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州往事-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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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峰素来看不起包强,道:“包强是个胆小鬼,他做不了什么事。我觉得关键在刘建厂身上,他这人心狠手黑,只要不被抓住,总是个祸害。王桥的意见是正确的。”
蔡钳工梗着脖子道:“刘建厂是因为盗窃被抓,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他何必来为难我们。再说我们也不是吃素的,不管是打群架还是单对单,他们都不是我们的对手。”
王桥在看守所接触过不少黑社会人员,总觉得隐隐不安,道:“还是那句老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六人一起上课,一起放学,绝对不要落单。另外,我们还得放点武器在房间里,免得到时吃亏。”
晏琳最欢迎“一起上课、一起放学”的决定,第一个响应,其他人也都不反对。
学习到深夜十一点半,田峰闹钟再响起,六人早就累得如死狗一般,凭着毅力在坚持,听到钟声,大家聚在402室聊天。
王桥道:“谁想吃面?我请客。”
田峰打着哈欠道:“这个时间只有美食街才有面条,谁跑那么远?”
王桥胸有成竹地道:“谁想吃面,举手,不举手就没有吃的。”中午,他从刑警队出来时,顺便到市场去了一趟,买了锅、碗和猪油、葱、姜、盐、醋等调料。他不是红旗厂子弟却住进了条件优越的办事处,置办简单生活品是变相表达感谢。
看着王桥变戏法式地拿出餐具,大家欢呼起来。锅不大,王桥先下了半把挂面,再给六个碗里打了最简单的作料。面条在开水里不停翻滚,惹得大家直流口水。当打好作料的面条摆在桌上时,大家早馋得不行,端起碗就吃。
面条软硬合适,淡淡的猪油香味混合着葱、姜味道,味道着实不差。
半把挂面显然不够解馋,在大家的强烈要求之下,另外半把挂面又被丢到锅里。从晚上六点到现在足有六个小时,晚餐早就被胃液消化得没有踪影,大家皆饿得前胸贴后背,无法抵御面条的诱惑,另外半把挂面迅速被消灭掉。
置办这些行头要花不少钱,晏琳暗自为男友心疼,眼珠一转,想出一个主意:“我有一个建议,不知道大家是否同意。为了保证每天晚上加餐,每个月我们交十块钱作为公款。”
吴重斌道:“每月十块钱,未免太小气了,我建议每个人加五块钱,这样就有九十块钱吃夜宵。星期天若想改善伙食,临时再筹钱。如果同意,鼓掌通过。”此提议迎来一片掌声,自此,红旗厂办事处四楼小伙食团正式成立。
临睡前,王桥和晏琳站在走道上说话。王桥叮嘱道:“以后到学校,你必须和我们一起走,包强被放了出来,刘建厂还没有归案,我担心有麻烦,特别是找你麻烦。”
晏琳气愤地道:“我们专心读书,不惹事,他们凭什么总是针对我们?刘建厂是丧家之犬,不会有回静州的胆子吧?”
王桥道:“小心无大错,到十二点了,早些休息。”
晏琳朝卧室看了一眼,见四周无人,飞快地在王桥脸颊上吻了吻,道:“晚安,做一个好梦。”
深夜,王桥陷入深深的梦境中。梦中,吕琪与壮硕的年轻男子亲密地在一起行走。他想过去打架,可是脚踩到地面软绵绵的,一点都不能用力,眼睁睁看着吕琪走远。他猛地从梦中醒来,环顾四周,认清楚是红旗厂办事处,长吁一口气,重新入睡。
从新学期第一天开始,王桥强迫自己不再想“吕琪”两个字,清醒时,他成功地将吕琪忘掉,睡梦之中,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第六十一章)
第六十二章社会舞厅
早上起床,大家都到食堂吃早餐。
晏琳拿来了家里的泡豇豆炒肉末,放在桌中间。泡豇豆炒肉末是静州最家常的菜,但是每家味道都略有不同,晏家味道公认很霸道。说实话,晏琳挺舍不得将这一罐泡豇豆炒肉末拿出来分享,现在能拿出来,主要是想让王桥多吃两口。
吴重斌将馒头掰开一个口子,将泡豇豆炒肉末塞进去。简易三明治味道实在好极了,让他觉得胃口大开,接连吃了三个一两的馒头。
晏琳见玻璃瓶少了小半,很有些痛心,道:“王桥,你也象吴重斌那样将肉末夹在馒头里,很好吃。”看到王桥依葫芦画瓢吃起土法三明治,晏琳很开心。
吴重斌又喝了一碗稀饭,打了个饱嗝,道:“下学以后,我去问问许大马棒,包强到底是怎么回事?”
晏琳胆子大,对包强回来并不是太在意。刘沪却是紧张得很,道:“学校刚刚重新读了五不准禁令,你不要再和包强那一伙人打架了。”
吴重斌道:“我只是问一问情况,免得被动,但是绝对不会打架,你放心吧。”
刘沪又道:“王桥,你们不能打架啊。”
王桥点头道:“我们从来没有想到过要打架,只是防守反击。我们不想惹事,但是要学会保护自己,每天上学和放学,大家一起走,不要落单。”
来到复读班,吴重斌找到许瑞,问起包强之事。许瑞道:“包强从看守所出来以后,他妈没有动手打人,只是坐在床上哭。一哭就停不下来,最终把包强哭得崩溃了,答应到世安技工校学厨师。”他想起如此强悍的女劳模守着不争气儿子痛哭的情景,不停地摇头。
世安技工校以前隶属于世安机械厂,专为机械厂培养技术工人。机械厂破产以后,世安技工校变成大杂烩,有钳工、车工等传统技艺,也有厨师、电脑、旅游等新鲜科目。
得知包强到技校学厨师,王桥心里的顾忌少了一分。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到了星期六。
吴重斌端着茶水坐在客厅,喊道:“今天周末,大家有什么建议?毛主席说要严肃紧张团结活泼,刻苦攻读一个星期,我们必须要休息,否则大脑过度疲劳,要运转失灵。”
这是一句大实话,谁也无法长期高度紧张,复读班学习还是习惯性地在周六放松,但是除了周六晚上,其他时间则全部投入到学习中。
在上学期,每个周末的晚上,王桥总是独自一人到录像厅去看两部录像,从七点钟看到十一点,回来睡一个大觉。星期天便能精力焕发。搬进红旗厂办事处后,他准备参加集体活动,不再做独行侠。
田峰道:“我们去打台球。”
晏琳反对道:“你们打台球,我和刘沪就只能坐在旁边看,没有意思。”
田峰道:“那看电影。”
刘沪道:“国产电影难看死了,干脆我们去跳舞。”
田峰和蔡钳工一起摇头,田峰道:“你们成双成对,我和钳工不去凑热闹。大家不要互相勉强,我和钳工去打台球,你们跳舞。”
距离办事处不到500米的地方以前有一家静州剧场,八十年代辉煌过,九一年剧团解散,剧场变成舞厅,目前是静州市区音响效果最好的一家。
商定晚上活动以后,晏琳回寝室打扮,出现在客厅时,肩上披了一条围巾,化了淡妆,清纯面容中带点时尚。王桥夸道:“今天真漂亮。”这是王桥第一次赞扬自己的容貌,晏琳如六月天喝了冷饮,浑身舒畅。她调皮地道:“难道我以前就不漂亮吗?”
“以前也漂亮,今天更漂亮。”
“我觉得你说的是假话,但是假话我也爱听,以后得经常说,如果偷工减料我会生气。”
聊了一会儿,吴重斌依然在刘沪寝室里没有出现。又等十来分钟,吴重斌出来在客厅,脸上有两朵红晕的刘沪跟在身后。
静州剧场的舞厅门票分为两个等级,男士两元,女士一元。舞厅老板用票价的差异吸引女士入场,只要有足够女宾,舞厅生意就会兴旺。
社会上以营利为目的的舞厅与红旗厂内部舞厅是两种氛围,最明显的地方是灯光,前者暧昧得多,安装了紫光灯晃来射去,加上震天响的乐队声音,给人一种喧嚣和光怪陆离之感。而且社会舞厅基本不跳动作幅度大的华尔兹,而只是抱在一起的慢舞。
自从下定决心“忘记吕琪”,王桥便以全新姿态面对新的生活,他对晏琳的态度积极了许多。当“冬季到台北来看雨……”的舒缓歌声响起,他握着晏琳的手走进舞池。晏琳微微抬起头,凝视着男友棱角分明的消瘦脸庞,随着音乐缓缓移动。
第三曲是快歌,不少时髦青年来到舞池中央,排成一排,随着节奏开始向前、向后、向左、向右移动,越来越多的人来到舞池,加入到舞动的人群中。晏琳解释道:“这是二十四步,静州最流行的舞步,我们也去跳。”王桥道:“我不会。”晏琳拉着王桥朝舞池走,道:“非常简单,前进一步,停顿一下,再后退一步,你跟着我就行。”
两人来到舞池中间,随着音乐节奏向前进——停顿——向后退,很快就融入到舞动群体中。在静州剧场里,上百人甚至更多人一起跳二十四步,舞步节奏明快,人群随着音乐疯狂地舞动,互相影响,陷入到集体狂欢之中。
曲罢,人们身体发热,脑袋开始冒汗,情绪不断上扬。
二十四步舞曲之后,又是一首慢曲。
晏琳微微出汗,淡淡的少女体香随着香水的味道浸入王桥鼻端,将沉睡的雄性荷尔蒙调动起来,他亲吻晏琳的光洁额头,再将其紧紧抱在怀里。晏琳把头靠在男友怀里,幸福的小星星如烟花般绚烂。
在春节前,两人交往时晏琳更加主动一些,王桥大多数时候是被动回应。春节回来以后,王桥努力地融入到六人集体之中,对晏琳的态度明显转变。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一个巴掌叫作单相思,单相思者多半要承受失落和痛苦。恋爱双方互相爱着对方时,火一般的恋情才会让双方都如饮甘泉。
晏琳正陶醉于舞曲之中。偶尔感到腹部会被硬物抵到,她最初没有想到硬物是何物,甚至下意识晃了晃身体。两三秒之后,她头脑中闪过少女时代偷看过的色小说《**》,明白硬物为何,顿时满脸臊红。她越想避开此物,全身感觉越是集中在腹部,能够清晰地感受到硬物的大小和强度。她猛然明白为什么很多跳舞男子要采用“上身前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