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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章

静州往事-第3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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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丽道:“计划生育工作也是有规律的。县计生委每年都有考核指标,三月怀上的。肯定是今年生,所以,只要在三月把计划外怀孕对象采取了措施,终止妊娠,那今年的人口任务就会完成,就不会出现计划外超生现象。”

“哦,明白了。”王桥拿起笔,在表册上签下“同意实施”四个字。

王桥知道“措施”就是四项手术,终止妊娠听起来狠心,可是不这样做。就根本完不成任务。基层是政策执行者,国家政策最终要体现为基层的执行力,没有基层执行,政策就是一纸空文。反过来,基层只能执行政策,而不能擅自更改和违背政策。

黄丽前脚走,林业站长董义贤后脚就走了进来。董义贤有着林场人黑瘦和强健,性格也爽直,进来笑道:“王镇,听说你喜欢喝鸡汤。我改天给你弄一只野鸡,到江老坎家里去煮。”

王桥笑骂道:“谁的嘴巴这么快,中午在江老坎那里喝了鸡汤,下午就传到你们耳朵里了。”

董义贤道:“王健说的。他说王镇是提了个鸡到江老坎家里去。为这事,江老坎要被嘲笑好久。”

王桥道:“这是我自觉自愿提着鸡到江老坎家里去,为什么要嘲笑他。”

董义贤道:“江老坎本来就有点小气,王镇到他家里吃饭,是看得起他,还要杀王镇的鸡。这就是葛郎台。”

“不是他要求的,是我主动提的。你们的逻辑不对头,需要好好清理一下。”说笑两句,王桥收了笑容,道:“你是啥事?”

董义贤道:“春天来了,要植树造林。城关镇是省委办公厅联系的点,他们每年都要过来造林。”

王桥把桌上刚签了的文件拿给董义贤,道:“今天省委办公厅要来二十来个人,市委办公室也要陪着来,总共有五十多人。县委办刚才打来电话,四大家班子植树就和省委办公厅放在一起。”

董义贤看了名单,叹息一声,道:“又得准备一百多人。省里来人都是形式,我们提前要挖好树坑,放好树苗,准备铁锨、水源、水桶。他们最多干一个小时,拍拍照,录录相,就算完事。他们走了,我还得安排人重新载过,每年这样,劳民伤财。”

王桥知道董义贤说的是实话,还是批评道:“你少发点牢骚,把事情准备好。省委办公厅能把点放在城关镇,这是县委县政府争取来的,费了多少劲,你明白吗?搭上这层关系,县里办事方便多了。”

董义贤暗道:“还不是当官的想走上层路线,和我们当兵的有什么关系。”这句话在心里想了想,看着王桥年轻英俊的面容,没有说出来。

王桥想起县里刚开的信访工作会,道:“你要注意一件事,准备植树工具时让大家不要乱讲,如果传出来省里领导来要植树,来几人上访的在植树现场捣乱,会被吉书记骂死。我被骂了,你们也逃不脱。”

董义贤详细汇报了义务植树方案,等到王桥点头同意后,这才离开。

董义贤离开后,王桥突然意识到,这些二级班子都将副镇长和党委委员们迈开了,直接找自己。

从管理角度这是不对的,形成这个原因是宋鸿礼太强,显得副职弱了,造成了越级汇报的情况,而且比较普遍。王桥想了想,决定在镇政府这一块形成一条规矩,凡是没有和副镇长商量、形成初步方案的事,一律不准拿到自己面前。

想起规矩,他思路又回到了基层组织建设这一块。暗自琢磨如何把自己的想法变成宋鸿礼的想法,宋鸿礼没有完全同意这些想法,肯定推不动。

他还想起一个问题:晏琳这次会不会来?

(第三百四十七章)

第三百四十八章焦心事

王桥对如何处理与晏琳之间的关系存在着相当大的困惑。

他趁着难得的无人到办公室之机,在脑中理了理这一层关系。是向前走,向后走,还是保持不变,一时之间无法做出决断。

向前走,则是恢复以前的恋爱关系。

向后走,则是恢复不相往来的隔绝关系。

保持不变,则是偶尔通个电话,见见面,但是不再是恋人。

王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抬手看了看手表,接近五点钟,马上要开班子会。他脑中立即涌进来办不完的事情,将晏琳问题挤占开去。

与信访有关的办公会在重要节假日是无法回避的,这是政治任务。如果没有开会研究,没有会议记录,没有具体措施,出了事情被上级倒查回来,则是吃不了兜着走。王桥初当镇长,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将镇内经济和社会事业各方面都抓起来,抓出能看得见摸得着的成效。与信访有关的人和事只是全镇工作的极少部分,但是却牵涉了太多精力和金钱。

王桥这位最基层政府的一把手也经常换位思考。若真是放任全国钉子户都流向都城,则云集着全世界媒体、各界精英的都城将会上演一场场好戏,影响绝对不好。这是简单的事实,无法否认。

为什么钉子户爱告状,爱朝都城跑,原因很复杂,一是历史原因,清官戏太深入人心(不是清宫戏),形成集体无意识,拦冤告状成为解决重大冤屈的最可靠甚至是唯一手段,这就形成了山南社会的清官情结以及告状情结;二是法律不健全和意识淡薄,人们相信行政力量强于相信法律力量;三是基层组织明显削弱;四是宣传舆论上有偏差。

五点钟,准时开会。

会议就只有一个议程,由党委书记宋鸿礼传达县委会议精神,他开篇就讲道:“县委会议总结起来就是一个,都城两会期间不能有来自我县的干扰。”说了这句话,他顿了顿。道:“城关镇的目的也就是一个,都城两会期间不能有来自我镇的干扰。县委吉书记点了我的名,只要城关镇稳住了,半个昌东县就稳住了。大家千万不要马虎。方法都是老套筒,对重点人员进行排查、监控,严防死守。”

“我具体讲七层意思,第一是全面排查,心中有数。不当糊涂官;第二是领导包案、责任到人、明确责任,从镇班子成员到机关干部再到村组干部层层负责,层层分包,哪个环节出问题追究哪个环节的责任;三是解决问题才是根本出路,解决掉一个问题就少一颗地雷,要特别关注宅基地纠纷、邻里纠纷、排水纠纷和土地承包纠纷;四是耳朵要竖起来,凡是风吹草动,立刻要反应过来,不要等到人走了三四天,你们几爷子还不晓得。除了耳朵要灵。嘴巴还得快,发现问题赶紧给报告,别捂在手里出大事;五是要有预案;六是要严格责任追究。原则是属地管理,看好自己的门、管好自己的人,谁的孩儿哭了谁抱走;七是每个人切实负起责任,每天下午听班子成员和包村干部及包案人员的汇报。”

这几条措施都是硬绑绑的,如果工作做虚了,必然要出问题。在座的班子成员意识到肩上责任,脸上表情沉甸甸的。

宋鸿礼将七条方略讲完,又道:“我们在年前对每个钉子户都划分了责任。现在就从我开始,逐一汇报各自负责钉子户的情况。”

王桥负责两户钉子户,提起这两户就一阵牙痛。现实社会的复杂性、喜剧性和悲剧性往往是坐而论道者无法想象的。王桥所负责的有一位钉了户叫朱兴东,他是一位五十多岁的小包工头。满脸皱纹和风尘,满手老茧,一副劳苦大众的形象。

王桥曾经到其家中和他有过一段对话。

王桥喜欢开门见山谈事,几句之后,道:“老朱,今年你的问题解决没有?”

朱兴东道:“没有。我给华柳乡盖房子,到现在已经七年了,工程款一直未结给我。我没有饭吃,没得办法,只能找上级领导。”

王桥道:“上一次我们聊了以后,我就托人到华柳乡去问了,他们说工程款全额都结了,还把票据复印了。这是复印件,你看一看。”

朱兴东瞄了一眼复印件,道:“那个工程是我包的,我没有领到钱,就不算数。”

王桥道:“是你的亲弟弟把钱领了,你们两人在一起做工程,你来领和你弟弟来领,有什么区别。现在你应该找你弟弟还钱。”

朱兴东道:“我弟弟拿了钱就找不到人了。工程是我承包的,华柳乡没有拿钱给我,这是事实吧。”

王桥道:“据华柳乡的人说,做工程的时候,你大部分时间都不在,都是你弟弟在跟政府联系,凡是涉及工程方面的多数签字都是你弟弟签的。”

朱兴东翻了一个白眼,道:“王镇长,听说你是大学生,怎么不讲道理。我说得很清楚,我才是工程承包人,为什么把钱给其他人,华柳乡得给一个说法。”

王桥略有苦笑,又道:“从事实上来说,你弟弟是工程的现场负责人,合同上也是这样写的,有他的名字,华柳乡把钱付给你弟弟,也不错。你如果认为不妥,可以走法律途径,用不着到都城反复上访。”

朱兴东用无奈地眼光看着王桥,道:“王镇,你还没有弄明白。我再说一遍,我是真正的工程承包人,我做了工程,没有拿到钱,华柳乡得给一个说法。华柳乡不给一个说法,我就找静州市,静州市给不了一个说法,我就找山南省,山南省不给说法,我就找都城。解放几十年了,总得有一个说理的地方。”

王桥道:“你可以打官司啊?”

朱兴东又给了王桥一个白眼,道:“我是农民,农民和政府打官司,什么时候打赢过,戏里就唱过,官官相护心眼黑。反正你们当官的怕上访,我就不停上访,直到你们把我的钱还给我。”他眼神坚毅地看着前方,道:“只有没有拿到我的合法收入,我就要永远上访,跑都城,跑联合国都不怕。”

朱兴东一幅生命不停上访不止的偏执态度,让试图讲道理和讲事实的王桥憋得差点吐血。

华柳乡是静州下属另一个县的乡镇。此事发生在华柳乡,作为城关镇代理镇长的他根本无权管理这事,托了在那边工作的朋友去过问一下,华柳乡一下就拿出付款的全套资料。朱兴东屡次上访后,华柳乡特意报了案,只是无法找到朱兴东,此事就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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