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夫大文豪-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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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振国现在只有一条道走到黑了,要么被当个妖言惑众的狂士,要么就当一个为国为民的臣子。
“大胆,大胆,你这狂生,口出狂言,便是不怕死了?”承平皇帝此时气势尽出,已经愤怒到了极限,出言像是在威胁祝振国。却是更像一个被人说破心事的孩童一般,愤怒的样子更像是不准别人说自己的丑事一般。
其实承平皇帝却并非一个非听非明的天子,这国家症结,他比谁都清楚。只是自从那年惨败之后,这承平皇帝更像是一只把头埋在沙子里面的鸵鸟一般,自己一直在回避躲避很多问题。
祝振国不敢抬头看眼前狂怒的天子,只把头低下来,双腿都有些发抖起来。天子一词祝振国作为一个现代人从来都没有给予过多少尊敬,此番却是误打误撞真在到了天子面前,才知道天子威势。
心中更是清楚,眼前这个人,只要一句话便能浮尸千里,让祝振国乃至整个祝家庄便是鸡犬都不留下一只。自己这几年为保护族人作的再多努力在这天子面前却是一点用处也没有。
承平皇帝站起身来在祝振国面前左右踱步,大气粗喘。祝振国跪伏在地,度秒如年。一旁解冰语早已经泪眼婆娑伏在地上瑟瑟发抖,心中满是对自己弄巧成拙的悔恨。
祝振国更知道此时不能接了皇帝的话语,即便皇帝威胁自己是不是不怕死,也不能再多言语,再说一句便是顶嘴了,哪里还能得到好处。求饶更是不可,只会让皇帝心烦。
祝振国此时不言不语伏在地上倒是做对了。此时承平皇帝虽然盛怒,却是在自己内心纠结当中。
承平皇帝毕竟是年过五十的成年人,倒是不像孩童少年只会恼羞成怒。而是内心在纠结一个事情,一边是事实,一边是逃避。这个事实十几年来从来没有人敢提起,今日却是被一个十几岁是少年举子无意中说破。
时间一分一秒过着,承平皇帝步子也在缓缓减慢,喘气之声也在慢慢平息。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祝振国腿脚都发麻了。
承平皇帝却是开口了:“你是何人弟子?”
祝振国深吸一口气,看着脸上汗水低落在地上,听到皇帝发问,语气倒是显得平静了些,心中也是稍微松了一下,回答道:“学生老师是大江郡学政欧阳正大人。”
“哼哼。。。欧阳正这个老匹夫倒是教了个好弟子,秉性都如匹夫一样又臭又硬。”承平皇帝语气依旧不善,鼻子中还发出似威胁一般的“哼哼”声。也不知这句“好弟子”是正话还是反话。
欧阳正,承平皇帝那里会不熟悉,自己亲政第一年,便钦点的探花郎。自己一手提拔的内阁大学士,也是自己大手一挥赶到哪里做的学政,此时才想起是去了大江郡做了学政。若不是祝振国说起,承平皇帝已经忘记了欧阳正是在哪里做学政了。
祝振国当然不会接话,这骂自己老师也在骂自己的话也不知道如何去接。
“朕再问你一次,这大华天下哪里是乱世?”承平皇帝已经坐在了之前的椅子上,目光俯视着跪伏在身前的祝振国。
祝振国此时惊骇之心已经去了不少,硬着头皮又答:“文官尸位素餐,武官勾结盗匪敛财,百姓境况日下,豪族田地盈野。学生并未信口开河,近来大江郡发的大案,奏折想来也入了朝堂,就是明证。”
“哼哼,你为何还能读书进学,为何还能连连中试?”承平皇帝又问。
承平皇帝这意思已然明显,是在与这祝振国辩论。也许间接也是在于欧阳正辩论,这欧阳正与承平皇帝的关系不可为不好,不然当初也不会让欧阳正三十岁便入了内阁。只是这欧阳正后来一直与皇帝作对,说皇帝这里错了,那里不行,不能开战。
却是有一个道理,如果上甸大战胜利了,也许欧阳正早已经被召入了朝堂,皇帝要向欧阳正表明自己是对的,你欧阳正是错的。
上甸却是惨败了,欧阳正便再也没有机会入朝了,皇帝怎么可能召一个人到身边来说,看吧,当初我说不行,你非要做,这回好,失败了吧。
皇帝宁愿每天听着下面所有人来为自己想方设法找借口,也不愿意承认自己当初真的错了。
祝振国哪里不知道皇帝问话的意思,既然你祝振国说是乱世,为什么你祝振国还能好好在家念书,参加考试,还考中了。
“回禀皇上,学生家族祝氏,世代忠良,祖上也出了进士举人为国尽忠,更有几十同族为国捐躯,便是学生二伯也在失去了左腿,只留一条残命。学生更是谨遵祖辈教诲,勤学苦读,练就一身文武艺,只为将来效力国家。”祝振国哪里愿意与皇帝辩论什么,此时只表忠心,不仅表达自己一颗忠心,更表达了祝氏祖祖辈辈的忠心。
承平皇帝听言,却是也明白这几十同族为国捐躯是怎么意思,不免心中悲戚。祝振国这一番忠心表得倒是得了皇帝心意,更听得祝振国练就一身文武艺,却是有些疑惑。问道:“你还学了武艺?”
“回禀皇上,学生曾经击盗匪于湖中,更是阵斩数人,亲刃匪首。大江郡上下人人可以作证。”祝振国此时哪里会谦虚。
“欧阳正倒是教出了一个好弟子。”承平皇帝此话再说一遍,却是语气明显不同,倒是正面意思更多。
说完承平皇帝又沉默起来,祝振国依旧跪伏在地上,双腿早已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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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是福是祸?
第一百零二章是福是祸?
“听闻你善诗词,作一首来听听。”承平皇帝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也许是觉得此时气氛有些尴尬,面前两个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皇帝自己却是坐着气也不顺,倒是开口说过了一句这话。
“请皇上出题。”祝振国心思慢慢沉静下来,大约也是觉得这回自己小命兴许是保住了。
“还要出什么题?就以这解大家作一首。”承平皇帝此时倒是有些不耐烦,也许这皇帝心中并不是真相听祝振国作诗,而是此时皇帝脑子里面一团乱,想找个事情把自己的心思引开,这也是承平皇帝十几年来习惯的躲避手段。
祝振国听言,想都不想,直接背道: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祝振国背出这首词来,心中也是有些小心思,这《水调歌头》其实也直白的说出了爱意与相思,祝振国心中还是有些怀疑这老皇帝是不是看中了解冰语,所以现在直接表达一番爱意给这老皇帝知道。
其实这祝振国也是想多了,这承平皇帝自小就是一个有志气的人,也算是一个很是优秀的人物,不然也不会悍然发动征讨鲜人的战争,也不会想要建立万世景仰的功绩。一个有大志向的人,自然不会过多在意儿女情长。何况贵为大华皇帝,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倒是好句。”承平皇帝点点头,心中觉得词作得确实不错。摘出来的句子却不是儿女情长的“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也显示出这承平皇帝对世事的许多无奈。
一旁也是跪得麻木的解冰语此时却是少了恐惧的心思,听了这首《水调歌头》,哪里还不能感受祝振国赤裸裸的爱意。心中更是小鹿乱撞,却是在这个场合,一时间倒是复杂了起来。
“回禀皇上,学生以为,高处不胜寒,此句更好。”祝振国作为现代人,此时安全感回来了,心思却是活络起来了。话语之间却是在暗示这承平皇帝。
“高处不胜寒!高处不胜寒啊!”承平皇帝听言也是连读两次,心中却是想着,这竖子此句倒是合朕心意。这大千世界,哪个还有比承平皇帝站得高,哪个又有比这承平皇帝觉得寒。
祝振国知道自己的小心思得逞了,却是又不多言,心中也是知道与皇帝打交道,多说无益反多错,谨言慎行更显得出自己不凡。
承平皇帝说完停顿了一下,又叹了口气道:“朕再问你,这大华如何乱了?”
祝振国心中真是要崩溃了,怎么还是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已经回答两遍了,还要回答。心中念头盘旋,在考虑这皇帝老子到底是想要什么答案。
“回禀皇上,我大华上下,处处皆乱。”祝振国话一说到这里,承平皇帝脸色猛然一变,似乎就要发作。
祝振国肯定还要下文,连忙接道:“却是处处只是小乱。民乱,乱在朝廷管制,多是影响不大,病在肌肤。政乱军乱,乱在信仰,为官一方,不是信仰圣人教诲、皇上恩典,却是信仰金银钱财,锦衣回乡,病在腠理。”
此话说出,不再像之前一样只说天下问题,更是点明了问题缘由,缘由出来了,也就间接点明了处理问题的对策。
承平皇帝听到这里,倒不似之前那般怒气冲冠,而是心平气和起来,心中不知在作何感想,只淡淡说一句:“起来奏对!”
承平皇帝用了奏对一词,祝振国听了暗喜,一般说在正式场合臣子回答皇帝问话用奏对,也不知道承平皇帝是说习惯了奏对这个词,还是真真觉得祝振国此时便是在奏对。
祝振国连忙爬起来,却是双腿麻木,还好一旁有茶桌,双手借力一下,慢慢站了起来。却是看了一眼依旧在旁边跪着的解冰语。
承平皇帝又淡淡说了一句:“一旁奏些舒缓乐音。”
这话当然是说给解冰语听的,解冰语也是借力慢慢站起来,回到自己座位上准备奏乐。祝振国却是能看见解冰语脸上的绯红。
祝振国一旁站立,直等皇帝发问。
“欧阳正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