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重人格-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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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还留了点,这是不幸中的万幸,这事随后再讨论。”一把手说话了,直视着孙启同问着:“孙副厅,马局长,现在的鑫众销售账户回款,我看了下,有八个多亿……我问下,以目前的证据,能不能界定,这是非法资金。”
“肯定是非法资金。从蔡青开始,老蔡这一家就没干一件好事。”正府那位抢答了。
银行补刀了:“我觉得在这方面,我们是一致的,非法资金必须查扣,用于归还他们的贷款。”
就在众人全部期待地看着孙启同时,孙启同却是泼一瓢冷水道:“理论上,无法界定,他们的原始股是赠的,属于变相发行,所有合同都是销售合同,根本反映不出问题来,冻结可以,但要查扣和罚没就没有法律依据,除非我们找到更多证据。”
“强制执行不就行了。”正府那位提醒道。一句听得在座警察都羞愧地低着头,他又说了:“这没有难度吧?我们可以给你们正式行文。”
“您说的风险更大,现在我们这身官衣不好使,没有证据没有法律依据人家不买你的账,毕竟是银行啊,不是个小卖部啊。”孙启同哭笑不得解释着。
“好好……这个也暂且放放……马局,汇总出来的总损失有多大?”一把手高厅转移着话题。
“现在报案的,有八十七亿了,全部是项目集资以及银行贷款,其中最大一宗十一点七亿,最小一宗,有八千万……”马文平汇报着,这个最终还没有确认的数字让在座的倒吸一口凉气。
详细的没有汇报完,争议又起了,银行的反映,投资给鑫众的,根本也涉及原始股销售,那些私蓦和投资公司,手脚也不干净,吃肉的时候不吭声,锅砸了倒出来喊冤了,根本就是助纣为虐,正府的也说了,他们是以欺诈的手法获得项目批文,这个要严密控制消息啊,工商部门已经证实他们的营业执照有问题,对此,不予认可。
争议再起,正府是试图消弥事端,银行要试图减少损失,省厅方面,又对案子的推进非常不满,闻听不但蔡中兴,连他大部分直系亲属都在上海消失了,经证实是乘远洋客轮偷渡走的,现在能剩下的只有一个患病还在医院的蔡青了,难道把这个法人推到被告席上?
这个倒是不难办,可难服众啊,被骗的资金怎么办?
一说到资金追踪,问题又扣到马文平身上了,现在案情已经明朗化了,原艰股是个饵,被骗的集资款蔡中兴在津门有足够的时间化整为零,那这些总能追到吧?这么大的款项,就有本事也全部洗不走,而且洗不了那么快。
于是马文平又开始了繁琐的汇报,以目前掌握的信息,鑫众的是以年利百分之十八的利息吸纳投资,由于有网上商城、实体企业、物流等多个实体,而且时间长达两年,所以在表面损失的八十七亿里,有百分之二十五点七,属于利息,已经返还给投资人了;剔除人力成本、财务成本、固定资产等多项支出,被骗的资金应该在四十亿到五十亿之间。
老骗法,你要利息,我拿走你本金。而且这是笔烂账,根本算不清,只能大概估计,还有很多没有报案没有统计的数字,除了老骗子,原始股发行催行了一大批以经销为名的小骗子,最头疼的问题还在其他地市,直到现在为止,账户里居然还有进账的钱。
所以这笔钱,马文平建议不能动,否则各地的经侦更难办,交钱的散户现在可能连一张废纸都拿不回去了,天知道会出什么事。
争论成了辨论,辨论又成了争吵,会间还有某府要员的电话不断进来,这个会算是热闹了,整整几个小时,愣是没有讨论出一条有价值的处理意见,就警方也倾向不敢动现在账户里的钱,那可连结着成千上万散户,万一出漏子,谁愿意担那责任。
谈不成一章,就过了下班时间了,这时候,孙启同身上的电话急促地响了,他拿着电话一接,徒然色变,如遭雷击,不管不顾地给一把手使着眼色,两人出来密谈,不料刚出来就听到一把手咆啸了:
“什么?人跑了?……孙启同,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马上开始全城搜捕,先把所有看守的,全部关禁闭……”
啊?跑了,嫌疑人跑了?与会的吓得噤若寒蝉,一把手回来,面色铁青地对着众人说了一句:“因为我们中间某些同志的疏漏,致使一位被捕的重大嫌疑人刚刚脱逃……对不起,马上散会。”
匆匆而走,尹白鸽和马文平逃也似地出来了,跟着孙启同快步下楼,这里依然有很多等着打探消息的,而这个消息,无疑是个重磅炸弹,先把警营内部炸穿了……
……
……
三人带着一行警车接近特种警察训练基地的时候,那里已经有大批的警察拉着散兵线归队了,看样子,没有搜到目标。
大兵?我艹……跑了?
马文平苦着脸问:“孙组长,到底怎么回事啊?”
“这不,找了个心理医生,想让他想起来什么来,可这……也不能跑了啊。”孙启同难堪地道。尹白鸽心慌意乱地道着:“其他人不会有危险吧?”
“快点。”孙启同催着司机。
“这地方是特种警察训练基地啊。”马文平道,人放那儿都不应该放这儿,违反规定啊。
尹白鸽更难堪地告诉他:“可不,他脑残的不至于还认识路吧,这要跑出来,要出大乱子。”
两人的表情实在有问题,马文平不敢问了,觉得其中还有更大的问题。
车急速刹停,三人奔着往小楼上跑,二楼已经去了几位医护,像只狗熊一样壮实的教官张如鹏,头上正缠着绷带,气急败坏地骂着外勤搜索的人,角落里,范承和一只眼青了,捂着脸不敢直视,高铭更惨,胳膊脱臼了,正杀猪般地叫唤。
“你们三个,呆着别动,等候审查……监控呢,石景春你在不在场?”孙启同喊着三层现身石景春,石景春吓得脸色煞白,紧跟着孙启同身后,省厅几位已经追来了,一堆人进了监控室,石景春惊魂未定道着:“没想到……一点都没想到啊……他不知道那儿搞的毒品,在关押间里吸毒……把如鹏吓了一跳,要去看究竟,结果不是吸毒,是勾引他进去,一进去就着道了……”
放着监控,大兵清醒后,对着监控打个了招呼,然后从身上摸着什么东西……咝,观者眼直了,居然在地面上画了一条白线,那是标准的鼻吸方式,他就着一吸,好享受的表情……然后就地地上躺着,兴奋到手脚抽搐……这时候,张如鹏匆匆离开了办公室位置,奔向这里,开门,附身探究竟……然后躺着地大兵暴起,顺着扯着床上的衣服,缠上了张如鹏的脖子,拉着人,咚……撞向墙壁。
一下……两下……三下……看监控的都吓着了。
之后来的两人就更不是对手了,高铭刚进门,被他挟着卸了胳膊,捎带肚上一脚,走廊里,范承和被他一拳封眼,直接一个大背摔,扔到了楼梯上……他是踹开走廊尽头的窗户跳下去的,那后面的两米多高的围墙根本拦不住他。
“他到底是谁?为什么关在这儿?”省厅一位来人,看出不简单来了。
“鑫众集资诈骗案的二号嫌疑人,你厅办公室的,怎么也跟着来了?”孙启同认出其中一位来了,那位解释着:“哦,高厅临时通知了几个人,让我们保护现场……而且,谁也不能动监控。”
“好吧,这里交给你们了……看来我这仕途,要毁在这个家伙手里了。”
孙启同怒容满面,蹬蹬下楼,气急败坏了训了那三位受伤的,先关禁闭审查的,倒是他们三个了。
现场很快查清了,监控没有动手脚,嫌疑人是抠掉了墙灰当“毒品”、假扮吸食诱使教官入毂,然后暴起伤人,当问及此人为什么违规被关在这里时……问题到这儿就中止了,保密局的插手了,又把所有到场的,全部圈起来了。
之后一把手又到现场了,就在走廊里,咆吼着劈刀盖脸骂政治部的尹白鸽、训和他年龄相仿的孙启同,一点情面都没有留,谁也知道,这件事,问题很大,也闹大啦……
……
……
“跑啦?”
“啊,坏啦。”
孟子寒、巩广顺先得到的消息,通缉令传出来了,加急的,直达专案组以及驻地特警,自津门到彭州,路口设卡搜捕已经开始,两人的任务是协调彭州警方加入,上级判断,脱逃的顾从军很有可能潜回彭州。
一边给地方发信息,孟子寒惊惶地一边道着:“怎么搞的?把人放跑了……不会又是谁作手脚了吧?”
私放?巩广顺摇摇头道着:“开玩笑,谁敢啊?这要命的事,就孙组长也兜不住啊,二号嫌疑人。”
“啧……我越来越觉得这个身份有问题,你看,是在特种警察训练基地跑的,这人不能关在那儿啊。他不会是……”孟子寒道。
巩广顺细细啧摸,被想到的可能吓了一跳,他嘘了个噤声的手势道着:“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我警告你不要乱想……你忘了,他可是人格分裂患者,之前的经历,未必还能想得起来。”
对呀,就即便像怀疑的那样,恐怕上面也得将错就错了,何况现在通缉令都出来了。
孟子寒想了想,不吭声了,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提醒了一句:别告诉邓燕!
乱局正在向更乱的方向发展,谁也说不清它的走向,特警在封着彭州的来向路口,逐车逐人盘查,津门在全城搜捕,车站、码头、机场,加派的警力一直忙到午夜之后还未撤离。
有句话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个脱逃嫌疑人的事,在混乱的形势里像纸里包火一样根本藏不住,很快便不胫而走,有很多神通广大的投资人居然都知道消息了,那些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间,一个电话,一条短信,便能火速传播着这个坏消息。
凌晨四时,一辆普通的马自达轿车慢慢驶近彭州市郊不远的机场仓库地带,车在幽静的夜里慢了下来,司机在车灯的光线里似乎寻找着什么目标。
找到了,一位现身的灰衣人,帽檐压得很低,朝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