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重人格-第1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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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正好,你要是被这么晾着,还有心思再去尽职尽责?所有的热血青年还不都是这样被晾冷了,想当年我们不也是一腔热血,最终还不是落了个营蝇苟苟。”姜天伟道,他的眼光落在一张从军的旧照上,能唤起的回忆已经有限了。
“还是那句话,到此为止,我老了,越老越怕报应。”涂汉国在电话里如是道着,声音低沉,语意苍凉,尔后,毫无征兆地挂了电话。
这个电话让姜天伟沉吟了好久,他僵硬地拿着手机,都忘了从耳边拿开,或许真是报应,他忆起了初见南征时的情形,那位帅气、梗直、不卑不亢的小伙子,一眼他就喜欢上了,像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他奇怪的预感到了,女儿也会喜欢上这样的小伙,可惜却没有预料到,这个不起眼的小人物还没等他提携,已经成为他的对手。
还好,他永远没有机会触及到这个层次了。
姜天伟犹豫地想着,又听到了楼下的摔门声音,然后他在窗户上看到了女儿急匆匆出门,驾车驶离,即便是一切尽在掌控之中,此时也平添了无数烦忧,很奇怪地,他心里泛起了这个词:报应!
对,报应!恰恰让他欣赏的成为他的对手,恰恰让女儿喜欢的成为对手,这个莫大的玩笑就像故意嘲弄他一样,让他心绪不得片刻宁静……
……
……
“啊?真的?”
伍检察长懵了下,正在讨论案情,接到了省厅政治部发来的急电。
两封,伍检察长一手一封,一封是有关南征同志的身份,曾直属省厅直接指挥参与原始股诈骗大案,相关案情,保密。另一封是有关他病情的医院证明、专家会诊记录。
伍检察长郁闷地拿着递给会议室的下一位,那位看看,脸上惊愕更甚,然后又传给了下下一位,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各异,却是如出一辙的惊讶。
官方的措辞不会带感情色彩,仅仅是一个情况说明,该同志参与案件身份涉密、该同志患人严重的格分裂。就这么简单的两句话,很可能让整个案子都停滞甚至逆转啊。
“真的假的啊?”一位参案的下意识道了句,来得特么太巧了,这边准备处理意见,那边报告不迟不早就来了。
“别人敢造假,省厅政治部的敢造假?”伍检察长摩娑着下巴,为难了。
没人接茬,急电传阅了一圈,又回到了伍检察长的面前,他扫视了一眼领导班子及参案人员,语重心长道着:“同志们啊,我们在处理所有职务内犯罪都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况啊,我说两句啊,第一,该查实处理的不能姑息;第二,该考虑的因素,也不能漏下,南征同志的身份特殊,烈士遗孤,又是查获稀土走私案的功臣,高宏兵命案、陈妍失踪案都和他有关,在解救陈妍时又受了伤,这样的同志我们如果处理不当,会打击干警队伍士气的……对了,还有第三,可能有些同志要问十万块钱的受贿问题,这个钱的下落我建议再查查举报人,如果就掉在车里没来得及拿走,这不构成犯罪啊?王大强被刑讯嘛,伤情鉴定再做一次,不可能这么重,当夜袭击警车的就有他,谁能保证是不是在群体事件里受的伤?南征同志赤手空拳的,不能把人打成这样吧?噢,我再想想,还有第四,我们一直关着人不合适啊,大过年的,得给家属造成多大精神压力啊?就这事,到市工委,我们都得碰一鼻子灰……嗯,我建议啊,大家表决一下,监视居住怎么样?反正他又不会跑,对大部分职务犯罪,只要情况不严重,我们还不都是适用这种方式?大过年的,都快放假了,不能让干警们这么耗着啊……我私下里说句不好听的话啊,说是功是功、过是过,可像这样一家两代都奋不顾身的人,我不知道别人敢不敢处理,我是不敢,我怕被人戳脊梁骨啊……”
伍检察长絮絮叨叨发了一通牢骚,说两句说两句,扯了二十分钟,不过谁也别小觑这种扯淡话的力量,就几位坚持要签逮捕令的人都动摇了,其实细想也不会有更大效果,或许判个一年半载,或许判个缓刑,更或许什么都做不了,省厅出具的这两份报告,足够成为无法逾越的障碍了。
是啊,人格分裂可是严重的精神类疾病,还想处理,快算了吧。一个鉴定就能拖上一年半载呢。
终于说完了,伍检察长道着:“开始表决吧,同意暂时释放南征同志,再做进一步补充侦察的请举手……当然,处理还是要有的,市法院已经做出了对他解除公职的决定。”
检察长话说完,自己先举起手来了,很快,有超过半数的举手了,在超过半数的影响下,剩下的一位接一位,都举起手来了。
“好……会议记录签字,放人。”
伍检察长神色冷峻,这一次说得可是斩钉截铁,一言说罢,拂袖而去,把数位坚持要严肃处理的同行,搞得尴尬不已……
……
……
“啊?什么?人格分裂?精神病?”
董魁强在甲板上持着电话吼着,本来觉得那位老和他过不去的警察,这回得落到和他一样的下场了,却不料冒出个精神病来,他表情狰狞地吼着:“哎我说,警察不能这么不要脸啊,把我们常用的这一招给用上了吧?”
“闭上你的臭嘴,还嫌惹的事少啊。”对方斥道。
“嗨老板,那他妈放出来再找我麻烦怎么办?这刺头我舅说了,七八个人都干不过他。”董魁强道,这个穿警服的已经让人心生惧意了,特别是知道他几次闯进他家,闯到船上,而且还直接往船舱里灌柴油,把人逼到跳海,就特么黑社会顶多也就这水平吧。
“那个不用担心,他已经不是警察了,他找你麻烦,你不会报警啊。”老板直接扣了电话。
董魁强一怔,然后余怒难消,蹬蹬踏过甲板,跳下船,叫着几位干活的,驾着辆车,直往检察院来了,一路上教唆了好几个人,那几人都有点一提起那个狠茬来,都有点恐惧,跟魁哥说了:哥,咱们警察惹不起,警察都不要的人,那更惹不起,您不知道,手黑着呢,打得老爷子躺了好几天。
“嗨,我他妈还就不信了,会会他去……妈的在看守所,差点坑死老子,不过也多亏了这货,否则老子拿王特还真没治。”董魁强拍着大腿道着,恐惧、钦佩,再加上对此人格外的好奇,让他想一睹真容的愿意强烈到无法控制了。
说赶巧,还就真赶巧,大兵从检察院大门出来的时候,还没瞧见接他的熟人,恰和这辆越野撞了正着,车窗一摇下,董魁强招手着喜滋滋问好:“嗨,哥们,好啊。”
“哦,好,您出来了?”大兵笑吟吟地,礼貌地问。
不对呀,董魁强愣了,本来仇恨得刻骨铭心才正常啊,他不信地问着:“你还认识我吗?”
“董魁强,魁哥不是?看守所住0021仓,编号岚0923……你还是穿囚衣好看点啊。”大兵笑着道。
这损人不带脏字的,董魁强气结了下,再说话时,那人已经踱步走了,他跳下车,追着道着:“嗨,小子,跟你说句话。”
“我不叫小子,你说什么屁话不听,我现在是监视居住期间,不要逼我触犯法律啊。”大兵头也不回地道。
董魁强越看越觉得有意思,追着道着:“嗨你不是精神病么?犯法不负法律责任的。”
“哦,对啊,我怎么把这茬忘了……对,我想起来了,我可是有犯法资格证的人,你确定要和我勾搭?”大兵笑了,站定了。
“不是不是,我就想来看看,警服要被扒了会是什么鸟样?看来你是得精神病了啊,受刺激了吧?”董魁强得意洋洋审视着,看着大兵一身旧衣,脸上伤痕未愈,这惨相多少让他心气平和了好多,不知是故意还是真的怜悯,他伸着脖子道着:“要么,我给你找个活干?看你这样,被开除失业了吧?”
“走私稀土去?”大兵直接问。
“我就告诉你,我走私稀土怎么着?你特么都一脚踏进看守所的人了,又能怎么着?我告诉你,不是看在你把王特收拾了的份上,就你扒了皮的狗腿,我特么弄死你。”董魁强发着飚,吼着大兵,多年的大哥凶相着实不善,惊得大兵直缩脖子,恐惧之色渐甚。
“大哥,我都这样了,你还想怎么着?”大兵逼到无路可退了,靠着一处花墙道。
“现在知道害怕,晚了,他妈的,不是这地方,我特么得……”董魁强作势要打,大兵吓得立马蹲下,直抱头,于是董魁强收手,顺势踢了他一脚骂着:“走路多长眼啊,没那身皮护着你,老子随时都能捏死你……滚吧。”
“哎。”大兵抱头就走,蹿了几步,又佝着腰回来了,战战兢兢道着:“魁哥,咱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你特么还有什么交易的?看守所诳老子还没跟你算账呢。”董魁强怒道,还没发飚,大兵插话道着:“您要让毛胜利别告我那十万块钱的事,我就告诉你个秘密。”
“秘密?”董魁强给说迷糊了。
“王特可留下了个那个……他最后通通话,可是留下了……”大兵眼神迷离,四下张望。
“什么?”董魁强被勾引起来了。
“咱们找个僻静地我告诉您,这都没组织了,还指着您保护呢。”大兵说着,贼贼地往前走,一闪身,闪到一辆乱停的车后了,董魁强哪有那么深的心眼,好奇地就跟着过来了,却不料刚一拐,脖子一疼,腹部再一疼,是被大兵挟制了,这痞子那是特种警察训练出身的对手,刚才还唯唯喏喏的大兵如狼似虎的开始了,劈里叭拉咚拳头如雨点一般,专拣要害招呼,疼得董魁强连喊都喊不出来,暴风骤雨地发泄了一通,再看董魁强,疼得全身抽搐指着大兵那句狠话就是说不出来。
“知道老子有犯法资格证,还敢乱惹。”大兵扬着拳头,董魁强想起身,又被他一脚踹到车旮旯中间,再瞄瞄董魁强的手下上来了,大兵一张嘴,又是惊恐万分地声音喊着:“救命啊,魁哥,你别打我,我知道错了……”
一喊还真灵,那手下太知趣了,居然躲着不上来了,董魁强就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