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龙佩-第2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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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我们倒得留心,你知道是不?”
她声音又清又脆,辞锋犀利,连说带捧,说了一大套,只弄得江汉神驼,啼笑不得,不由骂道:“你这妮子,当着人,竟和祖父顶嘴,回家之后,看我饶你才怪。此匣来历,你知道么?续命神脉,虽为一愚子所炼,但药方来由,据老朽所知,系出自晋代一位空门侠隐慧心独创之物。
此人名姓失传,原也是一位青矜士子,琴书词画,无一不精,更深知武功,习医理,隐名遁世,状若九天一游龙。他随身所带之物,储在一只布囊之内,乍见之下,使人疑是江湖上的卖药郎中。可是此人却生就一付慈悲心肠,贫病之人,患下疑难乱症,他想方设法,施药治疗,旋制定秘方,炼成续命神脉,这种奇药,必用晶莹玉质存储。特赴蓝田,采购良玉,也不知看了多少玉石,终无合意美材。当时适有祖传良工邢奇,人称刑七老,也开了一家门面极小的玉店。这位青衫怪人,在无可奈何之下,最后,只好跑上这一家,开门见山,第一句,即问:‘能不能找到好玉!’‘小店门面不大,玉也不多,但都是道地美质,只要客官能出重价,十有八九不会使你失望!’邢老头对人原有三分依老卖老,而且言不二价,为了半文钱,他宁肯把自己玉石砸碎,也绝不通融。
青衫怪人,见他和自己一样高傲,反而对了脾胃,含笑道:‘我要的是碧绿晶莹,两寸见方的上等良玉,拣最佳着携来!’邢老头笑了-笑,尽其所有,招请过目。对方不动声色,看完之后,竟纵声狂笑道:‘常闻蓝田多美玉,原是那些未经世面的俗人,故做此语,踏遍蓝田,两目所睹,无不是品质低劣,不堪一顾的碎石,此来真是多此一举!’老头不由脸色一变,强颜笑道:‘难道你还藏有其它好货!’‘来,请赴后室,老年朽迈,提它不起,只要此石能开,保证玉质优良!’后室摆着一块长阔均在两丈左右,外表白洁,里泛碧光的细石,石上水珠如溅,落地有声!青衫怪人,倒也识货,竟改容谢道:‘某一时出言无状,至感惭惶,这块碧玉精英,索价若干?’老头见他前倨后恭,不觉爽朗地一笑道:‘此石异常坚硬,剖石取玉,如无宝刀,枉费心神,老朽手头所有,稍触此石,刃锋即为所折,限于工具,故今犹未剖取。客官既能识货,自是此中高手,如能设法取出,需用多少,自愿不取分文,卑老朽垂暮之年,也好略开眼界!’青衫怪人狂笑道:‘老丈盛情心领,厚赐必有以报,取玉之事,必不有误。今晚就烦赐一席之地,且请关照左右,此间切勿容许闲人,擅自窥视,违则两败俱伤!’第二天大清早,室门大开,阒不见人,青衫怪人,竟留下明珠一颗,珠光乌黑如墨,竟是百难一见的墨光珠,珠旁放着一块碧光闪烁的噗玉,那而是石中之物,不过被割去一小块,玉下,还压着字条,字如铁划钩,异常苍劲,除告别感激外,并谓以明珠换玉,两不相亏。那老才知道对方原是风尘侠隐一流,一丝不苟,所遗明珠价值之高,已在美玉之上。
据江湖上极少数的老辈谈及,此人后隐居于九顶山,并已归向佛门,九顶山元灵古寺,即其遗址。山上有塔,塔名灵雕,营建经年,工程繁浩,竣工之日,宝塔曾放光明,于是江湖谣言迭起,谓塔中有宝,而且系塔主人所留下的仙兵神刃。不少江湖好奇之士,也曾暗中窥探,所谓春光,原是塔顶上以青铜为顶,受着光线一照,所发生的反光所致,探者无不失望而归,久之谣言即息。
元灵寺主圆寂不久,江湖谣言复起,谓这位佛门高僧,曾将自己所习所能,—一录下,那起死而肉白骨的续命神脉炼之方,也有详细记载,而且玉匣上,雕刻之物,也含有特别暗示。
辗转数代,江湖上既无人见过续命神脉,更不知那玉匣为何物,于是谣言复平。近年来,偶闻云雾山的一惠老怪竟知续命神脉制炼之法,但均以为系他个人精研的秘制良药?故不为意,迄目睹此匣,以及匣上所刻,则老辈所传,分明一点不假,不守这种打哑迷的方式,难于为人所测知罢了。”
麟儿笑道:“这真是奇人奇事,闻所未闻,九顶山离此不远,我们不妨就往一探,真正有宝,说不定也可撞上两件,只是那一来,恐怕变成江湖的卖药郎中了!”
此语一出,不由引起诸女喧然失笑。
越数日,惠元已痊。麟儿携着惠元龙女等人,由江汉神驼率领,同赴九顶山,拟探灵雕塔,以决定塔内到底有宝无宝。渡过涪江,正向西南进发,经行之处,山地为多,因为同行人多,一路言笑晏然,毫不寂寞。四月初夏,美景撩人,野草繁花,遍地皆是。
惠元因惦念云英病况,未免抑郁寡欢,这情形,蘅春反羞于启口,不好劝慰。麟儿也为此事着急,但他相信昆仑派灵药极多,短时间内,玉女决无性命之危。
前行,却是一道山坡,又值良夜,兄弟二人,正当喁喁细语之际。龙女和琼娘,突从左右一闪而出。道旁樟树上,密叶成荫,突闻“克嚓”一响,竟落下一段树枝来。两女矫若柔猿,人已跃身而上。龙女在左,琼娘在右,出手便是佛门般若和道家的斩龙掌。
玉掌挥动,势若奔雷,樟树摇晃间,两条红影一泻而下,还清脆地笑了一声道:“两位妹子,神功绝世,愚姊们可不是对手!”龙女琼娘,也跟踪而下,一俟着看清来人,不由惊奇地唤了一声姊姊,双双往前扑来。
惠元和麟儿,也被人如磁引针,同时纵出。那两位淡红衣着,竟是两位绝佳的丽人,头一位,眉弯新月,脸若朝霞,楚楚蛮腰,眸同秋水,娇波流盼,笑呵做戏。原是一位既美且艳的少妇。
身后相随的,却是一位身负长剑,态度端庄,仪容俊丽,明艳照人的少女。
这两人,正是云姬和熊玉仪。琼娘和玉仪大叙契阔。云姬却亲热地拉着龙女,把她看了又看,啧啧称美。麟儿惠元,一式长揖,同声笑道:“两年小别,妹姊可好。”
云姬柔媚地笑了一笑,娇波朝两人一扫,这中间含着无限温馨。少妇风情,犹带三分羞,最是撩人,六双妙目相对,默然半晌,她才笑答:“两位弟弟都长高了,元弟弟却带着三分清瘦!”
元儿天真稚气一笑道:“早几日为人所败,几乎跌死,不是春妹和麟哥赶来,那还有命?清瘦一点,可算得什么?惟是姊姊比前更加标致,明艳照人,足见驻颜有术,修为日高!”
云姬掩口低笑道:“你倒越来越俏皮了,连老姊姊也伤感,云妹因病,已赴昆仑调养,我们此来,也为寻药,不图路遇姊姊!”
云姬听说玉女已赴昆仑,惊道:“我们从昆仑而来,怎么未曾见她?”玉仪笑道:
“你我下山时,适值昆仑掌教,不在山中。此来彼往,当面错过,也不可定。”
龙女天真稚气地一笑道:“两位姊姊,既来自昆仑,向必见过家母,自本门遭受岷山奇袭,已有三年多了,久违慈亲,不胜依恋,近来家母近况可好?能否姊姊见示一二?”
云姬和玉仪彼此一怔神,不由相互看了眼,只吓得麟儿变颜变色,但他饶有机智,竟笑道:“这次小弟返山时,掌门夫人,因课徒烦忙,竟日不得亲暇,而今师门艺业大进,想必较前闲多了!”
云姬富于应变,闻言知警,忙笑道:“夫人对待门人,无殊慈母护子女,内功修为又高,忙碌不减往日,但望之犹若二十许丽人,霞妹妹脱胎母像,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这一捧赞,把龙女说得心里甜,不由疑心尽释。
第二天,又达九顶山麓。山势奇险,高可拔云,广襄百余里,迥峰叠嶂,触目惊心。
惠元好水好山,不由触发他一己豪气,返顾蘅春,纵声一笑道:“自从小弟受伤,似觉功力已减,蹈空之术,日久生疏,不如借着这种排云古树一试,姊姊可多多加指点!”
他对云英怀念之情,未曾稍释,但心感蘅春,救过自己一命,也不由爱意油生。
蘅春芳心一甜,娇笑道:“我轻功虽然还不如你,舍命陪君子,勉为一试,走。”
双方一纵身,如呢喃飞燕,拔地而起。陈惠元内功火候,已达炉火纯青,真气上提,双掌一拍,一纵便是十来丈。蘅春本是有心相试,这两年,花前月下,触景伤情,无以解忧,遂把全部心事,专注于功夫之上。
江汉神驼,在江湖上,也是绝顶高手,功力独树一帜,而且年逾百岁,身旁只有这么一位娇憨孙女和惠元跃个并肩,脚底下,绿柏苍松,枝叶摇曳,余势一尽,双双朝下一落,但闻惠元清啸一声,略抖双臂,往上一弹,只闻呼呼连响,如灵禽拍翼,那身子竟凌空直上。
这原是百衲上人的独传心法,禅门出字功,只看得蘅春一呆。始知自己虽然进境神速,但仍无法与惠元相比,这是“飞燕掠波”,疾快逾恒,朝着元儿前纵之势,尾随追来。双方都快,而且暗中都在互较功力,停身之下,元儿和蘅春只有一步之隔。
“你赢了,愚姊相差太远,只是这种玄门功力,相信不是崆峒所授!”惠元天真一笑道:“如今没有什么相瞒了,百衲上人,就是我的恩师,这功力,也由禅师亲传,但蘅春武功,进步之速,只有使小弟惊奇万分!”
这两位少年男女,凭着好奇与好胜,正待朝山顶直扑。春儿起式较早,定在惠元之前,翠袖飘香,身如闪电,轻松迅速之极。惠元有心相让,故意不追,枝叶有疏密,而且高低不齐,两条人影,使人望去,似在枝叶之上,起伏不停。突闻蘅春惊叫一声,人影往下一附,旋即寂然。事出突然,惠元惊叫:“蘅姊姊,怎么啦?”
这位姊姊并未答应,惠元自然大急,穿叶而下。松树下,赫然躺着蘅春的娇躯,人如酣睡一般,元儿一把将她抱持,连唤数声,春儿不答,但胸脯上,尚有微息。根据经验判断,这分明是被人点穴,惠元得两门真传,并受义兄指点,点穴术自然难他不住,于是抚摸春儿全身各大要穴。
手指所触,只觉香软滑嫩,兼而有之