳飞岳鹏举将军,现在是绍···”
“啊!岳飞!”少年惊叫着跳起来,嗔目结舌陷入呆滞中。
少年,不,应该称他为岳震了。两世为人,此时此刻总算知道何为惊涛骇浪,澎湃的思绪猛烈的冲击着他的大脑,耳边依然轰鸣着这个旷古烁今流芳百世的名字。岳飞! 父亲!一阵阵的眼冒金星摇晃欲坠。
老僧那曾想他这么大的反应,赶紧起身上前想要扶住他,却被岳震举手止住。
他猛吸了口气,闭上眼睛努力的调整着呼吸,也顺便整理着纷乱的思绪。
历史上岳姓名将本来就寥寥无几,能让老和尚一个出家人如此推崇,我早就该猜到的。绍兴,绍兴,正是那个软骨头皇帝赵构的年号啊。哎?不对呀,正史也好传说也罢,岳飞确实有两个儿子,是岳云和岳雷呐,那跑出来我这号人物?难道史传有误?。
不不,他急忙甩了甩头,继续思索着。这些都不重要,岳飞的结局在那明摆着,没过四十岁就被狗屁皇帝给杀了,我辛辛苦苦的转世一会,却随时有可能陪着父亲和大哥被拉出去砍头!还真他妈的背呢。
洞悉结局的岳震,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老僧愕然的望着来回转圈的岳震,看着他紧蹙眉头脸色变来变去,猜测道,看来此人对岳侯并不陌生,应该也是本朝之人。这样也好,能省去老衲的许多口舌。心思渐定,老僧开口道。
“震···你大病初愈之身不宜太费心力,凡事逃不脱个事在人为,调养好身子,才有本钱从长计议啊。”
岳震背对着僧人听到,猛然顿住了身体,老和尚的话让他稍稍平静下来的心绪波澜再起。
没错,事在人为!老和尚这么大的年纪,修行至今肯定非常不容易,他老人家都能奋力于天一搏,我一个死过一次的人还有什么好怕的!以前不是常幻想金戈铁马驰骋沙场吗?身体养好了再大几岁,一定有机会和父亲征战疆场,就算死也是轰轰烈烈不枉转世重生一回。没准岳震这个人还真是战死的,要不历史上怎么没有这个名字呢?。
想通了一切,身心顿时放松下来,岳震含笑回身说:“和尚爷爷不用替震儿担心,我已是今非昔比。倒是爷爷您,下次再说到半截又改口,如何向人解释呢?”
老僧听到岳震一声‘和尚爷爷’叫出口和半带戏弄五分提醒的话语,一时间百感交集,以前的种种挣扎、劳顿辛苦瞬时烟消云散,情不自禁目泛泪花哽咽道:“好!好!”
岳震见和尚爷爷真情流露,也不禁豪气顿生,仰天笑道:“报父母之恩,救万民于水火,好的很!从此岳家有我岳震,再看风云如何变幻!哈哈哈···”
第三节
一老一少折腾了一阵子,这才双双坐下。岳震随口问道:“我还不知道和尚爷爷的法号呢?以您的手段,恐怕大宋朝不知道您的人很少吧?”
“怎么会这么少,爷爷快说说,他们都是谁?”岳震惊奇道。心想,能把我从几百年后拉到这里,已经是神仙级的人物了。可在脑子里搜刮一番,实在想不起来宋史中记载过一个叫中印的僧人。
岳震暗自咋舌,乖乖!除了皇上就是国师。又想起了另一回事,小心翼翼的试探道:“称您为小和尚的那位白衣大师,是?···”
中印一脸敬仰,叹道:“老祖宗眼里千百年沧海桑田也不过瞬息片刻罢了,他老人家这一句小和尚实在是高抬老衲喽。”说着瞥见岳震的神色,忙住口合什低眉念叨起来:“说不得,说不得。”
岳震一边暗笑老僧诚惶诚恐的样子,一边琢磨中印大师唯独对岳家青睐有加肯定事出有因,:“爷爷是怎么认识我父亲的?”
“唉!”中印悲叹一声:“时逢乱世战火涂炭生灵,那年老衲离临安北上,想为金人铁蹄下的黎民百姓尽点绵薄之力。途中恰逢万余难民南逃金人在后追击,危急时刻岳侯带兵赶到,掩护着民众且战且退。那时你父还只是一员偏将,手下不过千人,可面对近万金军毫无惧色,将士上下用命个个奋勇杀敌。从那后,岳侯的风采,还有那杆岳字大旗,便在老衲脑海里挥之不去。”
岳震听得心驰神往,仿佛看见岳家军浴血奋战的沙场上飘扬的军旗。
遥想当年的中印不知不觉停下来,岳震忙寻到茶壶给他倒了一碗水。中印接过抿了几口接着说:“后来岳侯突发眼疾惊动了朝廷,皇帝命皇甫知常赶往军营。皇甫也对你父敬仰不已,心恐诊治不周,便找到老衲一同去了。”
听到父亲患眼病,岳震不由一阵心焦,忙问道:“父亲的眼疾后来医好了吗?”
中印无奈的摇头道:“岳侯常居军营饮食难调,心系军务心火太盛,赶上你祖母突然辞世,才使得他眼疾大作险些失明。唉,正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想要拔除病根万难喽,只能是慢慢调养。”
岳震一阵心惊肉跳又是一阵忿忿不平。历史只是传颂父亲的丰功伟绩,那还记得他也是有血有肉的凡人,为了自己的信仰付出过怎样的艰辛。
想着千古名将自己的父亲,岳震不由得一阵心虚。既想快点见到,又怕相见时自己露出马脚,怎样处置自己都无所谓,但父亲得知爱子已魂归天国,再来个旧病复发,恐怕是真的要失明了。和尚爷爷的一番心血岂不前功尽弃,我该怎办才好呢?。
看到岳震愁锁眉间,中印便猜了个八九不离。欣慰之余开解说:“震儿不必烦恼,事前老衲已做好了铺垫,你只需放开心怀一切自自然然即可,老衲现在就给你说说岳家的情形···”
中印只是说了个大概,岳震听完不免又是一阵嘘吁。父亲戎马十余年,好歹现在也是一方大员,想不到日子竟过的这般清苦,岳家上下满打满算还不够十个人,让岳震心里连为父亲叫屈和不值。
哦,原来这是在鄂州军营里,自己的家就在后营。岳震心里默记着家里的这几个人,周伯夫妇,周大婶负责照顾难以下床的母亲,周伯干些挑水劈柴之类的粗重活,剩下就是厨房里的赵妈了,只是周大婶略微高胖,而赵妈瘦小一些。父亲派来的一小队军士,住在不远的小院里,没事他们很少过来,加上是亲兵队轮值,原本相互也不是很熟悉,记不记得他们都无关紧要。
中印等他把岳家的情况消化的差不多了,正色道:“熟悉家里的状况对你来说不难,可眼下你却有一道难关要过。”
岳震也明白和尚指什么,皱眉说:“爷爷是说我的身体吧,确实有点糟糕,我觉得精神很好,可就是坐这么一会,腰背已经开始疼了,您据实相告我一定配合。”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你以前气血太弱,身上的经络阻塞不通。现在有这颗珠子助你,疏经通络易如反掌。”中印指着岳震胸口道。“关键在是要用珠子里的灵气,重新唤起肉体的生机。过重了会有损身体,太轻了又难有成效。单是试验轻重之间,恐怕你就要吃些苦头喽。”
从衣襟里拿出悬在胸前的珠子,岳震仔细打量起来。
淡棕色的珠子也看不出是什么质地,虽然只有蚕豆大小,可捻在手指间能感到很是沉实。一根细如头发的黄线穿过珠子,打成了活结挂在脖子上。
岳震掂量着珠子的分量,忍不住拽了拽黄线担心道:“这么细,不会断了吧?”
中印白了他一眼,“小子这般没见识,这乃吐蕃高原上牦牛筋,你莫看它细若发丝,却能承千斤之重,取自一把古战弓的弓弦。老衲虽不知弓的好坏,但你父亲见到这把断弦的弓时,摩挲了很久大叹可惜。”
岳震前生就对兵器喜爱之极,忙兴奋的追问:“那弓呢?还在我家吗?”
看他猴急的模样,中印笑答:“你姐姐收起来了,小子莫怪爷爷没告诉你,这把乌木弓无数武士、将领都试过修复,最后也都失望而去。”
“那是他们笨。”岳震自信满满的说。
“小子,你莫吹破了牛皮,呵呵···”中印虽出口戏弄,可打心眼里喜欢这股子不服输的劲头。叮嘱道:“震儿牢记,珠子切莫不可离身,就是沐浴时也不能摘下。”
岳震也暂时放下弓的心事,点头说:“震儿记著啦,这就是您和那位老祖宗说的‘聚灵珠’,到底是什么东西?不会是舍利吧?老是戴块死人骨头在身上···”
‘绑’还没等他说完,脑门就狠狠的吃了一记暴栗。
“混帐小子口没遮拦,竟把圣物说的如此不堪,着实讨打!”中印气道:“小小孩子你懂什么?这颗宝珠承天地之造化,能聚日月之灵气。要不是老祖宗见老衲苦苦哀求动了恻隐之心,怎会便宜你这无知小子,还敢出言无状,气死老和尚我了。”
“是是,小子该打,嘿嘿嘿,爷爷不要生气喽。”岳震忙揉着脑袋嬉皮笑脸的认错。其实他心里明白的很,这东西能带着自己的灵魂和意念穿越时空,的确是了不得的宝贝。
见他这副模样,中印那还有气?却还是有些不放心,神色严肃郑重道:“老衲不会计较你从那里来,也不问你前生是谁,只当你便是原来那个震儿。可你记住了,宝物有德者据之,日后你若倚仗此物为非作歹,就算追到天涯海角老衲也不会放过你!谨记守护岳家、忠君爱国、拯救苍生。”
岳震也收起了顽皮神色,正正经经的鞠躬施礼说:“爷爷放心,小子绝不会祸害无辜,只是爷爷有些话不敢苟同。”
“你?” 中印见他目光炯炯的和自己对视,毫无畏缩之色,把责备的话语咽了回去。只是丝毫不让的盯着他,一字一句道:“说来听听。”
“守护岳家,震儿责无旁贷,不用爷爷督促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